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无名指上空无一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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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下午还有课。”
“去几楼?”
“不知道。”
……
天已经亮了,光线透过窗帘,照在何兮的脸上。
她睁开眼,缓缓坐起身,头痛欲裂。
按理说,自己是程瑾的结婚对象,是不是应该问一句,他和冉瑜是什么关系?
毕竟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问一下也没关系吧。
但她没有,下意识地退缩了吗?
何兮在床上放空了一会,才准备起床。
程瑾估计已经去上班了,他好像是在实验室里搞研究。
何兮接了杯水,自言自语:“好有前途啊。”
也不知道程瑾具体是做些什么。
她现在还不用上班,家里帮她请了假。
拿出手机点了个外卖,没什么事做,她便打开了电视。
刚好是新闻频道,下方的标题栏写着“消除标记技术正式上市”。
好像她昨天刷到过啊。
电视上的主持人一板一眼地介绍着,直播镜头好像去了研究出这项技术的实验室。
第二性别就是这点不好,容易受信息素影响,这种技术成熟了可以说是造福全人类吧。何兮漫无目的地想。
“同时我们采访到了研究人员的代表……”
何兮睁大了眼。
她没有看花眼。出现在镜头里的,不是程瑾是谁?
他的相关信息还贴在他的旁边呢。
采访人员询问:“能请您分享一下,为什么团队选择了这个方向作为研究重点吗?”
程瑾挂着营业性的微笑,“因为社会中受到标记影响的oga不在少数,一时冲动的或者离婚的,在以前想要消除标记只能摘除腺体,但是现在方便许多。”
说得真好啊,脸也挺好看。
何兮端着水杯,细细听着。
虽然alpha与oga的标记是双向的,但确实是主要作用在oga身上。
程瑾自己也被标记了吧?结了婚的人不用带抑制链,她能感受到他的信息素中夹杂着自己的。
他也想去除吗?
何兮喝了口水,等程瑾的镜头过去才调了台。
一整天过去她都无所事事,也是过上了家里蹲的生活。
晚上她特意坐在客厅,等着程瑾回来。
他是十点左右到家的,刚往客厅走,何兮就喊住他:“程瑾。”
程瑾停下脚步,看向她,眼神写着四个字:有屁快放。
“你想消除标记吗?”何兮直接问。
程瑾慢慢皱起眉,目光带着探究盯着她。
他要是想还等得到她来说?
“你想?”程瑾反问。
“当我没说。”何兮不跟他踢皮球,别过头。
他不想最好。
程瑾觉得她不回答就是默认,他把手中拿着的本子朝她扔过去。
何兮眼疾手快地接住,惊讶地望过去,“你干嘛?”
回答她的是狠狠关上的房门。
她平时在家还要提供挨打业务吗?真够辛苦的。
何兮随手翻开那个本子看了看。
看不懂,全是专业名词。
字挺好看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何兮也去上班了。
虽然记忆还有些模糊,但是影响不是很大。
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每天她和程瑾都见不着。早上上班的时间不一样,两人下班也都是洗完澡就关房里了。
更像是合租的室友。
何兮有打电话给她父母,说要不要把何求接过来。
她爸妈回绝了,说她现在脑子不正常,先管好自己吧。
社畜的生活十分无聊。
曾经何兮以为未来的自己工作了肯定会是个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事实不是,她一坐在工位上就想摸鱼。
绝不是她自己想摸的,而是有种神秘的力量在诱惑她。
她一本正经地敲着键盘,有模有样,实际上是在给方思乔发消息。
——冉瑜和程瑾大学是同班,那冉瑜之前怎么像第一次见到我似的。
何兮早就疑惑了,她大学追着程瑾跑,按理说不应该啊。
方思乔马上就回复了。
——好像冉瑜大学没读多久就被家里人带走了。
何兮唏嘘,这得什么样的家庭条件啊,那么好的大学说不上就不上。
跟方思乔聊完后,她又点到与程瑾的聊天界面。
犹犹豫豫打了两个字,还是没有发出去。
僵着吧。
一天的上班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何兮出公司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的情热期好像要到了,于是回去的路上买了抑制剂。
明明已经结婚了,却过得清心寡欲。
她叹了口气,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
回到家,和往常一样,她洗完澡回到房间。
刚一打开门,独属于oga的信息素直往她的鼻尖里窜。如同一把火点燃,烧掉她的理智,让她刚用掉的抑制剂成了笑话。
何兮捂着下半张脸,伸手打开了灯。
视野终于明亮,她一眼看到床上的程瑾。
一团皱的床单上,他紧闭着眼,面色潮红,身上穿着的家居服散乱,露出锁骨与腰。
何兮也不知该生气还是害羞,大声说:“你情热期也到了干嘛不用抑制剂!”
跑她房间,这不是干柴遇上烈火、狼遇上羊吗。
她难道是什么柳下惠吗?
程瑾缓缓睁开眼,如同被水洗刷过,双眼带着湿意,却皱着眉头,疑惑地望着何兮。
何兮连忙后退两步退到门口,紧紧咬住了牙。
“你要去哪?”程瑾的声音沙哑。
何兮强牵着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给你买抑制剂。”
程瑾眨了眨眼,似乎在理解这句话。片刻之后,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可是我的alpha。”
看起来挺委屈的。
何兮的牙根都带着氧意,呼吸也渐渐沉重。
她朝床边走过去。
程瑾慢慢坐起身,等着何兮。
何兮还在脑海中天人交战。她和程瑾关系有好到可以上床吗?程瑾现在一看就没理智,对他出手也太不道德了吧。但是他自己都跑来她的床上了啊?
都怪万恶的信息素。
她一腿跪上床,一手将程瑾捞过来,掐住他的脖子就低头吻了上去。
程瑾环着她的腰,没有抗拒之意地承受着口舌被侵略。
oga是需要alpha抚慰的,特别他是被标记的,在情热期中只会更加依赖何兮。
他下午就有预兆了,提前回家等着何兮。
在以前情热期两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早点下班,一起渡过。
但是现在何兮忘记了一些事,而程瑾也不知道怎么该跟她开口。
最后他实在忍不了,才跑来她的房间。在听到何兮说要买抑制剂的时候,他杀人的心都有了。不过幸好她没有真的扔下他。
何兮以为自己会是手忙脚乱什么也不懂,实际上她的手已经熟练地摸上了程瑾的胸。
她称之为身体的记忆。
粉色的乳头已经挺立,程瑾的头埋在何兮的肩上,被她揉得直喘。
他双手紧紧抓着她,断断续续地说:“够……够了,直接进来……”
何兮的手点上程瑾的腰间,引得他一瑟缩。
信息素交融之后,何兮倒是清醒点了。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程瑾惊恐厌恶的脸总在脑海中闪现。
一走神,她准备往下伸的动作就止住了。
程瑾向她靠近,紧紧贴着她,缓解难耐感,也不催促她。
何兮低头看向黏在自己身上、一脸春意的人,最后决定不想那么多。
反正结婚了,合法驾驶。
她沿着他的脊椎滑进睡裤里,伸出一根手指陷进饱满的臀缝内,抵上已经湿透了的后穴。
手指轻而易举地就插了进去,被湿热的肉壁迫不及待地吸住。
程瑾抱着她的脖子,哼了两声,似乎在说不够。
何兮见状又加了两根手指,肉穴一开始还有些紧绷,她随意扩了两下,就变得松软,讨好地缠着她的手指。
“你自己玩过了?”何兮疑惑,下意识地说出口。
她还以为要更艰难些。
程瑾听见这话耳根红上加红,“怎么可能……”
何兮原本在床上就喜欢说些羞耻的话,看来即使没了记忆也是这样。程瑾的指尖抵住她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挠了两下。她骨子里就是禽兽。
情热期的oga本来就好做,特别是他还自己一个人撑了几个小时,浑身上下早就准备好被操了。
现在的何兮不了解两性知识,程瑾也绝对不会主动告诉她。
何兮也懒得继续没必要的前戏,她是强撑着意志忍住的。
她一把将程瑾推到在床上,利索地扒了他的裤子,抬起他的一条腿就狠狠怼了进去。
饥渴的后穴终于吃到了东西,程瑾头皮发麻,心满意足地眯起眼。
“水挺多啊程瑾。”何兮开始动作,随口说着。
他的里面流了很多透明液体,让每次进出的动作都伴随着粘腻的声音。
柔软的肉壁在她出去的时候难舍难分,又在她进去的之后紧紧缠住。
情欲积累正多,何兮顾不上技巧,每一下都狠狠顶到最深处,又不顾后穴的挽留全退出来。
“啊……你,嗯……”程瑾反手抓着床单,被撞得一下一下往上,完全接不了她的话,只能喘着气不断呻吟。
何兮才动了没几下,他的腿根就开始抽搐,后穴内壁毫无规律地痉挛。
紧接着程瑾就闭上了眼,拱起腰,前头的白色精液落在他自己的腰腹上,后面喷出的液体淋到何兮的下身。
她没准备让程瑾缓过高潮后的不适期,动作速度完全不停。
“哈……你别……”程瑾禁不住地拱起腰,企图躲着她,却只是更好地展现出了自己肚子上凸出的弧度。
知道她不会放过自己,但高潮后的身体实在敏感,每一次顶弄都让他忍不住发抖,只能退步说:“慢,慢点……”
何兮一手捞着他修长的腿,一手摁住他的腰。程瑾的衣服早就散开了,两个殷红的乳尖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奈何实在没有第三只手。
她空出一只手,向前倾身,覆上程瑾抓着床单的手,手指渗进他的指缝,想要引导他。
程瑾的手被她勾着,指尖下意识地弹了一下,然后从小拇指开始,紧紧扣住她。
结果何兮把他的手放在了他的胸上。
何兮伸出食指,压了压被冷落的小红果,乳尖颤颤巍巍地挺立。
她毫无羞耻之意,笑着说:“你自己玩给我看。”
说完就牵着程瑾的手放在了他自己的胸膛上,她又重新捏住他的腰,九浅一深地动作,双眼盯着程瑾。
程瑾的眼里满是水气,闻言轻轻眨了一下,从眼尾滑落一行清泪。
何兮愣住,一秒后她意识到这是生理泪水,提起的心才放下去。
都到这时候了程瑾也没必要害羞,而且这种事之前何兮没让他少做。
他自暴自弃地揉着自己的乳头,发了狠一样将乳尖捏扁。比起他自己的逗弄,令他更有感觉的是何兮的视线。
后穴被捣乱,艳红的肉圈无力地含着那根随意肆虐的东西,在每次进出的时候都翻出晶莹的液体。
心理加上生理快感,何兮也感觉自己快到了。最后她每次都顶得很重,正准备埋在程瑾体内射出来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某件事,急急地退了出来,射在了外面。
程瑾缓着气,被自己搓红的胸膛一起一伏,双腿大张,歪头朝她望来,估计是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哑着声音说:“可以射里面。”
何兮刚想去找避孕套的想法止住了,但是程瑾的下一句话又让她心里巨震:“我怀不了了。”
他说得太过风轻云淡,好像完全不在意。
何兮想起高中的他。
程瑾一直都很独立,从不拘于oga这个身份。他没想过结婚,更没想过要生孩子,甚至说过“以后一定要把碍事的腺体摘了”这种话。
何兮不知道这件事与她有没有关系,却能肯定自己曾经伤害过程瑾。
她转头,视线落在窗外,霓虹灯在黑暗里绚烂。
夜还很长。
……
“何兮!”
程瑾挣扎着往后,却只能贴在何兮的怀里,退无可退,他无法忍受地叫了一声。
“嗯。”何兮在他身后淡淡回应,手指在他后穴里抽送的动作不停。
程瑾扭过头,闭上眼,绝不往前面看。
何兮抵上他的敏感点,一下一下的戳弄。
“嗯哼……”程瑾难耐地仰起头,喉结与脖颈的线条凌厉。
“睁眼看看。”何兮低声说。
程瑾把这话当耳边风,但她有很多办法能治他。
三根手指在肉穴里搅弄,有意无意地擦过那个点,却又不会让程瑾满足。
没过一会儿程瑾就下意识地扭起了腰,去追她的手指。
何兮故意为难他,当然不会如他的意。
“给……”程瑾哼着想要开口,但又及时止住了自己求人的话。
情热期才刚开始,何兮射了两次但都没留他体内,更没有成结。一点都没有安抚到他,还火上浇油。
他瞪了何兮一眼,被何兮眼疾手快地捏住下巴,将他的头掰了过去,面向身前的落地镜。
程瑾坐在何兮的前面,双腿被她微微弯曲的腿架着,朝两边张开。
股间藏匿着的肉穴被白葱般的手指入侵,纤细却不失狠劲的手腕动作着,强硬地扩开他的肠壁,又带出粘稠的液体。
何兮轻笑,“风景不错。”
镜中的程瑾一脸媚意,那双桃花眼有些失神,白皙的身上更是一团糟,各种痕迹都有。
程瑾还想扭过头不愿看。何兮另一只手掐着他的乳头,狠狠拧了一把。
“嗯……”他两只手都盖在她的手上,却无力阻止她的动作。
视线从泥泞的腿间挪开,程瑾看向镜子中的何兮。
她原本清丽的脸也在情事中通红,勾着不怀好意的笑。
何兮动了会儿手,玩够了才让程瑾跪趴在地上。正准备插进去的时候,瞥见了他背上的疤痕。
一处在蝴蝶骨处,一处在后腰,两道深浅不一的疤,刻在本该如玉的身体上。
何兮伸手摸了上去,轻轻地来回摩擦。
程瑾察觉到她的动作,反过手来制住她,大概不愿意让她碰。
她想问,潜意识里却觉得自己不能问。
最终何兮什么也没说,将程瑾拽上了床。
她在他身后狠狠地撞了进去,带着些许怨气。
程瑾将头埋在胳膊间,有些承受不住,“轻点……”
她不说话,力度也没降下来,直往深处顶。
“你的心也能像你里面这么热就好了。”何兮淡淡地说。
程瑾一愣,没有回答。
房间里只剩粘腻的水声。
直到他的生殖腔口被顶开,他才开口:“停……那里是……”
“不是要在里面成结才行吗?”何兮反问。
程瑾当然知道,只是他觉得何兮如同那晚,突然变得危险,有些退缩。
何兮能感受到他突然僵硬的身体。
她一边有些怨意,一边又不舍得让程瑾不舒服。
叹了口气,她俯下身,吻上程瑾的后颈,然后张开嘴,细细地轻咬。
这里是腺体,敏感又脆弱。
程瑾轻咛了一声,知道何兮在安慰他,慢慢放软了身体,方便她往生殖腔顶进去。
之后何兮还是没有成结,只是射了进去,但仅仅是这样程瑾也有些受不住,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床上。
何兮让程瑾仰躺着,拿来自己的手机,准备请个假。
她单手打着字,另一只手撸了撸自己,又埋进程瑾的后穴。
她都要习惯插在里面的感觉了。腰间漫不经心地顶弄,发完消息她才将手机扔开。
程瑾眼角不停地淌着泪,眼珠微微上翻,露出些许眼白,睫毛沾成一缕一缕。
何兮凑过去,轻声说:“别坏了啊。”
程瑾对她的声音作出反应,闭上了眼,侧过头。
“你请假了吗?”何兮问。
“早请了。”
……
情热期持续三天,期间他俩一直在床上厮混,偶尔在浴室。房间地板上躺着瓶瓶罐罐的营养补充剂。
这才是大人的世界啊。
直到最后的时候何兮才想起来问程瑾:“为什么我们的日期是一样的?”
巧合吗?
程瑾意识越清晰就越不想和她说话,听她这么问脸上降下来去的温度又升了起来。
有标记关系的alpha和oga需要偶尔地与对方的信息素交融,他和何兮约定为对方渡过情热期。
原本他们的时间不是一致的,但轮到何兮的时候,程瑾总是承受不住,次次被迫发情,慢慢他的情热期就随何兮的时间了。
这不是能坦然说出口的事,更何况是程瑾,他觉得何兮不记得这件事更好。
理所当然何兮没有得到答案。
第四天中午,她悠悠转醒。
从前她就觉得三天的情热期真的不会肾虚吗,现在轮到她自己了,她觉得——果然挺累的。
所以她多请了一天假休息。
还是程瑾厉害,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去上班了。
程瑾昨晚到最后的时候明明腿都站不稳,下床准备去洗澡,一动白色液体就从他腿间流了出来。
何兮觉得都把人做成那样了,是该示点好吧。
于是她给他发消息:等会你下班我去接你?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回:不用。
何兮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接着倒了下去。犹豫了两下,又拿过手机快速地打了几个字,心一横就发出去了。
——那一起吃晚饭吗?
她的实际年龄二十六,但追人的把戏只会一起吃个饭。
消息提示音传来,她打开手机一看:所里有食堂。
婉拒。何兮扭着身体原地来了个人类变异,抓耳挠腮。
这人床上床下两幅面孔?他自己人都被她吃了,吃个饭怎么了?
虽然被拒绝在意料之中,但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完全想象不到自己和程瑾融洽相处的景象,甚至好像没有关于程瑾对她笑的记忆。
何兮叹气。
其实她原本挺想离婚的,但是跟程瑾上了三天床之后又没那么想了。
色是一把刮骨刀,碰巧她骨头硬。
她现在的记忆不全不能随便做决定,真搞不懂程瑾对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手机电话铃声突兀响起,何兮一看来电显示是方思乔,语气不耐地接了起来:“有屁快放。”
“有个酒局,你来帮忙凑个数。”方思乔直接说。
何兮惊讶,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我是已婚人士。”
方思乔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何兮结婚结得早,几乎不去声色场所,他之前也叫过她很多次,她没一次答应的。
但是工作日实在叫不到人,只能来找她。方思乔哀求:“我这儿真的没人啊何女士,只有你还闲着。”
何兮坚持说:“不行。”
“来的人中有个人是你老婆的同事。”方思乔及时抛出钩子。
她沉默,犹豫,思考,最后勉为其难地说:“行吧,看你之前帮过我的份上。”
绝不是因为想要去探口风之类的。
方思乔懒得戳穿她,“晚上九点半。”然后报了个酒吧的名字。
何兮皱起眉,“这么晚?”
差不多是程瑾下班的时间,他回来发现她不在家怎么办?
哦,他不会在意。
之前她出车祸的时间就是在晚上接近十点的时候,程瑾知道她没回去,一个电话也没打。
方思乔不知道何兮一时间想了这么多,只是悠悠吐槽:“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脑子坏了不用上班。”
说完他就迅速挂掉了电话,让何兮没处骂。
何兮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无端地郁闷。
她是在程瑾生日那天出的车祸。
难不成像某种悲剧故事里的一样,她为了给程瑾一个惊喜然后出了意外?
惊吓差不多吧。
时间到了晚上。
何兮估摸着差不多了,就随便换了件衣服出门。
她坐在出租车上,透过车窗望向外面。
夜晚的城市也相当热闹,人们在这里相遇又离别。
她微微抬起自己的左手,低头看去。
无名指上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戴了六年的戒指留下的印记,仅仅两个月就毫无踪影。
到了方思乔说的地方后,她走进门,给他打了个电话。对面没过多久就接起,她问:“我到了,你人在哪?”
电话那头十分嘈杂,还有男男女女交谈的声音。
方思乔压着声音说了具体位置,又有些莫名其妙地开口:“你做好心理准备。”
何兮:?
她挂掉电话,朝某个卡座走去。
怎么的,那群人里有怪物吗?还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等她看到一头标志性的粉毛的时候,正准备打招呼,转眼又瞥见某个熟悉的人,轮廓在黑暗与灯光之间若隐若现。
**%¥&*,是程瑾。
方思乔注意到她,“你怎么不化妆?”
何兮赶紧收回视线,坐到了个与程瑾是对角线的地方,装作没发现他的样子。
她很想一掌劈开方思乔的脑子。
化妆?真化了她就成晚归在外寻欢作乐的背德人士了。
不过程瑾怎么也在这,他看着冷冷清清其实已经在寻找第二春了?
“你的信息素好熟悉啊。”
何兮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人突然开口。
她侧眼看过去,是个男oga。
按道理,为了自己的安全或者不侵扰到别人,没有标记的人一般都会带抑制链的,能完全隐藏自己的信息素。
但此时此刻这种场合,大家都是为了玩而来的,自然不带抑制链,所以她能立马分辨出旁边这人是个oga。
她不带抑制链是因为自己有标记关系,正常人都能感受到她有属于自己的oga。
何兮绝望。
刚才那一声,引来了程瑾的视线。
卡座里的男男女女aaoo早已聊得热火朝天,程瑾自己坐在一边倒是清闲,悠悠地望着另外两个没参与进去的他们。
何兮装眼瞎,低着头视线不敢乱瞟,敷衍地回道:“呵呵,是吗。”
她拿起手机,疯狂地按“1”轰炸喝得正欢的方思乔。
方思乔被自己裤兜里的手机震到,终于拿了起来。
何兮立马敲出一句话发过去。
——程瑾怎么在啊啊啊啊啊啊!
方思乔瞥了她一眼,又瞅了瞅程瑾。
——和你旁边那个人一起来的。别装了,他早发现你了。
何兮牙齿咬得蹦蹦响。
“姐姐一个人吗?”旁边那个男人又开口。
何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撩了下耳边的头发,露出温和的微笑,“不好意思,你在说什么?”
等对方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又解释道:“啊,我前不久出了点意外,耳力有点不好。”
一个常规酒吧卡座能大到哪里去,在场的每个人说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尽管何兮和程瑾离得远,程瑾也听到她在忽悠人。
他表情淡淡的,将视线挪开,偶尔有人和他搭话,他出于礼貌简短回答。
何兮就没这么安逸了,旁边那人缠着她问东问西。
还真给他问出了点东西来。
他跟她同一个大学的,专业一样,小她一届。
他说他叫顾从南,然后又问何兮的名字。
何兮默了两秒,想将耳聋人设贯彻到底,又害怕他提出打字聊,回答道:“何东。”
顾从南笑了笑,也不知道信没信。
没过多久,一群人觉得单纯喝没意思,想玩点什么。
于是万年不变的国王游戏被端上了桌。
何兮朝方思乔指着自己说:“我也要参加吗?”
方思乔眯着眼一副坏心思,明明是回答她的话,却盯着程瑾说:“来都来了。”
何兮下意识地去看程瑾。
两人对上视线,她有些心虚地挪开。
不对,她为什么要心虚?程瑾不也是自己来的吗?
他还带着抑制链。这样别人都不能知道他的第二性别,也不能知道他是个被标记的。
何兮坐直身体。玩就玩,在场这么多人也不一定能指到她。
第一轮,“国王”指名二号和四号,然后从双人卡组里抽出一张卡,上面写着“交换位置”。
然后程瑾换到了何兮对面的座位。
她看着他。
程瑾还是早上出门的那套衣服,都夏天了还穿着领口高高的衬衫。
何兮知道他是为了遮住脖子上的吻痕,她甚至清楚衣服下的身体上还有哪些痕迹。
明明两个人早上还是从一个被窝里出来的夫妻,现在却在这里装不认识。
程瑾被何兮直勾勾的视线盯得不舒服,他扭头瞪了她一眼。
何兮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移开了目光。
不让看就不让看。
她觉得程瑾应该不喜欢这种酒局。这个潜意识来自二十六岁的她。
而她自己本身,对这种场合也莫名的抗拒。
这和她忘记的过去有关吗?
正在何兮想东想西的时候,这轮的“国王”又开始指名:“一号和六号。”
她看了看手中抽到的牌——是一号。
她立马去看程瑾,目光带着对他号码牌的渴求。
程瑾不接收她的视线,低着头看手上的牌,神情冷淡。
“喝交杯酒。”卡抽了出来,上面的文字被大声朗读。
周围的人开始哄闹,连连问一号和六号是谁。
何兮视死如归地将号码牌摆了出去。
还好,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
六号是顾从南,她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
方思乔冒出来倒酒,满脸看好戏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你这次来得好啊,漏掉的仪式都给你补上了。啧啧啧,我看你俩挺有缘分啊。”
何兮不说话,看着漫上杯口的酒水。
她和程瑾没有办过婚礼。
她当时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发现唯一一本相册薄上只有何求的照片。
他们的合照约等于没有,更别提婚纱照。稍微联想一下就知道是压根没拍。
这是当然,他们和幸福这个词不搭边,说不定还是对怨侣。
顾从南已经笑着朝她伸出举着杯子的胳膊。
何兮最后看了眼程瑾,却完全不巧地望进他波澜不惊的眼里。
她又在期待什么呢?
何兮正过脸,绕过顾从南的胳膊,低头抿了口自己手中的酒。
合卺情意浓,携手到白头。
程瑾抱着双臂,一只手死死扣住自己的胳膊,指骨突出。
这只是一个游戏。他告诉自己不要在意。
何兮低垂着眼睫,表情平静,透着一丝慎重。
程瑾咬紧牙关,脸色泛白。
这只是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