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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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往后,多的是苦给我吃。◎
沈方易低低的说着那句“小粥真乖”的时候, 陈粥承认自己是沉溺的,她受不住他用低沉和性感的声音这样地形容她。
她连忙转移着话题,问他下午他们去哪里, 虽然他没有说过下午也会陪她, 但是她还是怀有私心地先入为主地问他。
电话在这一刻不合时宜的响起,沈方易示意自己出去接个电话。
拐弯之隔,沈方易站在陈粥看得到的玻璃橱窗外面。
锅里冒着咕噜咕噜的油花, 红辣椒和花椒翻滚摇动,携带着几片软到成碎的土豆和发黄的青菜叶子。
陈粥握着筷子的手同时也充当了她垫在脖子下面的支架,原先大快朵颐的咀嚼动作慢慢缓下来, 她抬头, 扫视一圈, 勉强过关的卫生环境, 充满老板独特口味的混合装修风格, 窗外对面街道张贴着的“门店转让”告示, 空气里飘浮着的学校小吃街浓烈的油炸味。
那是她熟悉的以及常来的生活的地方,她从来不觉得它拿不出手,甚至有段时间, 她还特别惊喜地跟阿商分享学校周边的这条“垃圾街”, 东西便宜又好吃。
如今她再由远及近的看到站在玻璃窗前,时不时点头插着兜的沈方易。
她同时也看到了以前没有看到过的光景:破败的门楣,营业执照不合格的苍蝇小馆, 不用登记就可以出入的小旅馆,常年堆积烟头的包夜通宵网吧……以及格格不入的沈方易。
有些人好像不用了解的太深, 光是在那儿一站, 你就知道, 他应该属于哪里, 不应该属于哪里。
即便他今天愿意为你,坐在这儿,但周身散发出的那些关于现实生活中云泥之别的区别,还是让你觉得有些发堵。
更别说,他们只是暧/昧。
沈方易打完电话回来,说下午有个朋友撺了一个局,刚好他回昌京了,打了几个电话来,如果她下午有空的话,问她想不想去玩。
如果是两个人,陈粥当然不带任何犹豫,只是要去见他的朋友……她心里总是忐忑的。
陈粥:“你们要聊正事吗?”
“不聊,只是些酒肉朋友,你下午,有别的安排吗,今天周六,应该不用上课吧?”
陈粥摇摇头。
“那走吧。”
她看向沈方易伸出的手,终于还是没有拒绝的牵上了。
司机是后来来的,那辆阿商嘴里全昌京只有一辆的车带着他们,穿过破旧的街道,冲上拥挤的高架,越过高耸入云的金融区,沿着古城区故宫脚下的开阔大路,最后停在了魅色门口。
后来陈粥才知道,这家店本就是沈方易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开的,所以那晚,他出现在那里,不奇怪,要不是因为阿商得到了驻场在这里的乐队表演机会,陈粥也不会来。
他们到的时候,夜色刚刚攀上树梢,一楼大厅依旧大门紧闭还未开始迎客,但是三楼的贵宾厅却常年都开着。
沈方易带着陈粥坐上专属电梯往里走,幽暗的回廊里宝蓝色的灯火别致,两旁停留的服务员见到人都谦卑地站在一旁。陈粥听烟儿姐说过,这层楼的高级每晚都是六位数消费起的,见到这层楼的客人,那真的跟见到财神爷差不多,人家张开手从指缝里掉出来的细胞碎都值她一个月的薪水。
陈粥生出点不真切的感觉来,明明一个月前,她还在负一楼的“平民窟”,如今却摇身一变,变成了这顶楼的“尊贵客人”。
她脑子开着小差,没注意到前面过来一个男人,他样貌周正,穿了一件深蓝色西装,看到沈方易,想是熟络,上前来打了个招呼,陈粥迟钝地跟在身后,抬头却撞进一双熟悉的眼里。
她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熟悉的人。
祁沅沅穿了一条只是勉强过了臀的紧身裙,高挑的身高配一头别有风情的微曲的卷发,优美的曲线一览无余,她站在那个男人身后,别有深意地看着陈粥。
祁沅沅的眼睛生的狭长,没化妆的时候微微上扬,带着些秀气,化了妆之后,眼尾被拉得更为长,变得妩媚一些。
她的眼里充满着一些难以隐藏的打探,这种别有深意跟在宿舍里看到陈粥用那瓶所谓贵妇牌子的身体乳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还带了更多充满证据的“原来如此。”
陈粥不由的,试图悄无声息地在两个男人周旋寒暄的过程中把自己被沈方易牵在手里的手拿出来。
对面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她心虚的、毫无效果地把自己的身子悄悄靠近脚下的黑暗处,做无用功一样地下意识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即便她不解地问自己,陈粥你到底在心虚什么。
终于,随着那个深蓝色西装的男人离开,那头的寒暄也画上了句号。
陈粥松了一口气,她眼见自己原先紧绷的身体缓和了下来,才全身心的放松下来,试图往前走一步靠近沈方易的时候,面前的人却始料未及的转了过来。
沈方易没往前走也没有往后退,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粥,半刻后,他微微凑上鼻尖,喉咙里带点笑意的数落她,“倒是撇的挺干净。”
“嗯?”陈粥抬头,她没料到沈方易发现了,她有些局促,“不是……”
“陈小粥啊陈小粥——”他拖长了尾音,俯身的时候顿时挡住了从窗户里泄进来的春光。
他在光明交错中伸出一只手,手指抚上她的脸庞,冰凉的触感让她一瞬间汗毛倒立,他声音低沉又缓慢,一字一句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
“说牵手的人是你,抽身抽的这么快的人也是你,我看你往后,多的是苦给我吃——”
他说这话的时候,说的极为做小伏低,好似把他们两个的分分合合的主动权,全部交给她,告诉她他是被动的,是由她摆布的,这场关系里,全是由她决定的。
可是她却莫名地觉得鼻子有些酸。
她坚定的。
她只是,只是不知道……
阿商说的对,她没长大,没想明白一些事。
站在门边穿着黑色西装马甲的两个服务员双手推开厚重的装甲门之后,门后喧闹的声音就跟滔天的巨浪一样朝陈粥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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