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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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这城中谁人不知道,主君和姜千户闹掰了,哪里能让她调动这些人马呢?
姜月早知道会是此种情况,微微抿唇,左手持剑,右手掏出怀中令牌高举,疾言厉色:“非调令不可擅离,我既有调令,依旧是抚西千户,尔等还不速速让开!”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闹到这种地步,她竟然怀中还有调令,他们犹豫,纠结。
按照千户和主君现在的关系是不能让她调兵的,但一来二人未曾真正割席,二来她当真有令牌在手,如果他们不从,即刻就能依照军法处置,且千户确实功勋彪炳,令人信服,其实跟着千户和主君,好像也差不多。
只犹豫片刻,他们见姜月真要动手了,心下一紧,是知道她的力气的,连忙让开,道:“既有调令,那自当听从。”
姜月将令牌收好,调动自己的人马,迅速占领了城内,众人虽有不解,但碍于她的威势,还是俯首称臣。
天才蒙蒙亮,无论是积风谷还是落山郡,都得到了此消息。
作者有话说:
外人:桀桀桀,聂照你完蛋了!
小聂:你们懂个屁。
在隔壁开了个古早狗血虐火葬场的耽美文,果然宣泄出来心情好了很多,岌岌可危的精神状况也有所挽救。
本来要给阿葵安排死法的,但现在我的精神状况良好,他这么可爱,就死不了了。
◎我离了她不能活◎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聂照身上, 看他削了截柞树枝,正穿条鱼蹲在火堆旁烤,瞧着比往日更多几分安静, 似乎心情不好。
有人走过去,试图安慰:“夫人还挺……呃……”他呃不出个所以然了,换牛力上前,牛力也吭哧了一会儿, 终于憋出一句:“不愧是你养大的, 还挺厉害的, 教育有方。”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聂照说着,吹了吹略有碳化的痕迹的鱼, 问:“你吃吗?”
还挺客气的, 牛力看看鱼, 再看看他的脸,以为他受打击走神,连鱼都烤糊了, 不好再让他伤心,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来:“吃。”
聂照便把鱼交给他,重新烤另一条, 然后深吸一口气, 又呼出, 还好有牛力这个倒霉蛋愿意吃,否则就浪费了, 小瓦不行再给他吃这种东西, 他恐怕要哭出来。
没有做饭天赋就算了, 怎么现在连烤鱼都能烤得一团糟?这次绝对要牢牢盯紧,不可以再烤糊了。
聂照皱眉烤得认真,其实在所有人眼中已经是个被媳妇儿抛弃的倒霉蛋了,大家都以为他在借烤鱼宣泄落寞,接下来谁都不敢轻易去打扰。
这些聂照心里多多少少清楚,他觉得这样很好,除却客观设计的原因来说,他私心里觉得这样不错。
世上没有完全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他同姜月今日算是割席,如果他真的输了,那她即刻就能带着城池投奔第五扶引,在外人眼中不必是他的遗孀,第五扶引那边形势也能更宽裕些,胜算就大些。
况且在商议婚事之初,他就有过约定,一旦他背信忘义,即刻净身出户,包括城池一并归属于她,他不能与她相伴到老,也算是背信弃义了。
最重要的,这样姜月在外人眼里是体体面面的,人人提起她不敢轻贱,无法奚落。
他知道自古以来丈夫战死的遗孀有多恐惧无措,即便他的妻子坚强,聂照也希望自己生前能照顾她,死后依旧能为她铺路。
鱼又被烤糊,冒着汩汩黑烟,聂照在地上摔打两下,灭了火,眼眶被熏得有些发红。
姜月同他不一样,他的生活小得只能容得下她,根系已经完全埋在她的身体里,姜月一旦失去生机,他也会随之枯萎;姜月的生活很大,她乐意和更多人建立联系,就算离开他,还能好好活着。
公孙太平上次被聂照摆了一道,心中恼火,他一日对着城中百姓,一日就会想起那日的“夹道欢迎”,最令他感到愤怒的,是聂照这个龟孙子将城中粮草劫掠一空,这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现下他被妻子背叛,公孙太平心中除了唏嘘惋惜,余下只觉得畅快。了不起,你也有今日?
“戒骄戒躁,提防有诈,咳咳咳……”公孙既明晓得次子莽撞,不如长子谨慎,免不得提醒,但只说了几个字,便猛烈地咳嗽起来。
抚西气候干燥,尤其进到八月雨季,早晚温差十分大,远比不上中原适合养病。靖北极寒,他在此地兜旋近一年,失了长子,又入抚西,身子已是大不好,说形销骨立亦不为过,要他骑马打仗委实逞强,但他不肯在后督战,因此依旧在前线指挥战事。
公孙太平经父亲提醒,神色收敛几分,恭谨答道:“儿子晓得了,会多加提防的。若此事为真,聂照此刻必定方寸大乱,正是攻城的好机会。”
公孙既明徐徐点头,将舆图铺开,苍老的眸子注视着,心中旋即漫上深深的哀愁。
即便这一次能将破碎的山河重新收拢起来,那下次呢?只要这样的皇帝在一天,矛盾和战争就永远不会有停止的一日。
姜月还没忘护城河里油纸的事,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占领府衙挨个将人敲打一番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发监市再捞一遍护城河。
城备空虚,她的亲兵将抚西城团团围住,城内差役官员纵然心里打鼓,但还是不得不听她的话。
犹记当年在都督府设的请君入瓮局,至今死的人坟头草都两米高了,她可不是什么娇滴滴见血就晕的女郎,杀起人来相当顺手。
“姜斤斤,我心里总有点发虚,”李宝音替她打发了市监的人,忍不住扯扯姜月衣袖,“你说现在这样,咱们晚上还能安心睡好觉吗?万一你那个相公真有什么忠臣余党,半夜杀进来把咱们两个剁吧剁吧扔进河里怎么办?”
她说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背后泛起阵阵寒意。
姜月晓得了,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被咬了两次,就是头猪现在也该长教训,所以现在战战兢兢,生怕把命搭进去。
宝音真的变得胆小惜命了许多,姜月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她揽过对方的肩膀拍拍:“没问题的,就算有问题,也不会危及生命,最多他们把我们绑了交给聂照,你安心就是,而且有我和你睡在一起,我保护你。”
李宝音有些丧气,搂住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肩上,这些年姜月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小半头了,从柔弱可欺变得有担当有底气,可自己却渐渐失去了勇气,当年说要同聂照一决高下的人如今变成了个懦夫。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霍明爱将她掳走那次,她痛恨这样的自己,觉得这样实在太没用了,可午夜梦回总能想起当日的场景,就变得瑟缩了。
她不敢同姜月讲,怕再让她为自己担心,也不知道她看没看出来这些年自己的变化,如此想着,缓缓松开搂着姜月腰的手,故作轻松:“不了,我晚上睡相可不好,到时候打得你鼻青脸肿,你还怎么出去见人?”
以往她来暂住,多数时候都是同自己睡的,姜月原本这几个月自己在家就孤单,连忙挽住她的手:“你就当陪我了,跟我说说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寂寞。”
李宝音这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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