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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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娘家

谈明江对南墨也还是有几分印象的，昨天见面的时候虽然没有交谈上一句，但这姑娘也还是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现在更是难忘。

刚刚虎子是打算来找大妮一起去割猪草，虎子和大妮同岁，从小没少一起玩，所以打猪草的时候也会一起，可他刚背着筐子还没走到大妮家的时候就看到了大妮的姥姥舅舅舅妈们全都来了，生怕大妮姐妹吃亏干脆就跑回了家，他决定叫他小叔出马去保护她们姐妹两，毕竟他小叔那可是当过兵的，身手可好了，上山的时候有时候还能打回山鸡野兔回来加餐呢。

谈明江虽然今天休息，但也准备下地挣几个工分他现在的粮食关系是转到厂里头了，也就平常休息回来的时候能挣点工分，一年到头只怕能挣的公分也不多，也就是见不得自己闲着而已。

他一早上山打了一些柴火回来，刚回来就见虎子匆匆过来说大妮姥姥一家过来了。

谈明江对大妮姥姥于婆子一家也是印象深刻的很，两个月前他还在村里头养伤那会，大妮爸谈立军在矿上出了事情人没了，人刚下葬呢，于婆子一家就闹了起来，非要拉着当时已经怀了六个多月孩子的大妮妈于红花说要把孩子打了，说白了闹来闹去就是为了矿上给的三百块钱赔偿金。

于家那头的人做事把他们村上的人都给恶心透了，于红花这人谈明江也看不上，前头谈立军人还在的时候，没少往着娘家扒拉东西，现在人没了她还是一副立不起来处处听娘家的，还真有顺着他们的意思把孩子打了回娘家去的意思，最后还是松花婶子擦了眼泪咬着牙把三百块钱赔偿金拿给了于家算是买了肚子里头孩子一条命。

那天所有见到的人心里都清楚，于家人没那么容易消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要来闹腾，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孩子才生下来三天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闹腾上了。

“干什么？先前就没闹够今天又要再来一次吗？”谈明江进了院门来就吼了于家人。

于家人对于谈明江这人也还是有些怵的，没想到他今天竟然在家，不是说他已经去机械厂里面上班了吗，怎么还在村子里面？

谈明江这人可以算是他们公社里头颇有名声的年轻人了，当了好几年的兵立了不少功劳呢，哪怕因伤退了下来还给安排到了机械厂上班吃公粮，而且他们还听说不管是公社的公安还是县城里头的公安部队那边都有不少是他的战友呢，那关系是杠杠滴。

不说这一层关系，就说他退伍转业的补助金就有上千块钱，这可是他们在田地里头干个十几年都不见得能够攒下这么多钱来，人家去了机械厂一个月工资也是好几十的呢，现在谈明江可以算是十里八村有适龄姑娘家最看中的女婿人选。

“谈明江，你可不要包庇人，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接我妹回家的，谁想到这位知青在这里咋咋呼呼的，而且你看看我家三弟现在还躺在地上呢！”

于婆子的二儿子于根子一见到谈明江也有点怕，要是他不来就冲着南墨刚刚对着于柱子那一摔，他们一家子就敢一窝蜂上前收拾人，可现在他一出现，那他们可就不敢了，他们一家子一起上也不是谈明江的对手。

“就是就是，这女知青下手狠啊，我们好好地说事儿她下手这么狠……”

“既然你们要说事，那我们就好好就事论事，”南墨指着那两袋子粮食，“那两袋子是我和周秀梅昨天从大队拿来的口粮，昨晚的时候和松花婶子说好了往后和人一起吃饭。要不是我刚刚出来的及时，他们就要直接拿走了，这已经构成了盗窃，足够他们一家子去吃牢饭了！”

于婆子的大儿媳妇脸一青，下意识地就想把两袋子往后自己身后藏，这是她在厨房里头翻出来的，两袋子都是玉米面，十多斤的玉米面都够他们家吃上几顿了。她见到了自然要贪便宜带走，没想到被大妮小妮两个丫头片子给拉了后腿，闹得这个煞星出来了。

“你胡说，这是我们自己带来的口粮！”于婆子哪里不清楚可现在这个时候是不能认的，“你这丫头好歹毒的心思，居然要害死我们一家子！”

“你都要带嫂子走了，你还能带着口粮上门来？”南墨嗤道，“我们袋子上可都是有记号的，都写了我们的名字！你们不认也没关系，到时候公安会调查清楚的。”

于婆子还真没想到袋子上还写上了名字，她狠狠地瞪了南墨一眼，只觉得这知青碍眼的不行。

“行了，把东西还你行了吧！”于婆子没好气地从自己儿媳妇手上拿过那两袋玉米面，放在一边的地上，“小姑娘家的一张嘴厉害的也不怕往后说不到婆家！”

说话间，松花婶也匆匆跑来了，她的眼眶微红，在看到院子里面于家一家还有她那儿媳妇于红花的时候更是觉得难过。

“于婆子你这一次又是要来干嘛？前头钱也给你了，你们一家子还要闹什么还要不要点脸？”

刚刚大妮在地里找到松花婶的时候也没多说，就是喊了一声她姥姥带着舅舅舅妈全来了，松花婶就知道要糟了，她就知道于家没那么容易消停，这才安生几天呢，就又来了。

松花婶看向于红花，哑着声音问：“红花你不进屋去坐月子你出来干啥？”

于红花低着头不敢看松花婶，倒是于婆子一把拽了人到跟前大声说：“亲家，今天我就是要带我他姑娘回去，先前肚子里头的孩子也给你们家生了，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也算得得住你们一家了！立军人没了，我姑娘还不到三十没得为一个死人守着，回头还能说上一门好亲事！”

松花婶只盯着于红花看，声音越发的干哑：“红花，你真想走？小宝才出生三天哪，你就给他喂了三天的奶，你就真这么狠心啊？！”

于红花听着松花婶的话眼眶也微微一红，她越发不敢看人只死死盯着自己的鞋面。

“亲家你这话说的，能给喂上三天的奶就不错了，小宝是你家的孩子，我姑娘是我的孩子，难不成你还能允许我姑娘带着小宝改嫁不成？你这上下嘴皮子一碰，不就是想骗我姑娘留在你家给你们一家子当牛做马嘛！你这当婆婆的不允许，我这当妈的可不舍得！”

于婆子叉腰对着松花婶叫嚷道，“反正红花早晚都是要走的，今天走和往后走有啥差别？你也别说坐月子啥的，我姑娘月子也没见你给做点啥补补，还是我带回去自己养着得了。”

于红花觉得自己亲妈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以前立军还在的时候家里每个月有他的工资，工分少一点好歹也能填饱肚子，可现在他人没了，家里就是坐吃山空，大妮小妮还小，还有一个才呱呱坠地的小宝，她婆婆松花婶最多也就是挣自己的口粮，自己要是留下往后就得累死累活。

她抬起了头，声音讷讷：“我要回娘家！”

没良心

松花婶也没想到于红花能心狠到这个地步，她脸色苍白踉跄着往后倒退了一步。

在松花婶出现的时候，南墨其实就知道现在开始她不应该插手了这是他们家的家务事，但她还是站在一旁，不为别的就是怕松花婶可能会吃亏，毕竟于家一大家子都过来了，对比起来，松花婶这边就显得太过人单力薄。

从对话之中，南墨也能把差不多的情况给摸清楚，大妮她们姐妹的爹没了就冲着于家这样人家可想而知也不会太过不愉快，再结合上松花婶刚刚说给了钱，她合理怀疑现在才出生三天的小宝只怕差一点就被这一家子给折腾没了，现在孩子生了，于家就迫不及待地要把坐月子的于红花带走，更没想到的是于红花还同意了！

南墨也不是非要于红花不离不弃地待在这里才觉得她是好人，她的确还年轻，就算哪天想要改嫁也算人之常情，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苛责的，可现在小孩才出生三天她这个当妈的就决定丢下还在吃奶的孩子还有一个七岁一个四岁的孩子连交代一句都没有要回娘家。

这个做法就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要说松花婶苛待了她这个当儿媳妇也就算了，南墨虽然和松花婶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也知道她不像是个苛待人的，昨天她来的时候于大红就没出现过，晚饭的时候也是松花婶在做，大夏天的烧火做饭那原本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可也没听到松花婶有什么抱怨的时候。

松花婶看向于红花，她像是第一次彻底看清了这个儿媳妇，她早就知道于红花有些时候有些不灵清，但一直以来也没有做出多不能让人容忍的事情来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可自从立军人没了之后于家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有些恶心人了，就这样，于红花这人还是一直都站在娘家那头，现在更是要丢下才三天的阿宝不管。

她的立军怎么就娶了一个这样的人？！

“于红花你没良心！你嫁到我们家来，我的立军怎么对你的你难道不知道吗？平常你爱拿点东西拿点钱回你娘家我和立军两个人说过什么？立军人没了才刚下葬，你家又来闹，不给钱就要拉着你去打了孩子，那会你都快七个月的孩子了啊，你就看着你家里头闹着要钱一声不吭！行，你们要我花钱买命钱我也花了我就当给我们家立军留个后，你要改嫁不想给立军守着我也没拦着你，可小宝才三天啊，你就这么等不及了？”

松花嫂说着眼泪滚滚落下，在两个月前于家来闹自己这个儿媳妇一声不吭的时候，她就已经冷了心肠，只是盼着她能够平平安安地生下肚子里面的孩子就好，在她生下孩子之后，松花婶期盼的也不多，就想着她能够多奶孩子一阵子就行，往后她不想留在家里要改嫁都随便她！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能心狠到这个地步！

“呸，什么没有良心！我女儿怎么就没良心了，这些年难道我女儿就没有吃苦么？她吃的都是自己下地干活挣来的口粮，你可别说的好像占了你家便宜似的，而且我家红花也算对得住你们家立军了，他人走了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是你们家的功臣！”

于婆子可不吃这一套，当初谈立军还活着的时候她自然不会找事儿，自己女儿时不时地还能弄点好处回来，现在人都没了，之前的赔偿款也都差不多到他们手上，红花虽然年纪有点大了还生了三个孩子，但也不是完全没人要的，她早就已经给她说好了一门亲事，回头等她出了月子就能嫁过去，到时候多少还能收点彩礼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