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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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钢琴房的门虚掩着，温梨推门而入，晨光透过彩绘玻璃在黑白琴键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她翻开琴盖，指尖悬在《月光奏鸣曲》的第一个音符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esp;&esp;琴房正对着东翼走廊，那里本该是裴司的住处。温梨盯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突然想起六姨太的话——你爹地保险柜里，还锁着当年和洪兴签的码头协议。

&esp;&esp;琴键在指尖下发出沉闷的嗡鸣。

&esp;&esp;如果大哥已经能独当一面，父亲为何还要认回那个在黑道混迹的私生子？除非有些事是大哥处理不了的。

&esp;&esp;在想什么？

&esp;&esp;温梨猛地回头，琴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六姨太倚在门边，睡袍领口微微敞开，锁骨处的红痕若隐若现。

&esp;&esp;大哥他温梨斟酌着词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esp;&esp;六姨太走过来，身上带着夜来香的香气。

&esp;&esp;她按住温梨的肩膀，力道恰到好处：慕云最近在谈菲律宾的赌牌，那边有批人不太守规矩。

&esp;&esp;温梨突然明白了。

&esp;&esp;大哥擅长的是正经生意，而某些见不得光的事确实需要裴司这样的人来处理。父亲这是在给大哥找帮手，或者说找一把刀。

&esp;&esp;所以爹地认回他，是为了

&esp;&esp;六姨太的指甲轻轻划过琴键，带出一串不和谐的音律：小梨子，温家这艘船太大，有时候需要不同的舵手。她突然压低声音，你大哥最近在查账，发现澳门那边少了三千万。

&esp;&esp;温梨倒吸一口冷气。

&esp;&esp;三千万港币，足够买下半个铜锣湾的商铺。

&esp;&esp;是二房那边？她想起二姨太娘家最近新开的金铺。

&esp;&esp;六姨太笑而不答，只是将一朵沾着晨露的玫瑰别在温梨耳边：下午林小姐约你去半岛酒店喝茶，记得穿那件鹅黄色的洋装。

&esp;&esp;温梨知道这是让她别多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