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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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斫撑起身体，从地上捡起衣物抱在怀里，他看了看，打开房间里的一扇门，发现里面是浴室，他浑身黏腻不堪，便打算洗个澡。他站在浴室里面，看着面前的浴缸，没有淋浴的地方，他站在那里发了会儿呆，然后接了半缸水，蹲在浴缸外，用手舀着水往身上泼，勉强洗了澡，又套上刚才穿的衣服，是一套家居服。他没看到自己的衣服，现在只有这一套衣服能穿。

他缓缓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他想起之前看到楼下站的那些人，有点畏缩，停住了脚步。

这时候，有佣人走过来，羽斫抬头看她，是个beta女性。

“您好，请下楼去餐厅用餐吧。”佣人抬手示意他走前面。

羽斫转身又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他的心跳得很快，他搞不清楚该怎么办，该怎么给那位女性回应，即便是他听清楚了，她是在让他去吃饭。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还是那位女性，她拿着一部手机递给羽斫，她始终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姿势，也没有抬起头看羽斫，羽斫接过手机，手机里邱临夜的声音传过来“听电话！”

羽斫把手机拿近耳朵，“让你吃饭就去吃饭，你要做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跟着做就是。”邱临夜说完就挂了电话，羽斫把手机还给佣人，佣人说“少爷吩咐过，您拿着这部手机。”

羽斫接过手机握在手里，然后跟着佣人下了楼，随着佣人的指引落了座。端上桌的东西都是他没看见过的，他将手机放在桌上，抬手捏起筷子，却不知道怎么下手。半晌，用筷子夹起了盘子里用作装饰的绿叶就要往嘴里送，旁边站着的佣人赶紧阻止他，羽斫的手停在半空，错愕地盯着她。

“夫人，要不我喂您吧。”她低着头说。

要不是她的表情很正经，姿态很尊重，羽斫还以为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夫人？”“喂我？”羽斫放下手里的筷子，环视了一下周围，自己跟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包括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自己什么时候特意穿过这样的家居服，在家里都是穿着出门要穿的衣服，他很忙，要工作要买菜要做饭，要照顾小月，现在坐在这里，周围站着三三两两的佣人，佣人见他不知道怎么吃这种富人吃的东西，还说出要喂他这样的话，羽斫觉得自己好滑稽，“夫人“这个称呼也好可笑，以前到处打工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滑稽。

羽斫想站起来，想离开，佣人又说“少爷在看着您呢。”

羽斫转过头看向她，那佣人一直低着头，端着双手在腹部，看起来不像真人，像个机器人。

羽斫收回目光，一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一手拿起筷子，在佣人紧张的目光之下，把盘子里装的东西全夹起来送进了嘴巴，盘子里的东西很少，装饰都占了一大半，他把自己够得着的盘子全端到面前，然后把里面装的东西迅速的全部倒进嘴巴，咀嚼了几下全吞了，没尝出什么味道。

他站起来，说“可以了吗？”

佣人这时候抬起头看他了，就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宣布任务一般地说“夫人，午睡时间到了。”

佣人送他回了房间，羽斫看到床品已经完全换了新，他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把手里捏着的手机拿出来，他点开拨号界面。

他犹豫了一瞬，刚才佣人说“少爷在看着您呢”，是不是说明那个人在监视着自己？可是他的心里实在放不下祁落，他记得祁落的手机号码，他输入祁落的号码，不一会儿，冰冷的声音提醒他，那边是关机的状态。一下午，他接连打了二十几次，都是关机状态。

羽斫心慌，他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救小月，救自己。

好不容易等到佣人来敲门了，羽斫立刻打开了门，然后拉住佣人的手臂，“我女儿现在在哪儿？就是那天和我一起来的小女孩儿，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

佣人依旧面不改色，“少爷说让您下去等着他。”

羽斫拉着她，给她跪下，“求你了，你告诉我，我女儿在哪里？”

那佣人一动不动，继续说“少爷说让您下去等他。”

羽斫不解，眼前这个人，难道真的是机器人吗？为什么不听他说话呢？自己在这里又算什么？

羽斫不动，那佣人就一直重复那句话，一直到邱临夜回来，看到蹲坐在地上的羽斫。

“你在干什么？”邱临夜的声音传过来，他的脚步声也渐近。

羽斫的心脏跳得厉害，手臂也止不住颤抖，他想躲，可这是邱临夜的地盘，他能躲到哪里去？

邱临夜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往房间里拉，然后关上了门。

“你给他打那么多电话干什么？”邱临夜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

羽斫光着脚站在他的不远处，手里还捏着那部手机。

“你别天真了，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

羽斫闻言抬头看着邱临夜，邱临夜很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说“他跟你说过他过去的事情吗？”

羽斫自己不喜欢提过去的事情，也不想去探究别人过去的事情，现在想一想，祁落确实没有跟他提过过去的事情。

“你和他前女友长得有点像。”邱临夜坐在床上，盯着羽斫说到，“至少祁落是这样认为的，他以前可没和男性oga在一起过，你不过是正好长得像他深爱的前女友，所以……”

羽斫回想到祁落说过，他到工地的第一天，祁落就见过他，而且喜欢上他，是啊，怎么可能呢，一见钟情的概率这么小，怎么就落到他身上了。

羽斫手里的手机落地，落到地毯上没什么声音，羽斫说“你真是卑鄙，谎话连篇。”

“我可不屑于骗你，”邱临夜说着，“反正现在你都是我的人了，他构不成威胁，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羽斫口里说着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心里还是疑虑了，他说到底还是没有任何感情经验的人，他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他在之前也没有全心全意相信过任何人。祁落的出现确实填补了他空虚的内心，让他产生了一点想要依赖别人的心情，但是他骨子里依旧认为，没有什么东西是会永恒的。他对邱临夜的话将信将疑，可他的心还是更冷了。

邱临夜从背后抱住羽斫，羽斫一时没反应过来，待他开始挣扎的时候，邱临夜不让他挣脱，“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不过是抱你一下，你也不肯吗？”邱临夜用力抱着他。

羽斫颤抖着声音说，“都是你逼迫的，都是你逼迫的！”

邱临夜放开他，说“好，我不逼你，你现在就可以走。”

羽斫远离他几步，盯着他看，“你………”

邱临夜也看着羽斫，说“你可以走，小月走不了，”他看着羽斫的眼眶逐渐蓄起泪水，他单薄的身体开始抖得不成样子，“小月是我的女儿，她的抚养权也在昨天尽数交给了我。”

羽斫几乎是立刻反驳出口“我不同意！不同意！”

邱临夜继续说“那好，你尽管跟我打官司，你那个条件连你自己都只能勉强过活，还怎么照顾一个已经上学了的孩子，无论如何，法院都会把她判给我。”

羽斫无计可施，他说“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小月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判给你？”

“她现在姓邱。”

羽斫愣了一下，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待他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姓邱，结合他刚才说的这些话，羽斫快要呼吸不过来，他用手捶着自己的胸口，“我不同意，她是我的女儿。”眼泪止也止不住，他哽咽着，大脑突然发昏，他双腿一软，竟要往后摔倒。

邱临夜快速往前一步揽住了他的腰，把他抱进怀里。羽斫听见邱临夜说，“你不要走，我们一家三口可以永远在一起。”

羽斫意识恍惚中也在摇头，他不要这样的“一家三口”，他再也不去想象什么家庭，他只要他和女儿两个人一起生活。

“我也不想逼你，可是我怕你再一次消失，”邱临夜说着“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小月。”

那天之后，羽斫生了大病一场，他在睡梦中只期盼着这一切都是梦魇，只要他醒过来，他就还是和从前一样，每天过得平凡，每天和小月开开心心地生活。

可他醒过来，看见的依旧是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和那张惹人厌的脸。

邱临夜看羽斫盯着自己，便说“我答应了小月，你醒过来，就让她来看你。”

羽斫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大发慈悲”，但是这句话确实让他现在的心轻松了一瞬。

“什么时候？”羽斫问。

“等你养好身体，出院回家。”邱临夜说。

听到“回家”两个字，羽斫一阵恍惚，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回家，是说回那个像设定了程序一样，满是“机器人”佣人的地方。

邱临夜知道羽斫吃不惯家里的东西，特意找了他之前打工的餐馆老板娘，让那里的厨子给做了些有益他身体的食物，果然，羽斫这次能吃下东西了。

过了几天回了家，邱临夜倒是没有食言，下午时间，带着小月来找羽斫。

羽斫抱着小月一个劲儿地亲她的脸颊，“小月最近怎么样？好好吃饭了吗？晚上睡觉怕不怕？爸爸很快就带你回学校啊，你一定很想你的朋友们吧。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小月听着爸爸说了一大堆话，笑呵呵地叫了一声“爸爸。”

羽斫看着小月，见她换了身衣服，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头发也绑得很好看，脸蛋红扑扑的，没瘦。

小月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抱着羽斫的胳膊，说“爸爸，我的房间里面有好多的娃娃，她们的衣服比我的还多呢，真好玩。”

羽斫认真地听她说，回应着她，“是吗？真厉害，小月现在也是能帮娃娃穿衣服的小孩了。”

他们一大一着小月感兴趣的事情，全然忘记了还站在一边的邱临夜，邱临夜悄悄用手机拍下了羽斫和小月交谈的样子，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房间。

“小月，有没有人欺负你？”羽斫还是免不了地担忧，毕竟他这几天没有陪在小月身边，“你不要怕，告诉爸爸。”

小月摇摇头，羽斫说“我一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儿，你别怕啊。”

小月依旧摇头，说“为什么要离开这里？这里很好玩。”

羽斫愣住了，小月笑着说“我的房间超级大，”她边说边比划，“每天都能吃特别多好吃的东西，以前都没吃过，娃娃也很多，我的床都快摆不下了。”

小月还小，讲这么长的句子喘了好几口的气。

羽斫听着，却渐渐没了回应。他从来没想过，女儿会不愿意走了，他看着小月，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爸爸，我昨天就去幼儿园了，新的幼儿园，里面的滑滑梯好大好大。”小月说着，眼睛里全是憧憬。

羽斫的心情不算好，但是他不愿意去戳破女儿的希冀，他能理解小月，对于她这样小的孩子来说，知道的东西很少，对于什么都很新奇，都很想要，如果这时候有谁能满足她的要求，那她必然是会对那个人产生好感的，邱临夜确实能给她自己给不了的东西。

“小月，你想留在这里吗？”羽斫问她。

小月看着羽斫的脸，只是在笑，并不回答。

羽斫也笑了笑，戳戳她的小手，“怎么不说了，笑什么呀？”

小月见爸爸笑了，才说道“我想留在这儿，那个爸爸说你可以不用去工作，天天陪着我玩儿。”

羽斫忍不住纠正她说“他不是你的爸爸。”

小月咬了咬嘴唇，只是看着羽斫，羽斫没办法只好说“就因为这个，就不想走了？我们的家怎么办？你祁落……”说着，羽斫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心情继续说“你祁落叔叔怎么办？你也不要了？”

小月似乎是想了一下，然后突然抱住羽斫的脖子，说“我不要，我只要爸爸陪着我。你别丢下我自己走了。”

羽斫的心猛然一疼，他怎么可能丢下女儿自己走掉，他抱住小月，说“爸爸当然会永远陪着你，除非哪天你不要爸爸了。”

接着他听见小月说“那个爸爸说了，留在这里，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羽斫现下有些生气，他猜测是邱临夜又威胁了小月。

接着羽斫和小月玩了一会儿，邱临夜打开门走了进来，羽斫下意识的把小月护在身后。

邱临夜看着他这个举动，说“我又不会吃了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然后他朝着小月张开手臂，“小月乖，过来爸爸抱抱。”

羽斫刚想反驳他，身后的小月就跑了出去，小跑到邱临夜的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羽斫伸出手没拉到小月。

邱临夜抱起小月，笑着说“真乖，刚才跟爸爸玩儿得开不开心？”

小月歪着头问“你说的哪个爸爸？”

邱临夜眼神落到羽斫身上，羽斫站在他们旁边，眉头紧锁。

小月会意，说“开心，我爸爸好久没陪我了，我要他以后天天陪着我。”

邱临夜笑得仿佛他和小月是相处了很久的父女一样，让羽斫心里一阵寒冷。邱临夜说“那当然了，你跟爸爸说了没有，让他不要离开。”

小月点点头，说“说了。”

邱临夜问小月，又像是在问羽斫，“那他怎么回答的？”

小月看向羽斫，喊了声，“爸爸，你会离开我吗？”

羽斫一时语塞，邱临夜所说的和小月说的，根本不是一个意思，他这时候能怎么回答？他不能否定，他不能伤女儿的心。

羽斫只好回到“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小月得到羽斫的回答，笑得开心极了，羽斫就这样看着那个男人抱着自己的女儿，那个男人也笑得那样开心，这间屋子里，就羽斫一个人感受到了被人控制的恐惧，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这样的场面没有维持多久，邱临夜带着小月离开了，离开前邱临夜紧挨着羽斫的耳朵，对他说，“只要你说到做到，我就把小月接过来，我们天天和她在一起，看着她长大。”

羽斫是要看着小月一天天长大的，不过不是和这个男人一起。要让他怎么接受这样一个威胁他还不成，还要去威胁一个上幼儿园的小孩子的人？小月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却被他教着来对自己说那样的话，他实在不能放心把小月放在那个男人身边。

在之前，羽斫有一瞬也在动摇，小月现在能接受的教育，得到的照顾，可能比以前会更好，他在心底里是希望小月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但是他不认为有谁能比他更爱小月，他不想让小月的身边也围绕着一些机器人一样的佣人，不想让小月面对那个喜怒无常，空有皮囊的男人。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想办法。

晚上吃过饭，羽斫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盯着那部手机发呆。他想要求助，却不知道找谁。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邱临夜推门走了进来。

羽斫听见声响，浑身一震，眼睛直直地盯着邱临夜，手里不自觉地拿过一个枕头挡在身前。

邱临夜缓缓走到他身边，说“这里是我的房间，我进我的房间有问题吗？”

羽斫只是盯着他，并没有回话。

接着邱临夜说“今晚我要睡在这里。”

“不行！”羽斫脱口而出，因为他闻到了邱临夜的信息素，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邱临夜听他的拒绝，反倒是笑了下，然后坐在他身旁，自顾自地说“我那时候找你说话，你一点反应都不给我，现在还挺好的，还会跟我说两个字。”

羽斫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抱着枕头的手越发收紧，他在想待会儿邱临夜靠近他，就拿枕头打他。

邱临夜像是陷入了回忆，继续说“你说你那时候怎么那么厉害，我怎么考都考不过你。”

羽斫听见他这个话，心脏砰砰直跳，他一点也不想记起高中的时候，一点也不，可邱临夜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我那时候想，只要我超过你，你会不会就能看我一眼。明明我们是同班同学，明明我的座位离你那样近，可是再见面，你还是不记得我，居然是靠信息素……”

“别说了，”羽斫不想再听下去，“你别说了。”

邱临夜看向他，然后笑着说“没想到我们有了女儿，是我们俩的女儿。”

这句话在羽斫听来，是那样残忍。

其实在刚生下小月的时候，羽斫一看见小月就会回想起她是怎么来的，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更是把他越缠越紧，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小月和那些痛苦的回忆剥离开来，而现在，这个人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又要把他缠绕住。

“还好，我又遇到了你，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邱临夜说这话的时候是开心的，羽斫能看出他眼中的开心。

羽斫越发觉得命运的不公，不然他真的无法解释自己经历的这一切到底算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接连遇见这恶魔两次，而这一次，他生还的机会渺茫，还连带着小月一起遭罪。

就在羽斫愣神的时候，邱临夜拿开他身前的枕头，握住了他的双手，羽斫顿时绷紧了身子，耸起了肩膀，想要离他远一点，邱临夜看着羽斫的眼睛，认真地说“你相信我，我是喜欢你的，我也可以喜欢小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羽斫觉得有些可笑，他松了劲儿，张嘴说“那你放过我和小月，让我们离开。”

然后他看见邱临夜的表情变了，邱临夜松开他的双手，说“别想了，我不想再威胁你，但是你总是提这个事情，我会让那些威胁成真。”

羽斫一听，心里不禁冷笑，面前这个人说的话哪当得真？不过是在要自己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而已，一旦不和他意，他就会拒绝。

邱临夜看着羽斫，他刚才回想过去，似有一丝温情，但是一听羽斫还是想要离开，心中顿生烦闷，他眼神转为不善，盯着羽斫，说出了狠话“小月你也见了，她说的话你也明白，既然你还是想着离开，那就说明小月对你还不算重要。我是因为你才留着她，你都不看重她，我何必要在她身上费心思？”

羽斫一听，别无他法，慌忙摇头解释“不是，我明白的。小月比我的命还重要，你不要对她做什么，求你了，我错了，是我错了。”

邱临夜当然知道，关心则乱，对于羽斫，目前还只能来硬的。

“你过来，我抱抱你。”邱临夜说着张开双臂。

羽斫像是听不懂一样，坐在一旁没有动。

邱临夜“啧”了一声，羽斫一惊，站了起来，邱临夜冷冷地说“过来。”

羽斫没有办法，只好缓缓地移过去，邱临夜在能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揽过去，将羽斫抱了过来，他压着羽斫的头，让他倚靠着自己的肩膀，而自己深陷羽斫的脖颈，深深地嗅羽斫的信息素。

羽斫忍不住浑身颤抖，可又不敢挣扎。

邱临夜的手从羽斫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手掌抚摸着羽斫光滑的脊背。

“你不要再拒绝我。”邱临夜说着，手中的身子却抖得越发厉害。

邱临夜感受得到羽斫的反应，他突然双手紧握羽斫的肩膀，说“你究竟在怕什么？”

羽斫对上他的眼睛，开口说“你为什么会这样问？你不是最应该知道这句话的答案吗？”

邱临夜愣了一下，他放开羽斫，随即说“我知道你还想着祁落，你不愿意接受我，那好，我让你见他。”

“什么？”羽斫像是听错了。他想，邱临夜不会觉得自己对他的恐惧全然来源于自己喜欢祁落而不是他吧？明明还有对他人身的禁锢，对小月的威胁，过去对他做的事情，这么多的原因，他居然好像只归结于这种喜欢不喜欢的主观原因，这是在避重就轻。

羽斫这时候也不敢说出什么话来刺激他，他还得考虑小月。

接着，羽斫跟着邱临夜去了一家餐厅。

两个人落座，立即就有服务员过来询问，邱临夜挥手让他们离开。然后看向羽斫，“就在你的右边，你自己看。”

羽斫听完，转头看过去。

确实是祁落，他的手臂还缠着绷带，对面坐了一位女生，正微笑着喂他吃东西。祁落的脸上有淤青，但是不难看出他此刻心情很好。

羽斫回过头，想端起桌上的水喝一口，却被邱临夜制止。羽斫抬头看他，邱临夜说“看清楚了？”

羽斫收回目光，自己和那位女生乍一看，确实是有点相似的。他现在心里空落落的，没有紧张，也没有失落，反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觉得，他没死就好。

邱临夜看着他，说“走吧。”

羽斫站起来，说“等一下。”

羽斫说完立即往祁落那边走过去，邱临夜惊了一下，马上跟了过去。

祁落感受到有人过来，转头看过去，然后就看见了羽斫和邱临夜。

羽斫尽力笑着，他走到祁落的桌前，问“身体好点了吗？”

祁落的表情很是诧异，然后点点头。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邱临夜在羽斫身后快等不下去，他去拉羽斫的手，这时候祁落说“反正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当早已经结束了。”

羽斫的手被邱临夜握在手掌里，羽斫回“你还真的很在意那种事情。”

祁落苦笑了一下，说“当然在意。”

邱临夜一用力，将羽斫拉进自己的怀里，带着他往外走，走出餐厅之后，羽斫推开邱临夜。

“你在生什么气？”邱临夜带着看好戏的表情说，“是啊，你当然要生气。”

羽斫呼出一口气，说“你还真是煞费苦心，故意演这一出给我看。你放心，我以后跟祁落都不会再有关系，你不用再去对付他。”

再怎么也是一起生活过几个月的，羽斫和祁落还是存在一丝的默契，他能看出来祁落出现在那里不过是在演戏给他看，而祁落愿意出现在那里就说明，祁落放弃了。这样好了，羽斫告诉自己，这样自己只需要在意小月，和以前一样。

在上车之前，羽斫往街道那头看了看，他在想自己要是往那边拼全力奔跑，能不能甩掉这个人。

“走吧。”邱临夜说。

羽斫收回目光，跟着他上了车。

羽斫不知道小月在哪里，邱临夜说过，要让他相信自己不会想要离开，就带小月过来，和他们住一起。

邱临夜带他去了另外一家餐厅，羽斫只是机械的跟着他走，跟着他坐，一路上都没怎么看周围环境。直到邱临夜将一杯水推到羽斫的面前，“喝吧，你刚才不是想喝水吗？”

羽斫端起来喝了一口。

“想吃什么？”邱临夜笑着问他。

羽斫看了看服务员展示的菜品名字，说“我看不懂。”

“临夜！”

邱临夜闻声看过去，是蒋昀青。

羽斫听到邱临夜嘀咕了一句“怎么碰上他了。”

蒋昀青走过来，服务员拉开椅子，他很自然地坐了下来。他看了看羽斫，然后对邱临夜说“我到处找你，你躲山上不下来什么意思？”

邱临夜伸手将羽斫面前的那杯水端过来一饮而尽，“你来这里干嘛？”

蒋昀青说“找你啊。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啊？你是想要我嫁过去就变别人后妈是吗？”

羽斫一听，抬头看着邱临夜。

邱临夜面向蒋昀青，说“那你就不要嫁给我。”

蒋昀青看了一眼羽斫，说“别想了，他死都死了，你找这个也不是很像啊。”

邱临夜明显变了脸色，站了起来，对蒋昀青说“滚。”

蒋昀青脸上有些挂不住，强装镇定地说“外面有记者呢，我叫来的。”

“我让你滚。”邱临夜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