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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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碗抬头用眼神询问乙尘大师,乙尘淡淡道:“为家兄求医。”
小碗刚落下半分安定的心又猝然紧张起来,是江慕安出事了!?
乙尘见一向淡然的小碗半刻间神情来回变换几次,竟觉得此少女原来并不是之前认识那般看破红尘的表相,
乙尘问道:“是相识故人?”
“皇城贵人,不敢称为相识”小碗心想就算五皇子江知酌认出自己,估计也同皇宫内其他人一样,对自己只有厌恶。
落座在石桌对面,小碗抬眼看向乙尘,开口道:“大师不打算出手援助对吗?”
“你以前从不过问旁人之事,今日真是让老衲有些意外。”乙尘淡然一笑,又缓缓的说:“这棋局自前日你走后我一直在推敲,直到现在也无半分头绪。若老衲今日侥幸参透一二,或许能有闲时助他一臂之力”
小碗抿了抿唇角,站起身伸手抚乱了一片棋子,哑声道:“劳烦您。“
”我认输。”
自小碗看到江知酌,联想到江慕安情况时,她就已经输了。
“呵~,老衲此招胜之不武,待我回寺之时,定破你此棋局。”
乙尘大师行走江湖多年,棋艺甚佳,行至各地都鲜有败绩。直到他遇到了小碗,两年有余之间竟饱受挫败之感,仅有二三次的胜绩也没能窥出小碗在棋局上的一点弱势。
小碗撑起伞转身走出落烛寺外,山路上群树残影斑驳。
江知酌目光自小碗进寺就没挪开半分,他眼见小碗自进寺后只望过自己一眼,低声跟乙尘大师说了几句,便转身走出寺门。
袖口下的一双手握拳微微轻颤,折乱了两片衣角。
他想起身,还未有动作时,一小僧来到他的面前,开口道:“施主,乙尘住持说愿同您前往越州,为令兄尽绵薄之力。可即可启程。”
江知酌猛然抬头,欣喜之余不免有震惊,他询问小僧:“是因为刚才那位姑娘?乙尘大师才改变主意的吗?”
小僧点头未语,江知酌起身道过谢,跟小僧说自己去去就回,稍后来接乙尘大师。便转身向寺外追去。
小碗并未走远,她心绪不宁,缓步走到一条小溪边,溪水从山顶涓涓细流而下。
小碗蹲下身低头从溪水映射的倒影中观察自己。
“嘴巴薄薄的,鼻子也不高,耳朵也不大,平平无奇的眉毛。一双眼睛就更差劲了,眼角狭长,眼尾上扬,挂在这副并不喜庆神色上,显得有些凶”。小碗在心中给自己定义:丑陋不堪,脾性不佳,尽是一副不讨人喜欢的样子。
小碗被突如其来的自卑感整的心烦气躁,左手在脚下抓起一把杂草混着泥土扔进水里,激起的一小片水纹又马上被溪水带走。
倒影里又浮现出自己厌烦的样子,小碗直接伸手拍打水面,有些自暴自弃的搅乱了溪水。
水流打湿了小碗的衣袖,她动作减缓,水纹慢慢平复间,映出了江知酌修长的身形。
小碗并未起身,她想,这里也不是皇宫,我不一定非要给他行礼吧。
小碗没心思组织语言问候五皇子,两人一时无言。
江知酌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道:“乙尘大师答应同行前往越州为四皇兄医治, 江某此前无计可施 ,多亏何姑娘出言相劝,在此谢过。”
“乙尘大师医术高明,四殿下本就是有福之人,想来会无恙的。”小碗微不可察地偷偷叹口气。
不是江慕安,她想。
这抹神色却被江知酌敏锐的捕捉到。面前此人在信中说尽绝情之言,却在听闻与江慕安可能有关的消息时,还是漏出一丝悸动。
江知酌思索该询问她在此地可一切安好?怎么可能会好,贫瘠之地,戴罪之身。
小碗站起身眸光落在溪水中:”五殿下去接乙尘大师吧,预祝五殿下此行万事亨通。回到京中若见到秋太傅,劳请跟他说一声,惊叶很好,已经适应这边环境。我虽有传信于他,但殿下亲自告知,想必太傅会宽心一些。”
小碗微微低头行礼,将要离去了。
江知酌低声开口:“三皇兄他……,此行知我来南疆,嘱咐我来看你是否安好,可有话带予皇兄。”
小碗坦然淡笑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你看到了,我很好,不劳三殿下惦念。三殿下身份贵重,自然也无需我过问。”
微微停顿后小碗又说道:“五殿下想必明白,三殿下远离我才是众望所归的良道。三殿下被寄予厚望,也请您多劝慰他别再付诸一毫感情和时间在我身上。”
“那劳五殿下转达,我此前恨他,怨他。我现在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情感,让他也别来打扰我的清净。我来此地也不是为了他。”
“好了,就这样,五殿下该启程了,我也该回家了。”
江知酌再未开口,低头从怀里拿出一个方形匣子,递给小碗。
小碗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层银杏暗纹的织布包裹着得一个木制肥胖小鸭子。
小碗询问江知酌这是什么,江知酌说这是江慕安托他带来的,因她喜欢糟鹅,所以做了一只木鸭给她。
小碗将木鸭托在手心查看,的确可爱至极,肚子圆润的像个木球,整体又打磨的光滑,毫无倒刺棱角。极短的脖子上衔接一颗同样圆润的脑袋,只有鸭嘴扁扁的。整体憨态可掬,小碗看得甚是喜爱。
但这是江慕安带来的,她没办法收下,低身将木鸭放进小溪流里随波飘远了,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放她自由吧,她说。
江知酌低头看着孤零零的小匣子和没人要独自漂泊的木鸭,不知它像谁。
入苍赤
乙尘大师同江知酌即刻启程赶往越州刘青峰府上,到达时已是丑时,刘青峰安排房间让乙尘大师先行休息,明日再为江凌远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