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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万岁 第13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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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业绥瞧着红肿之处,暗哑着声:“二郎咬的?”谢宝因委屈点头,三月未哺乳,不仅吃得用力还学会扯咬,而不过两息,伤处又被一股温热所包含。女子长睫颤动。林业绥毫不费力便吃到了葡萄皮之下的汁水。【作者有话说】[1]《庄子·外篇·山木》:“且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译文:朋友之间的交往要像水一样清澈,不掺杂污浊物。小人间的交往包含着浓重的功利之心,表面看起来像甜酒一样甘浓,实则浑浊不堪。】 再来一次【大修】夜漏未尽, 鸡鸣时。饮水声不绝。有时急饮如渴,水迹便会从杯口蔓延而下,然而都毫不意外的全被男子舔舐入喉, 以解口腹之欲;有时又慢条斯理, 似鱼畅游水中。而被困于帷幄之中的谢宝因意识也渐渐恍然,雾气开始涌上明眸,视容不再清明,身体与心皆备受煎熬。双耳杯中的水在被男子尽情搅弄,随即麻意又沿着脊背直达她的颅顶。谢宝因长颈不受控的向上仰起, 眼里所蓄的水最终落入发间,她偏头西望, 见空旷的室内所列的青铜树灯散出熊熊赤色。有光。她畏黑,所居之室必然要光明,但却也因此给了男子可乘之机,使他能于光明中阅尽一切春景。口渴的林业绥也于无形中加快饮水的速度。在木柱旁两侧悬挂的轻幔飘起之际, 谢宝因也彻底迷失方向,身体难受的战栗起来,她只好用双手往下去寻找依靠, 最后手指钻进男子头发, 承受能力已到极限。不过一瞬,巨海洪流从山谷流出。所有体感都恍然而止, 忽然而休。男子饕餮饮完蜜水,抬头看着唇齿微张的女子, 内心满足, 然后再用如青竹的长指探入其间, 一边还吻了吻女子唇角, 平日疏朗似清风的嗓音此刻带着喑哑。他低声笑着, 大掌继续亵玩着那两颗葡萄,只待稍后拿来吞咽解渴:“如此之快,幼福便如此舒适?”呼吸由促转缓后,谢宝因与他对视,坦然的轻嗯一声。望着女子带有潮意的水眸,林业绥气息渐重,收回手指,更无心再去顾及食用葡萄之事,掌心摩挲着她脊背,随后一翻,哑声道:“再来一次。”被迫侧卧的谢宝因察觉到男子意欲何为以后,急切出声制止:“已经有过两次,大丈夫岂能流连帷幔。”自他们二人修好三月有余以来,林业绥日益重欲,谓有过之无不及,常常将她困于帷幔之中,或是几案之上,或是地上所铺设的熊席之上,蜜露悉数滴落。林业绥轻松握住女子足腕,然后抬起,俯身以额头相抵,失声而笑:“幼福又忘了,我连君子都不是,又岂能是大丈夫。”谢宝因刚要开口,但音声还未呼出,随即又猛然中止在喉中,她左腿被抬起,长睫也跟着微微颤动着。好胀。林业绥的气息也突然凝滞,于他而言,这是一条艰辛的道路,往前的每一寸皆是寸步难行,待重新调整好前进的步伐,又伸手去捻女子发烫的耳珠,动作极其缓慢,嗓音如同粗糙的砾石擦过肌肤,他也不再如平日那般从容。“幼福,夫妻恩爱之道该是如此。”二人携手共进,行至终点,忽有大雨降下。谢宝因被雨淋湿以后,身体温度也在逐渐升高,她下颔高仰,长颈也随着被抻长,似一截美玉,潮湿的地方再度潮湿。而蜷缩的脚背数次弓起又舒展。最后只剩下饱胀。西壁所置漏刻中的水缓慢滴下,壶中之箭浮起。夜漏结束,昼漏八刻时。谢宝因赤足从浴室走出来,身上被男子的黑羔裘[1]裹得严严实实,一袭如黑缎的头发结髻在身后,而大裘中仅穿着白绢单衣。她踩上动物皮毛所制的熊席,先后屈足跽坐,然后从案上拿来一卷竹简,随意阅览着。随即,媵婢也低头端着铜盎入内,放在距坐席一尺处。盎里有烈烈炭火,赤红不减。如今谢宝因身上有大裘,本就不觉得寒冷,豪门贵室也都是使用花椒泥糊墙,此时再有炭火,瞬息便如置身炎夏,热气逼人。她看过去,淡声命令:“另置一处。”媵婢唯唯一声,最后放在中央空旷处,行礼后退离开。林业绥在沐浴好以后,未穿木屐,抬手用沐巾擦拭着头发,而后缓步走去衣架前,欲要更衣。室内有声音,谢宝因警备转头,见男子在中单以外穿好褐色直裾皂袍与黑色襌衣,带钩将腰带头尾钩住。视线上移,随即她眉头略蹙:“头发未干,如何能束发戴冠。”林业绥要去拿衣架顶端那顶玉冠的手停住,然后对她温润一笑:“无妨。”又言,“昼漏十刻就需前往官署处理政事。”谢宝因放下书简,双手撑案而起后,走去北壁,拿来置于衣架上的沐巾,再往前几步去擦拭男子偶尔还会有水滴落的头发。闻见女子身上传来的幽兰香气,林业绥喉咙微动,墨色眼眸半垂下去时,忽发觉身前的人面有愠色。

他伸手轻抚,指腹用了几分力,想要把脸上的愠怒给抹去:“幼福。”谢宝因发顶只到男子下颔处,所以擦发时需抬头,但因为在目不转睛的专注眼前,所以突然被唤,茫然的轻声啊了声。林业绥拨弄着其若丹的朱唇,低声祈求:“别生我气。”原本想要对此视而不见的谢宝因神色渐渐柔和,最终莞尔:“我未曾生气,只想尽快擦干,不要稽延政务。”林业绥笑着,随后安静注视着,他的黑羔裘十分宽大,自己穿虽刚好,但放在女子身上却显其弱小,惹人怜惜。待看到大裘之下隐约的赤足,他直接弯腰稳稳抱起,往几案旁的坐席大步走去:“为何不穿木屐。”突然被抱,谢宝因惊恐的用双手攀附住男子脖颈:“忘了,而且我不冷。”两人恩爱完之后,男子直接将未着衣履的她用大裘裹好,抱起进了浴室,而室内不曾备木屐。林业绥单膝跪下,把人放在柔软有动物绒毛的席上,用手去暖:“病从足入。”谢宝因畏缩的要收回右足,无果后,只好任他动作。给女子暖好足,林业绥顺势将近在咫尺的人搂到眼前。双膝跪席的谢宝因也因此与跽坐的男子面对面相视,她就着这个姿势,继续前面未尽之事:“今日并非休沐,为何突然要沐发?”林业绥不明意味的勾唇笑了笑,温润而泽的答她:“我的头发因何而脏,难道幼福还不知。”谢宝因默想几瞬,想到那处隐于草丛之下的山谷流水似崩云屑雨,浤浤汩汩。布巾[2]也要再换。她小声埋怨道:“我阻止过好几次,郎君自己不听。”林业绥笑意变淡,仿佛有些失落:“幼福不喜欢?”谢宝因用手指摸了摸男子头发,见已经变得干燥后,放下沐巾,对此选择避而不谈:“但身为正室夫人,规劝郎君节制才是我的职责。”林业绥垂下眼皮,手掌伸入大裘里面,顺着腰绕到身后,缓慢摩挲着紧实纤瘦的腰窝,有轻有重,然而每次只有被女子紧紧包裹住,他才能真切感受到她是属于自己的。随后,他出声提醒:“中单的衣带松了。”话题被转移,谢宝因的思绪一时有些难以跟上,眼神澄澈的望着男子。林业绥的两只手却早已分别从左右绕到女子身后,因此也将人圈入进自己的怀中,然后他亲手为她系着绕襟到尾椎处的衣带:“你还预备哺乳到几时?”有人代劳,谢宝因也不争抢,唇角抿出笑,随即皱眉:“阿慧如今才仅有六月大。”林业绥抬眼,大裘被他弄开,隔着中衣亲了亲,出口的却是那些本应出现在朝堂之上的政论:“哺乳太多,则必掣纵而生癎;贵富太盛,则必骄佚而生过[3]。”过去几月,林真悫生了几次小病,远不及他阿姊林圆韫的身体康健,所以怀中之人始终都以为是自己前三月没有亲自哺乳的缘故,内心忏愧。哪怕被咬破皮,都忍着。谢宝因目光往下,看见男子在亲的地方,脸红起来,迅速伸手去捂他的嘴:“十二月哺乳完,新岁便不再抱哺。”林业绥眼底带笑的看着她。谢宝因瞬息收回,手心被他弄得润湿。“耶耶。”“娘娘。”林圆韫来了这里。乳媪与侍婢则侍立在室外。谢宝因也迅速从男子怀中离开,用大裘遮住被白色葡萄汁弄到濡湿的中衣。身长已有四尺二的林圆韫穿着深色衣裾,发顶结髻,佩有精美小巧的金玉步摇冠,她将杉木地板踩得发出咚咚声走进来:“耶耶与娘娘在做什么?”林业绥正襟危坐,望了眼略显局促的女子,声音温润的笑道:“阿兕已经长大,有些事便不能再看。”林圆韫歪头不解的看向阿娘。谢宝因拿起玉冠为男子束好发,又把案上鸠车递给长女,试图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不要听你耶耶乱说。”林圆韫不能理解父母所言何意,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眨了几下,见到阿母给自己玩具,开心接过,跪坐在席上嬉戏起来。谢宝因眉眼温柔的看着。林业绥则以手撑颔,于宽袖下揉搓着女子被他钳制在掌中的软嫩指腹。昼漏十刻将到的时候,童官前来见告,言明车驾已备好。谢宝因将手抽回,把身上所披的大裘脱下,递给男子。林业绥站起身,披上大裘要离开时,见林圆韫依然还在兴致勃勃的玩着她的那辆红玉小鸠车,他弯下腰,伸手去抚女子脸颊,然后迫使其抬头看着自己,浅浅一吻。随后出门乘车,去了官署。一出家门,便遇十二月的猛烈朔风。天气严寒。大雪亦纷扬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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