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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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封天纵并不清楚大哥到底都在外头做什么,直到开始渐渐搞出人命,他才知道原来是不正经的买卖。
但说来也奇怪,他大哥不干好事儿,族内所有妖却都对他客客气气。
封天纵逐渐琢磨出个道理,这世界上谁能赚钱、谁的拳头硬,谁就能得到尊重。
哪怕是□□烧,只要你敢干,那就肯定有人服你,只要你干的多了,他们就会崇拜你。
讲道理有用吗?哪怕是妖皇,一开始也是跟翅族好言好气地讲道理的,他爹那会儿垮着个死脸,拒绝听从老堂街,不停下那些黑色买卖,妖皇说了几次,翅族都置若罔闻。
后来他亲眼瞧见妖皇一刀剁掉了他爹的左半边翅膀的一半儿,血喷了一墙,半个小时后,翅族再次发誓听老堂街调遣。
他爹翅膀上的血还没干呢,就点头哈腰地笑着跟妖皇称兄道弟起来。
妖皇冷淡地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膀挪开,告诉他能跟自己年龄轮得上是兄弟的,这会儿可能得去古代墓葬群那边儿扒拉扒拉。
封天纵在年幼时就觉得自己已经摸透了世界的真理——他只要够强,就不会有人瞧不起自己。
这道理在他废了一个同族的同龄妖后得到了证实。
那天开始,他再也不是最底下的那个妖了。
后来他哥私底下做的那些买卖终于曝光,线索还是他转卖给老堂街撒出来的探子的,探子不知道跟自个儿交易的是谁,给了他一笔钱。
封天纵卖了他哥,拿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
犯了老堂街最低线的规矩,谁也救不了他那个背了不知道多少条命的大哥,倒是封天纵没想到他爹因为身体早就不行了,连吓带病的竟然倒下了。
族内乱成一锅粥,倒不是为了救族长的命,而是为了争取到族长这个位置。原本定好的继任是他大哥,现在他大哥已经废了,那一切就有了新的转机。
封天纵也想要。
但事实证明,短时间内想要在一盘散沙的族内建立起威望太过困难,封天纵有一阵儿想鼓起勇气去找妖皇,但每每走到近前,看见妖皇那双好像能看透他心里所有事儿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又退了回去。
也就在这时,快活丸被人送上门来……
那真的是一剂良药。
他娘胎里带出来的一点儿体弱在药丸下肚后就没了,灵力也得到大幅提升,族内的那些弟子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跟他爹同辈儿的那些老家伙也好安排,走夜路的时候摔一跤,悄无声息的死了也就得了。
也不怪老堂街查不出来,实在是翅族太过散乱,内斗至死的太多,查来查去也没有头绪。
封天纵开始有了跟班儿,开始和虺族族长、赤尾族长、甚至嗥嗥那个捡来的丫头一样,在族里说一不二,等他终于在所有人的默认下接过了族长的位置,年幼时欺负他的人都要仰着头看他,说他是个没能力的杂种的那些老东西都闭了嘴,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尊重。
这种尊重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只可惜这份儿自信并没有维持太久。
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感觉更饿了。这种饿不仅仅是肚子的饿,还有魂儿上的饿,只有吃药的那阵儿才能短暂缓和。
坐在这个位置上,封天纵理所当然地结果了亲爹和大哥的“遗志”,以前那些断了的上不了台面的生意又做了起来,他有了钱,也就有了更多的尊重。
但这事儿被老堂街发现,老棉将他喊了过去,他去的时候开了一辆车,将后备箱拉开,里头几个箱子里装的全都是钱和四处搜罗来的带灵气儿的物件儿。
老棉看了一眼,笑了笑,却压根不提别的,只让他回去把那些生意断了。又说如果他断不了,老堂街可以断。
说话时妖皇从茶楼里出来,只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儿令封天纵从头冷到了脚,又想起当年严律将他大哥已经瘫软如烂泥的身体丢回翅族、削掉了他爸半拉翅膀的场景。那时他只当看乐子,但现在事儿到了自己头上,他忽然没来由地怕了起来。
这种怕他让他建立起的自信轰然垮塌,在来钱的门道全都被断了之后,他起先是在心里埋怨老堂街。
也不知是怎么着,时间越长,这埋怨就慢慢儿发展成了恨。恨老棉断他的财路,恨严律铁血手段,恨这些大妖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边吃着药边想,迟早会有让这些妖跪下来给自己磕头的时候。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封天纵只觉得浑身孽气和灵气碰撞,整个身体都极度亢奋,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强壮过。
但无论他的攻击里夹了多少翅族的灵力,严律的魂儿似乎也并未受到动摇,无论孽气如何在屋内肆虐,严律也并不会受到任何蛊惑。
他依旧是封天纵以前记忆里那个妖皇,强悍得似乎没有可被人拿捏的感情。
严律持刀挥退凛冽的翅风,仔细观察着封天纵的状态,心里十分惊异。
服用了快活丸的人和妖,到后来大部分都是要丧失理智的,但封天纵却似乎并没有沦为那个状态,反倒能将被寄生后体内的孽气化为己用,这模样不知为何令严律感到有些熟悉。
在小堃村时赵红玫或许也和封天纵差不多,只是被她原本就疯癫的状况掩盖了。
他猛然想起,在地下洞穴时,死去的“山神之子”曾记录过,说山神在发现他丧失理智杀了妻女,又长出秽肢后说他“废了”,所以将他带去囚禁至死。
这样承受不了淬魂的人是“废了”,那承受的了的呢?!
不等严律再仔细思索,封天纵已杀到近前。
他的翅膀如钢片般削过严律的头,严律长刀一横躲避开,将这一击化解,仍未显露原身。
封天纵被这种自己已拿出看家本事而对面却只动动手指头的感觉刺激到,愈发认定了是严律瞧不起他,年少时那些屈辱的记忆被体内孽气无限放大,双翅猛烈挥动。
一时间屋内家居摆设纷纷被毁,床铺坍塌,那双翅仍在展开,钢铁般的羽翼将墙壁划出深深刮痕。
饶是胡旭杰和佘龙俩妖在小辈儿里已算得上是不错的,也受不了这窒息的感觉,各自显露原身来抵御进攻。
严律余光瞧见佘龙带来的几个小辈儿已经瘫软在地,心中火气,再不留情,长刀反手一刺,一刀刀光刺出,竟将封天纵削铁如泥的翅膀上穿出了个窟窿来。
刀光穿过翅膀仍不停留,生生埋进墙壁之中才算消散。
封天纵吃痛,瞧见自己的左翅已多出一个正库库冒孽气黑烟儿的窟窿,心中一惧——哪怕是异变了,严律的刀竟也能像削他爹一样轻而易举。
“下次,这一刀可就奔着你的头去了。”严律厉声道,“封天纵,我给你一个机会!药到底是哪儿来的,最初给你的人是谁,妖族还有多少不开眼的掺和进来?只要你全部说明白,我可以尝试给你拔孽!”
封天纵一愣,严律这话令他想到了许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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