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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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挽霁被独自隔绝在只有她与季时景所在的空间里。
她脑子有些混乱不堪。
身侧人身上过分清冽的雪松气息萦绕在她的呼吸之中。
这样过分靠近的距离,本能的让她感知到危险。
宁挽霁没有抬起头,却能感知到季时景微微有些粗粝的拇指抵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还未到九月,八月正是夏季最炎热的时候。但是季时景办公室内的冷气开到了最大,与外面的天气截然不同,因此,宁挽霁并不觉得热,与之相反的,她觉得有些凉意。
而这种凉意,在触碰到面前人温热的指腹时才有所缓解。
季时景单只手触碰她的下巴时,宁挽霁感觉到除了他肌肤纹理的触感之外,她方才又感受到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硬硬的,又略带冰凉的触感,宁挽霁方才见到季时景俯下身体,大概就知道他或许是寻找那枚婚戒。
“学长不是说,不要了么?为什么还会捡回来?还有——”
她刚想接着说什么,却感觉到面前人的手指正缓缓顺着她的颈侧移动。
宁挽霁的鼻尖几乎要与他相贴,在这种过分密闭而又微冷的空间里,人的感知力会变得格外敏锐,是动物对于危险本能的预知。
她能感受到之前在访谈尚未开始之前环绕在季时景周身的危险感又重新出现,宁挽霁忽然意识到,她方才或许不该那么和季时景说话,总觉得是在火上浇油。
“……这回不继续叫我季总了,是吗?”季时景接着道:“方才为什么那么生分?还是,你不愿意我戴着婚戒来公司?”
季时景这句话听得出来是在生气,但是宁挽霁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
她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如果不叫他季总,还能叫他什么,她不大能够想得出来。
但她方才那句话也是气急之下选择的顶撞,婚戒是他买的,也不是她的东西。他愿意不要就不要,是他的事情。
可是尽管这么想,宁挽霁仍然本能的觉得有些委屈。该委屈的人不应该是季时景,是她才对,季时景和她想的东西不一样,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有分歧是对的,但是就算再怎么样,她也只是方才替他打掩护。
对外而言,没人知道季时景已经隐婚,更不会有人知道她是季时景的妻子,但其实,宁挽霁清楚,或许季时景本人并不是很在意结婚是否会被大家清楚地这件事,如果他过分在意,就不会在公司“极其意外的”将婚戒暴露出来。
在听他说那枚戒指他不要了的时候,宁挽霁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瞬,也只有那么一瞬,但是工作的惯性使然,让她尽可能的能够从那种纠结又复杂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但是一遇到和季时景两个人单独呆在这里的时候,很多有的没的就一窝蜂的被她倾泻出来,
她本质也不过是一个有脾气的小姑娘,很难不因为这种事内心窝火,难过,她是喜欢季时景,但更不想把自己的软肋曝光给对方,更何况,在人前不能看起来太过熟稔,也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
不过就方才的形势来说,宁挽霁总有一种感觉是,季时景生了她的气,是因为她方才叫她季总,可是如果在人前不这样称呼对方,她还有什么其他的能够称呼他的称呼?她想不出来。
两个人都是在暗地里较劲,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在这场拉锯战中认输,宁挽霁也是如此,不想被季时景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潜藏着的秘密,毕竟对于她来说,宁挽霁本质还是一个患得患失的性格,
“学长……你戴婚戒在手上是忘记摘下了么?你不怕他们揣测你和别人结婚了么?”宁挽霁抬眸,接着勾缠住季时景的手臂,抬起头道:“你方才,是不是觉得我在别人面前和你太生分,所以生气?”
如果说是因为这件事,那的的确确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季时景在某种程度上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方才小姑娘淡淡的一声季总抢先而出,率先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感,季时景从未有这样失落的时刻,就好像是心里的某种东西不断地逸散开来,腐蚀他的心脏,进而侵吞他的全部感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靠得过分的近,女孩子身上淡淡的花果沐浴露的香气还萦绕在他的呼吸之中,他方才的那股无名怒火被她现在这样的示好弄得减轻了些许,但他不能完全原谅她。
季时景垂眸不语,身上的冷冽感却比方才少了几分,宁挽霁大概能猜测出他心底里到底在想什么,但她又不能够完全将他的心思读懂。她不敢确定季时景是否真的对她存在和她一样的心思与想法,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她未免就太过于自作多情。
但是看到季时景目前垂眸不语的状态,宁挽霁觉得自己多多少少猜对了几分。或许季时景对自己并不是全无情意,如果是的话,两个人也不会僵持到今天这个地步,或许从一开始,他提出契约婚姻的对象也不会是她。
“学长,你说,在别人面前,我们是什么关系?”宁挽霁微微抬头,摸了摸他的小拇指接着道:“在别人面前,我们没有关系,所以我也不可能表现得和你很熟,更何况……”
更何况就算她真的和季时景是那种关系,她也不想因为季时景的关系被别人高看一分,宁挽霁很清楚这个世界本质是弱肉强食,如果有季时景在她的身后为她做依靠,那她在职场的路会很好走,甚至于说是平步青云。
但她总不想让自己只能一直在他的身后跟随他,她更想成为能与他并肩而立的人。
宁挽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快一点,看到季时景神色缓和了一些,她就知道,方才大概率因为她否认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他变得生气,或许他心里也不是全然没有她,宁挽霁不知道该怎样才能问得出口。
索性有的事情,她也并不着急在这一瞬间得到答案。
季时景也没意识到自己方才居然会变得情绪有那么一瞬间,难以由他控制。当宁挽霁叫他季总时,他手中的婚戒掉落在了地上,其实他这段时间想了很久,他总想着要给她多一点,更多一点的时间,可是却忘记了人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他自己,也并非是全然没有感情的圣人,只不过,一直以来,克制,冷静,极其富有自控力,都是他的标签,他曾经以为,感情于他不过可有可无,但是等到宁挽霁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季时景便清楚。
从那一刻,两个人的羁绊又重新变得紧密连接起来。
宁挽霁抬眸看向面前的人,方才听到那些话的委屈在与他对视的瞬间,似乎要一点一点的全部崩裂开来,刚才在做节目录制时尚且能强撑,现在望着眼前过分清隽的男人时,脑海里闪现过很多很多,后来才苦笑着,轻声道:“学长,其实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站在你的身边。就像当时很多人都说,说和你最般配的人,应该是程小姐才对。”
在阐述这句话的时候,宁挽霁试图让自己变得轻松一点,听起来没那么失落:“对于你而言,你有很多种比我更好的选择,我并不是你的最优解,换句话说,在其它人眼里,你该有更好的伴侣,而这些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和我有关系。”
中学时期,她就不是众人眼里最能匹配在季时景身边的人,即便时至今日,也仍旧如此,宁挽霁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失落,接着道:“我做什么都不优秀,在别人眼里,如果和你扯上关系,大概他们也会觉得你的眼光很糟糕。”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她的外表很出众,能力也远比一般人要强,但宁挽霁在季时景面前总是不能很好的放开,觉得自己可以站在与他并肩的高度。
只是她话音未落,便感觉到季时景粗糙而又干燥的手指摩挲在她的后脖颈。
那人眸色深邃,语气淡淡的开口,却带着一丝笃定:“我不介意你在别人面前承认和我有关系,季太太。”
不同
搬回去和宁挽霁一起住的前一天夜里, 季时景被容琛约去酒吧喝酒。
坦白来说, 季时景不太喜欢来酒吧这种地方,读书的时候秦瑄和他同级,江致知比他低一级,就喜欢拉他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不过容琛约的是一家清吧, 氛围环境不错,而且像北城圈里的贵公子基本上都会有最高档的待遇, 因此,不用担心环境过分嘈杂亦或是隐私被人泄露。
他和容琛平时在过分疲惫的时候会相约来这里解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