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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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沉景的目光透过魔灵看向她额心,在心中冷嗤,“这些怪物懂个屁的好看,它们都不知道芙蓉花是什么东西。”
那两个侍女并未回答她的话,它们的心思根本无法集中在她所说的花钿上。两人走上前,放下托盘,一个托盘里放着绣鸳鸯纹的盖头,另一个托盘里放着一双红色绣花鞋。
它们跪到她身边,一人手里捧着一只绣花鞋,低声道:“姑娘,奴婢帮你穿鞋。”
它们距离她很近,超过了正常的距离,低头时,鼻翼疯狂阖动,嗅闻她身上的气息。
薛沉景听到了它们喉咙里吞咽口水的声音,他脑子里嗡一声,怒火上头。
想把它们杀了,想杀了它们!
魔灵顺应他的心念,飘飞过去落在那两个侍女的后颈,柔软的肉须钻进它们脑后的头发里,探出一根毒刺,扎进去。
虞意略微倾过身子,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你们起来吧。”
语气真温柔呢。
薛沉景突然又不想杀它们了,他的毒刺扎入两只魍魉的脑子里,魔灵完完全全吸附在它们后脑上,薛沉景轻而易举地接管了它们的意识。
这两只魍魉并不是多厉害的怪物。
两个侍女身体僵硬了一瞬,又转眼恢复正常。
它们同时缩回手,将绣花鞋抱进怀里,仰面看向虞意,在魔灵的操控下开口说道:“不行的,就让我们帮你穿吧,奴婢本就是来伺候姑娘的,姑娘,就让我们帮你穿,好吗?”
两人同时开口,声调语气分毫不差,就连面上祈求的神情都如出一辙,看起来实在古怪。虞意惊得往后仰了一下,瞳中显出挣扎之色,有一瞬间的清醒。
不过也只有那么短暂一瞬,她很快又陷进当前这诡异的情境里,不由自主地颔首配合了她们的请求。
侍女冰凉的手指同时握住了她的脚踝,隔着纤薄的足衣,冰得她禁不住缩了缩脚。
但随即,脚腕上的力道更重,手指箍住她的脚,又硬生生将那双玉足拽回,不让她缩回裙下。
两名侍女跪俯在虞意脚边,低垂着头,脸面几乎要贴到她腿上。
它们仿若是两个心有灵犀的孪生姐妹,力道相同,连动作都丝毫不差。手指从脚尖抚到小腿,细致地将她的足衣抚顺,系上系带,再握住她的足跟,将绣花鞋套上她的脚。
水下,薛沉景焦躁地搓揉着指腹,这种透过他人隔空瘙痒的触碰,非但没有平息他的怒火,反而在他心中滋生出了一种难言的焦渴。他明明在水里,却觉得无比干渴,喉咙里好似有火在烧。
他刚刚才驱使那两只魍魉给她穿上了鞋,现在又想掀开她的裙摆,将那双鞋拽下来,脱下足衣,直接触碰她的皮肤。
薛沉景的双手无意识地张开又收握,想将她的脚抓在手心里,想要抚摸她小巧而莹白的脚趾。但是他现在不能,他只能透过那两只魍魉的手触碰她。
薛沉景这么一想,又有些生气,他不想让它们碰她。可他现在又很想碰她,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想。
画舫楼阁内,魔灵再一次顺应了他的心念,驱使着两个侍女重新抓住虞意的脚,将绣花鞋从她脚上脱下,顿了一下,又同时托住脚跟再给她穿上。
她们就像一对卡壳了的木偶,反复地脱下她的鞋,又给她穿上,虞意的脚跟被绣花鞋的鞋口磨得生热,些微刺痛,在侍女第五次试图扒下她的鞋时,她蹬脚从榻上跳开,疑惑道:“你们在干什么?”
侍女跪在原地,双手还保持着托住她双脚的姿势。薛沉景被虞意的声音唤得回过神来,握紧手指,控制两个侍女从楼阁里跑出来,跑到甲板上翻身从船舷跃出去,跳进了湖里。
哗啦的落水声引来甲板上吹拉弹唱的魍魉回头,但它们仅仅是看了一眼,又事不关己地转回头,并不在意发生了什么。
站在船头的扭曲人影依然在高声唱和,“鬼王迎亲,魑魅魍魉,一律回避,不得挡道。”
虞意坐回阁楼窗前,如先前一般,对着镜子自照。
落下水的两个侍女很快退去人形,恢复了本来面貌,是两条人面鱼身的鲶鱼精,它们入水就被魍魉包围,毫无反抗地被撕碎吞吃了。
薛沉景这才满意,他又搓了搓指腹,隔着迷离雨帘又望了一眼楼阁上的灯光,沉入水下。
他倒也没有狂妄到一无所知便往湖心岛上闯,薛沉景一路在水下抓了不少魍魉,直接侵入它们的意识,攫取关于鬼王的信息。
这沉花海的鬼王,是一条被杀后沉入水底的蛟,尸身腐化成泥,魂魄盘踞不散,因而成了水底魍魉,它得了一枚宝珠,借助宝珠之力降服了湖中鬼怪,最后称王。
令薛沉景意外的是,这位沉花海鬼王早已有一位夫人,且甚为惧怕那位夫人,湖中魍魉们也皆臣服于那位夫人之下。
他的主人嫁过去,竟是要给鬼王做妾的。
这鬼东西怎么敢的?!
薛沉景气得撕碎了挡路的魍魉,径直往湖心岛上而去,他浑身湿透地上了岸,像一只夺命的水鬼,踏上地面鲜花铺成的迎亲道上。
他脚步一顿,垂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花瓣,姹紫嫣红的新鲜花瓣铺了厚厚一层,蜿蜒的花路从水边延伸进湖心岛的深处,花路两侧的树上垂挂花灯,在细雨朦脓中,亮着一团橘黄的暖光,这么一看,景是极美。
薛沉景没有破坏花路,他从旁边的林子里钻进去,顺着花路到了深处的庭院。
庭院大门上挂着两盏喜庆的红灯笼,屋檐下亦披着红绸,院子里面更是欢声笑语,喜庆非凡,和人间成亲的喜宴别无二致。
新娘未到,堂上也不见新郎身影,画舫即将靠岸,薛沉景也没有耐心在这满院子的魑魅魍魉中去寻找那条蛟,他更不想给它大打出手的机会,以免破坏了这些美妙的布置。
总不能让虞意在被打得破破烂烂的地方和他拜堂成亲吧。
薛沉景想要速战速决,但鬼王的实力想必也不是他现在这点子金丹期的修为就能随意解决的,所以只能铤而走险。
他袖中探出一条拟足,镀上了蛇鳞,将柔软的末梢武装成了尖锐的锥。
薛沉景扯开半边衣衫,抓住拟足划开自己心口皮肤,将锥尖捅进深处,心头血顺着透明的触手滴落。他蘸取心头血,迅速在虚空中画了一个阵。
薛沉景扯开拟足,心口血洞里的血狂涌入阵,法阵之内涌出浓郁的魔息,一双长耳从法阵当中缓缓探出来。
长耳之下冒出的半颗脑袋形如兔,身形并不比兔子大多少,但其面相却极其凶恶,口如血盆,獠牙尖锐,双眼暗红,透着嗜血的狂气。
系统大惊道:“犼,你怎么把犼召唤出来了!你现在能控制住它吗?哎呀,主人,快点让伤口愈合啊,否则你的血会被它抽光的!”
薛沉景按住心口的伤,鲜血还是从他指缝里抽离出去,飞快汇入身前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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