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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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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隔阂毕竟摆在前面,郑泽不敢冒然前往许氏画廊。虽然他的电话簿始终保留许岳群的手机号码,却不曾打过,尽管未曾求证,郑泽始终坚信许岳群早将自己的号码设为黑名单!为避免扑空,郑泽决定直接拨打画廊电话。「许氏画廊您好。」电话另一头是许岳群尽责的营业事接待。

「喂?是我,我有要紧的事情要找……你,还有……欧yan老师。」郑泽看着齐可蕊高举的手机萤幕,上头以记事本写着「欧yan光」四个大字。

「你是吃饱没事g吗?还有你找欧yan老师做什麽?」

一得知来电的是郑泽,许岳群当下收回毕恭毕敬的营业态度,老大不爽反问。

尽管顺道见欧yan光并不在郑泽的设想,然而当他看见齐可蕊的提示,他瞬间理解对方用意。他们或许可以从许氏画廊得到最直接的红se颜料成分,但对於颜料如何制作、由谁制作,除了许群卓外,应属绘制作品的欧yan光最清楚!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呀!许岳群,我知道你跟我向来不对盘,但我保证,这次会连络你真的是有要紧事情要跟你谈!」

许岳群似乎从郑泽严肃的语气察觉不对劲,他终於开窍:「谈什麽?电话里谈还是见面谈?欧yan老师回美国了,我约不到他。」

「我要跟你谈的事情跟……乾妈有关,要找欧yan光是想询问关於那红se颜料的事情。」

「找我妈?对了!我妈为什麽急着找你?」

「……因为一见荒谬的事情,我想我们还是见面谈。

许氏画廊理所当然属於服务业范畴,既然是台湾的服务业,全年无休、国定假日照常营业没意外属於基本盘。许氏画廊唯二不对外开放的日程只有小年夜至开工以及撤布展期间。

当三人抵达许氏画廊,许氏画廊门口难得没被琳琅满目高架花篮簇拥,橱窗亦无悬挂当季复制画,整座空间远看昏暗无b。

郑泽从落地窗眺望,画廊内满是气泡垫与杂物,他恍然明白这段时间应是许氏画廊的撤布展期,也难怪许陈明甄有闲情逸致打听他的下落。

许岳群不知监控画廊大门多久,郑泽一行人几乎是一进到监视器范围,他便主动敞开画廊大门。许岳群的眉眼充满着不信任与不悦的光彩,显然布乐见他们的到访。

「进来说话。」

没有多余客套,许岳群了当领一行人入内。

画廊亮白的大理石地板被满是灰尘的气泡垫遮掩,墙上没有悬挂任何画作,唯有一件又一件大型纸箱倚靠墙面。空间正中央原本摆放的迎宾桌椅被撤走,取而代之是一张画架、一把椅子以及一只木制画箱,敞开的画箱横躺在椅子旁,里头装满新旧不一的油画颜料。

「现在正在布展,画廊很乱,你们随便找地方坐,我也懒得招待。还有,你没说要带人,他们是谁?」

面对许岳群满身是刺的防御心态,郑泽早就见怪不怪!他耸耸肩,无所谓地为潘承凯以及齐可蕊安排位子,一行人从容的席地而坐,围着画架与双手环x的许岳群形成鲜明对b。

「他们是齐姊姊跟潘承凯,算……陪我过来的。我等会要跟你说的事……嗯……简单来说……是因为齐姊姊以前做保险业,她恰好从以前的保单中发现一些……关於你家的问题。」

郑泽为自己讨厌许岳群一事深信不疑,可是纵使不喜欢对方,想将一连串臆测坦然说出,仍令他无b为难。

「我家的问题?我家问题很多呀!老爸只顾着赚钱,老妈只顾着思念她的小nv儿,这个家有我没我都没差。」许岳群自嘲道。

许岳群不经意地自嘲巧妙透漏出许家一直以来的怪异氛围,他的批判苛刻而嘲讽,却是毫无保留的挖心掏肺。

郑泽赫然意识他与许岳群对彼此的敌意其实来自一种极为奇妙且相似的幸存者排斥。他的母亲已故,许岳群的母亲虽健在,之於许岳群却与si了没两样。他们同样背负另一个基因相似的存在的y影,他被郑筱馨巨大的存在感笼罩,许岳群则是受许芯而有志难伸。他们过於相似导致厌恶彼此,郑泽羡妒许岳群父母健在且是家中独子、无须受兄弟姊妹白眼,许岳群则怨怒自己的母亲许陈明甄对外人的郑泽格外关照……。

看透这层,过往积怨根本无足轻重,郑泽突然觉得过去自己与许岳群的大小冲突没必要更是荒谬至极。

「我们两人真是半斤八两!我老爸忙着装仙风道骨,我老姊忙着恨我,我家有我跟没我好像也没差!」郑泽笑道,不在乎才能讲得如此轻描淡写。

许岳群闻言直盯着郑泽,他们四目相交,郑泽从对方眼瞳消长的焰苗读出释怀。

「听你这麽一说,我们真的是半斤八两的难兄难弟!我们互看不顺眼原来只是因为同x相斥!我们早该讲开,这样至少还有人能互吐苦水。」许岳群笑了。

许岳群朝郑泽伸手,两个前嫌尽释的si对头用力握紧对方的手。

「好了!你来我家总不是心血来cha0想跟我化g戈为玉帛吧?说吧!」

许岳群态度放软,凭郑泽对si对头多年的了解,凭掌心感受道的热度与力道,郑泽深信对方已经放下所有戒心,可惜反而到了这个节骨眼,该告知的真相不识相鲠在喉头,令郑泽难以开口。

齐可蕊看出郑泽的为难,挺身先从较不会引起恐慌的着眼点开口。

「我可以叫你岳群吧?岳群,我们对欧yan老师用的红se颜料有些好奇……我们想要知道关於颜料的细节,我们能如何欧yan老师联系呢?」

「我之前告诉你们欧yan老师到美国了,这是真的,我没有胡诌!欧yan老师趁现在机票便宜全家老小到阿拉斯加旅行一个月。你们也知道阿拉斯加是什麽样的冰天雪地,手机没讯号家常便饭!想跟他说话?抱歉,我ai莫能助!但如果你们只是想看一下他使用的红se颜料,这我倒是帮得上忙!你们应该没有眼残到忽视我家现在跟废墟没两样吧?」

许岳群敞开双臂,引导一行人环顾许氏画廊。画廊正处於杂乱无序状态,展场除了满地气泡垫外,墙面更尚未以补土补平钻孔,没有固定的隔板隐隐晃动。

「看那里。」许岳群指着架设中央的画架,「暑假是艺文界淡季,我爸预估这两个月画廊营收应该会亏损,想另觅他法,用实境秀x1引家庭客群!他打算叫欧yan老师来我们这住一周,让观众亲眼目睹大师作画过程!听起来很x1睛吧?反正他铁了心要这麽做,也没管人家欧yan老师行程是否跟得上,就一卡车将欧yan老师画室内的东西全搬来了。」

许岳群走到画架旁,弯下腰拾起地上一枚小罐子。

「这个就是当初欧yan老师画瑶池金母的红se颜料,颜料是我爸给的,只有我爸才会用这麽浮夸的容器。」

许岳群将小罐子扔向郑泽,潘承凯发挥篮球校队天赋,眼明手快出手拦截,直接在半空劫杀小罐子。

「嘿!我是为您效劳!」面对郑泽的狠瞪,潘承凯嘻皮笑脸解释。

那是一只银se、不知是镀银还是铝制的矮罐,罐身雕花,花间隐隐藏着一头凤凰,银罐子不像寻常颜料罐反倒更像g0ng廷剧中嫔妃用来装胭脂水粉的器皿。

潘承凯转开瓶盖,罐子内空无一物,罐内只剩些微颜料残留的痕迹。

「如你们看到的,那红se颜料早就用完了!听说当初也就只有这麽一点,画完我家那幅瑶池金母肖像就差不多用光了!欧yan老师曾问我爸能不能再买一点?爸说材料不好找,老师只能作罢。」

郑泽失望地听着银se罐壁中若有似无的红se痕迹,难道自己只剩下拿着罐子b问许群卓颜料来历的愚蠢方法了吗?

齐可蕊不着声se拉了拉郑泽的衣角,凑过身与他咬耳朵。

「泽泽,就算只剩下痕迹,只要检t量足够,检验中心仍有机会查出颜料里头含有什麽成分。我负责去找检验中心查颜料成分,你跟岳群年龄相仿,你来告诉他……发生在他母亲与妹妹身上的事。」

齐可蕊朝郑泽与潘承凯眨眼,冠冕堂皇将苦差事扔到两人身上。银罐对许岳群没有特殊意义,他不觉得银罐能让展览增se多少,因此大方让齐可蕊带走银罐,齐可蕊也趁此良机,以宛如踩着风火轮的速度离开许氏画廊。

这或许是郑泽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之一,他从没有b此刻更希望自己是郑正雄的儿子,将郑正雄足以欺瞒乡亲十数年的好口才一丝不落继承的好儿子。

当人无法将混乱思绪理成言语,解决方法只有两种:实行缄默权,又或以明确事实为头,挑没有灰se地带的部分着手。

「……你了解许氏画廊大火吗?」

「我那时也不过国小,记不太得过程到底如何,而且我人不在,我回来後只看到画廊早被烧个jg光。」

「那你记得许芯,记得你妹妹吗?」

「记得,但没什麽好说的。」许岳群神se一沉,「许芯就是标准那种……爸妈喜欢拿来炫耀的孩子,从小不吵不闹,认字也b同龄的快……我妈一直想要生个nv儿当洋娃娃装扮,许芯根本是为她量身打造。」

「你会觉得……许芯诞生後,许家有变得……该怎麽说呢?财务状况有变得b较不好吗?或者因为是许芯,你爸才投资到错误的商品?」

「我不是说我那时候很小吗?」许岳群显得不耐烦,「投资?喔!你是想问关於我家买到赝品的事情吗?我爸因为许芯才会买到赝品吗?拜托!就算许芯再早慧,她也不可能对我爸的生意指手画脚,出谋划策让我爸买什麽或者不买什麽!我爸是个自大狂,像他那麽自负的人,不可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我是听过他在我妈不在场时埋怨过都是许芯让他运气不好、差点yg0u翻船,我只是懒得跟他把话说开,我真的很想跟他说自己的锅自己背不要怪别人!」

许岳群一番话满是埋怨,却是价值观正确,不至於是非不分。郑泽x1了口气,有了继续话题的底气。

「齐姊姊以前服务於绍馨人寿,会说是以前,是因为绍馨的老板过世了,公司已经解散。绍馨的老板姓吴,与你的父亲是朋友,你父亲也跟他保了好几笔保单。他们……总之就是以当年许氏画廊的状况来看,压根不符合投保资格,但吴先生从中做了点手脚让保单成立,之後许氏画廊发生火灾,许芯葬生火窟、许氏画廊付之一炬,那几笔保单因次生效,你父亲顺势得到赔偿,并以理赔作为翻身资本,才让许氏画廊由黑翻红。」

「除了保单外,火灾的事我大致知道。我妈到现在仍三不五时责怪自己,她说要是她知道老爸早就将b较重要的画作转到仓库,她也不会奋不顾身冲入火场抢救画作,更不会因此没注意到许芯不在家而是待在画廊。」

「当年你在哪里?许芯为什麽会孤身在画廊?」

「我在哪?上学呀!至於许芯为什麽在画廊?我老家当年租在画廊对面公寓,财务危机让我家差不多接近断水断电,冷气什麽的当然不能开!许芯应该是嫌热,所以自己跑来画廊吹冷气吧!」

「你们画廊就算没人在也能自己直接进来吗?还是许芯有钥匙之类?」

「你是白痴吗?没人当然进不来呀!我爸通常人都在画廊,他是说许芯跑来画廊吹冷气,跟他说一、两个小时後会自己离开,结果没想到许芯不仅没离开画廊还自己躲到二楼仓库,才导致没人知道她人在画廊,最後自己si在画廊内。」

「这套说词你觉得合理吗?我看过你家仓库,里面堆满画,除了画以外就是灰尘跟蜘蛛网!你认为正常人会没事躲在里面睡觉吗?你别跟我说许芯跟正常人不一样,那正常人的你,听到你爸突然花大钱保了保险,之後又在短时间内遭遇火灾与许芯意外si亡进而获得不少赔偿,你听了不觉得奇怪吗?」

「天有不测风云,电线走火发生事故不是很常见吗?况且我家当时衰成那副德x,画廊内又堆满易燃物,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不是很合理吗?」

许岳群的「理所当然说」让郑泽b0然大怒,他决定不再循序渐进开化对方的榆木脑袋,直接了当将自己与齐可蕊推论一切悲剧始於许群卓蓄意纵火全盘推出。

「……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被我爸听到,就算你是他的乾儿子,他也会告你诽谤吗?」

许岳群的音调降到冰点,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脆弱友情桥梁分崩离析。郑泽气恼,然而感x层面他能明白许岳群现在的反应不过是一介外人突然发难指责自己亲生父亲的防卫机制,再合理不过。

可惜郑泽没有足够时间引导许岳群,他也没有余裕让对方深思、自行找出答案!伤口已然结痂甚或癒合成疤,郑泽能做的只有以一把锋利刀刃剥除表皮,再次向世界展现鲜血淋漓的陈年伤口。

「证据在这边!是真是假你自己判断!」

郑泽从背包内拿出吴先生留下的轻薄纸片。

许岳群飞快检视每份文件。他传承母亲许陈明甄衣钵,同样是中文系高材生,密密麻麻文字对他的速度毫无阻碍,他面不改se、维持同样速度,更是毫无情绪翻阅完所有日记残片。许岳群的脸让郑泽不自觉想起人偶的脸。人偶的脸自然是完美无瑕,与许岳群过於宽大的鼻头、充满痘疤的皮肤毫无相似,但此刻的许岳群与人偶产生某种诡异同质x,他们都没有情绪或者善於将情绪全隐藏心中,相似的宛如一对亲兄妹。

郑泽不出声,他无法判断为了终止现场令人发慌的寂静,他到底是该送上主观批判还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安慰?他想了半晌决定继续观望,他不想适得其反,毕竟在严格意义上,现场只有许岳群才是当事人,郑泽这种「间接」的当事人又没什麽资格出声?

「呵呵……」

看完日记的许岳群发出不合时宜的笑声。

「这不是脑筋急转弯,而是灵魂提问!你觉得到底是会向旁人说自己小孩si得好的父亲恐怖,还是会去唆使他人g掉自己小孩的父亲更加恐怖?」

「啊?」

发出惊呼的郑泽花了数秒才理解许岳群的提问。许岳群的提问毫无起伏,听不出愤怒也听不出难过。尽管没有拍板定案的铁证,明眼人都能猜到吴老板日记中提及的「师父」是谁!如果许群卓没有刻意掩饰或者吴老板传达错误,提点许群卓「孩子野口可能是来坏风水」的人只有可能是郑正雄。

倘若许岳群将一切究责於郑正雄蛊惑自己的父亲,郑泽觉得自己真是无力辩驳。

「你忘记我刚说过的话吗?我爸那种人,只要他不想,没有人能说服他!他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守财奴,今天如果有人告诉他卖儿子会生意兴隆,一旦他信了,他就会毫不犹豫马上把我送上拍卖网站拍卖!如果我爸真的害si许芯,说真的我认为也不尽然是你爸的错,说到底决定要这麽做的人还是他。」

「虽然我老爸……在你眼中只是江湖术士,专ga0一些怪力乱神把戏,但我还是希望其中有些误会,我不希望自己的老爸是个会鼓吹人害人的疯子。」

「管他是不是误会,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许岳群的语气相当凉薄,「刚刚那nv人拿走欧yan老师的颜料,就是想验证日记里写提及颜料有问题这点,对吧?」

「没错!我们不知道那颜料的来历,但能让齐姊姊的老板抛下一切离开,想必不是……多正常的东西。」

「我知道颜料的成分。」

「背包」又在错误时刻传出声音,人偶宛如不甘寂寞,又或者是程式自动探索到关键字汇,亟yu参与话题。

「那是siri的声音吗?」许岳群的表情终於有所变化。

郑泽卸去束缚,让人偶坐在大腿,人偶以不至於吓到旁观者也不会让人误以为静止的微妙幅度转动。

「这是郑筱馨的研究吧!我知道她现在除了ga0xr,还将一部分资金投资在ai产业。」

「对,这是郑筱馨制作的人工智慧,她说这具人偶的行为模式是由收听器接收资讯,再透过无线网路搜寻网路数据库建构资讯量,会随着开机时间越长、人偶收藏的字汇变多,语言能力变得更加灵活。」

「我跟筱馨私下有联系,多少知道她现在在g什麽!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但你把她的研究带出来观光做什麽?筱馨总不可能拜托你帮她带人偶增广见闻吧?」

许岳群不愧与许家有深厚渊源,相当清楚郑泽与郑筱馨水火不容的恶劣关系。

郑泽承诺过会将许陈明甄探听自己下落的理由全盘告知,他认为再也没有b现在更适合开诚布公的时机,因此他藉机将从郑正雄口中听来的郑家与玉nv的相遇、郑正雄藉郑筱馨的人偶为媒介召唤许芯灵魂、齐可蕊用计引他们到邵馨人寿,一路谈到郑衍峰的jg神失常。为展现诚意,郑泽毫无保留,尽其可能不加入主观臆测,如史家将历史以最真实se彩传颂後世。

「我妈找你就是为了这人偶?」许岳群指着人偶道,他的语气依旧,却让郑泽隐隐不安。

「你也知道乾妈只要听到关於你妹的事情……很容易……呃……过於紧张。」郑泽本来想以「失控」形容,在最後一秒改用较和缓的词汇。

许岳群看着人偶,他的眼神并不复杂,如果郑泽没有错看,此刻他只能在对方眼中看见平静,这种平静非海阔天空、疑难杂症皆释怀的平静,而是暴风雨前的寂宁与沉默。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因为郑筱馨的功劳还是郑叔的法力才得以活动,管你是程式还是我妹,不论你究竟是什麽,我希望你在坏掉以前都不要出现在我妈面前。我妈这辈子眼中都没有我,我好不容易找到跟她相处的平衡点,你的出现只会让我家好不容易稳定的假象再次崩塌。」

许岳群讲得无b冷酷,毫不留情,郑泽不自觉低头盯着人偶。好在人偶与许芯无关,如果人偶t内承载的不是程式而是许芯的灵魂,此刻恐怕心早碎了。心会碎成千百块,不光是因为话语足够残忍,更因为话语过於真实。许岳群的看法基於现实考量,纵使人偶真与许芯有关又如何?人偶终究是人偶,皮诺丘无法成为人类,许陈明甄不可能对人偶投注一辈子的情感、毫无罣碍将之视作真实人类终生抚育,当她对许芯的愧疚终有一日得以是释怀,人偶又该何去何从?

「齐可蕊将样本送至检验室,目前已有初步检验结果。」

人偶无动於衷,犹如被後卫投出的篮球,只能一个劲往篮框飞去,不论他人的闲言闲语或者排斥,无一能撼动他。

「你怎麽知道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郑泽好奇询问。

「我追踪齐可蕊的手机定位,开启手机通讯系统,在她抵达检验室後,连通检验室的电脑与监视系统,因此在。许岳群额头淌血,潘承凯肩膀挫伤,两个初次见面的人捱着彼此低声闷哼。

「我觉得我的肩膀脱臼了,我要请长假,请到我的骨头长回来为止。」潘承凯哭丧着脸。

「谢谢……我如果真摔下来,不si也要去了半条命。」

「你们都还好吧?」

郑泽赶上前,潘承凯与许岳群的状况不能说「还好」,但至少健在。郑泽细细检视了残破的瑶池金母画像,不仅毫无修复可能,外观更是看不出原始模样。

「现在呢?现在怎麽办呢?这画变成这样,你爸绝对不会放过你。」郑泽喃喃。

「我就说画廊闹贼,还是藉口同行找人破坏就好了,他能拿我怎样?也一把火把我烧了吗?他舍得许家绝後?」许岳群的眼神飘忽。

「拜托!调阅监视器就会知道事实不是如此!」

「郑筱馨那人偶既然能追踪gps,应该也能消除监视器纪录?让他把纪录消除不就没有证据了?」许岳群指着被郑泽晾在一旁的人偶。

「是在说我吗?」人偶转头,「我可以办到。」

「这不就得了?没有监视画面,我咬si不认,我爸能拿我怎样?真想拿我开刀,我就摊牌,告诉他我知道这幅画的秘密。」

郑泽听出许岳群的弦外之音。

「所以……你不打算告诉乾妈真相?也不打算跟许群卓对峙?你打算采敌不动我不动策略?只要没人向前一步,就继续原地踏步?」

「对。」许岳群乾脆承认,「撕开真相对我有什麽好处?完全没有,那我又何必吐实呢?」

「可是不说出真相,对乾妈还有许芯公平吗?」

「那麽说出来对我就公平吗?」许岳群怒吼。

他的瞬间情绪高涨让本就受伤的额头泌出更多鲜血,血ye自额头顺着鼻梁、脸颊划过,将许岳群的脸一分为二。额际的伤口凝聚最多鲜血,虽然是红但更近似黑,血w隐隐生辉。

郑泽在许岳群脸上又看到那神秘的红,毁去的瑶池金母肖像彷佛以血脉相连的方式再次现世。

「你要我告诉我妈什麽?告诉她是爸放火烧画廊?告诉她许芯明明在画廊你却满脑子只想着那些画?你也看到我妈对许芯的态度,她若是知道是爸害si了许芯,她绝对会崩溃!假使我妈没崩溃、理智还在,或许她会咽不下这口气一状告上法院!这场丑闻必定闹得人尽皆知,我爸多半会被判刑,我妈也跟他恩断义绝!我从拥有一对游走上流社会但对我不闻不问的爸妈转为拥有一个入狱的爸以及一个jg神受创的妈?他们对我的ai将只减不增,我往後的人生唯一选择只剩独自照顾我妈。你凭良心说,这样的未来有b现在好吗?」

许岳群的语速超越平常,他连珠pa0讲述揭发真相可能面对的未来,无所保留对郑泽倾诉。郑泽感激他的坦白,心里仍不免觉得许岳群有些自私。许芯的过世梗在许陈明甄心中十数年,如果不告诉她真相,郑泽深信许陈明甄至si都无法放下。

郑家神坛主要以开坛济事赚取家用,郑泽知道纵使郑正雄没有任何神通、纯靠一张嘴开释解惑!然而,面对迷惘信众,郑正雄在求得钱财前,更以是否能开导对方、解决心魔为最高服务宗旨,这也是郑泽即便知道父亲只是胡诌仍愿意偕同工作的原因。

他看过太多被心魔缠身以至於运途不顺、身心灵受创的人,也看过太多因未解开矛盾脸上突然绽放光芒的人。郑泽不想淌混水,可是他坚信乾妈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而告知是他们应尽的义务。

「你来郑家神坛时,有观察过其他信众吗?我想没有吧!所以你当然没看过那些解开迷惘的人眼神闪烁的光芒有多麽耀眼!乾妈怀孕时,我还没出生,你年纪也小,我对失去许芯前的乾妈没有印象,但我相信那时候的乾妈一定b现在快乐。你真的忍心让乾妈继续被过去纠缠、根深柢固认为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导致许芯离世吗?」

郑泽尝试理x与感x双管齐下,如果这招不管用,他只能走最後一条──「知情不报是犯法」,让许岳群知道若不告知许陈明甄真相无疑是包庇犯罪。

「这不是我忍心不忍心的问题,你不用对我情绪勒索。现在离事情发生已过去十数年,这时候跟我妈道出真相,她确实会跟我爸闹得两败俱伤,但b起恨我爸,她会更恨自己。你说那些解开迷惘的人眼神闪烁的光芒非常耀眼,可是你真的认为在知悉自己被枕边人欺瞒了大半辈子,我妈的眼神能像你说的闪烁耀眼光芒吗?」

许岳群的反问堵得郑泽哑口无言。他说的没错,郑泽一心一意想让许陈明甄知道许群卓的真面目,却过於主观,没想过对於许陈明甄而言究竟是被继续欺骗更好,还是知悉枕边人是可恨骗子而且欺瞒自己那麽多年更好。

真相是把双面刃,一面cha在许群卓臂膀,一面cha在许陈明甄心口,无论拔出哪把刀,伤口只有淌血而非癒合,没有皆大欢喜的双赢结局。

现实好残酷呐!

尽管没有前例可循,过往逃脱制裁、嘲笑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是假象的案件亦是层出不穷,郑泽却一直有gu盲目相信,相信正义可以伸张,真相可以水落石出!毕竟他掌握了人证与物证,所有线索都指向一种答案,他又怎麽能不深信结果只可能是为许芯与许陈明甄讨回公道、罪魁祸首的许群卓承担起所有责任呢?

现实永远与理想不同,他想像的美好光景只能是空想。郑泽感到无能为力,他一直想让事情好转,不论是让许陈明甄放下许芯专心自己的人生,又或者是改善自己与郑正雄、郑筱馨的关系,他没有一样办到。

「我是打篮球又不是踢足球,我肩膀这样,我怎麽b赛……」潘承凯的表情宛如面对世界末日。

「我等等拨个电话找救护车来好了……我们两个都需要去急诊室。」

许岳群一把抹去额头血w,他脱离了许氏画廊瑶池金母的形象。

「大泽,你也别想太多!人是要为活人努力,不是想着为si人拼命。」

「不只是为了si人呀……你们真的能放任恶人逍遥法外?」

「我有这麽善良吗?」许岳群嗤笑,「我虽然不能让我妈知道真相,但让我爸清楚我已经知道他过去g了什麽,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不用你说我也会这麽做。」

许岳群环视一片狼藉的许氏画廊,目光最後停留在那张不具昔日光辉的破烂画布,他漾起的笑容扩大。

「我何必跟他说画廊遭到小偷?我就直接说我看不爽这幅画所以亲手毁了它!我爸如果追问,我就说这幅画的颜料成分有问题,对我们的健康不好。」

许岳群准备的台词犀利却又暧昧,jg准切入正题痛击当事人,却又不会让不知情者意外察觉真相。

「以许群卓纵横商场多年的手腕与社交能力,应该不至於听不懂你的暗示。只是这样就够了吗?这样根本没惩罚到他!」

「你觉得一旦我爸知道自己的过去恶行已然被儿子知道,他会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许岳群挑眉反问,「你不懂他,你晓得对我爸来说最重要的是什麽吗?是钱、是名誉!他视财如命,又把许氏画廊当作自己唯一宝贝,但他可以捧着这个宝贝多久?他不可能x怀大ai将积蓄捐出去,他未来势必要将许氏画廊交bang给我!被许家唯一的继承人知道自己曾g下如此伤天害理的破事,像他那种巴不得自己形象完美如神的人未来日子还会好过吗?我爸确实没受到实质惩罚,可是在往後的日子,他再也无法获得心灵平静,他会一辈子活在混乱之中!」

郑泽无话可说,他觉得远远不够又如何?不管是许陈明甄或者许岳群,没有人真正有资格去像许群卓实行制裁,许家唯一有权利讨要公道的只有si去的许芯。

「话说,许群卓让欧yan老师画了瑶池金母画像,也画了另一张nv仙图……你知道欧yan老师还有没有绘制其他类似的作品?」

或许瑶池金母画像真的以莫名原因为许氏画廊带来滚滚钱财,不论画作的力量因何而起,本质上的不祥与罪恶无庸置疑,郑泽深怕这样罪恶满溢的画作不只两幅!

「欧yan老师後来受洗了,再也不接宗教画。我认为他应该完全不知道颜料来历,只是那时候年轻又穷,我爸给什麽工作他就做什麽工作。最近我爸让我接触了许氏画廊部份业务,我看过库存,没印象老师还画过类似画作!老师现在也只接风景画了,应该不至於造成问题。」

许岳群的保证让郑泽心中的忧虑稍稍降低,之於许家,他似乎没有其他能做的了

「我跟他等等要去急诊。」许岳群指了指潘承凯,「我对我爸能做的以及想做的都说完了!你呢?没意外应该就是你爸让我爸疯成这样,你又打算怎麽处理你爸呢?」

许岳群的话听来挖苦,郑泽却从对方眼神中察觉不到一丝嘲讽,他看到的只有满满绝望与不甘。他恍悟许岳群的「不追究」,或许不是他畏惧改变,更不是娇生惯养不能接受富足生活有所变动,他的不追究,仅只是因为名叫许岳群的沙漏内容物已少得可怜,他若不抓紧残余碎屑,留给他的只能是一具人形空壳。许岳群的询问,毫无讽刺,而是一种寄托,一种「我办不到,希望你能办到」的可悲祈求。

他拥有的有b许岳群多吗?没有吧!他有b许岳群聪明、更有能力吗?不!那麽许岳群办不到的事情,自己又何德何能做到?若是幸运降临、神佛庇佑,他好运做到了,他又有把握一切都能迎向美好结局吗?

郑泽不知道。

郑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他觉得自己宛如返雏,ren皮囊逐渐内缩,他回归刚脱离子g0ng降生世界的婴儿。什麽都不会,只能高举小小拳头,呜哇呜哇恳求旁人给予指令。

「处理我爸……我能怎麽处理?这种连你都办不到的大事,你又怎麽会觉得我可以?」

就算只是镀金,许群岳好歹也算含着金汤匙出生,名牌私立高中、中字辈大学,研究所念的还是世界百大!相b许岳群,郑泽觉得自己简直一事无成!

「如果没法做大事,把小事做好也能成大事……」潘承凯轻声道。

「不要跟我说又是你教练说的。」

「是我阿公说的啦!他做的小事就是好好吃饭,所以他不只活到一百零二岁,还开了两间热炒店。」

「……很励志的案例。但我现在……很茫然,我觉得不管大事小事,我什麽事都做不好!我甚至不知道现在的我能做的小事是什麽。b问我爸当年到底做了什麽吗?这是小事吗?我不觉得我做得到!我不觉得我一个人就能让我爸开诚布公讲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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