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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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一试。”低沉的嗓音说道。
“就算您武功高强能稳住身形又如何,那么剧烈的水流冲击砸到人身上,那得多痛!更何况,更何况现在正是寒冬腊月,我平日里烧水指尖碰到都觉得冰冷刺骨,公子您可是要整个人浸到冰水中!”
端午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急的快要哭了出来。
“庄主明知您最怕瀑布,还非要您在这儿受罚,还是这种要人性命的刑罚。”
苏白深深凝视着潭底,他是不愿意来此,却并不是因为害怕瀑布,而是因为在这个地方,他怕自己再也克制不住心中那隐秘而卑劣的爱意。
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有一束艳丽张扬的光,强势地照进了他的心中,可那束光,从来都不属于他。
“公子您怎么了?反正也没人看守,您就算不去也没有人会知道。”见苏白脸色不好,端午担心地说道。
“端午你回竹屋等我。”苏白冷静吩咐,说着就要纵身跃下。
“二庄主且慢,庄主有话托我转告。”大寒突然飞身而至。
苏白顿住,侧首道:“寒姨,庄主有何吩咐?”
大寒面带难色,犹豫道:“二庄主,庄主命你务必在寒水瀑中待满十二个时辰,若是中间断了,便需重新开始。”
“十二个时辰?!”端午脸色难看地像馊了的隔夜饭菜,“寒总管,您要在此一直守着么?”
大寒摇头道:“庄主并没有这般吩咐,只说若二庄主做不到,自行下山便是。”
她也很是心疼苏白,但凡有一点闪失就会被剧烈的水流冲到深潭中,那深潭下暗流涌动错综复杂,就算是一把铁剑被丢进去没多久也会千疮百孔,就算以苏白现在的武功出来不难,却又要重新计时。
哪怕苏白已经突破了春风境,也禁不住这般反复折腾,想必庄主就是想通过这种手段将二庄主逼走。
“二庄主,您不如去给庄主服个软?老奴也会替您求情。”大寒一脸担忧。
昏迷
苏白望着眼前如雷霆万钧般汹涌澎湃的巨瀑,摇了摇头,“既是师兄的意思,苏白照做便是。”
定是寒姨替他把过脉后告诉了师兄,师兄知道自己突破了春风境。
十二个时辰,刚好是他目前的极限。
大寒和端午不解地看向苏白,少年一双凤眸沉静如水,好像说的是极其疏松平常之事。
苏白不待两人反应过来,瞬间运气提起内劲,往瀑布纵身一跃,似秋天的落叶般轻飘飘地落到那光滑巨石上,旋即身子猛然一沉盘膝坐下,像泰山压顶般牢牢地固定在光滑巨石上,使的正是千斤坠的功夫。
苏白凝聚全身内力,一面用于抵抗冰冷刺骨的寒水,一面用于抵抗水流的剧烈冲击。
内力源源不断的涌出,方能护住四肢百骸不至冻僵,不到半个时辰内力已然消耗一空,只能加快凝聚内力的速度。
一边凝聚,一边消耗。
苏白紧闭双眼,嘴唇早已冻的发紫,不知这般过了多久,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然是夜幕降临。
山间的深冬寒夜高阔冷寂,漫天星辰都仿若冻住,只有一轮弯月洒下清辉,远处林间清幽雅致,瀑布之下却是波涛汹涌,清冷月光破碎在千堆水花间,唯独剩下澎湃的水声,在寂静的冬夜格外刺耳。
大寒和端午仍然站在山坳间,端午固执地望向苏白的位置,哪怕什么也看不到。
“端午,你还是回竹屋去吧。”大寒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在这儿也帮不上忙,二庄主身形掩盖在浓密水流下,以你的目力连人都看不见。”
端午却向着瀑布走近了一步,说道:“公子还在这儿受罚,我怎么能先回去。”
大寒叹了口气,“山间夜晚寒凉非常,你若在这儿待一夜,只怕还没天亮你就先倒下了。”
大寒这般说,端午听着听着眼眶便红了,抽噎道:“我不过在这儿站着都这么冷,公子在水里泡着岂不是冻僵了。”
大寒有些头疼地说道:“你也知道你们公子冷,明天二庄主完成受罚定然疲惫不堪,若你也在这儿煎熬一整夜,明日还有谁能照顾他呢?”
“对对对!”端午如梦初醒般,急声道:“寒姨您说的对,我这就回去,明天一早再过来。”
端午没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寒姨,那您会在这儿盯着公子吗?”
大寒无奈扶额,“我一把年纪了,在这儿待一晚只怕命就搭上了,再说庄主并没有命我在此看守,我一会儿便要回去向庄主复命。”
“好吧。”
端午刚要走,又顿在原地,“寒姨,公子是不是把衣服脱了比较好,那湿漉漉的衣服紧身贴在身上,肯定难受的紧。”
大寒用最后的耐心说道:“这儿水声这么大,你我又不会传音入密,二庄主根本听不到你说的话,你还是安心地回去吧。”
“算了,”大寒叹了口气,认命地说道:“走吧,我送你回竹屋。”她不亲眼见到这毛孩子回屋他是无法放心回去向庄主复命了。
大寒伸手拽住端午,刚走出一步便愣住。
二庄主淡漠沉稳的性子总会让人忽略,他甚至比端午还小上一岁,却经历了这般多的事情,承担了这般沉重的责任。
大寒不禁回头望向那倾泻而下的巨瀑,在黑暗寂静的冬夜中巍然生威。
第二日辰时刚过,阴沉的乌云中露出一缕晨光,透过白雪皑皑的竹林照到竹屋,随后照到开阔的寒水瀑。
苏白缓缓睁开眼,却丝毫感受不到阳光的温度。
一夜未眠,他意识早已混沌,牙关紧紧咬着,脸色比山间的积雪还要白上两分,嘴唇白中透紫,双手在胸前紧紧相抵,浑身只余气海间一点热气。
师兄曾说这九溪山的冬天又湿又冷,像是全身都浸在冰水里,如今他算是知道这是什么滋味。
哪怕他已经突破了春风境,那刺骨寒冷依旧没有任何阻碍地长驱直入,强势地钻进他的四肢百骸,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轻易夺走他的所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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