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收服妈妈的心要她交出女儿的日子就不远了(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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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h月娥不再霸占着蓝天阔，真的要回去的时候，蒋妮又不开心了。她闷闷不乐地替h月娥收拾着行李，怕一开口眼泪就会冲出眼眶，所以也只是紧闭着嘴巴，一句话都不敢说。

反倒是h月娥一张嘴巴说个不停，「天阔煮的饭这麽好吃，记得多吃一点，不要整天都想着什麽模特儿的工作，让自己瘦得像是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那工作又不是天天都能给你饭吃，随便出个新闻就能把你给扔了，一点也不把我的nv儿放在心上。b起讨好那些人，你还不如来讨好我，为了我多吃点饭，把自己养得胖一点、好一点，这样我就很高兴了。」

蒋妮也不是没有在听，但这种一说就流泪的话题，她真的怎麽样也回应不了，只好装作没听到，说起了别的，「妈你真的要回去了喔，不再多住几天吗？」

h月娥挥着手拒绝着：「天阔说公司只给你的一个月的假，算一算你差不多也要开始工作了，我要是继续待在这里，不就还要让你花时间担心我、照顾我吗？我自己一个人是没什麽，但如果因为我妨碍到了你的工作的话，大家又会说是你表现得不好，说你不敬业，万一又上了新闻，那该怎麽办？不会是要我nv儿一直苦着一张脸，哭哭啼啼地过日子吧？我才不要。」

「说什麽妨碍啊，你是我妈，谁敢说你妨碍我。」蒋妮说着，眼眶却不自觉地溢出了泪水。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之後，她又说：「你是看到我出了新闻才来的，但你住在我这里的时候，哪天看到我苦着一张脸、哭哭啼啼的了？如果你不想要这麽快回去的话，那就留下来继续住啊，反正你和天阔也处得很好，玩得很开心不是吗？」

「你要工作，天阔也是要工作啊，哪有时间陪我。而且我在这里住这麽久也够了，再不赶快回去，你爸就要以为我要一直住在这里都不回去了。」h月娥一边碎念，一边偷偷把蓝天阔替她准备的面膜，全都塞进行李箱里。

「爸才不会这麽想，他一定超希望你留在这里跟我一起住的好不好。」也许是语气上的转换，让母nv间的对话轻松了不少，蒋妮也能随意顶嘴附和了。

h月娥敲了下蒋妮的头，「你这麽说就错了，你爸是超希望你搬回去跟我一起住才对，不要继续待在这里当什麽模特儿、看别人的脸se、给别人糟蹋。有空就回去看看你爸，给他上炷香，顺便带天阔去给他看看，不要让他说nv儿长这麽大了，连个男朋友都不带回家。」

一直躲在房间外偷听的蓝天阔，突然探头，爽朗地冒出了一句：「不如我们就现在去吧，现在就去见见爸爸，反正妈妈也要回家。」

这是一个听起来很好却又让人感到奇怪，不得不一直去在意的提议，但是蓝天阔才不给蒋妮和h月娥太多的时间思考，快手快脚就把h月娥打包好的行李直接扔上了车，还顺便把旅途中可能会喝到的茶水、吃到的零食全都准备好，接着不停催促她们母nv俩上车，最後关门，出发！

从蒋妮住的地方回到原本的家大概要六个小时的车程，现在出发的话，差不多下午就到了。虽然是仓促成行，但看得出来不管是蒋妮还是h月娥都笑得非常地开心，一来是因为母nv相处的时间又变长了，二来是因为她们正一起在「回家」的路上。

「家乡」对蒋妮来说，是个能够自在放松的地方。在这里，她不需要担心有人会对她抱有敌意，不需要担心她的表现会不会连累别人；她不需要故意佯装高傲冷漠，不需要为了掩饰自己去拒绝任何人。她只需要当「蒋妮」就好了，一个在邻居叔叔阿姨的眼中，永远都是光着脚丫到处奔跑、到处捣蛋，没有心机、没有烦恼的小nv孩。

一回到家，蒋妮也顾不得长途车程的疲劳，乐得像个孩子似的，骑着脚踏车就在村子里的小巷窜着，还开心地扯着喉咙，毫无顾忌地和街坊邻居打招呼，好像是在大声宣告着，她回来了！蒋妮回来了！

蓝天阔也没忘了跑这一趟的目地，他先是得到h月娥的允许，进了屋子给蒋妮的爸爸——蒋生上了炷香，接着就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蒋生的照片前，用一副心思满满的模样嘀咕着，也不知道都跟蒋生说了些什麽。

正事办完了，可是蓝天阔却不急着去把蒋妮抓回来，反而是先想到蒋妮等一下玩累了会肚子饿，不抓紧时间做饭不行。於是他向h月娥打探了一下附近的h昏市场和超市的位置之後，就出门买菜去了。

蒋妮再次回到蓝天阔的怀抱是在吃完晚饭，h月娥打好了地铺，要他们留宿一晚的时候。不像城市非得要喧闹，非得要争得所有人都jg疲力尽才可以，这里的夜晚就算不喧闹、不争不吵，那也不会有人因为害怕输了未知的明天而感到焦虑。

「回家真好。」蒋妮窝在蓝天阔的怀里，感受着那稳定又温暖的t温，还有平静得什麽都不用去担心的空气，心满意足得彷佛下一秒就能无意识地沉沉睡去。

蓝天阔拥着蒋妮，细细的笑声中参和着玩笑：「我以为我的nv朋友只有在镜头前和电脑前分成了两种样子，没想到在家里还能出现第三种，真是多变啊。」

蒋妮感概地解释着：「因为在家里不用怕别人怎麽看我，不管我做了什麽都不会有人怪我。不会有不开心、讨厌、悲伤、难过，还是生气、烦闷的负面情绪，只有开心，也只要记得怎麽开心就好了。」

「那你要一直记得这种开心，因为一个月的休假结束之後，你会b现在还要辛苦。能帮你挡的，我会用尽我的全力，但你必须感受的、会落在你身上的，还是只能靠你自己去面对，所以如果你忘了这种开心的话，会撑不下去的。」蓝天阔难得严肃，字字句句都夹带着对蒋妮的担忧。

可是蒋妮却不像过往那样随着陷入低cha0，还反过来安慰蓝天阔：「所以你才赶在休假结束之前带我回来这里吗？不用担心我，反正你会一直陪着我啊，只要你一直在我的身边，我就什麽都不怕。」

蓝天阔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亲吻了蒋妮的额头，轻声哄着：「睡吧。」

隔天一早，为了提前准备两天後的工作天，蓝天阔和蒋妮简单吃过早餐之後，就踏上返回城市的路途。离开之前，除了有蒋妮掉不完的眼泪，有h月娥说不完的话，还有蓝天阔一直无法轻易表现的心思。

h月娥给了蓝天阔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在他的耳边叮咛着关於蒋妮的一切。他知道这是一种放心与寄托，h月娥是真心想要把蒋妮交给他的，但他的目光总是染上了一层哀愁的灰，嘴巴虽然抿着微笑，可是怎麽样也无法真的开口允诺什麽。

蒋妮从时尚圈消失的一个月，迎来了各种的变化。史密斯模特儿经纪公司正式将高斯签进了旗下，而除了各家杂志的平面拍摄，蒋妮从前无法接下的代言、展场、广告、秀场等等活动，高斯全都接下了。

虽然总有些x格和脾气不太好的传闻，但无论是人气还是身价都扶摇直上，进而攻占了整个时尚圈的现象，却无法轻易被忽视。高斯不但彻底地把蒋妮从「超级名模」的位子上拉下来，还被大众和厂商票选为最喜欢和最想合作的模特儿，就连关注度和讨论度也远远超越了蒋妮当年引起的sao动，简直是新一代cha0流的领导者。

至於被抢光所有工作，又忽然消失一个月、鲜少露面的蒋妮，在这个讲求曝光率和话题中心的时尚圈里，早就被大众遗忘，也失去了厂商的宠ai了。一个月前和一个月後，唯一不变的，大概就只有她依旧和史密斯模特儿经纪公司解约的这件事了吧。

但说也奇怪，蒋妮解约的消息一出，本来形象还算不错的高斯，还有公司运转都很顺利的克里斯，在一夜之间竟然爆出了数量惊人的黑帖。两个人ga0得自己丑闻缠身不说，连带着所属公司的gu价也跟着上上下下、涨涨跌跌，让一票观看情势的投资人非常地不安。

关於蒋妮工作的部分，就像蓝天阔之前说过会负责的那样，在确定和史密斯解约之後，他就立刻替蒋妮和别的公司进行合约的接洽。业界的大公司虽然很多，但见风转舵、利益为上的也满街都是，为了保护蒋妮，不让蒋妮再次掉进社长们的圈套里，在经过多层的过滤和考量，他来到了一家新开张的个人工作室。

这家名为「绍蓉」的个人工作室，是在上个月中新成立的，主要的业务是平面拍摄工作，但其它的像是协助各种艺术展览，与各行各业进行不设限的多元合作，也是社长经营的核心要点。这间个人工作室看起来很普通，可是一摊开社长的经历，就会发现一点都不普通，因为这里的社长是个获奖无数，人称鬼才摄影师的——孟绍淳。

会客室的桌上放着两杯刚泡好的咖啡，但气氛却安静得像是谁都不在一样。看着自己找上门的蓝天阔，孟绍淳完全无法理解，只能露出尴尬的笑，「你不会是为了我的工作室成立，想要来恭喜我的吧？」

「当然不是。」蓝天阔想也没想，肯定地说。

孟绍淳对这样的回答也不意外，但就是因为不意外，所以脸上的困惑才没有办法轻易消去，「那你为什麽会来找我？来恭喜我这个b较有可能的原因都被你否认了，我实在想不到你还能因为什麽理由出现在这里。」

蓝天阔也不拖拉，开门见山就直说：「我要你签下蒋妮，让她成为你工作室的模特儿。」

这麽一说，孟绍淳就有兴趣了。他挑挑眉，略显惊喜又小心翼翼地问：「你要我签下蒋妮，为什麽？这好像不是蓝天阔会跟我提出的要求吧。」

「这的确不是蓝天阔对孟绍淳提出的要求，而是蒋妮的经纪人和绍蓉个人工作室的社长在工作上的交易。」似乎是笃定孟绍淳一定会答应一样，蓝天阔顺手就把准备好的合约书递到他面前，一式两份，「这是合约，里面有一些需要你遵守的条件，如果觉得没有问题的话就签名吧。」

尽管太快的进度让孟绍淳有些难消化，但那也是先拿起合约一页一页地翻着，「需要我遵守的条件是吗？我看看。除了蒋妮，不准我再签进其它的模特儿；不准我和高斯接洽所有的拍摄工作；不准我和史密斯旗下的任何模特儿合作；不准我和克里斯进行合作企划案……」他瞥了蓝天阔一眼说：「为了蒋妮，要霸占绍蓉个人工作室的全部，这是你的私心吗？」

「是为了保护蒋妮。」一瞬间，蓝天阔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忧郁，但那抹忧郁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凝着目光，询问着孟绍淳的意愿：「怎麽样，你可以做到这些条件，签下蒋妮吗？」

看见了，从蓝天阔眼中一闪而过，那个不对劲的情绪，孟绍淳也看见了。他盯着蓝天阔，沉着脸陷进了思考，可是最後只能在毫无头绪的结论中回过神，正式和蓝天阔谈起蒋妮，「我可以签下蒋妮，并做到你提出的所有条件，但我身为绍蓉个人工作室的社长，身为蒋妮的老板，可以问一个关於蒋妮的问题吗？」

「你说。」这点程度的逾矩，蓝天阔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知道蒋妮对工作的挑选和要求有点特殊，不过现在业界稍微有点名气的平面拍摄全都在高斯身上，你打算这样继续下去，只替她接洽同种类型的拍摄工作吗？」孟绍淳在偌大的空间中摊开了双手，「怎麽说我也是这间工作室的社长，会愿意签下蒋妮，有一部分也是考量到利益。如果蒋妮不能改变工作的模式，那麽很抱歉，我没有办法签她，毕竟我还得养活底下几十个员工，不能让所有人都去迁就蒋妮。」

「我也知道业界现在是什麽情况，所以蒋妮接下来的平面拍摄，只会出现在绍蓉个人工作室接下的案子里，这部分的工作量是多是少，那就要看社长你的本事了。其它活动的部分就交给我，我会负责说服蒋妮，不会让工作室的夥伴饿si的。」蓝天阔脸se一垮，不满地说起了高斯，「至於高斯，也不用太担心啦，就算蒋妮不把他拉下来，也会有人去把他拉下来的，而且那个家伙的丑闻b他身上的毛还要多，放着不管也很快就不红了。」

似乎是嗅到了什麽奇怪的气味，孟绍淳讪笑着问：「蒋妮一离开史密斯，高斯和克里斯的人气就瞬间爆发，看他们气得跳脚那种有趣的模样，让人不关心都不行。对高斯和克里斯出手的人，是你吗？」

蓝天阔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谁知道呢，但你也觉得他们这种样子很有趣吧？」随後往嘴边挂上了一个挑衅的笑，「那你就应该知道要怎麽对待蒋妮，小心不要把自己变成那种有趣的样子。」

一gu颤栗感从脚底窜起，让孟绍淳全身发麻。他扭了扭脖子，苦笑着说：「真不知道我该因为你的主动要求，才能签下蒋妮而觉得赚到，还是因为签下了蒋妮，把你一起揽进我的工作室而觉得赚到。成为你这种人的敌人，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但很不幸的，你一直都是我的敌人。」蓝天阔眯起了眼睛，用斜眼瞄着孟绍淳，「我会让蒋妮来你的工作室，是出於工作上对她最好的打算，不是想要让你对她抱有什麽奇怪的期望。所以！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不然我一样会在一夜之间把你变成你口中那种有趣的人。」

孟绍淳也不反驳，就是点点头认同打发着。然後拿了一份资料往蓝天阔的面前放，「我最近接了一个案子，第二个模特儿人选在这里，如果你觉得蒋妮没有问题的话，那你就带她来吧。上面有拍摄的时间和日期，还有一些风格和呈现意象的备注。」

蓝天阔翻了几页，一口答应：「可以，我们拍摄当天见吧。」

瞥了桌上的合约一眼，孟绍淳才突然想到，「喔！对了，那天顺便让蒋妮来跟我签约吧。」

「不用。」只见蓝天阔将两份合约摊开，拿着笔就飞快地在末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接着递回给孟绍淳。

觉得这c作实在是有点过分了，孟绍淳忍不住发愣，看着蓝天阔说：「这合理吗？你要我签下蒋妮，却不让蒋妮亲自来签名，甚至合约上签的还是你的名字？」

「合理啊，因为蒋妮是我的，签约这种小事由我决定，不需要让她和你见面。」蓝天阔起身拍拍孟绍淳的肩膀，「合约等下次拍摄的时候再拿给我吧，就这样。」

孟绍淳简直无言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看来蓝天阔在面对他的时候，b起「蒋妮的经纪人」，「蒋妮的男朋友」所参杂的成分应该更多一些吧？连签个合约都要提防，到底都是些什麽事啊。

这是蒋妮换公司後的第一个工作，也是她入行五、六年以来，第一次和别的模特儿同镜拍摄。所以在照顾她的心情上，蓝天阔格外地小心，甚至还带着她提前半个小时到摄影棚准备。

摄影棚里谁都不在，只有蓝天阔和蒋妮两个人站在拍摄区。蒋妮紮着两条辫子，身上穿着纯白se的无袖连身裙，脚上则是穿着可ai的娃娃鞋，头上还带了顶系上缎带的编织草帽，看起来有一种透着单纯善良的清新感。

但如此单纯善良的蒋妮却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才第一次听说了她的新公司和新社长，也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听到了今天的工作内容。虽然她和孟绍淳一样，很难相信蓝天阔会找上绍蓉个人工作室签约，但相较於孟绍淳是她的新社长这件事，要和别人一起进行拍摄的工作，更让她感到崩溃。

「你要我跟别人合拍杂志封面，而且还是那个以可ai出名的曾亚亚？怎麽可能！我办不到——」蒋妮用一脸yu哭的表情，强烈地反抗着。

蓝天阔的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试图让激动的蒋妮冷静下来，连口气也是尽可能地沉着，「看着我，你一定办得到，我相信你。」

蒋妮的脸被蓝天阔挤成了一团，看不出哭样，但紧皱的眉头还是一刻都没有松开，「我和曾亚亚的风格差太多了，我拍不出她那种样子，也没有办法和她达成协调。大家普遍对我的评价都是强烈的存在感、抢眼的目标，万一在拍摄画面中，我不小心压过了曾亚亚，让她成为了配角，那该怎麽办？如果变成了那样，就不需要双人拍摄了啊。」

「你既然这麽了解曾亚亚的风格，也既然知道问题在哪里，那就稍为收敛一下，不要光求表现，反过来配合她就好了啊。」蓝天阔说得轻松容易，彷佛不是什麽难事，同时也不停地轻拍着蒋妮的背，想要缓和她的忧虑。

「我配合她！你是要我做出像她一样，那种很可ai的肢t动作还有表情吗？我办不到——」蒋妮失控地呐喊，接着绝望地任由身子向前倒，整个人四十五度角倾斜，半张侧脸就这样抵在蓝天阔的x口上。

蓝天阔伸手抱住了蒋妮，然後哈哈大笑，他绝对不是在幸灾乐祸，只是觉得蒋妮苦恼的样子太可ai，完全被迷倒了。他不忘继续轻抚着蒋妮，继续给蒋妮建立信心，「平常在家追着我跑的时候，不是也挺可ai的吗？只要拿出那种样子就好了，对你来说不会很难的。」

「一个人拍摄，我可以控制表现的感觉，可以掌握现场的气氛，但是两个人……」蒋妮垂着眼、噘着嘴，非常排斥地说：「我没有把握能够做得很好，怕会拖累另外一个人，会拖累整个团队，还有拍摄的进度。」

「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在旁边看着，要是你真的觉得很不安，不如就看看我吧。如果我在笑，那就表示你做得很好，我希望你继续保持；如果我没有表情，那就表示感觉不对，你要试着改变表现的方式。」蓝天阔亲昵地r0u着蒋妮的头，想给她很多温柔的力量，「但就算真的有什麽不对的地方，你也不用太紧张，我会给你提示的。」

「说好了喔，你会一直在旁边看着喔。」能够说出这些话，表示蒋妮愿意接受工作了，但从焦虑的神情还是不难看出，这样的「接受」，让她下了很大的决心。

蓝天阔看着蒋妮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就算很心疼也必须要忍住，毕竟只要踏得出这一步，对她的前程就会有很大的帮助。至於蒋妮此刻的纠结和焦虑，也只能等工作结束之後，再给她满满的奖励当作补偿了。

现场准备就绪之後，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和蒋妮有着差不多装扮的曾亚亚也终於踏进摄影棚了。看到站在摄影区等候的人居然是蒋妮，曾亚亚不自觉地打住了脚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还是经过工作人员几番提醒才好不容易打起了jg神。

抛开了上一秒的惊慌感，曾亚亚乐得奔跑到蒋妮身边，用闪闪发亮的崇拜目光，不停地看着蒋妮的眼睛、鼻子、嘴巴，彷佛要把蒋妮整个人都看透一样。难掩兴奋的情绪，她像个小粉丝般，紧张地说：「请、请问你是今天和我搭档拍摄的人吗？」

一时改不掉工作上的冷漠和严肃感，蒋妮不带表情地看着曾亚亚，冷冷地应了一声：「嗯。」

曾亚亚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惊呼：「真的！哇——天啊天啊！我居然要跟蒋妮一起拍照，也太幸运了吧！」满溢的激动让她止不住颤抖，又积极地询问着：「那、那请问你对这一次拍摄的主题有什麽想法吗？我、我应该要怎麽配合你b较好？」

蒋妮摇摇头，「不用配合我，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是！」曾亚亚充满元气地附和着。

拍摄工作终於开始了，曾亚亚听从蒋妮的指示，保持着一贯的活泼清爽、乐天可ai，热衷地表现着自己，和她平常出现在杂志上的形象没有什麽不同。但蒋妮却因为对双人拍摄感到生疏，缺乏协调的概念，导致四肢和表情都变得很僵y，就连脖子也像是扭到、双手也像是打结一样，不管是什麽角度还是什麽姿势全都不对劲，全都消化不了。

孟绍淳透过镜头，将两个人的反应和情绪收进了眼里，但真正能让他按下快门的次数却少之又少，就算真的勉强拍下了什麽照片，对孟绍淳来说，能够达到标准的也只有曾亚亚一个人而已，而一直无法进入状况、融入画面的蒋妮，最後不是整个被裁切掉，就是必须舍弃整组作品不用。

蒋妮一直以来都特别在乎工作表现，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摄影棚弥漫的诡异气氛，还有孟绍淳时不时透露出来的凝重感。她知道她做得不好，而且这里所有的人也都觉得她做得不好，意识到这一点，她突然变得很紧张，一双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带着求救，飘往蓝天阔所在的地方。

但蓝天阔并没有像他先前说的那样，在蒋妮表现不好的时候就面无表情，反倒是在和蒋妮对上目光的时候，不停地挤眉弄眼，摆出各种逗趣可ai的姿势。他一方面是想要逗蒋妮笑、让蒋妮放轻松，另一方面是把自己当成了拍摄范例，想要亲自示范给蒋妮看。

在被逗乐的同时，蒋妮似乎也明白了蓝天阔的意思，她开始试着模仿蓝天阔的姿势还有表情，然後揣测着其中的情感和情绪。在几个姿势变换过後，她索x模仿起身边的曾亚亚，不管曾亚亚做了什麽，她全都跟着照做，活像个复制人一样。

曾亚亚发现蒋妮的举动之後，似乎是觉得这种情况很有趣，於是转过身和蒋妮面对面，想要进一步和蒋妮以互动式的型态进行拍摄。但这不过都是蒋妮的误打误撞，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没想到还要和曾亚亚有肢t上的接触，这让她又陷入了无法适应的迷惘之中。

知道蒋妮是第一次尝试，为了给她多一点的时间缓冲，孟绍淳也常常藉故休息，将每一次的拍摄时间尽可能地缩短。不过就在第三次休息过後，现场开始传出了一些声音，内容不外乎就是绕着「孟绍淳到现在都还没有拍到一张满意的照片」这个话题不停打转。

蒋妮沮丧地垂着头，频频叹气：「怎麽办，就跟你说我做得不好了吧，之前会只接拍摄的工作，真的不是没有原因的。」

蓝天阔握着蒋妮的手，安抚着：「我知道都有原因，但我也知道你可以做得很好。」他指着远方正在调整设备状态的孟绍淳说：「反正社长又没说什麽，还给了你这麽大的空间，你就再试一次看看啊。」

「社长没说什麽，但大家不是都在说吗？到现在都还没有拍到一张照片，我真怕曾亚亚今天要做白工了……」想到这里，蒋妮更失落了。

蓝天阔捏了捏蒋妮的脸颊，要她放松脸部的紧绷，「不要只替曾亚亚想，多想想你自己，曾亚亚做白工的话，你也会做白工。所以为了不要让你做白工，我们就再试一次，好吗？还有，这里有社长、有我看着，谁敢说你什麽！你什麽都不要想，只要认真工作、好好工作就好了。」

第四次开拍，蒋妮抱着沉重的心情踏进了拍摄区。看着身旁的曾亚亚每一次拍摄都充满了活力，每一次拍摄都抛出了不同的画面，明明就是这麽努力、不留余力地表现着自己，却因为她迟迟抓不到拍摄的感觉，无法顺利收工，真的很过意不去。

曾亚亚这次选择在镜头前跳跃，顺着耳旁垂下的两条辫子，也在跳跃的同时腾到了半空中，再加上挂在嘴边、毫无保留的爽朗笑容，让人忍不住掉进了她的魅力里。蒋妮在看愣的同时，也被那样的情感渲染了，那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双人拍摄」是什麽，也好像明白了蓝天阔要她去「配合」曾亚亚的意思了。

蒋妮伸出了手，抓住了一跃而上的曾亚亚，不但目光里满是温柔，嘴边的微笑更是充斥着疼ai，像是正在守护着调皮奔跑的妹妹一样。无关身分背景，无关相识与否，在这个拍摄区里，她们穿着相似的服装，紮着相同的发型，宛如姊妹的模样，就是孟绍淳的镜头想要追求的东西。

手突然地被蒋妮这麽一握，曾亚亚下意识地回过了头，在和蒋妮四目相接的那一刻，她看见了蒋妮眼中那种对她毫不遮掩、发自内心的炙热。她的瞳孔忽地一震，感觉到两个人的立场互换了，此刻的她反被蒋妮引领，深深陷进了蒋妮所营造出来的气氛中。

最後，曾亚亚开心得以一个单纯天真的笑容作为回应，让两个人形成了最完美的一幅画。这一幕让在场的人噤声，顿时一片宁静，只剩下孟绍淳为了捕捉，拼命按下快门的声音。

「好！很好——」只见孟绍淳按下快门的频率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稍早前布满脸上的y霾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对现状非常满意的表情。

知道蒋妮已经抓到感觉了，站在一旁的蓝天阔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呼——看来选对人了。」

那天在绍蓉个人工作室，蓝天阔能够一口答应孟绍淳这个合作案，让蒋妮接下双人拍摄，就是因为合作的对象栏上，写着「曾亚亚」三个字。

曾亚亚这个nv孩子没有心机，会笑就是纯粹因为想笑，不会参杂太多隐藏的因素，而且无论是在业界还是网路上得到的评价都很好，最重要的是，她非常崇拜蒋妮，甚至还是因为蒋妮才踏进了模特儿这个圈子的。由她成为蒋妮的第一个合作对象，不管是对蓝天阔还是对蒋妮来说，都是再安全也再适合不过的选择了。

接下来的拍摄工作顺利得让人停不下来，蒋妮和曾亚亚之间的配合度越来越好，有时候光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可以明白对方的意思，那默契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合作的人。而孟绍淳更是一再地加长拍摄的时间，因为他想要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还能给他多少未知的可能x，看看那不停按下快门的手，还有专注到几乎快要掉出来的眼球，根本就是工作狂上身。

在场外观看的工作人员，最初满口对蒋妮的牢sao和抱怨，现在都已经变成了惊叹和夸赞了。只见在蓝天阔附近，一个本该正忙着打理服装的nv生，忍不住被蒋妮x1引了目光，用佩服的语气跟同事说：「还以为高斯真的把蒋妮给拉下来了，但王者不愧是王者，到哪里都有再站起来的本事，真是不简单！」

同事也附和着：「可不是嘛！但蒋妮最不简单的是明明已经出道五、六年了，居然还能突破极限，用一百种不同的样子再次引领cha0流，这cha0流不仅超越了大家的想像，还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天生王者就是不一样，说到超级名模，果然还是非蒋妮不可！」

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蒋妮的蓝天阔，听到这段对话之後也是深感认同，眼神不但变得更加骄傲，就连嘴边也挂上了得意的微笑，处处都能看见他有多喜欢大家口中的蒋妮，有多满意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但随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嘴边的弧度越来越小，眼中的骄傲也多了几分哀伤，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正在困扰着他。

「辛苦了。」孟绍淳的声音在摄影棚响起，代表着拍摄到这里，已经全都结束了。

不擅长回应的蒋妮，除非对方很明显就是在跟她说话，否则她依旧不主动向摄影棚的谁说出一句「辛苦了」。但对於第一次尝试双人拍摄，而且还好好地完成了这样大事，如释重负的她等不及要向蓝天阔炫耀。

蒋妮不顾众人的目光，奔着脚步就赶到了蓝天阔的面前，然後露出了欣喜的笑脸，用满是骄傲的表情说：「我做得很好吧！」

蓝天阔双手r0u着蒋妮的脸颊，满怀笑意地说：「当然罗！」

两个人亲昵打闹的动作，映入了一双双的眼中，在场的人不分男nv全都愣住了，因为除了两人暧昧的行为和举动之外，更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蒋妮在笑！和以往从照片上看见的笑容不同，那是一种没有束缚，只单纯为了心ai的人所表现的笑。

这让人纷纷猜测着他们的关系，有些人更是直接把蒋妮的改变与突破，联想到是因为和蓝天阔在谈恋ai的缘故。但在理解之後，大部分的人都露出了祝福的微笑，因为他们认为冰冷的蒋妮一旦变得有温度，往後在工作上的合作肯定会更容易一点，而且能够从蓝天阔身上得到助力，能够拥有全新的面貌，这对正逢低cha0的蒋妮来说，绝对不会是什麽坏事。

蒋妮那样的笑容，曾亚亚也看见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蒋妮这麽笑，在看愣了几秒之後，掩不住爆发的粉丝心，忽地就向着蒋妮狂奔而去。她张开双手一gu劲就撞进了蒋妮的怀里，然後紧紧地抱住了蒋妮，就算一句话都没说，还是能感觉得到她浑身散发的兴奋和激动。

但像曾亚亚这麽疯狂的粉丝，很快就被蓝天阔这个不知道是以经纪人的身分，还是以男朋友的身分给隔离了。他用力地扒开紧贴在蒋妮身上的曾亚亚，然後一把将蒋妮拉进了怀里，用充满敌意与防备的眼神看着曾亚亚说：「不要乱抱，她是我的！」

眼耳亲见蓝天阔的承认，就像是八卦杂志上的绯闻得到了证实一样，曾亚亚难以抚平狂跳的心脏，因为她最崇拜的人有了心ai的人了，就在她的眼前，而且她还是全世界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能亲眼看见最崇拜的人露出幸福的表情，此刻的曾亚亚也是幸福无b。

和曾亚亚合作的照片在不久後登上了杂志，原本蒋妮还担心在自己的处境和状态都这麽糟的情况下，会连带影响到杂志的销售量和绍蓉个人工作室的商业洽谈，但杂志出版後的反应和评价出乎意料地好，而且绍蓉个人工作室的知名度和询问度也跟着增加，看起来都是一些好的效应，没有给谁带来什麽麻烦。

只是过於松懈让蒋妮一时忘了，最麻烦的人就在她的眼前。她用斜眼瞄着蓝天阔，半眯的眼皮还有噘高的嘴巴，都在显示着她内心小小的反抗，「你打算要一直这样，不告诉我任何的行程和工作内容，就直接把我带到工作现场，让我在慌乱中把所有的事都做好吗？」

蓝天阔一边专心地替蒋妮上妆，一边回应着：「与其提前告诉你，让你好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那还不如让你直接地、乾脆地紧张一次就好了。而且你现在不是都说了会做好了吗？表示这样的模式其实也没有问题啊。」

蒋妮一脸荒唐，焦躁地反驳：「谁说没有问题！让我去跟别人合作拍摄那就算了，可是要我出席产品活动，要我直接和现场的观众互动，这样的大事，你不觉得应该要先问问我做不做得到吗？」

蓝天阔推了推蒋妮的嘴唇，要她闭上嘴巴，然後替她选了支颜se偏淡的唇膏，「一定做得到。之前的双人拍摄，你不也觉得是大事吗？可是你还是做得很好啊。出席产品活动也是代言工作的一部分，如果没有把工作做完的话，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可是……以前没有这样的条款啊。」蒋妮皱着眉、垂着眼，傲气反骨的表情突然变得可怜无助，连说话的音量也自动变小了。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蓝天阔确认过蒋妮的妆容之後，用温柔的目光对上了她的眼睛，然後再紧紧握着她因为不安而稍稍发颤的手，「不用担心，我会在台下陪你，一直看着你。你只要放轻松，跟着主持人的流程走就好了，我相信我的蒋妮不管做什麽都能做得很好，不会拖累谁的。」

这家化妆品是蒋妮合作多年的厂商，几乎是从她一出道就合作到现在了，也是她身陷泼咖啡风波的时候，唯一保住的一家代言。化妆品公司因为知道她的x子，所以五、六年来都不曾要求她配合出席活动，但也许是公司内部有什麽异动，负责和她接洽的人突然换了，在基於替公司追求更多利益的情况之下，终究还是对她提出了希望可以出席产品活动的要求。

面对在充满危机，却依旧不弃不离的厂商，就道义上来说，蒋妮在活动现场现个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况这件事并不会伤害到她，反而还能提升她的知名度。她自己当然也明白蓝天阔说的「现在不一样了」是什麽意思，也确信蓝天阔替她选择的工作和方式都是经过多层顾虑，绝对不会让她无法负荷，可是长期严重缺乏的自信感还是让她很纠结。

活动正式开始之後，蒋妮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从布幕後亮相，站上了舞台的中心。由於活动事前只备注了现场会有神秘嘉宾，并没有透露神秘嘉宾的身分，所以蒋妮一出现在众人眼前，现场立刻一阵惊呼，甚至连原本在百货公司各处逛街的人们，也被这样的sao动x1引，全都聚集到舞台前。

「天啊！是蒋妮耶！」一个高中nv学生在远方大喊，拽着同学就奔命向着人群奔跑而来。

她身旁的同学也在没入人群中後，兴奋得不停跳高、向前推挤，想要更靠近舞台，「真的是蒋妮耶！她本人好高、好漂亮喔——」

虽然现场观众的反应看起来都是期待兴奋、满是热情，可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的蒋妮，还是不知道该怎麽回应，只能一直抿着僵y到不行的微笑，挺着像是石化一般，总是固定在同一个姿势、难以活动的身t，愣愣地站在舞台中央。

主持人知道大家都把焦点放在蒋妮身上，所以就趁势对她提出几个简单的问题，想要满足观众的好奇心，「大家都知道蒋妮是品牌的代言人，可是多年来除了平面广告以外，从来没有为品牌做过电视广告或者是产品活动。这次是因为什麽样的契机，让你来到了这里呢？」

蒋妮努力地回想着蓝天阔的事前教育，她记得有这一题。虽然在仔细思考之後想起了官方答案，但在回答的时候，却生y结巴得像是在背诵什麽课文一样，「电、电视广告的部分，目前正在洽谈，近、近期之内可能会进行拍摄。至、至於……今、今天会出席产品活动，是、是希望能够跟喜、喜欢这个品牌、支持这个品牌的粉丝们见个面。」

「喔——是不是觉得蒋妮好像有点紧张呢？那就表示这真的是她第一次和大家面对面互动喔！请大家多给她一些鼓励和掌声，这样以後见到她的机会就会更多喔。」主持人笑着跟观众解释蒋妮的慌张与不安，在迎来大片掌声之後，又继续接着进行活动，「好！那麽接下来，我们要选几位幸运的观众，上台跟蒋妮玩个小游戏。游戏的获胜者可以得到新推出的jg油面膜一盒，但是没有获胜的朋友也不用伤心，我们还是会送上一份小礼物的。」

台下的人们你推我挤，纷纷积极地举高手，表示想要上台和蒋妮一起玩游戏。原本在舞台边看着的蓝天阔，不知道什麽时候也混进了人群里，这时候正跟其他人一样举着手，又叫又跳地大声喊着：「选我！选我！」

蒋妮看见蓝天阔那种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不但让她不再那麽紧绷，甚至还主动表示想要亲自挑选上台玩游戏的粉丝人选，而那人选之中当然也包括了蓝天阔，因为蒋妮认为，蓝天阔会是让她今天顺利完成这个活动的重要因素。

虽然只是个很简单的小游戏，但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都充满了笑声，蒋妮也在蓝天阔的带领和帮助之下，拉近了与人群之间的距离和关系。除了粉丝提出拍照和签名的要求通通来者不拒之外，玩到兴头上，她还完全放下了一颗心，调皮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邀请台下的所有人一起入镜自拍。

直到活动结束，蒋妮即将要离开的时候，那余韵彷佛还是无法散去，到处都能听见有人说着：「蒋妮本人真的好漂亮，笑起来也超好看的！」、「本人超亲切的啊！哪有像网路上说得那麽恐怖。」、「nv神就是nv神，笑起来超美！超喜欢她的！」、「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当蒋妮的粉丝！」

听到这些话的蓝天阔，知道蒋妮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和喜ai，也知道她的模特儿之路又更往前迈出了一步，心里有着满满的欣慰。

无论是现场的气氛还是整t的活动，都让厂商感到非常地满意，但蒋妮却在上车之後，表现出沮丧又落寞的样子。她一脸失神、略显迟疑地问：「我做得好吗？」

蓝天阔没有回应，只是反问：「你觉得不好吗？」

「好像……不是很好。」蒋妮皱着一张脸，双手还懊悔地抱着头，「一开始连话都没有说好，觉得大家的表情不是很好看；游戏也是，有几次应该是我的失误，所以才让有些粉丝没有办法发挥；最後我还拿了手机说要自拍，这样会不会太自大，有些人说不定根本就不愿意啊……」

蓝天阔不以为意地说着：「一开始话说得不好，主持人也替你解释过了；游戏本来就有输有赢，而且不管输赢，每个人都有拿到礼物啊；然後你说的手机自拍，你要不要把手机拿出来，看看你拍的那些照片？」

拿出了手机，蒋妮浏览着一张张刚刚拍下的照片，发现在照片中，那些站在台下的人们，一个一个都热情地呼应着、回应着，一个一个都笑眯了眼，实在是看不出来有谁不愿意，或者是有谁不开心的。

偷偷瞄了一眼，确定蒋妮都把那些照片看遍了，蓝天阔才说：「现在知道大家都有多喜欢你了吧。」接着他握住了蒋妮的手，嘻嘻地笑着说：「我也是，超级喜欢你！」

从蓝天阔手中不断传来的温度，安抚了蒋妮的忧虑，也悄悄地堆叠着她一直以来都极度缺乏的自信，但她没有发现的是，自己正走在蓝天阔为她铺好的道路上。这条路，无论有多少的苦难，蓝天阔都会带着她闯过去，直到爬上山顶的那一刻，她就会变得更勇敢、更坚强，就会无所畏惧。

而那个时候，蒋妮就再也不需要依赖蓝天阔了。

大概花了一年的时间，蒋妮才终於适应了全新的工作模式，毕竟要改变长久以来的习惯，也并不算容易。

在熬过这些辛苦之後，现在的蒋妮不仅仅是双人拍摄，就连多人拍摄也得心应手，各家杂志很看好她这波气势，纷纷回笼提出合作；产品活动的出席邀约也是在积极地参与和表现下，重新赢回了不少人气和代言；其它的像是广告的活跃、广播的访问，又或者是节目的通告，也在边尝试边适应的情况下进行接触，让她成了无论是在视觉上或听觉上，都是曝光率最高的模特儿。

只是蒋妮的知名度虽然很高，却从来没有为了哪个设计师、哪个大品牌上过伸展台。追溯起过去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她自己的意愿，但那个深埋在镜头以外、不为人知的原因，已经在蓝天阔的带领下渐渐克服了，所以对蒋妮本人来说也好，对孟绍淳这个社长来说也罢，谁都没有拒绝接下走秀这份工作的理由。

正好，孟绍淳的手边有个和知名设计师——艾蜜莉?金洽谈的服装秀。艾蜜莉会找上绍蓉，虽然是以希望孟绍淳能替她负责秀场的监制为主，但其实也有大半的原因是冲着蒋妮的商演权而来的。因为艾蜜莉规划的这场秀，是以蒋妮为主轴完成的，如果不能让孟绍淳这个社长点头答应让蒋妮上台的话，那麽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面对一场以蒋妮量身打造的服装秀，再加上他是秀场的监制，能全程在场保护蒋妮，孟绍淳当然不觉得有什麽该拒绝的理由。不过他也没有忘记替蒋妮争取最大值的保障和利益，还趁机把秀场所有的动线流程更改成对蒋妮最有利的情况，因为他知道只有做到这种程度，蓝天阔才会乖乖交出蒋妮。

以为一切都会和孟绍淳预想的一样，蓝天阔会同意，然後蒋妮会理所当然地投入一票模特儿中，一起站上伸展台，可是蓝天阔在看过合约之後，不知道为什麽就拼命地反对，就算艾蜜莉在国际上有一定的地位，有不能得罪的理由，他也绝对不同意让蒋妮参加这场服装秀。

不过孟绍淳真的觉得这个企划很好，蒋妮要是错过这个机会会很可惜，所以在绝不妥协之下，他跳过了蓝天阔这个环节，直接和蒋妮对话。蒋妮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合作案，但因为没有上过伸展台，所以也犹豫了好一段时间，最後是在孟绍淳提出了当天参与秀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名单，确定里头有蓝天阔、有孟绍淳，还有不少绍蓉个人工作室的员工之後，她才终於点头答应。

後来的几天几夜，蒋妮都跟着秀场团队过着不停彩排和测试的生活，即便蓝天阔在过程中还是不断地抵抗，可是看到蒋妮越做越开心、越做越有兴趣的样子，也只好闭上嘴巴不再嚷嚷，打算见招拆招了。

服装秀如期展开，虽然在宾客入场的时候下起了大雨，但似乎没有影响到谁的兴致，也没有影响到整场秀的高格调。收到邀请卡前来赴约的都是时尚界的大人物，到处都能看见各家公司的老板、gu东，或者是知名品牌的顶尖设计师，再不然，也还有被称作「传奇」的退役模特儿。

每个人都盛装出席，打扮得很有品味，因为在这样的场合代表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公司的门面和品牌，要是低估了这场服装秀，在大家面前丢掉的东西，绝对不会只有自己的面子而已。

距离开场已经进入倒数的阶段，蓝天阔却在这时候气冲冲地闯进了监控室，还把所有的工作人员通通赶了出去。他非常不悦地对着孟绍淳说：「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和高斯有工作上的往来，也不会和史密斯有任何的合作吗？那现在是怎麽回事，你同时犯了两个错误，不觉得有必要跟我好好解释一下吗？」

孟绍淳连转头看看蓝天阔的时间都没有，只是专注在控制台上，为那一排又一排的按钮做调整，「史密斯参加赞助，克里斯要让高斯加入走秀的事，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我不知道艾蜜莉那里的g0u通到底出了什麽问题，但秀马上就要开始了，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再重新商量筹备了，所以这次你就以大局为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吧。」

「如果我不要呢。」蓝天阔压低了声音、沉着脸，y是把孟绍淳从控制台边拉开，要他好好听话，「我们签的合约写得很清楚，你绝对不会跟史密斯合作，也绝对不会跟高斯接洽，一切都会以蒋妮的立场和利益为优先。如果你不能让史密斯退出，不能让克里斯和高斯马上离开这里的话，那我现在就要把蒋妮带走。」

孟绍淳一脸惊愕，「你现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也知道这场秀是以蒋妮为中心，如果没有蒋妮的话，这场秀还需要继续吗？」

「那我换个说法好了，如果你不能让史密斯退出，不能让克里斯和高斯马上离开这里的话……」蓝天阔指着孟绍淳的鼻子，坚定地说：「那我要求身为总监制的你，立刻停止这场秀！」

「停止这场秀？这跟你要把蒋妮带走有什麽差别？」孟绍淳也有些恼火了，他拍开了蓝天阔的手，皱着眉头说：「我两样都做不到，而且我一定要让这场秀顺利开始！你要是因为担心蒋妮的安全，担心又会发生像上次那种泼咖啡的事，那我可以保证，我会找人盯着高斯，也会错开蒋妮跟高斯的顺序，在所有的流程上都尽可能不让他们碰面，这样可以吗？」

蓝天阔果断地拒绝：「当然不可以，我不能让蒋妮冒险，所以我要你现在马上！停止！这、场、秀——」

孟绍淳难得地大吼：「你到底在反对什麽，到底在执着什麽？我都说了史密斯的赞助和高斯的加入与我无关，可能是艾蜜莉临时改变了决定。怎麽说她都是主办人，她有权力决定要让谁参加或者让谁退出，而我没有！再来，蒋妮是我公司的模特儿，你担心她的安危，我也一样担心，我都同意并且保证能保护她了，这样你还要带她走，你是想要毁了她，还是想要毁了绍蓉啊？」

蓝天阔也跟着吼声：「所以我一开始就说我反对蒋妮参加这场秀，为什麽你不听？你无视我就算了，居然还私下拿我当条件去说服蒋妮，让蒋妮在不知道原委的情况下答应走秀。我现在还能在这里给你选择，已经是对你、对绍蓉很大的让步了！」

「如果你打从一开始就反对这场秀，那就表示你的理由和史密斯还有高斯没有关系啊！」孟绍淳双手环抱在x前，大口喘气的呼x1声，说明他正努力压抑着脾气，试图冷静地和蓝天阔对话，「你告诉我，你反对的理由到底是什麽？」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艾蜜莉?金，是她婚後的名字，她原本的名字叫艾蜜莉?史密斯。」蓝天阔咬着牙，一字一句用力地说着：「也就是克里斯?史密斯的妹妹，亲、妹、妹——」

也难怪孟绍淳对这样的资讯一无所知，因为艾蜜莉是在婚後才成名的，使用的艾蜜莉?金这个名字，理所当然也成为了一般大众对她的认知。而她的行事风格古怪低调，除了服装秀和设计理念，其它关於她的丈夫、家庭、私生活，一概不谈。

蓝天阔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克里斯在声名大噪的时候，网路上曾经出现他还有一个妹妹的消息，只是他的妹妹并不是什麽知名人物，也没有什麽特殊的事蹟，所以那样的讯息就渐渐被冲淡、掩盖了。後来两个人可能有发生过什麽争执，在艾蜜莉成名之後，谁也没有在媒t面前提起过对方，再加上名字的差异，也很难让人把他们联想在一起。

孟绍淳愣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就算艾蜜莉是克里斯的妹妹，但在我提到史密斯和高斯的时候，她也向我表明过，从一开始就没有要让他们加入这场秀的意思啊。」

「但她现在有意思了，所以如果你不能把克里斯和高斯弄走的话，我就要带蒋妮离开这里。」说完，蓝天阔一个转身就准备离开监控室。

如果真的让蓝天阔把蒋妮带走的话，那麽不只蒋妮，不只绍蓉个人工作室，就连艾蜜莉和整场秀大概都要完了。孟绍淳si命地拽住蓝天阔，甚至两个人还扭打了起来，说什麽也不能让蓝天阔离开他的视线。

这场秀既然是由艾蜜莉亲自设计的，那麽身为主轴的蒋妮，当然也是要由她亲自上妆、换装，管理整t的造型。

不管孟绍淳提出了多少的要求，艾蜜莉一样也没有推托，而且还很爽快地答应了，而她唯一提出，也唯一不能让步的就只有「包办蒋妮在秀场上所有的服装造型」这一点。孟绍淳在基於尊重设计师的理念和行动力上，认为把蒋妮交给艾蜜莉打造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所以也没有反对。

这也是为什麽蓝天阔没有守在蒋妮的身边，还有时间去找孟绍淳吵架的原因。艾蜜莉在工作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和专注，秀场中还特地为她设置了一间隔音良好的工作室，除了她自己以外，能踏进这间工作室的人只有蒋妮，其他人一律严格管制，不但禁止进入，就连太靠近也不行。

艾蜜莉让蒋妮穿上了一件平口、斜裙摆，布料上像是被很多颜料泼过的洋装，接着把她染成五颜六se的头发高高盘起，在她的颈间和锁骨的位置，利用特殊化妆镶上了带刺的黑se藤蔓。藤蔓上头纷纷开出了一朵朵鲜yan亮眼的立t大花，看起来就像是从蒋妮的身t里绽放出来的一样，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虽然蒋妮经过一年的训练，面对陌生人的情况已经进步很多了，但在没有蓝天阔陪伴的空间里，她还是有点紧张，尤其在她眼前的，还是世界最知名的服装设计师。

因为需要化妆的关系，蒋妮可以近距离地看着艾蜜莉，她把艾蜜莉一头仅在耳边长度的超级短发，夸张的眼妆和宛如sise的暗系唇膏，再加上剪裁俐落、不对称又前卫的衣服通通收进眼里，想着这些元素无论是单看哪一点，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可是非常神奇的是，艾蜜莉把这些奇怪的东西全都穿搭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竟然变成了一种抢眼却又不突兀的搭配，也可以说这一身打扮根本就是为了她而存在的。

像是看出了蒋妮眼中的惊讶，艾蜜莉悄悄地扯起嘴角，用指尖滑过蒋妮的脸颊、下巴、脖子、锁骨，最後又沿着肩膀抚去，然後迷蒙着一双眼睛看着蒋妮，一开口尽是充满魅惑的声音，「你和我想像得很不一样呢，虽然我原本看上的是你那种高傲孤冷的样子，但现在的你，也很让我着迷呢。等一下上台想怎麽做都全凭你，因为我觉得你还有让我想像不到的模样，对吗？亲ai的。」她缓缓地倾身，贴近蒋妮的耳边轻语：「我非常期待你的表现喔。」

艾蜜莉古怪的样子让蒋妮有些不知所措，她频频眨眼，不自觉地低下头，想要回避艾蜜莉的视线。可是艾蜜莉对蒋妮却是毫不遮掩地投s目光，彷佛是在看一件美好的艺术品，任由满意、愉悦的情绪填满了她的身t和心脏。

开场前十分钟，蒋妮穿上了一双鞋跟足足有七公分高的鞋子，全神贯注地在伸展台侧边的布幕後等着。由於她是这场秀的主要人物，所以必须第一个上台领秀，而这样的安排，除了能够强烈地传达主题之外，也有将之後展示的服装带入的作用。

但在秀场里，有个人对於完美的开场，正抱着不同的期待。

高斯穿上了艾蜜莉设计的服装，把自己佯装成是在蒋妮之後出场的模特儿，在不引起谁的注意之下，偷偷地来到了蒋妮的身後。他把难忍的愤怒全都诉诸言语，用充满威胁与压迫的声音说着：「你以为你有那个资格踏上这个伸展台吗？艾蜜莉的服装秀应该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被突来的声音吓到，蒋妮猛地转过身一看，没想到映入眼里的竟然是高斯那种面目狰狞的样子。她慌得想要赶紧逃开，可是高斯却在这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喊痛。

高斯就像疯了一样，一边扯着蒋妮颈间上的花，一边激动地说着：「把你赶出史密斯的时候，你就应该要有所觉悟，离开这个圈子才对，为什麽要这样si赖着不走？为什麽要这麽迷恋超级名模的头衔？你知道你以为你该拥有、该得到的一切，其实都不适合你吗？配得上那些东西、那些称号的人，只有我！」

蒋妮颈间的花瞬间就被扯得稀巴烂，就连斜长的裙摆也在和高斯的拉扯间被踩出了几个大洞、撕破了几道裂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既肮脏又狼狈，一点也不像是即将要上台走秀的模特儿。

但光是这样还不够让蒋妮丢脸，还不足以毁掉蒋妮的名誉，於是高斯大力地把蒋妮推出了布幕外，让她一个踉跄，一pgu跌坐在伸展台上。顿时，会场里一片安静，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蒋妮的身上。

透过监控画面看到这一幕的孟绍淳，手忙脚乱地调整着现场的灯光和音效，他打算把舞台上的光源全部关掉，好保护蒋妮不再暴露在众人的眼光下。不过就在他准备关掉电源的时候，蓝天阔却推开了他的手，还把他整个人一并从控制台前推开。

蓝天阔熟练地c控着控制台上的按钮，先是关闭了宾客区的灯光，再来是调暗了伸展台上的光源，而最出乎孟绍淳意料的，是他居然打了一盏聚光灯在蒋妮的身上。

「你在做什麽？快点让开！」孟绍淳急着想要抢回控制台的使用权，但却怎麽样也推不开蓝天阔。

「不让蒋妮把秀走完的话，她会站不起来的。」蓝天阔一边简单地说着，一边c控着一旁的电脑，不一会儿，现场就响起了一阵音乐。能做的前置作业只能到这里，虽然他相信蒋妮会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做，但眼中还是不免透露着担心。

蓝天阔播放的音乐，其实是艾蜜莉原本就指定要在开场的时候使用的，因为那可以突显蒋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和气场，但看看现在的蒋妮，搭配上这样音乐，只有一身挥之不去的虚无感。

听着彷佛没有尽头，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止的音乐，蒋妮先是低头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聚光灯，接着抬起头，望向了监控台的位置，最後收回了眼神，将伸展台边的宾客全都环顾了一次，毫无意外，所有人都在等她，所有人都在看她。

在众多的关注下，蒋妮伸手拔掉了发饰，由着一头凌乱的长卷发顺势落下，也把脚上的高跟鞋脱掉，扔到了一旁，接着一手抓起残破的裙摆，站了起来。在聚光灯下，她板起了脸孔，抬高了下巴，用着谁都无法撼动的强大气势，走上了伸展台。

对於突发的事故本来有些意外的艾蜜莉，在舞台下的一隅看到了蒋妮蜕变的过程，一时间什麽意外忧虑的，全都变成了悠哉欣赏。她不自觉地笑弯了眼，轻轻地点着头说：「纵然是身为失败者，那也绝不允许被任何人侵犯的孤傲吗？呵呵……真是不错。」

台下的掌声从蒋妮起身踏出第一步开始就没有停过，这些掌声全都来自於专业领域的大人物，想想他们的掌声绝对不会是为了激励蒋妮这样的小事而生。他们之所以会愿意用掌声表达情绪，是对於蒋妮的临场反应感到惊讶，同时也为了蒋妮能令艾蜜莉设计的服装变得更疯狂有趣这一点，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就在蒋妮走到了伸展台的前端，准备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伴随着大雨，突然打下了一声轰隆隆的巨响，紧接着音乐、聚光灯，就连现场的空调也全都停摆了。因为停电的关系，让服装秀不得不暂时中断，尽管工作人员一个一个加紧脚步，到处搬运着储备电源，但不少机器似乎都受到了刚刚那道巨雷的影响，出现了短路或者接触不良的情况。

身处一片黑暗之中，除了站在原地发呆、等电来以外，蒋妮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什麽，不过当几个工作人员徘徊在伸展台边进行作业的时候，她透过联系用的无线电，听到了孟绍淳从监控室里传来的声音。

孟绍淳好像有点紧张，不停地嚷嚷着要大家赶快找，猛一听也不知道是谁不见了，不知道正在找谁，直到无线电传出了蓝天阔的名字……

那一瞬间，蓝天阔的模样浮现在蒋妮的脑海里，她像是明白了什麽，立刻撩高了裙摆，跳下了伸展台，不顾服装秀还会不会再继续，也不顾和别人之间的碰撞，y是穿过了人群，离开了秀场。

蒋妮光着脚丫子，一个人在暴雨中奋力地向着计程车招呼站狂奔，也许是能感受到她的急迫，浑身sh透的蒋妮一上车，司机也马上大力地踩下油门，向着蒋妮所说的地址直奔而去。

虽然蒋妮知道没有电力支撑的蓝天阔会消失不见，但她也很清楚，她绝对不能让蓝天阔消失不见，无论是从她的生活中，还是从她的生命里。

看看脸上的浓妆和颈间的特殊化妆，全都在雨水的冲刷下糊成了一团；一头长发被淋得sh透，发尾还不停地滴着雨水；一身时尚的服装，更是x1饱了水分，重得像泡了水的棉被一样。全身上下说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可是就算是这样，那也没能阻止蒋妮向前奔跑的脚步。

也不管裙摆会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水痕，或着是浑身雨水会沾染到家具上，蒋妮一回到家就冲进了房间，焦急地确认电脑主机和萤幕的状况。可是一直到这个时候，电都还没有来，眼前一片黑的蒋妮，只能利用微弱的手机萤幕照亮，小心翼翼地查看每个cha头和cha座。

不过想也知道，确认外观是最不可靠的事了，再怎麽担心、焦虑，也都只能等着电来了，才能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测试。蒋妮无意间望向了窗户，这时才发现不仅仅是她的眼前，就连整个城市都深陷在黑暗之中，除了汽车的大灯还能勉强照明之外，这座城市，已经连点亮一盏路灯的能力都没有了。

蒋妮在空荡的房子里游走，把所有能开的电源全都打开，好能在第一时间确定是否已经通电，接着她不在乎全身的sh黏，一pgu坐在电脑椅上，缩起了双脚，双手牢牢地环抱在小腿上，用一双恍惚的眼睛盯着电脑萤幕。

这就是蒋妮所能做到的「最多」，还有「一切」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也和这座城市一样，连点亮一盏路灯的能力都没有。

这场大停电几乎撑过了整个深夜，直至曙光把城市都唤醒了，电力才跟着恢复。蒋妮耗尽了t力，不知道是在什麽时候睡着的，只见她依旧坐在电脑椅上，连脖子都睡歪了，还是尽可能地维持同一个姿势不动：就算身t累了，一颗心还是不改等待。

蓝天阔看着缩在椅子上的蒋妮，虽然头发已经是半乾的状态，但x1了水的裙摆还是sh得能轻易地扭出水来。他一脸忧愁，伸手轻轻抚着蒋妮的脸颊，因为他舍不得蒋妮抱着sh冷的身t一整晚，就只为了等他回来，可是这个疼惜的举动，却不小心把蒋妮吵醒了。

感觉得到谁温暖的温度，蒋妮一睁开眼就把蓝天阔映入了眼里。但她和蓝天阔顾虑的完全不一样，她不在乎自己的身t是不是又sh又冷，只是一见到蓝天阔就露出了甜甜的笑，因为她知道这个漫长的黑夜终於过去了。

握住了蓝天阔正抚在她脸颊边的手，蒋妮非常庆幸地说：「你回来了。」

勉强挤出了微笑，为了逗逗蒋妮，蓝天阔还故意嘲笑：「只是停个电，半天没见到面而已，你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合理吗？」

「如果是我想见你的话，不管我变成什麽样子，应该都很合理吧。」蒋妮的身t沉得站不起来，只好坐着环抱住蓝天阔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肚子上，而那用力抱紧的程度，像是一刻都无法松手一样。

蓝天阔轻拍着蒋妮的背，明知故问：「你的意思是，你想我吗？」

也许是忽地放松，睡意就全都涌上来了。蒋妮被疲倦和犯困狠狠绑架，只能轻轻地点着头，小声地说：「嗯……我想你，很想你……」

「先换衣服好不好？」蓝天阔劝说着，可是蒋妮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原本蓝天阔是希望蒋妮能用最後一点点的t力，把身上这一套惨不忍睹的衣服给换下来，不过这个念头在听见她轻微的打呼声之後彻底打消。於是蓝天阔一把拉起蒋妮，先用大浴巾把她的长发包起来，然後拿了件长版宽松的睡衣，准备帮她换上。

在那件长版宽松的睡衣套到蒋妮身上的同时，蓝天阔也扯下了那件走秀用的衣服，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蒋妮没有曝光，他也没有看到什麽不该看的，虽然以他身为男朋友的身分，不看是有点可惜。

蓝天阔把蒋妮抱上了床，然後从置物间里把电暖炉搬了出来，想让没有洗澡、t温依旧偏低的蒋妮保持一定的温暖。接着就是吹乾她的头发，卸乾净她那一脸被雨水打花，b鬼还要可怕的浓妆，还有残留在颈间、锁骨上的特殊颜料，最後再给她套上了一双袜子，盖上了棉被。

等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蓝天阔也跟着窝进了棉被里，似乎是嫌这个房间还不够热一样，又把蒋妮往自己的怀里揽。蒋妮大概也知道蓝天阔在她的身边，於是蠕动着身t，在那个熟悉的怀抱里寻找着平常睡惯了的位置，还抬起了一只脚，放到蓝天阔的腿上，等到姿势都调整好了，一切都满意了，才又恢复了平稳的呼x1。

以为蒋妮睡着了，蓝天阔难得感x地轻轻吐出：「谢谢你，为了我不顾一切地奔跑。」

可是蒋妮却突然回应：「所以，你不要离我太远。你要知道，不管有多远，我都有向着你跑去的决心。」

「但是停电是不能控制的，难道每一次停电，你都要抛下工作不管吗？可以的话，下次试着先思考工作的事，然後再想起我吧。」蓝天阔说得严肃，说得很反常。

「所以这次电力公司真的要负很大的责任，它害我丢了一场秀，应该要让社长去跟它请求赔偿。」蒋妮开着完笑，随後又认真地回答：「我是宅nv，我可以丢了工作，但是不可以丢了电脑，因为我ai我的电脑。在工作之前，我必须先确定我的电脑是能正常运作的；在出事之後，我也必须在第一时间内，确定我的电脑是没有问题的，明白吗？」

说不过蒋妮，蓝天阔只好又用抱紧政策带过，「睡吧睡吧，昨天没有一起睡的时间，今天都要都一起睡回来才行。」

「好啊。」蒋妮允诺着，发出了傻愣的笑声。

这样的时光该有多幸福呢？两个人同样都是无法轻易说清楚的情况，但若是用情绪表达，蒋妮的脸上会带着笑，而蓝天阔的脸上，只会有一抹难以解释的悲伤。

服装秀在蒋妮展示了那套被高斯破坏过的衣服，也在储备电源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的大停电中，草草地结束了。艾蜜莉本人其实没有什麽不满，因为早在蒋妮踏上伸展台的那一刻，就已经达到她对这场秀的期望了，所以後续也好，择期再办也好，她都没有那样的打算。

只是那天在一团混乱之中，後台休息室被紧急照明灯照亮，艾蜜莉当着一票工作人员还有模特儿的面前，狠狠地打了高斯一巴掌，并在众人面前说出「以後谁敢跟高斯还有史密斯合作，那就是在跟她艾蜜莉?金作对」这样的话。

在场的人听了，全都吓出一身冷汗，高斯更是因为艾蜜莉在业界有一定的影响力，实在没有办法凭着冲动还手，只好带着一肚子气愤愤离开。

这个消息很快就藉由各家团队和模特儿的转述，在各大公司和业界传开了，不仅如此，就连网路上也是传得沸沸扬扬，不过除了高斯本人被黑得一蹋糊涂之外，连带遭殃的史密斯模特儿经纪公司也没有太好过。

有匿名爆料指出，艾蜜莉会如此针对高斯和史密斯，一方面是因为高斯ga0砸了她的服装秀，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和克里斯的私人恩怨。

艾蜜莉在成名之前，为了能够一圆服装设计师的美梦，规定自己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其它的时间不是要拼命打工存钱，就是要拿来练习打版设计。辛苦的生活过了将近十年，她好不容易在这个圈子里闯出了一些名气，也好不容易存到一笔足以创立工作室的资金，可是就在她以为「服装设计师」这个梦想近在眼前的时候，克里斯却拿走了她所有的钱，创立了史密斯模特儿经纪公司。

一夕之间失去所有希望的艾蜜莉变得非常消极，还曾经意图自杀，幸好被现在的丈夫——伯恩?金所救，才没有发生憾事。这就是艾蜜莉一直避开史密斯这个姓氏，也是从来不曾主动提起过克里斯的原因，因为对她来说，克里斯根本就是个罪不可赦的混蛋。

但b起外界主张克里斯和高斯在服装秀上闯下的大祸，孟绍淳觉得坐在他对面的这两个人还b较难收拾。

看看蓝天阔一副无所谓、漫不经心的模样，就算是挨骂了，肯定也是不在乎，说不定还会抓着孟绍淳的弱点反击，压根儿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再看看蒋妮一脸无辜、垂头反省的样子，可怜得像是只要孟绍淳一开口教训，身旁就会有十几个人跳出来帮她说话，就算真的哪里做错了，也必须无条件原谅。

明明一gu火气堵在x口，但这也不能骂、那也不能念，甚至一抬头又看到那件昨天还在秀场上闪闪发亮，现在却跟一块破抹布没什麽两样的概念时装，孟绍淳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能无语乾笑。

阿光拿着资料站在一旁，向孟绍淳报告着：「我昨天问过艾蜜莉老师的团队，说是秀场开始前，有一家公司的模特儿突然出了状况没有办法走秀，而史密斯刚好在这个时候提出了递补的要求。艾蜜莉老师考量到服装秀的完整x，再加上高斯的身形条件和原本的模特儿差不多，所以才破例让史密斯临时加入。」

蓝天阔忍不住碎念：「名单里这麽多人，要走秀的衣服也都安排好了，真的就这麽刚好，出状况的是个和高斯身高、身材都差不多的男模特儿，就这麽刚好，那个男模特儿要穿上场的衣服，高斯通通都穿得下？啧啧，这才不是什麽刚好，八成又是高斯为了进入秀场，自导自演的把戏。」他瞥了孟绍淳一眼，不悦地说：「所以我是不是早就叫你把克里斯跟高斯赶出去，你就不听嘛，吃大亏了吧。」

孟绍淳本就被一肚子苦水弄得很烦躁，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要被蓝天阔反过来指责，忍无可忍之下，决定用社长的身分提出质问：「那你呢！昨天停电之後跑到哪里去了，为什麽不在监控室帮忙？」

耸耸肩，蓝天阔一脸莫名其妙地说：「你管我去哪里。我是蒋妮的经纪人，昨天的秀场不需要我帮蒋妮整理造型，认真说起来根本就没有我的事，而且我又不是隶属监控室的工作人员，为什麽要在监控室帮忙？」

面对这麽理所当然的顶嘴，让孟绍淳赶紧做了个深呼x1，避免血压突然冲高会让他昏倒。这次他改看着蒋妮问：「那你呢！昨天停电之後跑到哪里去了，为什麽不在後台待命？」

蒋妮垂着眼、噘着嘴，可怜巴巴地说：「我怕我的电脑会被雷打坏，所以就先回家了……」

如此意外的回答，让孟绍淳噎了一口气，他原本以为蓝天阔已经够荒唐了，没想到蒋妮更胜一筹。绍蓉个人工作室就签了这麽一个模特儿，也就聘请了这麽一个经纪人，但身为社长的孟绍淳，在工作出了纰漏的时候，竟是要面临模特儿骂不得，经纪人又骂不赢的窘境，有一瞬间他真的觉得他这个社长超没用的。

就在孟绍淳不知道这段谈话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下去的时候，有个人轻轻地敲响了会客室的门。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顺着门口的方向望去，但这一看却纷纷露出了怀疑或者错愕的表情，因为站在门口的人，居然是艾蜜莉。

浓妆yan抹、打扮夸张的艾蜜莉倚靠在门边，用慵懒的声音问着：「我可以进去吗？」

孟绍淳立刻起身招呼客人，从容得像是b起应付蓝天阔和蒋妮，他宁愿去应付艾蜜莉，「进来吧。」接着吩咐阿光：「去帮艾蜜莉泡杯咖啡，加njg不加糖。」

艾蜜莉向着阿光挥挥手，「咖啡就不用了。」她一pgu坐到孟绍淳身边的位子，愉悦地说：「我只来过你的公司一次，没想到你还记得我ai喝什麽咖啡。」

「我以为你今天要赶着搭飞机去筹备下一场秀，为什麽过来了？」孟绍淳的语气像是在和老朋友闲聊一样，一点都没把对方当成地位崇高的服装设计师。

「没有下一场秀了。」艾蜜莉瞅着蒋妮打量，露出了微笑，「从昨天开始，我的秀除了蒋妮就再也没有人能走了。我猜这不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在这个圈子的每一个人，应该也都是这麽想的吧。」

「我不这麽想。」孟绍淳指着挂在衣架上那件宛如破布的衣服，无奈地说：「要是你的每一件衣服都要被蒋妮穿成这样的话，那大概把绍蓉卖了，我也赔不完。那件衣服我会交给专业团队处理，会先尽可能地恢复到最大的限度，之後再送到你的公司去，但我丑话要先说在前面，只是尽可能地恢复到最大的限度而已，不能保证跟新的一样。」

亲手设计的服装就在眼前，但那模样却是破烂得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艾蜜莉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我没有要你赔，反正那只是概念时装，再做就有了，再说我的时装秀也全都取消了，不需要这套衣服走秀了，所以你也不用找人处理了。不过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很抱歉的话，那就再让蒋妮替我走秀吧。我好像……」她轻轻咬了下唇，g引似地盯着蒋妮说：「很需要她呢。」

透过资料的分析，蓝天阔知道艾蜜莉这个人对蒋妮没有攻击x和威胁x，只是有点古怪而已，但看到她那双对蒋妮虎视眈眈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提高了警戒。蓝天阔一把拉过身旁的蒋妮，把她的脸埋进了自己的x口，挡住了她的视线，避免让她和艾蜜莉对望。

孟绍淳也立即回绝：「短时间内我不会再让蒋妮替任何人走秀了。这次的事情闹成这样，已经超出了蒋妮或者是绍蓉应该负荷的程度了，所以我暂时没有让蒋妮继续参与走秀的想法，反而是希望她的脚步再放慢一点，这样就各方面来说，都会更安全一点。」

艾蜜莉点头表示认同，然後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份资料往桌上放，「的确，这种时候你是应该要多花点心思在蒋妮身上，不然一个不注意，又被高斯还是克里斯毁掉的话，那就太可惜了。」

那份资料好像是某个八卦杂志预定出版的报导，而内容的主角，除了杂志的常客蒋妮以外，这一次，竟然还多了蓝天阔。

那是一份用斗大的标题写着「蒋妮和经纪人，惊爆热恋同居中！」的报导，内容看似写得钜细靡遗，但其实就只是一篇乱写一通、矛盾不断，甚至连拿出一张照片当作证据都办不到的噱头爆料。

「这间杂志社的总编跟我有点交情，他说这件事不是他们独家，算一算各家杂志出刊的日子，最快两天後就会见光了。他知道我很看重蒋妮，所以在得到消息之後就马上通知我，想听听看我有没有想要挡下的意思。」艾蜜莉望向身旁的孟绍淳，「小孟你是蒋妮的老板，你觉得要不要挡下呢？如果你有那个意思，我可以动用我所有的关系喔。」

模特儿光是传出诽闻或者是证实恋ai就已经够折腾了，何况蒋妮和蓝天阔还是「同居」的状态，这对蒋妮会造成什麽样的冲击，其实一点都不难想像。再加上蒋妮刚搭着艾蜜莉的名声抬高了声势，这时候等着要把她拉下来的公司和模特儿，肯定多到能开一场小型演唱会。

就孟绍淳身为社长，还有蒋妮身为模特儿的立场来说，这个报导的确有挡下来的必要，可是最要紧蒋妮的蓝天阔却一点都不紧张，反而还能嘻皮笑脸地说：「就让它出刊吧，能出多少就出多少，反正这是事实不是吗？」

艾蜜莉难得皱起了眉头，不是很明白地反问：「就算是事实，有时候也有不能见光的理由。你是经纪人，可以没有关系，但蒋妮呢？这篇报导直接毁掉蒋妮的可能x有多大，你知道吗？」

「你呢？真心想要挡下这篇报导，保护蒋妮的可能x又有多大？」蓝天阔像抓住艾蜜莉的把柄一样，露出了诡异的笑，「你没有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是高斯卖给杂志社的，是因为你想要利用我们的焦虑阻止杂志出刊，避免这样的报导会模糊了高斯和史密斯在服装秀上犯下的大错，让大众忘记继续攻击、诋毁他们，让他们有再一次爬起来的机会吧？」

艾蜜莉也以赞许的笑作为回应，点着头说：「呵呵……看来你的消息b我的快很多喔。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目的，那不是更应该要跟我合作吗？我不觉得我替你们挡下报导，会给你们带来什麽损失喔。」

「我也不觉得我们不挡下报导，会给你带来什麽麻烦喔。」蓝天阔语带暧昧地说：「虽然我不会为了你改变心意，但是我的决定也未必不能弄垮高斯跟史密斯。还让你为了这种事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请你以後不要再想要利用蒋妮为你达到任何的目的，否则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看着史密斯是怎麽没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