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无名指上空无一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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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何兮还在睡梦中,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诶诶花摆这儿!”
“爷爷小声点,妈妈还在睡觉。”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自家父母不知在旁边干什么。
何母正在床头摆着花,瞧见她醒了,刺道:“哟,没被撞死呢。”
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
何兮重新闭上眼,“没呢,还得继续吃你家大米了。”
何父在旁边笑嘻嘻地说:“你早自己搬出去住了。”
球球又扑到病床的旁边,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何兮。
何兮不能睡回笼觉了,慢悠悠地坐起来,弹了弹球球扎着的羊角辫。
这孩子怪黏她的,喜欢。
“球球平时是你们在带吗?”她问自家父母。
程瑾看着挺忙的,她估计自己也有工作。
何母摆完花,回答道:“你们自己在带,忙的时候偶尔会把球球放在我们这边。”
“球球懂事得很。”何父逗了逗球球。
之后何兮又问了些事,他们知道她认知停在十八岁的状态,一一回答。
“我和程瑾是怎么回事?”何兮最后问。
何母顿住,看了眼球球,然后朝何父使了个眼神。
“球球,咱们出去给你妈妈买吃的!”何父朝球球招手。
球球从床上跳下来,“好!”
何父牵着蹦蹦跳跳的球球走了。
何母这才看着何兮,面色认真,“你二十岁的时候,某天突然打电话说自己领证了。”
“奉子成婚?”何兮接道。
她绝对不是不走流程就结婚的人,对一下球球五岁的年龄就知道,是因为有了孩子。
何母没有顺着她说,叹了口气,“你暂时忘记了也好。”她又眼露严肃,意味不明地说:“就当是为了球球。”
何兮笑了笑。
看来她和程瑾的关系确实不太好。那她二十岁的时候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呢,何兮想都不敢想。
未来的她终于在长期的爱而不得中变态了吗?
“程瑾的父母呢?”她疑惑。
他们从来没出现过,也没发过消息。
何母欲言又止,瞥了何兮一眼,“小程之前是一个人生活的。”
何兮捂住脸。
高中的时候她和程瑾只是同班的关系,程瑾和他的朋友也不爱说关于自己的事,何兮打听不到,所以对他了解不多。
她都干了些什么?
这得把程瑾供起来才能少一点愧疚吧。
何母拍了拍她,“多的我不想说,你现在想不起来是好事。对小程好点。”
何兮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们谈完话不久,何父带着球球回来了。
他们一直待到中午何兮睡着之后才离开。
等何兮睡完午觉,已经是傍晚。
她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夕阳。
有种活在梦里的不真实感,但一切都是真的。
在她感伤的时候,突然想起她爸妈让自己把手机卡安上。
之前的手机在车祸中摔坏了,这个新的是他们带过来的。
何兮安上卡,开机之后很多条短信和未接电话提示跳了出来。
程瑾只占了其中一条短信。
四月一号的晚上十点,他给她扣了个问号。
何兮下好自己常用的东西,登上社交软件。
意料之中,程瑾是置顶,备注“老婆”。
太收敛了,应该是亲亲老婆才对。
何兮点进去,聊天记录止于她发的一句“生日快乐”。
所以她是在程瑾生日那天出的车祸。
正想着他,推门的声音传来。
何兮抬头看去,程瑾出现在门口。
球球从他的胳膊下跑进来,背着个小书包。
“你又来?不上学吗?”何兮看着她惊讶地问。
球球趴在床边,从书包里拿出作业,“妈妈,今天是周末。”
何兮:“哦。”
程瑾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拿着平板写东西,看都没看她。
何兮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因为十八岁的她和程瑾还不熟。
但是相处一室她又怪紧张的。
她低头揉着自己的手,突然发现,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个印,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痕迹。
何兮想了想,还是开口问:“程瑾,我的戒指呢?”
程瑾头也没抬,淡淡地回:“掉了吧。”
他漠不关心。
何兮盯着他。从垂下的眼睫到挺翘的鼻梁,最后落在他修长白皙的手上。
宛如雕刻出来的骨节分明,无名指上空无一物。
她用脚都能猜到戒指是在车祸中丢了,问出来只是想知道程瑾的态度。
何兮挪开眼神,又看着趴在她旁边乖乖写作业的球球。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故事不会迎来圆满结局。
何兮在医院躺着感觉要变成尸体,实在受不了,脑袋上还缠着绷带就出院了。
鉴于她是个伤员,球球暂时由她的父母那边照顾。
接她出院的人是程瑾。
何兮坐在副驾,盯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她还是没习惯和程瑾相处。
程瑾乐得她不说话,一路驶到家楼下。
何兮进到家里,第一反应是失望。
至少十八岁的她幻想里的未来,不该如此冷清。
她曾想过,以后万一结婚了,家居用品肯定什么都是成双成对的。
现实很骨感。
“看来我们的婚姻不怎么幸福。”何兮开口。
程瑾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幸福?”
他转眼看着身边的何兮。她的表情平静,眸子像被墨浸染,没有情绪。
“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程瑾咬牙切齿地说。
何兮觉得他应该说过很多次这句话。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停,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别对我发火。”
程瑾见她耍无赖,弯起眼,皮笑肉不笑,“迟早会想起来的。”
何兮盯着他。
程瑾本来就是长相明艳的那挂,平常冷着脸看起来有些阴郁,现在笑起来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虽然是假笑。
“你为什么不离婚?”何兮问出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
她不离婚很正常,那程瑾呢?
程瑾目光带刺,扎着何兮,“因为你不同意啊。”
说完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平复好心情,不再理她,径直朝一个房间走去。
何兮不解。
她不同意?
怎么可能,她的观念一直是不强求。
不对,未来的她已经变态了。
何兮摇头叹气,推开了之前程瑾进的房间门。
程瑾正在换衣服,刚脱完上衣。
脖颈线条流畅,锁骨清晰。上半身清瘦,皮肤白皙,透着光泽。胸膛弧度起伏,乳晕粉嫩。
腰还挺细。
何兮看完,缓缓抬手遮住眼。
程瑾丝毫没觉得害羞,皱眉道:“你的房间在另一边。”
何兮“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转身出门。
他们是关系不好的夫妻,肯定是分房睡。
她慢悠悠地踱去自己的房间。
何兮喜欢布置自己所处的空间,最好塞得满满当当,这样会觉得很踏实。
但是她的房间里除去必需品外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感受不到一点温情。
看来未来的她也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啊,她还以为自己至死是少女呢。
又翻了翻自己的房间,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找不到,二十六岁的她似乎已经变得无趣。
何兮叹了口气,倒在床上。
她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态经营这段不太美满的婚姻,至少十八岁的她完全不能面对这种情况。
程瑾并不喜欢自己,相反可能还是厌恶。
所以她为什么选择损人害己的路呢?
何兮想不出答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闪过很多片段。
似乎是在医院的长廊里,程瑾面如死灰,眼中没有任何色彩,如同深不见底的死水。他抱住自己的手臂,整个人都绷紧着。
何兮能感觉到自己犹豫着伸出去手,想要拍拍他。
然后被一把打开。
“滚!”程瑾像断掉的线,崩溃地朝她喊,夹着无尽的恨意。
何兮睁开眼。
太阳已经落了下来,房间里昏暗寂静。
怀上孩子似乎不是程瑾的本意,或者说他完全没想过与自己产生交集。
她只想起了些片段,还是不知道具体的前因后果。
她该不会把人给强了吧?
何兮捏了捏眉心。
这是什么地狱难度开局。
何兮又躺了会儿,直到肚子饿了才起身。
天色已晚,客厅的灯没有打开,窗帘也拉得死死的。
屋内一片黑暗,她不熟悉布局,只能摸黑摸过去。
结果就是被绊了一下,慌乱之间扶稳的时候碰掉了一个玻璃杯,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没过几秒程瑾的房门就打开了,他似乎也才刚睡醒,不太清醒地眯着眼,缓缓地说:“你在拆家吗?”
何兮不再乱动,寻思着不对劲,“你这是什么把人当狗的说法?”
程瑾沉默了一会儿,才从迷糊中缓过来,声音冷冽不少:“你干嘛?”
“开灯。”
他没说什么,伸手在墙上按了一下,然后又关上了房门。
客厅的灯亮了。何兮眨眨眼,适应光线,然后去处理碎掉的玻璃。
可恶的程瑾,都不问她受伤没有。
扫完碎玻璃后,她进了厨房。
她的厨艺一般,大概是只会翻锅铲的程度,最拿手的是吃完秒窜的蛋炒饭。
何兮打开灶,看了下冰箱。
他们大概不怎么在家里吃饭,冰箱里没什么东西。
她拿了两个蛋,准备做个煎蛋先垫垫肚子。
正把油倒进锅,热油“嘭”地一下就炸开了。
何兮下意识发出惊呼,边关火边远离。
程瑾又被她的动静打扰,他走到厨房吧台前,就看见手忙脚乱的何兮。
“你会做饭?”他疑惑。
何兮拿锅铲搅着油,“好像不会。”
肩膀上传来力道。程瑾摁住她的肩膀把她拨开,有点不耐烦地说:“让开。”
他接过锅铲,开完火后单手拿起一个鸡蛋,干脆利落地敲开落进锅里,再将蛋壳扔进垃圾桶。
何兮被鸡蛋落进热油的滋滋声吓到一边,看着程瑾的动作不禁感叹:“哇哦,丝滑。”
程瑾没理她,翻着锅。
她继续问:“平常都是你做饭?”
“我只给何求做过饭。”程瑾淡淡地说。
何兮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也就是说今天是我第一次吃到你做的东西。”
程瑾煎好了蛋,端起锅装盘。
洗完手之后,他平静地看着何兮,轻飘飘地说:“你觉得我对不起你吗?”
何兮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毫无波澜的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他问这个话不是想反思自己的过错,他是在质问她,提醒她之前做过的事。
何兮不管,她果断点头,“对,在一无所知的我眼中,你对我不好。”
程瑾从喉间发出嘲讽的轻呵,不再多说,越过她直接回房。
何兮知道自己不该说这种话。尽管她不记得,但事实却是发生过的。
她翻出筷子,尝了口煎蛋。
好咸。
她怀疑程瑾是故意的,之后得去问问球球他做饭到底好不好吃。
何兮吃完,收拾好后,洗了个澡就回房间了。
因为不熟悉自己现在的人际关系,她没在社交软件上发过消息,拿手机就是刷刷互联网。
刚点进去标题为“消除标记的技术更上一层楼”的新闻,就有人打电话过来。
来电显示方思乔——她高中时的“狐朋狗友”。
何兮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声吼:“何兮!冉瑜回来了!”
她将手机拿开。
这时开门的声音又传来,她暂时晾着电话,把头伸出房间看了眼。
程瑾看起来收拾了一番,头发尖还带着湿,碎发垂落,穿着休闲清爽。
恍惚间仍是十八岁时,被她刻在心里的少年。
但是他没有将眼神分给何兮。
程瑾径直出门,似乎急着去见某个重要的人。
何兮这才重新拿起电话,慢慢地吐出一个字:“谁?”
“冉瑜啊!冉瑜!”方思乔在那边大声说,似乎恨铁不成钢。
何兮知道冉瑜,高中时候是隔壁班的一个女生。
“她回来,什么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她疑惑。
方思乔:“啊——忘记你脑子坏了。”
“没坏。”
方思乔不管她,自顾自地说:“冉瑜和你一个大学的,还和程瑾同专业,这么说你懂了莫?”
也就是说程瑾和冉瑜也是同校。
何兮恍然大悟:“她和程瑾是大学同班同学啊?”
程瑾和冉瑜高中的时候好像关系还不错,至少比和何兮好。
何兮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程瑾出轨?”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电话对面“啧”了一声,“我可没这么说。”
何兮搞不懂方思乔,“那你这么激动地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他理直气壮:“我只是觉得他俩有奸情,可没说程瑾出轨。”
何兮懒得和他扯,将话题引回来:“程瑾刚才出去了。”
“我草!那你还这么淡定!”方思乔惊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依然很平静,尽管猜得到程瑾是去见冉瑜了。
但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回来本地,见一面也无可厚非,也不能瞎猜别人的关系。
何兮是这么想的。
方思乔已经开始替她着急了,不如说是更想去看好戏,他连忙说:“你快收拾收拾出门,我们去捉奸……呸,看看情况。”
她意外,“你连他们在哪见面都知道?”
“我消息灵通着呢,你快点嗷。”说完方思乔就挂掉了电话。
何兮大脑放空了一瞬,开始头疼。
是真的疼,她边揉边走去卫生间。
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她好好收拾了一番。
衣柜里的衣服还是何兮觉得好看的风格。也对,毕竟二十六岁的她也是她。
她拿出几件比了比,最后选择了一件款式简单的黑色连衣裙,荷叶长袖,蕾丝收边。
何兮看着镜子的自己,自从醒来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好好照镜子。
她不禁自己笑了笑,这一身像是要去参加葬礼。
她又想起程瑾。
他的穿着就好像是在怀念年少时期,奔往记忆中美好的过去。
没等何兮接着当文艺少女,方思乔已经打来了他的第三个电话。
她知道他这是在催她,干脆不接,直接出了门。
刚下楼,停在外面的一辆车就按了两声喇叭。
何兮看过去,确认是方思乔。
她打开副驾门坐进去,就被方思乔骚粉色的头发闪到了眼。
“你怎么不染成绿的?”
方思乔盯着前面直接起步,“染过了。”
何兮连忙把安全带寄上。
一路上方思乔屁话不停,先是就程瑾和冉瑜现在可能发生的事展开了畅想,然后反应过来程瑾的结婚对象还坐在旁边,又连忙安慰何兮:“你放心,你这身黑寡妇套装,气势上肯定输不了!”
何兮无语,“再废话你就别想吃瓜了。”
方思乔这才闭嘴。
目的地是个氛围挺安逸的清吧,确实很适配程瑾和冉瑜这两个人。
何兮的记忆中,冉瑜是个性格温婉的女oga。
等会儿?
程瑾也是oga啊。
她拉住兴冲冲的方思乔,“他俩都是oga你怀疑什么?”
方思乔奇怪地看着她,“我可搞不懂你们aaoo的。”
他是beta。
何兮松开手,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三三两两的人被方思乔一头粉毛吸引目光,她抬起胳膊挡住脸,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着。
方思乔坐在她对面,转着头四处看了看,看到某处眼睛一亮,一手拍了拍她,另一只手竖着大拇指指向那处,“你看你看,在那儿!”
何兮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程瑾的背影,和坐在他对面的冉瑜。
何兮坐的位置正好面对程瑾,她支起胳膊遮着大半张脸,露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她从来没见过程瑾这么笑。
很自然地勾着嘴角,眼尾上翘,与面对自己时的紧绷不同,一脸舒缓。
方思乔将头扭过去,和她一起望着那两人,嘴巴还不停地说:“啧啧啧,看这融洽的气氛。”他又朝何兮幸灾乐祸:“诶,你节哀昂。”
何兮理都不想理他。
程瑾和冉瑜的气氛称得上愉快,不知道在谈什么,两人有说有笑,看来共同经历过许多记忆深刻的事。
“冉瑜是从哪里回来的?”她目光不移,开口问方思乔。
方思乔似乎是看够了,正过头喝着酒,“国外啊。”
何兮露出一个讽刺的笑,“buff叠满啊。”
方思乔点了点头,“确实。”
估计是她的视线太露骨,程瑾原本放在冉瑜身上的目光突然朝他们这边看来。
何兮连忙低下头,伸手将脸挡死,拿起旁边地饮料吸了口。
冉瑜见程瑾突然变了脸色,疑惑地说:“怎么了?”
程瑾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被挡住脸的那个女人。
他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何兮,又看到坐在她对面一头张扬发色的人。
“方思乔。”他不自觉地低声说,语气带着冷意。
冉瑜知道这个名字,方思乔和她高中同班。
她顺着程瑾的视线看过去,“真的是他诶,我过去打个招呼吧。”
说完便站起了身。
何兮瞥见冉瑜朝他们走来了,连忙伸腿踢了踢毫不知情的方思乔。
方思乔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何兮低下头,死死捂住脸。
“方思乔!”冉瑜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
方思乔一脸惊恐地转过头,然后扬起一个僵硬的笑,“这不冉瑜吗,好巧好巧。”
何兮不敢抬头。
“你在这做什么?”程瑾跟了过来,淡淡地说。
她以为这是在问方思乔,没有回话,骗自己没有暴露,毕竟方思乔是个花花公子,带的女人没重样过。
偷窥被发现什么的,太尴尬了吧。
“你抑制链都没带,躲什么?”程瑾见她还缩着头,皱了皱眉。
何兮闻言,一把拍上自己的后颈。
忘记这茬了,没带抑制链,程瑾能感受到她的信息素。
既然暴露了那就没必要遮了,她顶着在场其他三个人的目光,坐直了身体。
“你是何兮?”冉瑜惊喜地看着她。
何兮:“不是。”
“你在这干什么?”程瑾又问了一遍。
她看了眼方思乔,那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程瑾垂在身侧的手捏紧。
何兮没有察觉,又喝了口饮料冷静冷静,才回答程瑾:“出来玩。”
他眯起眼,一脸嘲讽,“刚出院就急着见面。”
何兮皱眉,觉得他话里有话。
冉瑜适时打断僵硬的气氛,“既然碰上了,那就一起吧!”
何兮思考了下现在的情况。
她带着一个男人,程瑾带着一个女人,但她和程瑾是夫妻。
何兮勾起嘴角。
方思乔瞥了她一眼,“你笑这么恶心干什么?”
她耸了耸肩,“想到好笑的事。”
最后他们还是凑成了一桌,但大部分都是方思乔和冉瑜在聊天,何兮时不时地附和两句,程瑾从看见她之后脸色就一直淡淡的。
何兮觉得,自己应该改个名,叫“程瑾止笑剂”。
方思乔人缘很好,能言善道的,尽管和冉瑜不怎么熟都能聊得愉快。
幸好他上道,每当冉瑜想问她和程瑾的事的时候,他都会巧妙地绕过这个话题。
何兮一直在默默吃东西,期间偷偷瞄了眼坐她对面的程瑾,发现他的视线落在冉瑜的身上。
她顿时觉得东西都变难吃了,之后再也没抬过头。
等方思乔和冉瑜好不容易聊完,他们走出门,冉瑜朝他们挥手,“再见啦。”
何兮微笑着回礼,发现冉瑜都要走了,旁边的程瑾都没有动作的意思。
她诧异地朝他说:“你不送?”
再怎么样冉瑜也是出来见他的,大晚上的让别人一个人回去不太好吧。
冉瑜听见何兮这么说,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住的地方很近,你和小瑾一起回去吧。”
何兮耳尖地听见这个称呼,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一场天降白月光青梅的戏码了。
她拿什么比啊,拿她十八岁的脑子吗。
“不用,方思乔会送我。”何兮笑着说。
她刚一说完,程瑾就迈开了步子,朝冉瑜说:“走吧。”也没等冉瑜说什么,他直接向车走过去。
夜色太深,何兮看不清程瑾的背影。
她朝冉瑜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方思乔走了。
方思乔一脸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要送你,我还赶着去下一趴呢。”
“少废话。”
……
冉瑜上了程瑾的车,一路上程瑾没有说话。
她能察觉出他的心情不好,有意缓和气氛,便脱口而出:“何兮和方思乔从高中开始关系就这么好啊。”
城市的灯光照在车内,程瑾的脸若隐若现,他“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冉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才她有意向方思乔打探他和何兮的情况,却都被回避了。在桌上,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和何兮之间不太和谐。
她叹了口气。
但程瑾一直表现出自己很幸福的样子,她问再多他也只会说“没问题”。
冉瑜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遍她问过无数次的问题:“何兮对你怎么样?”
而程瑾的回答从未变过。
“她很好。”
何兮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心累。
她的脑子一团浆糊,像是糊了层雾,许多记忆都有些朦胧。
该不会真坏了吧?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程瑾和冉瑜是什么关系?
何兮倒在沙发上。
还要卸妆,自动卸妆的工具怎么还没发明出来?
二十六岁的她知道程瑾和冉瑜的关系吗?
要是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的话,她一定会选择离婚的吧。
没离是不是就代表不是她想的那样。
何兮从沙发上跃起来,狠狠锤了靠枕几下,然后向卫生间走去。
洗洗睡吧。
正好经过玄关的时候,门开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和程瑾对上视线,两人又同时轻飘飘地挪开。
谁也没说话。
何兮走到卫生间,挤了一手卸妆油往脸上呼。
她高中向程瑾表白,当时班里的人都知道。青春时期的学生们在枯燥的校园生活中就喜欢些八卦,她为了不给程瑾造成困扰,一直压着自己的心思。
但是大学的话,她应该勇敢地追上去了吧。
不过看程瑾的样子,她好像没有追到。
何兮打开水龙头冲了把脸。
收拾完出去的时候,她看见程瑾坐在沙发上,看不清他的脸。
她走回房间,关门前还是没忍住瞥了他一眼。
程瑾低着头,眼睫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他侧过头,似乎是要朝她这边看过来。
何兮吓得立马把门关紧,将他的视线隔绝在外。
太压抑了。
何兮扑在床上。
她和程瑾之间的氛围很奇怪,但是她想不清是为什么。
时间已经挺晚了,何兮躺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
“程瑾,今天该有空和我一起吃饭了吧。”
她站在教室门口,逆着下课的人流。
程瑾拿着书,颇为无语地看着何兮,“你翘课?”
她的院系上课的地方离他挺远,能一下课就来堵着他,肯定是逃了。
何兮理直气壮,“提前下课了而已,虽然只是我一个人。”
下课的同学一窝蜂涌来,他们站着不动有点碍事。
程瑾推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何兮惊喜回头,“你这是同意了?”
程瑾觉得她的好心情来得挺快,“吃个饭而已。”
“那咱去哪个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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