燔祭潢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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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涅赫塔几近成为一座死城。这片丰饶富足的土地以往一直受神的眷顾,而今却被死亡笼罩。自长尾的冷星从天际划过,灾厄便随一场夜间的骤雨悄然降临了。异动的老鼠从阴湿的洞里窜出,在街道上连夜狂舞不眠不休,不出三日就暴毙街头。家养的猫狗叼了死尸到主人膝下邀功,不久它们也僵死在饲养者脚边。随即这诅咒降临在人类身上。奴隶,农夫,小商贩,士兵,贵族,无一能逃脱死亡的收割。人们先是恐慌奔逃求生,再是绝望哭嚎悼死,最后连呼吸都消寂在了阴霾里。街道上空落落的,人们皆紧闭大门,唯恐视线和声音都能传播死亡。
阿洛戈抱着装草药的木箱,挨家挨户地分发。他原是国王参战时偶遇的勇士,因擅医药,归国后入圣医院无偿为患者治疗,已在此地长居七年了。然而这般残酷的瘟疫,他是从未见过的。疾病刚蔓延的时候,医院里来了不少病人。他们走着进来,脸上笼罩着恐怖的阴影,撩起衣袖给医生看那不起眼的疹泡。这是死亡紧住生者胳膊留下的爪痕。之后的一系列症状不可避免:高热,肤色发黑,内脏衰竭,然后他们被麻布一裹,抬了出去。现行的药剂和治疗手段只能延缓痛苦和减轻症状,无法怯除根源。随着疾病的扩大,人心惶惶,医院也关停了。他的一位同行临死前曾攥住他的衣角对他狂乱地呼喊,血沫从抽搐的嘴角溢出:“这是天谴!祈祷吧,乞求神明的怜悯…”
人们的确在此刻自发投向了神。他们别无选择。但恢弘的神庙和纪念碑既紧缺人手,又需要工期。更快捷的方法只余献祭。牛,羊,家禽,年轻的男女。被敲的门拉开条小缝,隐在黑暗里的一张年轻苍白的姣好面容露了出来,是这家的大女儿。她脸上仍挂着晶莹的泪珠:“是您…让您见笑了。”阿洛戈将四份草药递了过去,她以前常来医院自愿帮忙,做他的助手。如今她父母同弟妹皆连病倒在床,全靠她和祖父母看护。他瞥见她手臂上挂着的五串菖蒲花环,心下一沉。五天后她就要去做水祭的牺牲了。
“您如此健康真是太好了。谢谢,愿疾病远离您。”屋子里传来昏迷的病人因痛楚蚕食发出的高亢嚎叫,她匆匆鞠了一躬,门合上了。
“大人,国王有急事希望见您。”飞足的使者奔来报信。阿洛戈同他前往宫殿谒见,暗自诧异。他虽在战争中称得上是国王的亲信之一,但自从他请辞封地,退出军队后,国王除却叙旧,并未难为他受命做事。而今…
因瘟疫肆虐,宫殿中也清寂许多。国王遣了下人,邀他在私人待客厅谈话。房间不小,但一共只有三人:国王,他,与一位长袍蒙面的陌生女子。
“阿洛戈,我的朋友,很高兴你仍然这么健壮强盛。但是…”国王哽住了,似悲痛扼住了他的喉咙。阿洛戈指节粗大的手交叉叠在膝上,身体前倾,眼神沉静温和。“但是如你所见,这片土地,我父亲宝贵的遗产,如今却受了诅咒。农田休耕,畜兽倒地,人民纷纷死去。而我作为一介凡人无计可施。”
国王昔日麾下勇猛的战士挺直腰背,双目炯炯地注视着他:“您知道我立志守护大地上的人类。若您有什么可行的计划,我请愿为您完成。”
国王感动不已,紧握住阿洛戈的手。这双手很粗糙,手掌上生了厚茧,但温热有力,充满力量。
“感谢你,我的朋友!我要向你介绍,这位是西比尔,大陆上最富盛名的预言家,您应听说过她。昨晚她经过宫殿,向我透露说有化解灾难的方法,而这与您的血统有关…”阿洛戈一震,警惕起来。
“请您放心,我坚持等您来后与她私下交谈,待您自己做决定。”国王神色悲恸,“请原谅我擅自做的主张,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的儿子,您记得吗?是您亲自替我妻子接的生。他才牙牙学语。他昨日下午跑来,口齿不清地喊我爸爸,然后我就发现他小胳膊上的疱疹…当天他就发了高烧…”热泪从他颊上滚过,国王正哀求他,以一个父亲的身份。
阿洛戈应许了。
国王退出房间,西比尔摘下兜帽,命运女神丈量丝线,未来的预言在纺锤上缠绕。
“我许久都没有见过人马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马的子嗣幸存。”预言者兜帽下的脸满是褶子和皱纹,衰老得让人心惊。阿洛戈瞥她一眼,静默不语。他是人马和人类的混血。他的父亲去山谷中采药,误入丛林,掉落在狩猎的陷阱中。人马族长的女儿救他出来后悉心照料,两颗年轻的心逐渐贴近。她在一个夜晚成为了他的母亲。禁忌的恋情被发现后,他父亲被骁勇的人马武者们处死,她亦被囚禁。但他勇敢的母亲潜逃了,独自诞下并抚养着他。他们居住在人类栖居村落附近的山林里。母亲一直叮嘱他要将人类看作自己的同伴,不要宣扬自己的身份,并且要求他守护人类。她对他严厉,从未对他放松管教。她不仅教导他认各种草药,传授他人马族秘传的医术,还训练他做善战的勇士。他十二岁那年,母亲就因长期的怪病溘然长逝了,他才明白母亲快马加鞭训诫他的良苦用心。他下了山,到武士团讨了口饭吃。十四岁随之征战,兵败后满脸血污扎在死人堆里被国王揪了出来。他在国王身边待了七年,因果敢善战从无名小卒历练成国王的心腹。后来到西涅赫塔。他从未将自己的身世透露给任何人。这老妇是怎么知道自己秘密的?
但事关诸人生死,他虽惊慌,嘴上仍恭敬。“夫人,您是伟大的预言家。您此次前来,定是带了解决这可憎瘟疫的神谕。不知您可否透露一二?”
“呵,神谕。”她轻哼一声,倒是详尽地和他说了。到城外祭祀水仙女的溪边,带上面粉,牛奶与蜂蜜,将三者混合,滴入鲜血,倒入水中后诚意祈祷,海河的女儿便会现身,为他出谋划策。
阿洛戈当即行动。他忐忑鲜血污了水源,但还是照做。未想到赤身的水宁芙立刻出现,将他的血吸食干净,身形妩媚地撑在岸边,隔着氤氲的水汽打量着健壮的“人类”。
“真是难得的美味。你是人类,还是精怪?”
阿洛戈没正面回答她,他垂眼,不去窥探她丰润的乳房和双腿。除却隐瞒了部分身世,他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恳求她的协助。
“让我想想…”她在水中游了一圈,“那看来你不是人类。化个原形给我看看。”
阿洛戈神色一滞,抄起匕首在手臂上重重划过一记,鲜血喷薄而出。水仙女惊叫一声。他下肢已全然化作马身,四肢强健有力,身躯威武雄壮,自有一副同家马不同的俊美——他是从未被驯服的。他跪坐下来,和水仙女解释道:“我是混血。得收了刺激才能化成人马的形态。”
“我才没有被吓到。把胳膊伸过来。你把我的佳酿全浪费了。”他感觉仙女的舌在他的手腕上打转,贪婪地舔舐着血液。“你真有趣。我会帮你。”她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为他止住血。“找一个健康男子,或者女子,作为献祭,最好壮硕些,这样说不定还能活。仔细用橄榄油浣洗全身,三天除了牛奶蜂蜜,不得进食…”
不知为何,那五串紫色的菖蒲花环在阿洛戈眼前浮现。他低头望向水仙女的眼睛,诚恳地请求:“三天…三天对永葆青春的您可能是须臾,但城中的人们正在死去。”
“真是心急。”仙女狡黠地笑笑。“看在你让我畅饮的份上,赠与你两个礼物。”她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精美瓶子,一看便是神的造物:“小的你令牲人今日喝下,今晚连夜赶路,带他去东边的无人山谷。若不出意外,中午你们就可以抵达。上平坦的巨石山去,先燔祭你们赶路来时用的马,赶在黄昏前用大瓶里的药剂涂抹他全身,念几段口诀,自会有各种精怪被召唤出来,上前要同他欢爱。”她看阿洛戈神色微变,更觉他有趣,“这个时候你不能听信它们的甜言蜜语,须命令牲人不屈从。你要用宝剑将他们一一驱逐。等到大地裂开,天地变色,会有大地之母——精怪与魂灵的女王前来。你一定要让牲人取悦她。若讨得她的欢心,她自会替你收治瘟疫。”
阿洛戈谢过她,心事重重地回到主城。他给了国王肯定的答复,但在挑选牲人和马匹上犯了难。不知为何,早上遇见病人家要被献祭的大女儿时的景色久久萦绕在他眼前。他思前想后,咬牙将小玻璃瓶里的药剂一口吞下。他决定自己做牺牲的祭品。他令下人去牵马。他最熟悉的那一匹。战时一直跟随他的老战友见了他激动得前腿刨地,亲昵地蹭他的额头。他心情沉重,佩上剑,打包些许干粮和私下嘱咐下人寻来的物品,就轻装出发了。
马脚力强健,飞跑得轻快无比,有邀功的意味。他天未蒙亮就到达了山谷,找了块石头坐下,借着晨光,看起了传授男女性交的插图书。他在这方面一点知识也无,对照着下人替他找来的仿真器具,煞有其事地练习着。唇舌,口腔,手指,阴茎…他惊讶人身上竟然有这么多器官可用于欢爱,他默念着每一个淫词浪语,盯住画中两人结合的位置,尽力将画面蚀刻在脑子里。高体位,平合式,低体位,敞开式,豁开式,大象,鹿,马…不知不觉,天色已近黄昏。
阿洛戈抽出贴身的利刃,脚步沉重地向拴在树旁的马走去。马见它靠近,对他亲切地扑了个响鼻。他手起刀落。那双黑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淌下一滴浑浊的泪水。燔祭是要流尽祭牲的血的。他轻轻抚摸旧友的鬃毛,直到它眼睛里的神采逐渐熄灭。他趁热剥下马的皮,将尸体点燃。
他赤身站在灰烬旁,把散发奇异芳香气味的精油倒在手掌心,从脖颈抹到小腿,将全身涂遍。他鲜少触碰自己,此刻自己沾湿液体的手指按压在胸膛和腰腹的肌肉上,带来丝微妙的触感。他控制自己不去多想,开始吟诵召唤的咒文。
敬神的燔祭结束。亵神的献祭开始。
从远及近,传来轻软,娇柔的乐声。但这既不是用里拉琴演奏的,亦不是用奥洛斯管,而是由男性女性的呻吟,轻笑和吐息混杂而成的靡靡之音。就连要照常落下的夕阳也变得暧昧起来,将辉煌壮丽的灿金晚霞全染成娇媚的粉红色。阿洛戈立在原地,紧握宝剑。妍姿艳质的女妖们逐渐现了形,柔软的白臂环抱住他,互相交头接耳道:
“快来闻闻他。”
“真甜美的气味呀!”
“我已经有感觉了。”
“他是在引诱我们。真是狡猾。”
他神情肃穆,庄严地劝告她们:“请不要越矩,女士们。我的剑可不长眼睛。”正摸上男人魁梧后背的女妖躲开飞来的剑影,手指刚掠过他健壮的斜方肌就收了回去。
“好凶哦。”
“叫哥哥们来。”
“我去叫。”
他剑的确很快。能敌过几十双作乱的手,和雨点般落下的嘴唇。他进攻躲闪,虬结的肌肉随动作舒展,蒙上一层晶亮的薄汗。男人骁勇善战,即使后来男妖也同女妖一起,加入这场荒谬的嬉戏,他也不遑多让,没能让他们近身三尺。
“给他下点药。”
“真聪明。对,给他下药。”
药…?没等他反应过来,粘稠的液体就淋了他一脸,他被浇入鼻腔的气味呛得咳嗽,闪着金色光泽的水珠从他被汗水润湿的鬓发滴下。太甜腻了,不适到几乎让人呕吐。他直泛恶心,踉跄一步,身体却发热起来。
“看,起反应了。”
“挺有效。”
“再来。”
“再来。”
他喉头一紧,口渴不已。皮肤上烧灼的热泛滥到全身,让他头晕目眩腿脚发软。这样不行。阿洛戈狠抓左臂,把昨日的痂撕开,抠挖出三道血肉淋漓的伤口。他眼神恢复清明,身体发力绷紧,握住宝剑。然而情况变得愈发难办了。这些调皮的精怪为了得手,隔空向他泼洒媚药。等他稍一懈怠,就上手把催情药剂抹在他身躯上,甚至用嘴渡。陌生的肉欲叫嚣起来,与理智缠斗。男人费力把脑中的渴望压下,但身体已近屈服了。他浑身湿透,但燥热还是猛烈燃烧。每一寸渴触的肌肉在精怪手指摸上时都高叫着呼唤更多。稍薄的皮肤全然泛了红,眼皮,嘴唇,脖颈,胸口无一例外,像是唯有亲吻爱抚才能消热似的。口腔黏膜也变得异常敏感,连他推拒精怪伸入的舌尖时,自己的舌头擦过上颚,都给他带来一阵颤栗。下身更成了饥渴播种的重灾区。他的阴茎完全硬起,直直挺立。并不是用作欢爱的肛门自作主张地湿润了,从内里淌出液体。
他挥不动剑了,用剑鞘撑地,才勉强支住身体。然而有女妖笑着用柔弱无骨的手一推,他就栽倒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起身,但精怪们迅速把他围住,数百只手在他的躯体上触碰抚摸,揉捏鲜少自渎的他身上每一寸皮肤,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男人无助地翻滚,把脸贴在护身的剑柄上,想借这点清凉拉回神智。有女妖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握住他的阴茎,将胀大的龟头蹭在剑锋上。他哆哆嗦嗦起来,趁手的宝剑被他涂上了一层淫水。他蜷缩着,像一只紧闭的蚌壳,把肥美的软肉藏起。但有人不断试图把他撬开,以粗暴地戳弄里面的肉,逼迫他分泌出自保的粘液。他头脑里如有虫动蜂鸣,啮咬叮蜇他剩余不多的理智。他口里发出不清的喃喃声,不只是在祈祷还是在讨饶;眼前一片模糊,睫毛上挂着汗和泪。他这时才突然明白,真正的挑战不是抵抗来自精怪的性爱,而是忍耐不去索求。他整个人被情欲的热蒸腾,求欢的甜骚气味从化作一滩春水的男人身上挥发,散在空气中,暗示着这场即将开始的淫乱狂欢。
此时已下沉的夕阳骤地发出夺目的炫光。精怪纷纷停下动作。男人抱住宝剑,他眼睛迟钝地眨了眨,看向光芒的方向。一位金发女子款款走来,美得摄人心魄。精怪见了她皆是下跪,但随她进一步靠近均做鸟兽散。阿洛戈以为他见了天神,跌跌撞撞地翻转身体跪下,姿势虔诚。尽管他结实的大腿根沾满了淫液仍在为之前的抚摸颤抖着。他双手高举,感谢她的施救和垂怜。
女子一脚踩在他双腿间翘起的鸡巴上,把他踢倒,将他摆弄地像只待剖腹的小羊羔。她如饕餮般扫视了下他赤裸的身体,然后嗤之以鼻:“闻着挺香,看起来一般嘛。”
阿洛戈搞清楚了状况,反而镇定下来。
“我会取悦您。”他将腿张开,毫不羞耻地展示自己的生殖器。
“取悦?”大地之母长眼眯起,“区区人类与精怪的婚鞋能有多大能耐。你倒是说说你准备如何取悦我。”
男人直视着她,眼神坚定坦荡又暗藏迎合:“我做了些许学习和训练。”
女神眉毛一挑,“我不喜欢被人咬过的苹果。”
男人猜想刚才他被使用的程度女神并不介意。他斟酌了下词句:“尊敬的女神,您是万物的母亲。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从未同他人性交过。所做的练习,也全是依靠模型。但我情愿用唇舌,身体和心灵侍奉您。”
女神玩味地复打量他一番,似被这回答取悦了。她白皙修长的腿迅速被漆黑鳞片覆盖。她蛇尾一卷,就把男人拉到身前。
“舔。”
男人对着形状狰狞尺寸巨大的阴茎愕然。
“我…我从未拿男性的器官练习过。”
“男性?”女神冷笑一声,挺挺傲人的胸脯,“我讨厌没眼力还懒惰的侍从。”
男人连忙用手扶住这熟悉又陌生的性器官,舔了起来。阴茎太大,无法完全张口容纳。他手很大,但只能堪堪圈住柱身。这里并不似蛇般冰冷,而是滚烫的。估摸女神体质特殊,或有法术可以调节温度。他费力地含住龟头,手里撸动着,舌头绕着敏感的冠状沟打转。这是他刚刚被玩弄时学会的。他舔舐到下颚酸痛,也不敢停,另一手无师自通地伸到后面,开拓着自己。
女神兴味索然地看他磨蹭。男人还是太生涩,自我开发不够火候,舔得也不如其他床伴带劲。不过她看中了男人的相貌,也只得多主动引导他了。她用尾裹住他腰髋把他抬起,把阴茎全压入他喉管。不错。牙齿没刮到她,可教之才。
男人被突然侵入喉腔的阴茎撑得要呕吐,呼吸也被堵在喉管里。但正是会厌部位的反射性收缩取悦了女神。她不顾他难受得厉害,在他嘴里抽插。男人满脸涨红,被噎到快要窒息才学会用鼻子呼吸。
女神没待他上面完全适应,另一尾从男人胯部绕到他后面,打开他还插在自己屁股里的手。男人主动掰开臀瓣方便女神进入,冰凉的蛇尾逐渐挤进男人紧窄的后穴。
阿洛戈上下都被撑得够呛。他被吊起,身体悬空,脚趾勉强够到地面。对于在大地上驰骋的人马的子孙,这自然给他巨大的不安全感。然而女神动了起来。他发出含糊的吞咽声,后面被冷硬的蛇尾粗暴插着,因药效没过,在被反复劈开中他也生了快感。男人脚趾绷紧,下体裂痛同时升起热意。鳞片很锐利,把他的下体刮出一道道发肿的红痕。但他在这痛楚中鸡巴硬起到胀痛,流出的水打湿了耻毛。
他被情欲熏得醉陶陶的,但大脑还在思考。他不知道性爱中没有言语交流是否算正常。但目前的情况本来就是极为荒谬的,不能用世俗衡量。况且他并没有在做爱,而是在献祭。被堵住嘴的祭品会和神说话吗?
即使活祭在尖叫,神应当也不会听。
女神把阴茎拔出来,将他翻过来肏了进去。他后穴已经被蛇尾撕扯得足够开,可以将女神完全吞入,但还是会痛。他深呼吸,努力再吞进去一些,但女神比他更聪明。另一根蛇尾握住他整个人,捏紧他躯体,借他体内淌出的液体润滑——遑论是血还是淫液,上下撸动着,如使用一只肉套子。他本能地想伸手抚慰下体,怎样都好,只要能缓解被锯成两半的剧痛。但他被缠住,手指都动弹不得。而且埋在他体内的肉刃还在变大,还没将他彻底贯穿。女神每一下都操得更深,甚至突破窄口,顶进了乙状结肠。他把惨叫闷在喉咙里,柔软的内部被挤压冲撞得生疼。但随即这剧痛逐渐麻木,转为绵密的刺痒。更令他惊恐的是,内壁似被操开,包裹吮吸着闯入的异物,被逐渐重塑成阴茎的形状,成为容纳女神欲望的湿热巢穴。然而这里本不应作为性交的地方。
“你好像真的不会取悦人。”女神抽了出来。原本是条小缝的穴口如今被操熟成一个深红的肉洞,隐约能看见里面收缩的湿滑内壁。原本安静的男人脸色煞白,用所具有的一切恳求她,如同他能支付得起代价。
女神没再同他多言。她将他身体再拉高些,如摆弄被绑住四蹄的公牛。阴茎侧偏着擦了进来,撞上骨盆腔底部的隐秘桃核。他痉挛一下,酸胀的热流冲刷着鼠蹊。他如只被车轮碾过的青涩桃子,受强迫而挤出些汁水来。女神总算被他肠壁的骤然收缩取悦了些,颇有耐心地向稍坚硬的那块肌肉继续冲撞,一次次用力破开他内里缠上的软肉,建立男人被肏的反射似的。阿洛戈脚趾绷紧,无措地被蛇鞭抽打着,浑身泛起情欲的赤红。他终于要被催得烂熟了。
很好。现在不用她怎么动,习得如何讨好阴茎的湿热软肉就骚浪地蠕动着裹了上来,推挤吮吸着她。她复又大开大合肏了起来。毕竟这样才最爽快。男人大喘着气,从被集中顶弄的骤升快感勉强恢复,开始琢磨如何在实战中取悦对方。他或许在情事方面的确有点天赋。他回忆着指导书上的内容,触类旁通地悟了承受者榨汁的技巧,有的放矢地控制自己内部收缩挤压的频率,配合女神的抽插。
但他游刃有余了没多长时间。随着深处被彻底拓开,每一次冲撞带来的感觉变得微妙起来。刺痒的钝痛,摩擦的高热,扩张的酸软,混杂交融,竟生出丝隐秘的快意。他变得敏感,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女神阴茎的形状。他的肠壁勾勒出探入的龟头,柱身,青筋紧贴在他湿滑的软肉上,轻轻跳动着。他咬牙,几乎抑制不住因这密切接触而发出的轻哼。
“叫出来。”女神慢慢地戳刺他的弱点,折磨他似的。“让我听到你的声音。说些好听的。”她借晚霞的余光端详着男人的轮廓。她没报多大期望,毕竟男人生涩的很。她将束缚他的蛇尾放松了些,只圈住他的腰。
“…”他凝视着女神赤色的竖瞳,那双眼并不冰冷,而是如火烧云般炽热绚丽。
“您的阴茎很大。”他挪动被勒得发紫的手,手掌盖在小腹上:“它操到了这里。我可以摸到被撑起来了的地方。”女神眼中赤色更烈。她的确能感受到男人手掌所施加的压力。“我尊敬的女神,您将我插得很舒服。您看,”他把腿张开,失控的阴茎喷泉般跳动着,清液汩汩淌出,“您都快要把我给操射了。”
她眼中的星火终于燎原。她蛇尾套索般把他拉近,全根没入操到最深的地方再拔出,速度快到将他也摩擦到将要燃烧起来。被讨伐的内壁不受控制地收缩,每一下抽插都从他屁股里带出淫水。他被俘虏,被征服,被彻底践踏。迷乱的喊叫从他喉咙里泄出。他颤抖的手像抓住什么但没有着力点,高举向天空,如家奴侍奉奴隶主,也似最狂热的信徒。他被肏得失去理智,肠壁越缩越紧,水却被越操越多,随着女神动作幅度的加大从两人的结合处中飞溅而出。他穴内被捣弄的咕叽作响,意识被神明的手无情撕扯,他听见自己不成调子的呻吟,他在讨饶,赞美,还是在哭泣?他随顶撞漂浮,模糊察觉肠壁内已然和他结为一体的异物的跳动。于是进攻者将他握紧,更残忍地苟责着他。男人眼前闪现转动的画面,耳畔响起嘈杂的声音。战马脱缰铁蹄错错,刀剑交接嗡嗡震鸣。冰冷的白液喷射在他体内,如水银和冰柱迸溅。灿白碎星雷电般炸裂开来。然后他坠入黑夜。
这就晕了…?女神歪头。她以为人马的体质会很耐操。可能血统不够纯正吧。她缓缓抽出。男人似乎时刻牢记要取悦神,被肏晕了后面还一张一合地吮吸着她。渐软的阴茎啵地一声拔出。他的小洞被大量精液灌满,正向外吐着白液。她舔舐下虎牙,紧接着换了第二根。毕竟是蛇,咬下第一口就很难再松开。
她化作人形,将昏迷的男人侧翻,抬高他的腿,将他压在石头上狠操着他。毕竟蛇尾举高太久也会累。男人挺乖,这点应该还受得住。说不定今天她能好好尽兴一把。可操了会,她有点失了兴味。男人大腿根一直在抽搐震颤,有些打乱节奏。而且男人失去意志的支撑后,内部的收缩欠了些许力度。她眼珠转转,右移些许,阴茎一分分蹭过他肠壁。男人浑身一抖,腿软倒在她肩上。她像个顽固地在夜里敲门的人,重重地反复叩击已被过度使用的腺体。男人腿被压紧不得动弹,腰腹挺弄扭动着悬空,不知是在躲避还是在追逐。
应该是在迎合。女神对他身体的颤抖不以为意。继续以自己喜好的节奏摆腰。毕竟他的屁股正一耸一耸地向她的方向送。
阿洛戈硬生生被肏醒。他先是没缓过神来,羞耻地胡乱低语着,双手捂住脸。但不出片刻他就里面配合地挤压着她了。女神起了兴致,又把他操出了两次精,最终也射在了里面。第二次抽出时,他后穴已被完全肏开了,可直接窥见微微外翻的艳红肠肉。他小腹酸胀坠疼,在女神上手抚摸红肿的肛口时呜咽着,几乎没力气了。
女神的第三根阴茎比之前的大了一圈,抵住洞口的时候他开始哭。女神却心情很好,温柔了些:“你知道,我有三条尾巴的,每条尾巴有两根阴茎。蛇都是这样的吧?别急,这一轮快到一半了。”
男人神志不清地求她,请愿她多用用别的地方,嘴,手,哪里都可以。
女神思考了下。“既然如此,那给你装个阴道好了。你总会要用到的。”她将手覆在男人会阴。“虽然位置可能稍有偏差,但功能应该是一样的。”
他呆愣住,似不能理解女神话语中的具体含义。表情震悚。不,不行。如果有了女性的器官,他会变成谁?他还会是他自己吗?
“啊呀,没有弄清状况就来了么?”女神松开他坐下,同他面对面。“你是为了西涅赫塔的瘟疫自我奉献的吧。可这不是我所创造的灾厄,应该是我那该死——我至高的哥哥,天父大人和他小情人闹了点别扭,小情人一气之下前往世界边缘去了,顺便还为撒气,降下了这瘟疫。”
“但你找上了我。我所能提供的就两种方法。第一,我分批以不会致死的剂量将灾厄注入你体内,你同其搏斗,前后四十九次就可完全化解。”
“但若你有黄金般的意志和铁石般的心脏,还有第二种方法。我可将所有可能导致灾难的天地精华完全收集,凝结成种子,植入你的子宫内。只要你不让这个孩子受伤致死,灾厄就不会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他毫不犹豫,“全知全能的大地之母,请您允许我选择第二种。”
她眼波流转,眼底却幽深如亘古的红宝石矿洞,闪烁着金红光芒。“我料到会如此。但我要提醒你。这个孩子会是灾厄的化身。她将不能触摸凡人,不能同凡人相爱,性交,相伴到老。你愿意支付你不能偿还的代价么?”
“我愿意。”男人漆黑的眼睛古井般平静。他已做好牺牲的觉悟。
命运的齿轮互相咬合。
她手复贴上男人阴囊和肛门之间的位置。高热几近将他撕裂。顷刻的炙痛后她挪开手掌,独属于女性的器官如同奴隶被标记时的烙印,印刻在他双腿之间。她调笑道:“你看,有了阴道的你不还是男人吗?”
他喘息着大张着腿。后穴被女神的阴茎操干着,自己的手指把前面的窄小花穴塞满。他一开始情愿女神肏他前面,但龟头刚刺入些许他就疼得发抖。他恳求女神暂时屈尊再用后面凑合下,舔湿了根手指努力挤入陌生的生殖器官。阴道口还是很干涩,他咬唇,回忆着书本上的内容。明明是今天早上的事,如今却显得那么遥远。他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撑开阴唇,带有老茧的中指碾上阴蒂。他逐渐把自己揉弄到喷水了。
“很会嘛。”女神看他已经三根手指顺畅地抽插了,指缝间还被晶莹的蜜液润泽得发亮,点评一句,腰画着圈研磨着他的敏感点。男人被后面的摩擦蹭得通体发热,阴茎逐渐膨胀。他想让这折磨快些结束,手指加快进出没有什么感觉的阴道。
“已经可以了。”
“真的么?让我摸摸看。”女神像是对长在男人身上的阴道很感兴趣,没待他抽出,也伸了根手指进去东按按西摸摸。男人随她手指的曲张感到一丝排尿般的涨溢感,有些恐惧自己身体的反应。
“是的,请您进来吧。我前面想要您。”
“真的?”她的阴茎从肛门滑出,顺着股间磨蹭到湿润的阴唇,同时食指仍然在阴道里勾弄。“是前面更想要还是后面更想要?”
他僵住,不知如何回答。突然他被手指压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就像是压水井被按住了活塞,他内部骤然喷出一股热液来,把他和女神的手都打湿了。
“哈,找到了。”女神对他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让他怀疑自己面对的到底是神明还是恶鬼。“既然没有答案的话,那就都让我试试吧。”
“…什么?”
前后的穴口同时被两根冰冷的柱状物抵住,接触的地方圆圆的,是龟头的形状。不,不可能的吧…他喉结滚动一下。男人奋力用意志把身体钉住,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挣扎。他右手攥住左臂,压在胸膛上,勉强把自己固定在地面上。他还在被侵入,扩张充分的花穴紧包住闯进的阴茎,一点点吞入。后穴更不用说,龟头刚触上肛口就积极地把整根吃进去了。他的身体没有受伤,堪称淫荡地良好接纳了非人尺寸的两根阴茎,愉快地吞咽起美味来。真正抗拒的是他的心灵。他尚且无法接受自己完全被改造成承接神雨露的器皿。他身躯缩成一团,双手抱头,使人冰冷的麻木感往四肢扩散。
“是我太冷了吗?”女神停下看他,异常体贴。“那我就变热些好了。”
微凉的阴茎迅速变得滚热起来,同时肏过敏感带。他被烫得尖叫一声,大腿根止不住痉挛。
“看来你很喜欢。那我就开动了。”她紧盯住他眼睫上刚被逼出的泪珠,封存已久的情绪蠢蠢欲动,啮咬着她为数不多的克制。她倾身压上男人,进得更深,尾巴垫在男人后面将他腰抬升,把他整个人对折起来,屁股举高,大腿拉开到极致,就像是专用来承欢的道具般。
男人被填得很满,一前一后两个穴都被塞住,两根阴茎正隔着层肉膜互相摩擦。他小腹上被撑起肉眼可见的凸起,内脏都要被搅动得错位,但异样的充实和餍足从内心深处溢出,让他想索要更多。他随着女神撞击他屁股发出的拍肉声浅浅呻吟着,扭腰主动去追求极乐。
女神见他一副被肏熟的样子,坏心又起,想看看男人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她稍换体位,确保第四根阴茎常常擦过男人的前列腺。他被这接连的刺激弄得爽利,臀瓣夹紧好让侵略者多操操他最骚的地方。但他前面就因此放松下来,阴户大张方便她进出。她见男人粉色的阴唇完全充血,阴蒂勃起,饱胀在阴道口上像一颗坚硬的枣核。她伸手去捏弄,与阴茎同源的器官十分敏感,使男人内部渗出更多蜜汁。她于是先在阴道穹窿里抽插,进到更深,龟头撞上一个轻微翕张的小孔。
男人吃痛,但绵软的身体使不上力。他讨饶般轻哼一声,示意女神她找错了位置。女神抚慰般握住他的阴茎。他的男性生殖器官首次被触碰,让他兴奋羞耻到发抖。然而他内部隐秘的部位又被撞了几次,那里极不情愿地开了个小口,浅浅含住女神的龟头吮吸,如同雏妓妄想用口交让尊客满足满足似的。
他挣扎起来。他想起被抵住的是什么地方了。是子宫颈。他会坏掉的。
女神挺腰,重重压过他后穴里的桃核,警告似的。他像尾鱼般弹起来,继而又瘫软下去。她的手也在动作,一手继续按压着被玩弄到红肿的阴蒂,另一手滑弄着他龟头边缘的冠状沟。男性与女性生殖器官上最敏感的两个部位被她以同样的频率和力度玩弄,尿意将他下腹撑得酸胀难忍,他一时分不清现在他用来获得快感的到底是哪里。男人腰部以下都又热又湿又涨,连绵的潮水袭来,间杂着子宫口被顶撞的尖锐刺痛,让他不知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他感觉两根阴茎都开始弹动,心下庆幸。他终于向结束又前进些许,还保留了一丝清醒,没在性欲中完全迷失自我。他轻轻喘息,准备迎接女神的射精。
然而女神突然加快了速度。不仅是阴茎,她两只手同时动作起来,指甲剐蹭已经到极限的阴蒂和龟头。刺在极度敏感部位的痛感此刻也被转化成了极乐,他尖叫着,腰挺高拉满得像待发的弓。但这样他也把下体向女神的阴茎上送了过去。女神的龟头终于肏进了子宫颈——那里因为反复戳刺已经变得柔软了。他痛楚地呻吟,双腿踢动着,肠壁随着前列腺被顶到不规律地收缩起来。三点的快感同时爆发,极乐的波浪般铺天盖地而来。但真正压垮他的,是子宫高潮。他瞳孔扩散,呻吟突然停滞了。被快速撞击的子宫颈抽搐,带动腹腔脏器被撑开的夹在两根巨大阴茎间的腹膜,同时震颤起来。他大张着嘴,彻底被这海啸般的高潮摧毁了。他窒息了好几秒,脸憋得紫红,喉咙里发出匀气的呵咯声。他终于找到了呼吸,但神智已经被这摧枯拉朽般的肉欲享受摒弃了。他大喊,哭泣,呻吟,尖叫,簌簌发抖。滚烫的精液射进子宫时他吃吃地笑了起来,阴茎抖动几下,喷溅出尿液。
女神抽出时他还在淅淅沥沥地滴着尿液。肠道被连着三股的精液注满,已经塞不下了,白色的粘稠液体噗嗤噗嗤地像奶油般溢了出来。
“你还挺经操的。”她长尾一甩,准备将男人带离污染的位置,男人刚被蛇尾缠上,就欲求不满般用腿夹住蛇身磨蹭了。
“还有两个,加油哦。”男人模糊地嗯了一声,主动对她分开软绵的腿。
“不过啊…我又再想来一轮了。有句话你听过吧?”她竖瞳转动:“蛇性本淫。一次是满足不了我的。”
男人惨笑一声,低声下气地哀求她。有趣。曾有个故人说过人类比神明更为高贵,她不以为然。现在看来的确如此。为了生存和达到一定“高尚”的目的,人类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空气中浮动着紫茉莉的暗香。傍晚要来临了。
“想用手?可以啊。不过天完全黑下来前要撸到我射出来。要不这两根会一起插在你后面哦。要继续和我做交易吗?”
啊啊。男人听到煽情的话后穴不由自主地收缩。液体从肛口被挤出,不只是被射进去的精液,而是混杂了因情动分泌的淫液,此刻正顺着大腿根流下。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怎样都无所谓了吧。
他说了声好。
夜色笼罩。
他在黑暗的遮掩下露出病态的微笑,随着后穴被撑大到极限发出破碎的欢叫。男人撑在女神的身上,手握住阴茎,身体起伏,将两根同时吞到身体里,结实的腰因愉悦而摇摆着。只要能让他立誓守护的人类获得救赎,他个人的所谓牺牲已经无所谓了。或者说,只要大多数人能幸免于难,少部分人的痛楚是无关紧要的。然而他真的痛楚么?他因极致的高潮脖颈向后仰去,两眼翻白身体抽搐,阴茎已经什么都射不出来了,前面的花穴代偿似的抽搐着,喷射出水般的透明液体。他潮吹了。
然后他软倒在蛇的巢穴里,自愿吻上蛇的毒牙,迎接下一轮的官能刺激。这是他的献祭。男人的五感已经超载,他迷茫地睁着眼睛,看着阴影在身上起伏,伸出手去,拥抱住在他身上肆虐的怪物。他随肉欲沉浮,一会儿在冷海中溺水,海怪将他拖入至深的海底;一会儿被投入炙热的魂火,欲望将他焚烧殆尽。在这半梦半醒,半生半死间,天色已蒙蒙亮了。
大地之母经一整夜的尽情放纵此刻神清气爽。她拍拍男人布满眼痕和干涸精液的脸。男人睁开的无神眼睛缓缓聚焦。
“瘟疫…你说的种子…”
大地之母轻笑一声,声音轻盈:“射在你里面了呀。”
阿洛戈赶紧用手指塞到后面堵上,精液汩汩地从他指缝间流出。
大地之母弹了下他脑袋:“笨蛋,被肏傻了?要堵也应该堵前面。”
他随着自己手指拔出抽噎一声,手指复要塞到也被双龙过的花穴。
“我没说真的要用手指堵。”大地之母拈下石壁上的一朵花,化作个长塞子。她轻轻分开他的腿,温柔地把塞子推了进去。
“瘟疫应该已经停止传播了。病人会慢慢痊愈。天要亮了,那回见吧。”她俯身在他额头上轻啄一下,“我的祭品,这次你让我玩得很开心。祝你好运。”
她促狭地对他笑笑,“如果你想要再召唤我,方法你已经知道了。”
她随即像草叶上滴落的露珠,消失了。
男人借着晨光找来放置在一旁的衣物。拖着酸软的身躯站起来。
他得赶快回去。人们并不知道瘟疫已好转,人祭可能还是要照常进行。他要阻止这一切。
他奔跑疾行连走带爬,心中默算时间。他首先要找匹马。如果是无人看管的最好。如果有人的话,那人不能知道发生的一切。那只有杀人灭口了。可这一路均是森林,哪里会有马?
他脸上满是尘污,衣服被一路劳顿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同女神欢爱留下的指痕。他已经两晚未睡了,也鲜少进食。但他不能停下。他已经无法停下了。
他看到一匹马被拴在树上。他走上前去。
“是您!”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身后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响动。来者逐渐靠近,欣喜地想触碰他的后背。“我听说您突然出发去了无人山谷。我很担心您,但又盼望您的好消息,所以来这里给您准备些礼物,没想到您提前回来了。您看,”
她话还未说完,小腹就被他握在手里的匕首刺中了。他撑住无力的手臂,以施加更多扭转穿刺的力量。那人痛呼一声,软倒在地上。他回过头去,眼睛睁大了。
“我给您摘了好多的花…”
女孩仰倒在花海里。新折的翠绿花梗被鲜血染红。她手臂上戴着两串紫色的菖蒲花,绯红脸颊上凝结着一滴本是为了表达喜悦的晶莹泪珠,在升起的晨曦中,熠熠生辉。
西涅赫塔曾几近成为一座死城。而今这片丰饶富足的土地一直受神的眷顾。
“佐伊、医药的女儿,这是前月病患、回赠的葡萄。”助手闯进高塔,上气不接下气,扯着嗓子高喊了几声。天已黄昏,他正下山时被一个体格健壮的农夫拦住,硬是要将篮子塞给他,托他带给治好重病妻子的医使。助手本想劝他明天再来,但农夫执拗,说这是最好的一批,且把用以保持水分的白布掀开,展示给助手看,恳求他帮这个小忙。葡萄的确很好。紫红色的圆珠饱满紧实,表面蒙层雾般的白霜,新摘的断梗青翠欲滴,透着甜蜜的清香。他只得接下,劝告农夫以后早些送来,就一路疾走,向山上赶。助手叉着腰,好不容易将气喘匀,见没人回应,只得将果篮轻放在高塔的最底层。他隔空叮嘱几句要趁着新鲜吃掉,也不管对方听到没有,便匆忙跑走了,唯恐窥探到什么秘密。
助手后脚刚踏出门,一位男子就凭空出现了。他几近赤裸,只在腰间围一块长巾,刚沐浴过的濡湿卷发蒸腾着热汽,水滴从他肌肉虬结的后背滚落,如飞鸟掠过高峰的山脊。他挑眉,盯着那篮葡萄,歪了下头,密谋似的露齿一笑。他顺手将闻声爬来的小蛇抄起,稳稳放在肩上,拎着果篮,就往楼上去了。
尹亚立在门前,轻叩两下。“佐伊,是我。”这句话几乎无意义。在这个时候拜访女子闺阁的,也只能是幽会的情人。
“进来。”他勉强将溢出唇边的笑意压住,嘴角噙着抹雀跃,将门在身后合上。女孩慵懒地斜倚在榻上,雪般晶莹的发软垂在单薄的肩头。前几周酷暑,正是疾病高发期。即使有助手和志愿者帮忙,她也前后忙活得脚不沾地。等稍闲下来,早已全身酸软得不想动了。前几年虽然也如此,但可能因为今年情形稍有变化,就格外懈怠起来。至于始作俑者嘛…她张开双臂搂住环来的胳膊,蜷缩在神的怀抱里。
“累坏了?”尹亚下巴还没抵上女孩头顶,她就往下一缩躲开,后脑勺埋在他胸膛上。“会很重。”她小声抗议,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的问题。他失笑,腿分开,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神子起初并没有预料到女孩会喜欢和他身体接触。他清晰记得第一次,当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她是恼怒乃至恐惧的。但当他在神殿的少女柱后偷窥而被地母强推一把,狼狈栽倒在女孩足前时,她竟露出丝惊喜的犹疑来。她近乎欣悦地许了他忐忑的请求,先是试探地轻点,然后是若即若离地抚摸,最后用灵巧的手指,湿润的唇舌,和灼热的性器,将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摸了个遍,细致透彻如同面前的是自她出生以来所触碰到的第二个生灵。情热的酥麻闪电般从尾骨窜起,尹亚轻咳一声,以掩饰骤然沙哑的嗓音。
“助手说病人送了葡萄。”神力载着水流,在篮中绕了一圈。他捻起颗洗净的葡萄,轻轻按在女孩的嘴唇上滚动,将那苍白的唇瓣染上丝水色,“你是想先吃葡萄,还是先吃…嗷!”佐伊咬住他的手,将葡萄卷入口腔。尹亚做作地痛喊出声,在破碎果肉喷出的汁液飞溅到皮肤上时又心猿意马起来。女孩珠贝般的白牙轻碾着他颤抖的手指,听他大呼小叫,轻笑一声,舌尖画着圈轻柔地舔舐上指节的交界处。神子被她肏了两月有余,敏感点彼此都心知肚明,因而这微小的挑逗就让他的身体自发有了生理反应。她变本加厉,咬住一小块皮肉吮吸,如猫崽含住饲者的手指,以充母亲产奶的乳头。
再次相遇后不久,神子就爬上了她的床。这是教导者严加禁止的堕落。但自从尝过情爱的甘美,两人就一发不可收拾。她也说不清将他们粘连的是什么。也许是因为身陷肉欲的泥泞沼泽,所以她裹足不前,甘愿与同样被困的神抵死缠绵彼此镶嵌;亦或是血脉,禁忌,欲望被长久禁锢后的叛逆,孤独,迷茫,向过去咆哮以打碎被塑造的自己。但她知道不止这些。她会亲吻他狂乱的喘息,在释放的一刻彼此相拥全身震颤,任由他紧勒住自己仿佛要将她镌刻在身体里,射在他痉挛的湿热内部时她心中也会翻涌着微妙的热意:满足,成就感,细碎的安心与幸福。这不仅仅是意乱情迷。
“佐伊,佐伊…”神子被她舔弄得心痒难耐,俯身嗅她带着椰奶和无花果叶香的细软发丝,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后颈上。“让我亲你…”女孩缩缩脖子。暧昧的呢喃如初熟的麦浪,裹挟着阳光与热风席卷而来,时起时歇,让她也不禁心旌摇曳。
女孩这才止了戏弄的心思。“不行。”她松开牙齿,吃吃笑着,躲过神子作乱的唇,身体下滑,半躺在他的大腿和扶手间。“你的母亲今晚要来接我。”尹亚翻了个白眼,脸都皱在一起。与女孩“幽会”的不只是他,大地之母借教导的名义,夜里常带她出去。他起初还试图同自己的母亲抢夺,但发觉女孩逐渐敞开心扉,笑容转暖如冰雪消融,也就松了手。他复揪下颗葡萄撕开表皮,拇指蹭过食指上整齐的牙印,手指猛然捏紧,紫莹的果实骤地迸裂。但他仍然很不爽就是了。
“啊——”脸颊被捏住,他下意识张开嘴,一颗圆粒便滑进口腔。尹亚吞咽口唾沫,不去想平常含住的会是什么,低头看她。女孩捏根手术用的洁净探针,一划一挤,果肉就滚落而出,快且完整。
“你好厉害。”他逮住再次伸来的手,在手背上烙下一个吻。“你什么都会。”
佐伊被黏糊得直甩手指,“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很快就能学会。小时候我父…”
她骤然沉默,嘴唇闭紧将尾音夹断。这是尹亚第一次听她提及父亲这个词。他将女孩搅到怀抱里晃动,推摇篮一般,“嗯…除了我的嘴,你想不想把葡萄塞进别的地方?”
“噫。”女孩苍白的脸晕上突兀的粉红,“不能浪费食物。”
“我亲爱的,我是指我的手里。”
“……”
两人笑闹一阵,直至夜幕低垂,木星逆行,铿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神子撇撇嘴,如被抢走嘴边的骨头。“对了。”他抖落出件蓝紫色的半透明精织亚麻长衫,布料上用金线刺绣着几何形的图案,别有各色宝石镶嵌的黄金胸针,因用橄榄油处理过,闪着润泽的暗光。“晚上外面凉。”墙体洞开,大地之母驾着二轮带篷马车而来,裙裾随猎猎晚风飞舞。她勒住缰绳,饶有兴味地看神子缠着女孩撒娇,如一只在主人脚边转圈的小猎犬。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讨要到一个吻,虽然是在额头上。
“改日再见,尹亚。”女孩拉住女神的手,跨上马车,将长衫扯直后坐下,避免压皱布料。这是惯例。神子从没被允许在她的床上过夜。
女神挥动长柄的马鞭。马打了个响鼻,小跑一阵,随即在天空中疾奔。风扬起两人的发。
她们的夜驰开始了。
黄昏已经逝去,夜慢慢地亮起来。一钩新月冉冉升起。在疏枝的后面,荧荧闪烁着几点寒星。佐伊托腮,望着远方的景色出神。湖泊如镜,反射晦暗的月光。她看见山川,平原,松树的末梢。马蹄踏着澄澈的夜色,步调落下时是寂静无声的。但风吹动松针沙沙作响,同不知何处传来的细碎摩擦混杂在一起。或许是星屑落下的声音。夜渐深,狗已经不再叫了。森林里间而有几声秧鸡的咕噜和鹌鹑的高鸣。纵使已经乘着女神的马车周游过几遍,每次她还是会因这梦般的夜晚沉浸在心灵的震颤中。夜晚与夜晚之间是多么的不一样啊!在她人生前十几年,每逢失眠,她就对着床边那缕苍白的月光幻想她从未有机会细看的景象。但自从偷跑出去过一次后,天窗被关上,连月光也不再有。夜晚便只是黑色的夜晚。
“在发呆?”女神探出食指,在她眼前晃晃,莹玉般的面颊上微漾起酒窝。
“我只是在想…这像是我最狂热的梦境。”
“你认为这是梦么?”
“如果是的话,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少女望向女神的眼睛,双眸里烛火摇曳,灿烈又容易熄灭。“神会做梦么?”
女神愣怔,如坠梦中。片刻后她才回答,声音悠远如易碎的幻觉。“这取决于你如何界定。大多数神会认为睡眠中的图景是记忆,亦或预言。”
“那我还是更喜欢仅仅作为梦的梦。这样醒了之后,就可以什么也不用再想。”她自然地靠上女神的臂膀,两条纤细的腿在长衫下摇摆晃动,倒像是个孩子。女神搂住她的肩,抖动缰绳,示意马走慢些。“和我讲讲你的故事。”虽然她已经从她父亲那里交换到了相关的记忆,但叠加上女孩的讲述,也许可以还原出一个更完整,全面的视角。
“好吧,毕竟你跟我讲了好多故事。那作为回礼…”
她们一同顺着记忆的水流,溯回善举与罪行共同铸成的源头。第二幕开场,各演员归位。
父亲形象的破碎是从稚鸟发现他说谎时开始的。从这一刻起,他便由守护神降格为了监禁人。但在此之前,他的话语是规范,是绝对律令,是合乎自然的准则。
故事还要从西涅赫塔那次令人闻风丧胆的大瘟疫讲起。一位勇士不忍见人民受苦,以自己的身体作为祭品,同掌管冥界的大地之母做了交易。
“我可将所有可能导致灾难的天地精华完全收集,凝结成种子,植入你的子宫内。只要你不让这个孩子受伤致死,灾厄就不会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勇士不假思索地同意了。这会是损失最小的方案。但拯救大多数人的背后,有一个小小的纰漏。这个孩子会是灾厄的化身。她将不能触摸凡人,不能同凡人相爱,性交,相伴到老。相比他人的生死存亡,这似乎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于是勇士颔首。交易达成,勇士成了被歌颂的圣人,圣人手上牵着狗绳。狗绳另一端是他诞下的不祥子嗣,被诅咒的天生恶人。
沙漏倒转。
“大人,您怎么回来…大人!”阿洛戈的贴身仆人被夜归的主人吓了一跳。他服侍主人多年,即使在征战中也从未见过阿洛戈这般狼狈的样子。主人上身罩着一件不知从哪来的女式长袍,扣子扯得七零八落,破破烂烂的内衬从缝隙里露了出来。裤子几乎磨损成了长条,膝盖布满青紫的瘀血,小腿上凝结着黑灰泥水,暗红血渍与不知是什么的白斑,让人怀疑他是一路爬回来的。他也的确没看到马。他想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主人,但阿洛戈像是应激般地哆嗦着,躲闪间向后栽倒,慌忙抓住门闸的手掌被倒刺扎破,鲜血浸湿了木纹。
“去告诉国王。有解决的方法了。”阿洛戈的声音嘶哑低沉,如砂纸被过度使用后摩擦的噪响。
“可大人,现在已是深夜了,而且您需要休息…”
“快去。”阿洛戈剧烈地咳嗽起来,捂住嘴像是在抑制干呕。仆人不经意看见了兜帽下的半边脸。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像烧尽的炭灰,空茫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这双眼睛笔直地看向前方,仿佛虚空中存在着他生存的唯一目标。仆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低声说是,然后退下。他想到了荒野上死死盯着腐尸的秃鹫。但他说不清男人此刻像是委地的腐尸,还是盘旋的秃鹫。
阿洛戈随即发了七天的高烧。但西涅赫塔却在复苏。国王说,是我的朋友,阿洛戈,赢得神的青睐,拯救了我们。死寂的街道上人们再次聚集,劫后余生后的他们互相交谈。死敌在此刻都成为了同生共死的朋友。有人说,他是圣人。有人诵,感谢神!有人问,姐姐怎么没有回来?有人答,至少我们还活着,这就够了…众人筹款出力,修建神殿与圣医院。七月过去,建筑初具雏形,阿洛戈却称有使命在身,请示暂时离开。国王准许,特赐仆从,衣裳和马匹。阿洛戈带着随从们而去,三月后独自回来,牵着一匹瘦马,怀里抱个沉睡的婴儿。那女婴不似凡人,毛发皆白瞳色湛金,不足百天却异常乖巧,偶尔从睡梦中醒来也是睁大眼睛,安静地吮吸着手指。世人皆称她是神启的子嗣,越发敬重将她带回的男人。阿洛戈失去了仆人,便搬进新修的圣医院,抚养女孩,治病救人。圣医院的实际管辖权也逐渐转移到无私奉献的男人身上。
“大人,这是刚煮的羊奶。”新来的助手是被男人从瘟疫手中救下一家里的小儿子,他姐姐以往常来医院做工,这次医院新招人手,他就自告奋勇来帮忙了。
“提…提到门外放着吧。”男人正抱着婴儿在房中踱步,不经意间旧日贴身仆人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
“好的!”男孩放下木桶后就跑远了,凉鞋在走廊上拍得叭叭作响。
阿洛戈盯着怀里温软幼小的婴孩出神。它最近吐奶频繁,夜半常常惊厥,好在经过训练后不怎么哭,不至于惊动周边。
一旦杀过无辜的人后,他的心肠就格外硬了,甚至可以说是得心应手。经过那些人的死亡也不全是他主动造成的。当时他已稍有些显怀,宽大的衣服遮不了多少时日。于是他匆忙请辞。同行的随从算上他自己,共有十二人整装待发。他起初想在一个境外的镇子待产,远离他守护的土地。但随着他们前进,事情变得诡异。到达第一个补给站,他身边的人通通患病,一开始人们以为是瘟疫卷土重来——经历过灾难的人总有些过度紧张。但所幸只是稍微咳嗽和发烧。他命令随从停止驻扎,日行三十里。他们不知道要向何处去,但格外信任他。情况渐渐不可控制。毒蛇带走一人;山火使得两人重伤不治;因走得太急误入沼泽,三人深陷难救。剩下四人嘴唇颤抖祈求神的仁慈,说他们听闻有近路,提议改走沙漠。贴身随从,提亚斯,同他们相识,极力说服他。然后行队迷了路,还遇到流沙。一人掉进细软的温柔陷阱,阿洛戈喝令他保持静止,但他无法冷静,大叫救命,出于求生本能手脚狂舞,反而越陷越深。另外三人是他情同手足的发小,准备组成人链去拉。
“我命令你们放手。”
“可大人,不是谁都像您那样…”铁石心肠。
他们见他一路上果断放弃蒙受苦难的同伴,内心已经动摇,此刻正悄然孕育着怀疑与愤懑的星火。
阿洛戈本来剑已出鞘,但瞥见提亚斯胆怯惊恐的面容,按在柄上的手又收回。
“大人,我们可不可以也助他们一臂之力…?您还记得十年前我们驻扎在山崖的那次么,我掉入溶洞,是您力排众议亲自救我出来。”
“不,提亚斯,这不一样。”
“但当时是您说的,不放弃希望,不放弃每一个人。我愿此生跟随您,不仅仅是因为您救了我的命…”
“他活不了。去救他,你们也会死。”阿洛戈打断提亚斯的话,向排好队形下探的三人喊话,脸色阴沉。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他们几乎都要摸到好友的手了。
颤抖的两手交握。
“我尊敬的大人,阿瑞斯,你也看到了吧,只要抱有希望,我们是可以做到的…”最尾端的人沉腰使力,从牙缝间挤出丝费力的嘲哂。人链一厘厘向上移动。
提亚斯也试图伸出手去,然后他被一把拽开,几乎是被拉扯着向后拖行。
“大人!”提亚斯难以置信的高喊声被尖叫淹没。那三人狂呼着,温柔的,细软的,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绵沙吞噬了他们,沙漠的亲吻蔓延上腿,腰,和肩膀。他们以仰泳的姿势手脚奋力划动,但没有漂浮,而是下沉。他们干吼的嘴里是沙子,翕张的鼻孔里是沙子,通红的耳朵里是沙子,大睁的眼睛里是沙子。沙子,沙子,沙子。他们眼睫上结着厚厚的金粒,细碎的有形抚摸盖过了发旋,将迷途的孩子们领入黄金与钻石堆砌的温柔乡。他们在金被下成了沙浇筑的盐柱,在自然的怀抱里永久风干。
“提亚斯,提亚斯。人类是有局限性的。”阿洛戈面无表情,凝视着刚刚吞噬了四条生命的平静沙面。“你就将我之前的狂言当做虚妄罢。”
他们两人穿越了沙漠,抵达目的地。他对提亚斯坦言了部分实情,包括他孕育着孩子的这件事,但未提及它乃灾厄化身。提亚斯虽诧异,还是贴心照顾他,且守口如瓶。临产日近,他坚持不请助产士,只要求提亚斯烫了剪刀与方巾,令他除了送热水外不准进入。他服了罂粟,天仙子和曼德拉草根混制的药剂,躺在产凳上。
宫缩,阵痛,四个时辰的开指。
冷汗,裂痛,晕眩与如释重负。
奇怪的是,他现在已经不记得自己如何完成生产,包扎,剪断脐带,及清理后续的所有繁复步骤的。貌似记忆中只剩每次呼吸后接踵而至的重锤感,与水钟的滴滴答答。
清理后续……
记忆碎片的边缘骤然清晰。
阿洛戈睁开眼,提亚斯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他骤然坐起。
“啊…原来是您醒了。”提亚斯抖动一下,打个了哈欠,眼睛下挂着两轮浓重的黑眼圈。
“是个女孩,长得很可爱。不过昨晚她哭了一夜…我把她哄睡了,抱到婴儿床里,诺,就在那边。”他指着不远处的木架摇篮。
“你抱了它…?”阿洛戈愕然地望着他。
“别紧张。我听到异常响动才进来。您那个时候昏迷了,她倒是被包裹着,正在一边哭。不过她现在很好,睡得挺熟。”
“你抱了它。”阿洛戈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般喃喃自语,手疲惫地遮住脸。
“您好好休息吧,大人。我去镇子上打听有没有人可以哺乳。”
“别去。”
这之后的记忆又遗失了,被吞噬在意识的暗流中。
疾病,迅猛的疾病。小范围的,发作在与女孩有直接肢体接触的人身上。知道这一切的,除了自己,没有人活下来。
被私自请来的乳娘,提亚斯,他的仆人交付家书的信使,追查到的经手者,和一切可能揣测出蛛丝马迹的人。
虽然其中大多数精力充沛体格康健,但知道这一切的,除了自己,没有人应该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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