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白月光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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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要带我来这?」
「如我在车上说的,我不想自己来,刚好碰到你。」
陶菫默了会,又开口:「那……」
「你想问我未婚夫?」秦如初伸手抚0婚纱,微垂的侧脸优雅迷人,那不带笑意的面容令人望而生畏。
「他啊……不会出现的,这种事情,我也不需要他。」
──这到底是谈生意还是结婚?
差一些,就差一点,陶菫险些逾越本分如此直言,但她一见到秦如初拿起婚纱时,便y生生地吞下。
「我进去换婚纱。」秦如初落下这句便进了试衣间。
陶菫轻叹口气,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情绪会如此波动?是因为被自己母亲气到,还是因为被自家哥哥刺激到呢?
无论如何,都与秦如初无关。
「陶菫。」
坐在沙发上的陶菫回过神,站起身走向试衣间,「怎麽了?」
「你能进来帮我吗?」
陶菫微愣。
镜中一身纯洁白纱衬得秦如初身形玲珑有致,带着淡妆的面容jg致动人,可面上的淡漠神情让人感到疏离,彷佛着在身上的不是嫁纱,是囚衣。
进了试衣间,陶菫掩上门,背靠着门板,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
──很美。
她知道秦如初很美,但没想过能美得如此惊心动魄。一眼,仅此一眼便让她震慑住。
「我拉不到後面。」秦如初清淡的嗓音唤回思绪,陶菫回过神来,入目之处是0露的美背,背脊优美的弧度隐入裙下,浮想联翩。
指尖捏住拉链,目光所及之处是白皙的後颈。简单盘起发的发,令她看上去多几分优雅与从容──若不是眼神那样平静无波,那麽或许,会多几分应有的幸福感。
捏住拉链顺着背脊缓缓往上拉,陶菫垂眸,因此错过了秦如初幽深的目光。
「嗯……」
陶菫心中一颤,在听到很轻、很细的低y声时。指腹擦过肌肤引起阵阵su麻,轻得如根羽毛抚过。秦如初眯了眯眼,忽地迎上一双清澈的黑眸。
陶菫正在瞧着自己发呆。
「好看吗?」
陶菫回过神,迎上秦如初似笑非笑的目光时,默了会,开口道:「你喜欢吗?」
美,很美,或许是陶菫所见过的人中,最美的那一个。但是……
「我觉得,你喜不喜欢b较重要。」
秦如初别开眼,望向眼前的连身镜。镜中的她,傲人美丽,眉眼含媚,唇角的弧度恰如其分,优雅迷人。
可是,不真实。
从那样的笑容中,陶菫感觉不到任何喜悦,丝毫不像是将迎大喜之日的新娘。
看着这样的她,让陶菫想到了自己。
忽地,秦如初弯起唇角,眼里彷若有光,开口道:「我想看你穿。」
陶菫一愣,连忙摇头,「我不──」
秦如初的眼眸近在自己眼前,彷佛看进了自己的眼底深处。
「你是要自己穿呢、还是要我帮你穿?」
陶菫双眼圆睁,又眯了眯,「你──」
「开玩笑的。」秦如初收回身子,神se一歛,不置可否地一笑,「我只是觉得……你穿白纱一定很美,至少肯定看起来会b我幸福。」
「那你为什麽非得结婚?」
话一说出口,两人皆是一愣,包括陶菫本人。陶菫眉头微微一皱,抿抿唇,垂着头不置一词。
「陶菫。」
秦如初的嗓音擦过耳际,属於她身上的清香萦绕四周,彷佛拥抱着她。
陶菫想到相拥的那一晚,她也曾靠得如此近;她的味道,也曾这般包裹住自己。
「因为这样,我才能给她自由。」
秦如初的声音很轻、很低,是蜿蜒小河,是春日暖风,是夏夜虫鸣──是陶菫所喜欢的一切。
「……不过,说来也是我太自私懦弱而已。」
秦如初收回身子时,面上挂着浅淡的笑容,眼里是来不及收起的情绪撞入了陶菫的眼眸。
眼底深处,如团迷雾。
陶菫觉得,自己不该探究、不该好奇,可一旦激起了涟漪,又该怎麽戛然而止……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愿──」
「不好意思,两位在里面还好吗?」
一道nv声介入其中,陶菫身版一颤,险些撞到一旁门板,是秦如初眼明手快地伸手一捞,按进怀里。
秦如初朝着外边喊:「是没什麽事,不过能麻烦你帮我拿衣架上另外一套水蓝se的礼服吗?」
「好的。」
陶菫怔怔地看着秦如初微仰的侧脸,尚未回过神来,秦如初便微微拉开距离,低眉浅笑,「吓到了?」
陶菫神se一歛,别开头,伸手推开了试衣间,不再与秦如初锢於这空间。
真的,太危险了。
瞧她有些慌张却强忍镇定的模样,秦如初噗哧一声,眼神柔了几分,跟着走出试衣间。
「您穿婚纱的样子真的非常好看。」店员手拿蓝se礼服递给秦如初边夸赞她一身白纱,「相信这件蓝se也很适合您。」
「不,不是我要穿的。」秦如初毫无迟疑地将礼服塞进陶菫怀中,朝着店员笑道:「接着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待店员顺着她的话离开包厢後,陶菫才抗议道:「我没有要穿!谁说我要穿了?」
秦如初不置可否地看着她,微微弯唇,「不穿吗?我觉得这颜se很适合你。」
「不是这个的问题……」
「如果,你穿给我看,我就告诉你为什麽结婚,如何?」
陶菫一愣,视线落到秦如初手上那件蓝se礼服,让她恍然地想起与郭向维参加的每一场婚礼,她都曾想像过那站在红毯上的是自己。
可她却没办法深刻地、清晰地描绘郭向维西装笔挺迎娶自己的模样。
见陶菫迟迟未接下,秦如初收起几分玩笑,淡淡道:「开玩笑的,要结婚的是我不是你啊……我进去换。」
话落,秦如初便转身走进试衣间里,看了眼门锁,丝毫不动。
站在试衣间外的陶菫望向眼前的镜子,见到了有些忐忑的自己。被婚纱包围的她看上去有些不自在,甚至让人感到违和──
这样的自己,真的可以跟郭向维踏入婚姻中吗?
秦如初手0到背後,yu拉下拉链时,门忽然打开了。她抬起头,迎上陶菫有些复杂的目光,轻抬眉稍,「怎麽了?」
陶菫拿过那件蓝se礼服,开口道:「我想知道……你结婚的理由。」心一横,她关上门,再次将自己锁回了这。
真的……是很有趣的人。瞅着陶菫的背影,秦如初如此想。
彷佛是下了什麽决心似的,陶菫动手脱下衣物,一边告诉自己不过都是nv人没什麽好顾忌的,却隐隐感觉到一道目光刺在背後。
很热、很烫的目光,竟让她感到浑身燥热。
很快地,她脱下了上衣与长k,套上了礼服。或许是第一次穿上正式礼服,她的动作看上去有些迟疑。秦如初忍住笑,往前跨一步贴近她,开口道:「别动,我帮你用。」
陶菫杵在那,在镜中见到一张jg致面容在自己身後,与她穿着相仿的嫁纱,一白一蓝,犹如外头的蓝天白云那般和谐。
看上去,竟一点也不违和。
「你介意我帮你弄一下?可以吗?」秦如初指着陶菫的x口,她微微一僵,轻轻点头。
手轻巧地从领口滑进,顺着领子弧线深入,手掌托住rr0u轻轻向内调整。秦如初面se不改,神情认真,目光清淡,让陶菫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小题大作了。
掌心的触感软neng,要b自己所想得更大些,藏得倒是挺好的。秦如初一边想一边滑出领口,指腹不经意擦过rujiang,她明显感觉到陶菫柔身一顿。
秦如初神情镇定地拉开另边领口伸手探入,心思有些飘远。
陶菫抿了抿唇,并未表现什麽,可自己的身t她最清楚……秦如初的指腹轻轻滑过rujiang时,她险些轻哼出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在外面,还是在更衣间内,又面对的人是稍稍熟识的上司,陶菫心里仍有些紧张与忐忑,身t的反应要b平常更敏感些。
「陶菫。」
忽地,秦如初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她的心登时一跳,可并未挣扎。
「怎麽了?为什麽要遮住我的眼睛?」
「你很美。」
陶菫一愣。
「你b自己想像中的,更好、更美,所以……你要更ai自己一点,也要相信自己是能被ai的。」
她的x口微热,心头一紧,心底涌上不知名的情绪在x口翻搅。
秦如初放下手,陶菫睁开眼,随即一愣。
镜中的她,美丽动人,让陶菫感到陌生,可是……不讨厌。秦如初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唇角的弧度恰如其分,「我眼光不错。」
陶菫跟着笑了,可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
她转过头,迎上秦如初彷若含光的眼眸,「秦副总,我──」
叮铃。
那是陶菫的手机正铃声大作。陶菫低下头,话吞回肚里,从一旁衣物中翻找手机拿起一看,竟是郭向维。
「陶菫,你现在在哪?我去公司接你但没看到人。」
陶菫一愣,默了下,便报了婚纱店地址。
「好,那我现在过去找你,要一起吃晚餐吗?」
陶菫看了秦如初一眼,不知为何,更想与她待在一块,听她的心事、她的秘密,以及她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好。」
但最後,她还是选择了郭向维。
两人走出试衣间,皆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店员进来关心情况,秦如初不冷不热地回答着,随手就指定了几件婚纱,可不包含陶菫试穿的那一件。
陶菫在旁目睹这一切,心里梗了什麽说不清楚也讲不明白。
秦如初领着陶菫到店门口旁的贵宾休息区,「你在这休息一下,你男友应该很快就到了。」
陶菫微微颔首,顺着她的话坐到沙发上。
秦如初的嗓音清清淡淡的,如此疏离,彷佛两人从未亲昵过,方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幻觉。
看了眼手表,秦如初道:「那我先走了。」也不待陶菫回答,便迳自走向门口。
陶菫轻抿下唇,未开口叫住她。
叮铃当啷。
门上风铃随着门把推开响起一串清脆悦耳的声音,却不是来自秦如初。
「陶菫?等等!你……」
站在秦如初面前碰得正着的,正是郭向维。
三人面面相觑。
风起了,门上那串风铃摇曳不止,久久未息。
「向维。」
陶菫站起身,走向门口,yu开口却先被秦如初抢先道:「你男友?」
秦如初侧过身,面上挂着浅淡的笑容瞅着陶菫。明是问句,可不知为何让陶菫觉得,那不过是个直述句。
「回去小心,我们下次再聊。」
秦如初态度坦然,若不是郭向维紧搂着陶菫的腰,或许陶菫会觉得,这不过是一次平淡的萍水相逢。
陶菫瞅了眼郭向维,再看向秦如初,「你们……认识?」
郭向维的心登时一跳。
「认识。」
郭向维睁大眼,面se惊愕,眼里的慌张显而易见,然而陶菫注意力全放在秦如初身上,对郭向维的异常丝毫未觉。
「我一个朋友是他的同事。」秦如初挂在唇角的弧度完美得无懈可击,彷佛说着什麽家常事一般,「有听说过你。」
至於听说过什麽事,秦如初并未多言,只是那目光看得郭向维心底发寒。他感到一阵悚然,不知是因为秦如初,又或者只是自己心虚。
郭向维朝着秦如初微微颔首,「没想到你是陶菫的……上司。」电话中,陶菫只说自己跟上司来探查,却没说是谁。
一时间,郭向维没法将眼前挂着淡淡笑容的nv人与那晚一脸冷冽的人联想在一起。
可是,她的确是那个nv人,那个什麽都知道的nv人──包括,他的不忠。
思及此,他拉着陶菫就想往外走,「陶菫,我们该走了。」
「嗯?好……」陶菫愣愣地让郭向维拉着自己走出店外。上车前,陶菫又回头望向婚纱店,发现秦如初仍在那。
秦如初就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上了驾驶座,郭向维松了松领带,仍觉喘不过气。他只要想到秦如初与陶菫待在一块,便令他头皮发麻,身上仿若有数万只蚂蚁爬过,让他焦躁难安。
他的烦躁也让陶菫看出来了,她皱眉问:「你怎麽了?你怪怪的。而且,你今天怎麽有空过来找我?」
郭向维轻吁口气,强装镇定地答:「跟小梁约吃饭,今天组长不在b较好跑,吃完後想说在你公司附近,就顺便来接你下班。」
「嗯?居然是小梁,你们很久没约了吧?」
郭向维暗自庆幸话题转移道旧友身上,他松下心神,浅哂道:「是啊,他就忽然约我吃饭了。」
话题绕着久别未见的旧友身上,两人简单聊着,一切都很自然正常,可陶菫还是感到一丝违和,却说不出哪里怪。
车停到巷口旁,忽然下起了雨。
陶菫解开安全带,低头翻找雨伞,一只大手却忽然覆在她的手上,令陶紧停下动作。
「怎麽了?」
郭向维默了会,将话咽下,改道:「雨大,我送你过去。」便下了车,在大雨中与陶菫两人肩并肩。
家门前,郭向维拉住陶菫,忽地紧拥住她。陶菫一颤,双手放到他的背上轻轻回抱。
心贴得如此近,可为什麽,郭向维感受到的那gu冷意仍旧彻骨呢?
「早点睡。」
陶菫点点头,「你也是,开车小心。」便头也不回地走进家中,关门时,也掩去了郭向维yu言又止的神情。
他回到车上,在漫天大雨中失了神,想起早些的事。
「小郭啊。」昔日旧友梁斯哲拍拍郭向维的肩膀,「兄弟一场,我就老实说了,你们组长不行的。」
郭向维点点头,闷着喝酒。
在嘈杂的居酒屋中,两人坐在吧台,肩并着肩而坐。今晚是郭向维请客,一句话梁斯哲就跳上捷运直赴而来。
──阿哲,我在想,或许跟陶菫分开会b较好
冲着这句话,下班後他抛下所有来找郭向维,见到神se黯淡的郭向维,他二话不说将人拉进居酒屋。
「这是怎麽了?跟陶菫不是好好的?」
郭向维r0u着眉头,几杯h汤下肚,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麽办。」
与郭向维十几年好交情的梁斯哲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好友,心里暗叹男人似乎都是一个样,纵然是郭向维也无法幸免其中。
「你听我一句,生活还是重要,恋ai不能当饭吃的。你自己想想,就算你现在真的跟陶菫分手去找组长好了,你又确定她只有你一个?她就是老手,你是其中一个备胎,她压根看不上你。」
梁斯哲一边替他倒酒一边劝道:「你就是被一时的新鲜感冲昏头,我就0着良心说一句,要是有个shunv贴上来g引我,我也是没法抗拒的,这或许不能怪你定x不够好,可你自己要知道分寸。玩玩可以啦,不要真的栽下去,到时两头都空。」
瞧郭向维不发一语,梁斯哲拉过他的肩膀道:「小郭,认真的,陶菫挺好的,适合结婚一起过日子,你那个组长就是刺激有趣,可是不长久啊。」
郭向维频点着头,梁斯哲拍拍他地继续说:「你再想想,你跟陶菫也在一起五年了,你真的要为了处了几个月的nv人放弃陶菫吗?她没什麽不好的地方,成熟聪明又懂事,适合当老婆的,而且……」
郭向维抬起头,瞅着手边玻璃杯内的酒听着梁斯哲说道:「她是真的,很ai你。」
或许,这才是让郭向维最难受的。
「那个组长明摆着逢场作戏,你在跟人家假戏真做什麽?你这是被耍着团团转,醒醒好吗?」梁斯哲的语气透着无奈,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把郭向维给拉回来。
「我……」郭向维哑着嗓,嗓音低缓地说:「现在满脑子都是组长,我也觉得好烦、好乱。」
「那做点别的事啊!」从他迟疑的字句中,梁斯哲知道郭向维并不是完全倒向徐凌那,怎麽样也该劝回来。
郭向维的心正在蠢蠢yu动,不赶快捻熄,就怕星星之火便成燎原大火,那麽届时,怎麽也挽不回了。
「你们下礼拜不是要去泡温泉,那麽就顺便求婚啊!先订个婚把自己的心跟陶菫都先定下来,你觉得呢?」
郭向维茫然地看着他,迟疑开口:「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会有什麽问题?你们也差不多可以结婚啦,听我的,现在去找陶菫,跟她聊聊天、抱一抱,然後回去准备求婚。」
双手攀在郭向维肩上,梁斯哲定眼看着他,「一切都会没问题的,只要你跟那位组长到此为止──你还是那个nv生趋之若鹜的郭向维,陶菫仍是深ai着你愿意与你生活的nv友,这样不就好了?」
郭向维点点头,这事暂且也就定了。离开前,梁斯哲买了单,按下郭向维的手。
「我希望下次是你跟陶菫拿喜饼给我。」他说。
郭向维向後靠着椅背,闭眼喃喃:「我也这麽希望……」
车外的这场雨,也落到秦如初的窗前。
回到家的秦如初将礼服挂在衣柜前。她安静凝视眼前的蓝se礼服,伸手轻抚衣上蕾丝。
纵然大雨滂沱,也冲刷不了印在她脑海中,陶菫一身蓝纱的模样。
你们家那个陶菫啊,不查没什麽,一查不得了。
她啊,之所以会离职,是因为她哥到她公司大闹一场,嚷着要钱,让她丢进颜面自愿离职──
──如果只有这样,那也就算了。
那时,出来替她挡的人,可是徐俊安。
徐俊安,徐凌的……哥哥。
徐家有两个孩子──这是外界的认为。
对徐凌来说,徐家只有一个,那便是她──至少在她上小学前,皆是如此。
父母亲在徐凌眼里恩ai甜蜜,徐凌从未想过,幽默风趣的父亲与温柔婉约的母亲,这对人人钦羡的神仙眷侣,有天会反目成仇,琴瑟不调。
甚至,与自己有关。
「我就说了,我也想生个儿子啊!」
那日晚上被争吵声吵醒的徐凌蹑手蹑脚地走到父母房门前,站在门边听那从半掩的门传出的争执。
「……所以你这是在合理化自己外遇的行为?」
她瞅着平日总ai逗她笑的父亲焦躁地来回踱步,神se不耐地说:「就说是以前的事了,你计较什麽?俊安的妈妈si了,你又没生儿子,接过来不就刚好?」
徐凌心口一跳,彷佛有些掐住她的心,直叫她喘不过气。她从未见过父亲对着母亲大小声,也没见过那张俊容露出这般轻藐又烦躁的表情。
这样的父亲,让徐凌感到陌生。
「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自私了吗?」
「那你想过我只想要儿子不想要nv儿的心情吗?我当初就说了,我不想要nv儿,可你坚持要生下来,好啊,那很好,但你就是没本事再生一个儿子,现在我要接俊安过来你凭什麽跟我闹?」
「闹?我闹?你有想过你这个儿子是你跟小三生的吗?」
说到最後,早已泣不成声。
母亲的眼泪滴滴答地落,满面清泪。徐凌缩在一旁,不敢出声。她该回房,不该留下继续听父亲残忍的话语。
「……你口中的小三,是我在认识你之前就有的。」
那一刹那,徐凌忽然明白,自己的出生是不被祝福的。她木然地站在那,天地之大,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那天之後,徐凌被带去上香。她一边哭一边被抓到徐俊安之母的遗像前,被父亲抓着双手,b着上了香。
「我不认识她,我不要!」
徐父眉头微皱,嗓音低了几分,带着浓厚警告意味的说:「你不拜,我就把你留在这了。」
徐凌小小的身版一抖,抬起头,见到父亲毫无笑意的面容,遍t生寒。
父亲咬着牙,说得缓而慢,一字一字往心里刻,「我会不要你。」
於是徐凌拜了,眼眶含泪,高举三拜。
这些,全被大她三岁的徐俊安看在眼里。小小的身子穿着宽松的黑袍,木着一张脸站在那紧盯着徐凌。
那年徐凌七岁,徐俊安十岁。
「俊安。」
徐父弯下腰,视线略下,朝自己弯唇一笑,「你跟我回家吧。你还有个妹妹,徐凌,你要好好保护她哦。」
徐俊安抬眼,望进男人眼里,如座深潭,深不可测。
徐俊安想起母亲的话──
──永远不要相信你爸爸
大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将他推向徐凌。徐凌双手捏着衣角,那样的眼神,透露着倔强。
「徐凌,以後他就是你哥哥了,俊安。」
看着眼前高自己半颗头、一脸白净的男孩,徐凌抹了抹眼眶,撇开头做出无声抗议,因而错过了徐俊安一闪而逝的笑容。
那天之後,媒t以大篇幅报导徐氏夫妇──徐母有容乃大大方接纳徐俊安成为一家人,而徐父则是被塑造成有情有义的好男人,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佳偶。
徐凌想不明白,也看不清楚,为什麽父母不如旁人所说的那样?对别人来说,父母亲恩ai依旧,可事实上变得相敬如宾,家里不再满是欢笑,冲突四起。
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徐俊安却每天缠着她,缠得徐凌不耐烦,冲着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容大吼:「你为什麽一直跟着我!」
「我们同间学校。」拎着书包的徐俊安不清不淡地说:「而且你是我妹。」
你是我妹。
短短四个字,轻易挑起心中的怒火燎原一片,可也在许多年之後,点亮她的夜空。
「组长。」
听见唤声,徐凌挣扎地睁开眼,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直到见到郭向维清俊的面容,她才意识到方才是做梦了。
很久,没有梦到以前的事。
办公室内只有她与郭向维二人待着,她坐起身r0u着肩膀睨了眼郭向维,「怎麽了?」
「我来递假单。」郭向维将假单放到徐凌桌上,徐凌捻起一瞧,淡淡道:「准了。」
郭向维站在那,抿抿唇,语调略有起伏:「你不问为什麽?」
梦到许久以前的事,令徐凌感到身心俱疲,自然无多余心思放在郭向维身上,便道:「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面对徐凌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郭向维心里有什麽被梗住,下意识脱口而道:「我要跟nv友求婚了。」
终於,徐凌抬头瞅他一眼,轻笑出声,不置一词。
郭向维咬了咬牙,语调低了几分,「我nv友的上司就是你前nv友,你知道吗?」
徐凌随意地看着他,神态慵懒,直到下句落下,神se才微微一凝。
「她们一起去挑婚纱,你也知道?」
「最近忙吗?」
一则讯息x1引陶菫的注意力。她瞥了一眼愣了下,放下手边的资料点开视窗回覆:「还好,怎麽了?」
陶菫没想过有天徐凌真的会私讯她,她原以为对方不过是出於情面礼貌上加一下le,竟真的有天会捎来讯息实属意料之外。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最近碰到一个案子想找人讨论一下,当然如果你不方便也没关系。」
陶菫思忖了下,倒也不是不行,再说某种程度上来说,徐凌也是她的贵人,继那次之後部门经理待她颇好,让她在工作上顺遂不少,於是一口答应。
她放下手机按r0u酸疼的肩颈,忙了一早上是该歇下工作起来走动,於是拿着马克杯走往茶水间。
经过茶水间必经副总办公室,也就是秦如初办公的地方,陶菫无意间往里头一瞧,恰巧与秦如初对视,以及她身旁的nv人。
一头仅至耳下的俐落短发,一身高挑颀长,活像是从杂志封面走出的模特儿,站在秦如初身边毫不逊se,各有风情。
陶菫微微颔首,方抬脚离去,余光便瞄到里头二人竟朝自己走来。陶菫佯装若无其事地走进茶水间,本以为是错觉,直到一道陌生nv声从後喊住自己时,陶菫这才停下。
「嘿,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nv人拨了拨自己的短发,笑容大方,「我们正在烦恼晚上想吃川菜但怕人不够,你愿不愿意一起来?」
陶菫愣愣地看着她,视线投向一旁的秦如初,似乎不太明白这是怎麽一回事,对方的神情也读不出究竟是想要她去?还是不去?
nv人x子急,等不及陶菫的回答便道:「你不想去吗?我是如初的朋友,剩下的可以晚上吃饭慢慢聊。」
秦如初还是没有任何表达,但回过神来的陶菫晚上先与徐凌有约,歉然一笑,「我晚上跟客户有约了,不好意思。」
「是吗,那只好下次了。」nv人露出一丝惋惜,yu说些什麽,不料一直未出声的秦如初突然道:「我以为你的客户都结单了。」
陶菫微愣,倒也不慌张,点点头,「是,目前手上的都结束了,晚上有约的是之前的客户……其实,副总你也知道,就是徐小姐。」
「哪个徐小姐?」nv人的视线在陶菫与秦如初身上来回扫视,顾到这是公司内部的事,陶菫不知道能不能多说,於是将视线投向秦如初身上。
「就是徐凌。」秦如初接答。
秦如初面se平静,目光幽深,让人探不清虚实。相较於她的平淡,一旁nv人瞬间双眼睁圆,语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道:「徐凌?」
「嗯。」
眼前二人似乎都认识徐凌,且陶菫隐隐感到三人关系并不一般,纵使不是朋友,也不可能仅於商业合作如此而已。
nv人收起讶异,思忖了下,掏出名片递给陶菫,「似乎还没自我介绍,我是方玟。」
陶菫瞥了一眼名片後小心收起,微微一笑,「久仰。」
想来是秦如初的朋友,随手一捞便是老板经理倒也不稀奇,但没想到眼前的nv人是那个踏足业界的方执行长──
「我也是,久仰。」方玟弯弯唇角,富含深意的目光紧盯着陶菫,要不是感觉到一旁的秦如初视线带着淡淡的警告,恐怕光是眼神就可以吞人下肚。
陶菫正局促着,始终安静的秦如初终於出声:「我先送方玟下去,等会找你。」
话未完,便听到方玟挑高语调调侃:「私会呢。」然而秦如初只是挡在陶菫面前,手一g,不过是一眨眼,两人便进了电梯。
视线投向电梯,陶菫呼x1一滞。
──方玟吻了秦如初。
眼一眨,电梯门安静关上,可陶菫心里轰然巨响,脑海一片空白。蓦地,她想起镜中的那双眼,在试衣间时,那双瞅着她的眼睛,眼底有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目光……竟有那麽一刹那,令陶菫如坠深渊,耽溺其中无法自拔。
「陶姊?」
一旁的唤声使陶菫回神,来人是吕于婷。她亲昵的挽着陶菫关心问:「陶姊还好吗?怎麽在发呆?」
陶菫压住x口溢上的莫名情绪,微微一笑,道:「没事,我在想工作的事。」
两人正在秦如初办公室旁,吕于婷左顾右盼的一下,压着嗓说道:「陶姊有没有看到方执行长啊?」
茶水间本就八卦满天飞,陶菫随兴点头应着,在那冲击中仍有些缓不过神,听着吕于婷继续叽叽喳喳:「听说啊,她啊,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手一颤,水洒出了些。见状,吕于婷赶紧ch0u几张卫生纸擦拭,「有这麽吓人吗?是蛮让人讶异的啦,那麽漂亮的nv人……」
後来吕于婷说些什麽,陶菫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一个吻──不过一个吻,却犹如星星之火瞬间燎原一片,在陶菫心上大火燃烧,迅速蔓延。
她想起相拥而眠的夜晚、半0相对的试衣间、轻抚前x的手指……那直视她的双眼,彷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陶菫後知後觉的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不对,这样真的不对……
然而她的惊惧,在另一个人眼里不过是信手拈来的挠抓,随兴逗一逗,好生有趣。
「方玟。」
听见秦如初压着嗓的唤声,饱含浓烈的警告意味,方玟收起几分笑意,轻咳一声,「哎,你没看到她那个表情……」
迎上秦如初冰霜的目光,方玟心中一凛,眼神别开,收敛几分神se道:「好好,我做得太过火了。」
正在副驾驶座的秦如初轻叹口气,在人来人往的停车场中,她实在很想就这麽挤到驾驶座扬长而去。
「这样我还得跟她解释。」
闻言,方玟猛地看向秦如初,眉梢轻抬,「你会跟人解释?那怎麽不跟徐凌解释?」
秦如初默着,面上凉薄,一如既往地淡然。她总是这样平淡,许多事总那样无所谓,让人无力、让人疲惫。
深受其苦的,眼前就有一个。
思及此,方玟的笑容多几分苦涩,却又装得镇定,随意地说:「晚上肯定很有趣。」
「如果陶菫不愿意我是不会勉强她的。」
「但你不好奇为什麽徐凌要找陶菫吃饭吗?真的只是因为公事?」
方玟尚不知道徐凌与陶菫的事,然而秦如初是知晓的──包括那个男人,郭向维,是陶菫的男友。
关於徐凌的事,秦如初什麽都知道,然而陶菫什麽都不知道。
默了几秒,秦如初才不清不淡地开口道:「任着徐凌去吧,事情也不会更糟了。」
「是啊。」方玟笑了几声,冷冷淡淡的,「有什麽b你嫁给季裕航更好的呢?」
秦如初置若罔闻,看了眼手表,「我该回去了。」手0上车门却发现锁住了。
她一转头,眼前是一张急遽放大的美颜。
「秦如初,我还在等你。」
秦如初眼底波澜不兴,看得方玟心底一片荒芜。低下眼,避开了那样炙热的眼神,秦如初轻叹口气,微微向後靠,话语轻吐而出。
「这样你跟徐凌又有什麽差别呢……」
──你们的喜欢都给我莫大的压力。
车锁打开,秦如初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最後走进了电梯,方玟才收回视线,闭上眼,仰头靠着椅背。
那为什麽是徐凌,而不是我呢……
电梯门打开,恰逢午休时间,员工倾巢而出。秦如初往里头站了一些,几位认出她的员工一一打过招呼,秦如初也礼貌回应,最後视线落於刻意回避她的陶菫身上。
陶菫低着头,不确定秦如初有没有看到她,但她只想装作没有看见秦如初。
电梯上了一层,又挤进了一些人,陶菫不得不向後退,一个踉跄正重心不稳时,她的手臂被拉过而撞入一个怀里。陶菫猛地抬头,呼x1一滞。
秦如初低眼瞅她一眼,微低下头,凑在陶菫耳边话语轻吐:「没事吧?」
她的嗓音很低,呼x1很轻,却彻底烫红了陶菫的耳根子。
「你看到了,是不是?」
陶菫抿抿唇,不置一词。或许是距离太近、或许是耳朵本就是她的敏感带,又或许是意识到什麽,使她浑身不自在。
眼看电梯即将到达楼层,秦如初心一横,微微张口,落下一句令陶菫心底又su又麻的话。
「陶菫,我确实只喜欢nv生。」
纯白的被褥上,是一片散落的照片。
拉起的窗帘隐约透着外头的光,微弱地映在卸妆後清秀几分的面容上,那双彷佛会g人的丹凤眼低垂,正凝视手上的毕业纪念册。
照片中,是大学的徐凌与秦如初。
今天上班日徐凌难得请了一天假窝在床上,心情烦闷的她动手整理房间,却意外翻出了旧照,就这麽一张张地翻览而过。时而唇角上扬,时而微微皱眉,沉浸於时光之中,忘了时间,也忘了现在的她们,不再如此。
年少的喜欢那样纯粹、那般直接,不迂回、不曲折,不去计较薪水高低、是否有车有房,喜欢的,只是你。
是你这个人,不为别的。
秦如初是徐凌的白月光,也是红玫瑰;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却也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在秦如初之前,徐凌遇上几个人。在父亲那得不到的ai,她从其余男人身上索求,她抚0过他们的身t,也曾吻落四处,曾听过一声声的「喜欢」,徐凌却不曾真正地感受到何谓「喜欢」。
那些投以她的情ai,令徐凌感到陌生。她试着扮演好nv友的角se,可每一个最後皆离她而去。
「越喜欢你,越觉得寂寞吧。」
最後一任男友是位斯文青年,交往前後始终温柔t贴,纵然多年过去,徐凌仍记得他哑着嗓对着自己这麽说:
「你曾真正喜欢过谁吗?」
青年藏在镜框後的双眼布满血丝,显然哭过一场。徐凌默着,什麽话都说不出口。
在他之後,徐凌再不曾与谁交往过──直到遇上秦如初。
徐凌这才明白当年青年的话为何──
越喜欢一个人,越感到寂寞。
总有人说,秦如初是高岭之花,冷冷淡淡的,低调安静不张扬,是夜里的明月。
而徐凌耀眼明媚,灿如yanyan,自信傲人,人群中一眼望见,是高悬空中的烈日。
两人截然不同,却无可遏止地彼此x1引。
历史总是相似地令人遍t生寒。
──是徐凌先喜欢秦如初的。
生於富商家中却不得宠,自小见过世间冷暖,经过一些人,也走过几段感情,漫无目的兜转着,徐凌以为,这辈子就是如此了。
直到遇见了秦如初,直到拥有了她,徐凌才真正地嚐到何谓喜欢、何谓ai。
也是秦如初教会了她何谓痛不yu生。
手机响起,徐凌放下毕册往床头柜一捞,徐凌眉头微皱,接起道:「怎麽是你?」
「这麽久没有联络了,第一句话怎麽好像是我怎麽还没si之类的。」方玟抱怨着。
「是也没错。」
方玟耸耸肩,不甚在意地继续说:「有听说晚上你跟陶菫有约在先,但人被我抢了,所以一起吃川菜,或许晚点陶菫会跟你说声。」
「……你去找秦如初做什麽?」
方玟心中暗叹徐凌这人真si心眼,永远将秦如初摆在第一位。这些年来这事一直没有改变,彷佛将秦如初禁锢在她所建的铜墙铁壁,不让任何人接近。
或许一般人会感到窒息,可这却是当初的秦如初最需要的。
甚至可以说,她因为这个而活了下来,在这些年後安然地活着。方玟不得否认的是,如果那时徐凌没有出现,或许也不会有现在的秦如初。
不过,方玟嘴上仍是轻挑地说道:「她又不是你的了,为什麽我不能去找她?我去找她又关你什麽事?」
「方玟。」徐凌声音低了几分,「你──」
「反正晚上我跟秦如初都会去,你可以来吃饭。」然後电话就这麽挂了。
烦躁感油然而生,满溢x口。徐凌将手机扔至一旁,见着散乱的照片,彷佛嘲笑着挂念过去的,一直只有她。
秦如初……你真的可以往前走了吗?走到没有我的以後。
正在一间咖啡厅的方玟在挂上电话後向後靠着沙发,一手拿着秦如初的喜帖,心底说不上是什麽滋味。
为什麽新郎偏偏是季裕航呢?
方玟想不明白,也知道无法从秦如初那得知些什麽,就是问起了,秦如初也只会给予不清不淡的微笑。
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现在的不得不接受,方玟只得苦笑以对,佯装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还真让我相信ai情啊,秦如初。」到秦如初办公室拿过喜帖时,方玟这麽哼笑道:「就算是你,最後也会走回男nv婚姻的正轨,是不是?」
秦如初默然一笑,一脸云淡风轻。
见状,方玟有些来气,语调高了几分,「这真的是你要的?」
不料,秦如初不正面回应,淡淡说:「这样我就什麽都有了。」
「可你没有了自由!」
「所以才与徐凌分手了。」秦如初凉薄的面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容,「我可以接受,她不可能的。」
因为是徐凌,ai得毫无保留、无分毫空隙的她,又怎麽能接受自己屈於y暗,做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这才是对徐凌而言,最好也最残忍的决定。
「那为什麽是季裕航?季裕航是季清晨的堂哥不是吗?」
秦如初不置一词,便是默认了。
「你……」方玟不敢置信地看着秦如初,急道:「你不会到现在还跟季清晨有联络吧?」
办公室外晃过陶菫的身影,秦如初随手一指,就这麽转移了方玟的注意力。
想着这些荒唐事,方玟摇头,将喜帖撕成两半扔到垃圾桶里。
秦如初……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直到车停在餐厅外时,陶菫仍在犹豫。
秦如初停好车後,望向副驾驶座,见到陶菫脸上的迟疑,开口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其实不用勉强自己吃这餐。」
陶菫转头,迎上秦如初平静无波的双眼,下意识迅速别开。
秦如初挂在唇角的弧度多了几分无奈与感慨,其实,这感觉也不陌生,就是有些怅然。
陶菫望向车窗前,瞥到方玟的身影走进餐厅里,想起秦如初方才的话,不禁问:「所以,你真正喜欢的人是方执行长?」
「不是,我不喜欢她。」
秦如初失笑几声,那样的笑容映在窗面上,竟是如此扎眼。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本来觉得没必要特意解释什麽……」秦如初轻叹口气,道:「她并没有亲到我,就是碰到嘴角而已。」
陶菫默了一会,郑重道:「我知道,我不会对外乱传些什麽。」便解开安全带,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走下车。
秦如初深深地看着那背影,这才一同下了车,走进餐厅。
两人一入内,便x1引了已在席上的方玟与徐凌两人的目光。秦如初脸se平淡,视线淡淡扫过徐凌化着jg致的面容,坐到了对面。
「你们两个也太慢了吧?」方玟随意说道,边倒起酒来,「我已经叫好代驾了,大家别顾虑,多喝一些。」
忽地,视线落在略局促却佯装镇定的陶菫身上,方玟弯弯唇角,道:「小朋友,你能喝酒吗?」
陶菫略皱眉,「小朋友?」那满脸的不敢置信,惹得方玟大笑几声,还想说些什麽,不料一旁的秦如初倒是先开口:「没事,我顾。」
此话一出,方玟噤了声,觑了眼脸se不甚好看的徐凌,00自己手臂起的j皮疙瘩後连忙举手招来服务生化解这尴尬。
杯中的h澄酒ye让徐凌想起那年的营火。
那时宿营营火前相偎喝酒的她与秦如初,能想到在几年後的她们相遥一张圆桌,身旁的人都不再是彼此吗?
甚至,连见上一面都难。
什麽都不知道的陶菫坐在这,感到莫名的违和。徐凌的目光太炙热又太明目张胆,毫无掩藏之意,与之前三人碰面时感觉完全不同。
那时的秦如初与徐凌互动平和,甚至让人觉得疏远,可真的关系一般,此刻的目光又怎会如此?
佳肴送上,暂且打断陶菫的思绪。四人动筷,气氛诡异得让方玟忍受不了,她举起酒杯道:「哎,怎麽说我们三个算是老友了,以後陶小朋友也是自己人,就别拘束了。」
陶菫先拿起酒杯,不忍直言她与方玟也不过是早上见过一面,喊得这麽亲热还真让人受宠若惊……一旁的秦如初似乎感觉到什麽忍俊不住,也拿起了酒杯。
徐凌跟着徐缓拿起酒杯
「所以,你们认识很久了?」陶菫问。
「我跟你旁边那位大冰山从高中就认识了。」方玟抢先说道,神情慵懒,说出的话却不是那麽平淡。
「认识多久,就想上她床多久。」
「咳、咳……」方喝口汤的陶菫被噎着了,秦如初面se波澜不经地递张卫生纸给陶菫,眼神锐利地扫了方玟一眼,弯弯唇,「方执行长这麽ai说笑,怎麽不说自己跟特助的事呢?」
方玟脸se一阵红一阵白,双眼圆睁,期期艾艾地说:「你、你怎麽……」
「怎麽知道?」秦如初一如既往地优雅从容,视线明是温淡的,可定在方玟身上却冰霜满布。「这很难知道吗?我知道的事情,还不只这些。」
话落,视线便移往方玟身旁的徐凌,也是在入座後,第一次与她四目相迎。
仅此一秒,两人同时别开了。
「咳,好好好,不开玩笑了,吃饭啊都吃,再不吃就可惜了这一桌好菜了。」方玟赶紧说道。
陶菫默默动筷,见这业界人人皆知近乎传奇般存在的方执行长私下的这一面,她有些受到冲击,可似乎也揭开了一些秦如初不为人知的过去。
秦如初是不喜欢方玟,那方玟呢?喜欢秦如初吗?又徐凌怎麽会在这,原本是要找自己谈什麽案子呢……这些萦绕思绪,一时间让陶菫觉得头有些疼。
台面上平和的随意聊着,徐凌话不多,喝得酒倒是不少。一桌菜四人分食倒是刚好,可就是有些食之无味。
陶菫发现,b起难得吃到的名菜,与秦如初有关的、她不知晓的事,反而让她更为好奇。
方玟彷佛是0了秦如初的逆鳞,後来饭间不再出言调侃,就聊些家常琐事,两人对於徐凌异常的安静也不置一词。
菜肴入肚,空盘一个个,方玟满足地说:「这家太好吃了,下次我们再来吃一顿。」
秦如初点点头,拿起酒瓶道:「我们把它喝完吧。」
「不了,我喝。」徐凌出声说:「反正,我不用代驾,等会有人会来接我。」
「呦,这在炫耀吗?」方玟咂咂嘴。
秦如初看了徐凌一眼,平静道:「分掉吧,你喝太多了。」尽管说得如此平淡,仍轻易地掀起了徐凌心里的波澜与心酸。
视线盈盈,乘载千言万语,却是什麽也说不出口。
喝得过猛、过烈,後涌上难以抵抗的飘然。方玟皱眉,起身时伸手扶了徐凌,见她想挣扎,方玟便压着嗓音道:「我不扶你,就没人管你了。」便让徐凌乖乖地往前走。
徐凌弯弯唇角,眼里没有任何笑意。
方出餐厅,陶菫0了0手提包,对着她俩歉然道:「我钥匙没拿到。」便转身走回餐厅。
陶菫这前脚一走,後脚一辆轿车便停到了餐厅前。那从驾驶座下来的男人,让秦如初瞬间僵了脸se。
「郭向维。」
郭向维身子一震,在听到秦如初的声音时。他脸se铁青,但终是为了徐凌而来,y着头皮走向她们,「我来接人。」
秦如初冷寒的视线扫了徐凌一眼,只得到一个什麽都明了的笑容,那瞬间秦如初意识到什麽,立刻转身走向餐厅。
「我拿好了,可以──」
许久以後,陶菫仍记得这天,记得亲眼见到的背叛。
她ai了郭向维好久、好久……久到她可以在茫茫人海中一眼望见郭向维,也清楚地看见徐凌捧住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他。
郭向维的表情,并不慌张、讶异,直到见到陶菫才面露应该的惊慌。
徐凌软绵地靠在郭向维怀里,腻着嗓道:「这我男友,想说让大家认识一下。」
陶菫的心狠狠一缩。
「不,我……」郭向维看了眼徐凌又再看向陶菫,「不、不是,她、她喝醉,我……」
哗啦。
一盆水从头上浇下,而徐凌先一步被方玟拉走。郭向维怔怔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秦如初,一脸呆愣。
陶菫木然地站在那,看着这场闹剧。
郭向维回过神来,急着从西装外套掏出戒指走向陶菫,一身狼狈,「陶菫,我这礼拜要跟你求婚的!」
见陶菫毫无反应,郭向维急了,双手握住她,「你知道的,我就是要娶你──」
陶菫觉得,自己的x口开了一个大洞。
「陶菫!」
陶菫抬眸,看进郭向维的眼底,感到陌生。这样的陌生,却让陶菫觉得很熟悉。
这双眼,从来没有她。
「郭向维,我们分手吧。」
这是一个没有「喜欢」的故事。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夫人》这十万字中,无论是陶菫,抑或是秦如初,都没有说出「喜欢」。
老实说,这也是我第一次这样写。这对情妇cp大概是我笔下几对cp来说ai得最不轰轰烈烈的一对了吧哈哈哈。
既没有ai得si去活来,也没有谁非谁不可,两个理x的人凑在一起,不说喜欢,不过就是认了彼此,没有谁会因为没了谁而活不下。
年纪稍长了一些後,故事写来不再声嘶力竭地说着「喜欢」,同时也是故事x质实在不太适合再这样写了。
但,这十万字看下来,肯定有感觉到她们彼此的喜欢吧?这就是我想写的。
始於x,终於ai。
可以说,她们拯救了彼此,无论是秦如初也好、陶菫也罢,都是如此。只有陶菫可以乘载秦如初莫大的苦痛,也只有秦如初可以解开陶菫的痛。
这就是陶菫与徐凌最大的不同之处。
徐凌ai得太多,并不是秦如初能够承受的。有些人需要你超过百分之百的ai,满满的才行,可秦如初这贱x嗯,我一向是後妈属x居多你越ai她,她越想努力回应,却也忍不住想逃,最後被压垮了。
她需要恰如其分的喜欢,例如陶菫。
这也是她选择陶菫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那千丝万缕的关系,更是因为陶菫最适合。
冷淡、低调,内歛却很真诚。
她不会太喜欢秦如初,我可以在这很直接地说:没有秦如初,陶菫也可以这样过下去的。
所以,我才说,这是我写过ai得最不轰轰烈烈的一对哈哈哈。
她们并不是因为非彼此不可,而是最喜欢彼此而走在一起。但这样的喜欢,并不是ai得b生命更多。
这也是《夫人》想写的──ai与你、与生命同在。
除了情妇cp以外,徐俊安也好、徐凌也罢,甚至是季裕航,都是ai得非谁不可,偏执地陷下去。
以及郭向维、陶母都是非「ai」不可,不能没有ai人,或是被ai。
但其实,这样也没有什麽错,真的,谁都没有错──只是想好好ai一个人,并没有错,错在ai延伸之外的伤害,那是错的。
对与错、生命与si亡、ai与喜欢,以及一个家──构成了《夫人裙下》这个故事。
不长,但我写得心满意足。
或许剧情荒诞、或许角se可恨、或许……无论是何者,我都只想说:这些,并不只是,只是这些事实的缩影。
核心都是真的。
这就是现实b更离奇的地方──需要讲求逻辑,现实不用,ai也是。
你永远无法选择喜欢谁,但你可以选择善良。
陶菫可以继续恨着秦如初,秦如初也可以继续逃避,可正因为她们最後选择善良,所以走在一起。
希望我们都可以选择善良。
谢谢这三个月半的陪伴!每晚我必做的事就是刷刷popo的页面,看看留言、写写稿,这麽一晃眼也是一百天过去了。
写完夫人的当下我只觉得松口气,然後感到心满意足。
我知道这个故事仍有许多不足之处,而我已尽力写完这个故事,让陶菫跟秦如初有了归处。
有时候觉得,不完美的地方,也是一种独特。
渐渐的,下笔也不再追求写到极致,给自己订一个高标,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写得怎样怎样……那样,写出来的故事或许非常jg彩,可是好像少了点什麽。
不完美的地方,就当作岁月的轨迹,证明我任x过、努力过……认真过。
情妇组就到这了,谢谢到这的你们,也想跟你们说──
无论当下的你们是什麽模样、正处於什麽人生阶段,若往後的某一天,你怀疑起自己的存在时,都希望你能记得:
你的一句「喜欢这个故事」,拯救过一个作者无数次,一次又一次地让我重新打开稿子继续写下去。
你b你自己所想的,更来得珍贵。
你并不是一无是处、毫无影响的无用之人。
如t0ngfu人这个故事里面的每一个角se,有自己的可恨与可怜,也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都一样会欢笑或流泪,与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
ai是漫长的练习,成熟也是。
若有机会,我们下本书再见。:
希澄
秦如初被找回公司支援,在民宿待了半年多後。
秦父来电的午後yan光明媚,那时的秦如初与陶菫正坐在庭院,两人手中是秦如初最近热衷学习的手冲咖啡。秦如初放下咖啡,随意拿起手机一看,脸se凝重。
「怎麽了?」ai人的变化纵然细微,仍逃不过陶菫的眼睛。秦如初看了她一眼,将手机萤幕转向陶菫。
陶菫一看,也是一愣。视线移向秦如初,催促道:「接吧。」这电话,无论如何都是要接的──
「……爸。」
是秦父。
秦如初将手机开了扩音,面对陶菫,她再也无事需要隐瞒。她的一切,都是陶菫的。
秦父低沉嗓音缓缓而道:「老张倒下了,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回来上班……公司需要领导人。」
秦如初面se不改,只是默着,听着秦父继续说道:「你……回来吧。」
秦如初握住陶菫的手,毫无迟疑地说道:「我不回去,我的家在这。」秦如初这话,是看着陶菫说的。
陶菫在哪,她就在哪。
陶菫的x口因为这席话暖热,指腹轻轻摩娑秦如初的手背,但没有回握。
秦父的呼息很沉、很重,默了半晌,他才又道:「我身边没有一个信得过的……回来一阵子也好,你要带着陶菫也罢……什麽都好。」
陶菫垂下眸,视线落到秦如初下意识握紧的手,再望向秦如初的侧脸,陶菫便什麽都懂了。
「我不──」
「好。」
陶菫出声的同时,电话另端静下,秦如初则是讶异地看着陶菫。迎上陶菫平静无波的双眼,秦如初也明白自己被看穿了。
然而,陶菫只是给自己一个浅淡却坚定的笑容。
秦如初默了下,才道:「……我就回去一阵子。」
「嗯,拜托了。」语毕,秦父便挂上电话。切断通话那刻,秦如初立刻道:「陶菫,我──」
「你动摇了。」陶菫淡淡地打断她,「你不是真的不愿意回去帮你爸,不是吗?」
秦如初脸上仍有犹豫,而这样的犹豫,对陶菫来说便足够了。她感受得到秦如初对她的重视与小心翼翼,她很感动也很感激,所以,她更该推着秦如初往前走。
「……是。」秦如初轻叹口气,在陶菫面前,自己总是如此ch11u0。「但是,那里没有你。」
陶菫不假思索地说:「可是,你心里有我。」
秦如初一愣。
「我有说错吗?」
她笑了。秦如初伸手,将ai人拥入怀,低低「嗯」了声,深深抱紧陶菫。这样的生活很好,但那个自尊心b山还高的父亲会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自己,的确让秦如初有些在意。
两人分开,秦如初望进陶菫眼里,轻道:「我很快就回来。」
唇伴着似是承诺的情话覆上陶菫的,绵密而缱绻,直到恰巧外出的宋安琪出声抗议,两人才笑着分开。
「你不怕秦大副总一回公司就被x感nv职员贴上去吗?」
晚上,宋安琪与陶菫一同坐在柜台,两人一边整理明天中午的房客资料一边闲聊。陶菫将下午的事告诉宋安琪,而她就得出这麽一个结论。
陶菫无语地看着宋安琪。被藐视的宋安琪立刻炸了毛,「不是啊!你那什麽眼神!我的推测也不是没有道理吧?」
陶菫弯弯唇角,一边列印住房资料一边说道:「是很有道理啊。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最近追剧追太多,一下就想到这个。」
「好好,我想得多。」宋安琪瞪她一眼,哼哼两声,「你就真的不怕?」
陶菫想了下,道:「那我也没办法。」
宋安琪一脸震惊地看着不甚在意的陶菫,有些哭笑不得。她本来就知道陶菫x子淡,但还真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覆……宋安琪呿了声,眼珠子转了圈,又问:「那如果秦大副总不想回来了呢?」
这次,宋安琪总算在陶菫脸上看到一丝动摇。陶菫放在见旁上打字的手一顿,陷入了深思,默了下,才应:「……我不知道。」
这问题陶菫也想过,或者应该说,这极有可能发生。
陶菫环视整间民宿,虽然全部整修翻新过,但陶菫还是能轻易辨识出崭新油漆下曾有的岁月斑驳──她的家,一直都在这里。
但秦如初不一样。
陶菫所认识的秦如初会安於待在这样安逸的环境吗?在竞争中的她看上去耀眼迷人,那样紧凑而jg采的都市生活,会不会才是秦如初的心生向往之地呢?
陶菫不知道。
两人x子截然不同,无论处於人生哪个阶段,陶菫总是恪守本分,做好那个阶段该有的样子,除此之外的,她从未想过。
陶菫认真念书,因为自己是学生;她积极面试找工作,是因为毕业了。除此之外的,她都不曾争取过。
这样安逸的她、平和的环境,真的能让秦如初待得住吗?愿意一直待在这吗?
陶菫不知道。
「可以吃晚餐了。」秦如初从厨房走到大厅,朝着柜台的宋安琪与陶菫说道:「换我顾吧。」
早已饿得前x贴後背的宋安琪立刻起身奔到厨房找吃的,留下陶菫与秦如初。陶菫站起身,yu走出柜台手臂却忽然被拉住。
「你有心事。」
陶菫一愣。分明她什麽都还没说,可是秦如初却看出来了……秦如初的目光炙热烫人,嗓音却如徐风,「想些什麽?」
「不好意思──」
外头旅人打断了两人对话,秦如初便揽下所有,推着陶菫去填饱肚子。陶菫看了她一眼才走到厨房用餐。
夜深,三人各自回房休息。一进房,秦如初便从後抱住陶菫,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道:「你在想些什麽?是关於我要回去的事吗?」
陶菫垂下头,否定的话语已到舌尖,可一感觉到腰上的手正圈紧自己,陶菫改口道:「嗯。」
秦如初轻叹口气,笑容多几分无奈,又带些宠溺,「怕什麽?怕我去很久?还是……不回来?」
陶菫身子一震。
秦如初的嗓音低了几分,含着一丝暖意,一字一句郑重道:「你在这,我怎麽会不回来呢?」
短短一句,便让陶菫心安下来。
「你试着问、我试着说,没这麽难的。」秦如初说。
无论是秦如初还是陶菫,似乎都是这样的──说不出山盟海誓、也无法ai得si去活来,但是,相握的手已无半分迟疑。
这点,於陶菫来说,也是一样的。
秦如初回去的那天,晴空万里。陶菫送秦如初走出民宿,替她将部分行李放到车上。全都安顿好後,陶菫就想回民宿,却被秦如初拉住。
陶菫停下,疑惑地看着秦如初,「嗯?有东西没拿吗?」
「有,我老婆。」
「……」陶菫往秦如初腰上拧一把,眯了眯眼,走回民宿。秦如初笑着r0ur0u被捏疼的腰,看向陶菫背影,目光安心几分。
为了家里这只ai闹别扭的小家伙,秦如初决定得早些回来,越早越好。
有秦如初回去坐镇,很快地乱成一团的公务打理得井然有序,一一步上正轨。
而这些乱源始於公司没有一个像样的领导人,所以秦如初次要处理的,就是接班人一事。
「何必要接班人?你来就行了。」秦父道。
秦如初面对自家父亲摆着一副淡漠神情,立刻回道:「我不会一直待在这里。」
秦父瞅她一眼,又说:「民宿的日子满足得了你?」想来民宿就是休闲又无趣,只适合养老,或是x子安逸的人。
怎麽样都不会是秦如初
秦如初不恋家,她不否认,但是没有谁可以质疑她与陶菫一起待的地方。思及此,她的目光冷了几分,淡淡道:「有陶菫在就行。」
眼前的秦如初不太一样了。秦父总以为日子一长,秦如初大概就闷得发慌後就回来找他,可这日子一天天过去,秦如初仍无消无息。若不是这次他需要秦如初回来整顿,他想,或许秦如初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我出去了。」秦如初站起身走出办公室,错过了秦父脸上一闪而逝的犹豫。
重回职场的秦如初做事如往昔一般雷厉风行,是大家所熟悉的那个秦如初,可又会在某些瞬间露出令人感到陌生的那面。
「你气se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一名在茶水间稍作休息的nv职员一听到秦大副总的声音吓得就想起身,但被秦如初按住肩膀,「生理期吗?」
「咦?」
职员错愕地抬起头,见到秦如初低下眼,视线落在自己按着的腹部。正如她所言,因为生理期所以整个人都有些虚弱,但是,秦如初是第一个看出来的──
那个大家口中的冷血铁面上司,也有这一面吗?
秦如初又问了她所属部门与主管,口头帮她请了个假,让她回去休息。这样的举手之劳,其实连秦如初自己也有些惊讶。
但是,身tb思考先行动了,就像陶菫一般。
秦如初忍不住笑叹自己,跟陶菫混久了,心竟也跟着柔软了……或许是有这一出,晚上下班後,秦如初难得没有直接住处,而是到附近公园散步。
她不想那麽快回去那个,没有陶菫的家里。
每一个人,或许连陶菫自己,都在质疑自己能不能一直待在那样的偏郊,而秦如初一直一笑置之。b起用说的,她更喜欢用行动证明答案。
此刻,她一想起陶菫便不愿早些回住处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走过公园秋千,秦如初停下,坐到一旁秋千上,仰望星空。她眼底那片眷恋的夜空,是与陶菫相偎的夜晚,并不是这样的高楼大厦。
真希望能见到你……
「秦如初。」
多年以後,秦如初仍记得这个夜晚,那个人美好得不真实的笑容。闻声,秦如初站起身,jg致的面容满是讶异,目光却溢满温柔。
「陶菫。」
那个放在心上思念着的ai人,此刻竟站在自己面前……秦如初顾不得为什麽,只想紧紧抱住她。
几日不见,竟恍若隔世。秦如初一直觉得自己是可以轻易接受与ai人分离的寂寞,可怎麽这样的自豪在陶菫面前溃不成军?罢了、罢了……
被秦如初抱进怀里时,陶菫闭上眼,忍不住想笑。笑自己的疯狂与愚笨,大老远来这就为见她一面,好像还是高中生似的……
「你怎麽……」耳边传来秦如初惊喜又困惑的疑问,陶菫淡淡道:「你说想我了。」
所以我来了。
秦如初笑了。
秋千上,两名nv子互看一眼,相视微笑。脚一瞪,一高一低地在空中摆荡。
夜风温柔,凝视彼此的目光也是。
──〈你说,想我了〉完
这是庆贺出版的特别番外,ig活动关键字是:下班/公园/荡秋千
对於秦如初,陶菫始终不敢期待。她能做的,就是谨守本分、守口如瓶,让这段如履薄冰的危险关系不曝光;陶菫得到该有的金钱,而秦如初有几个寂寞的夜晚,是来找她度过的。
陶菫记得,维持这段情妇关系的日子里,曾有一个夜晚,她曾动摇过──
那是一个繁星点点的清夜。
不知怎麽地,陶菫失眠了。她躺在床上发呆,脑海中一直盘旋早些在公司从同事吕于婷那听到的八卦,不,或许不是八卦,是真的。
「我听说今天公司上头有个酒局,在附近高级酒店!」吕于婷在工作空档压着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可是我中午从别部门听到的。」
座位本就与吕于婷相邻的陶菫自然也听到的,她本不上心,而偏偏这样淡然的态度反倒激起吕于婷的兴趣,非得把她拉进来一起讲。陶菫失笑,可就在听到下句时没了笑容。
「晚上的酒局,听说秦副总也会去。」
秦如初本就是全公司上下茶余饭後的话题,一点风吹草动都会ren人口中的八卦,不为别的,就是秦如初那生来jg致的面容与淡漠的气场,俨然是坐镇公司的冰山。
这样的秦如初,也有参加酒局的时候吗?
「知道还有谁吗?」耐不住好奇的另外nv同事巴着吕于婷问。只见吕于婷露出神秘兮兮的微笑,「还有几个帅哥啊,这次去的好像都是高阶主管……」
後来是部门经理回到岗位上,大家随即一哄而散,可这段短短的流言蜚语却停留在陶菫脑海中。
陶菫曾打开过与秦如初的对话框,但又退出画面。尽管已想到该怎麽问,却觉得自己不该问。
她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亲密到可以问私事,陶菫是这样觉得的。
从下班到回家休息,陶菫都没有收到秦如初的讯息,也不知道对方在那样的酒局中是否安好……
但是否安好,都与自己无关──明明是这样想的,可陶菫还是失眠了,所以在电话铃声响起时,陶菫立刻接了。
「……你怎麽马上接了?」
秦如初背倚洗手间冰冷的墙壁,试图让酒醒些。已经好几杯h汤下肚的秦如初原本只想出来透气顺便醒酒,掏出手机便不自觉地打给了陶菫。
「因为你打来了。」陶菫道。
秦如初弯弯唇角,按着自己的太yanx,一边r0u一边道:「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打给你──或许是我能打的人只有你吧……」
「你在哪?」陶菫坐起身,尽量让语气保持平和地问:「你喝很多吗?」
「呵。」秦如初低笑几声,「你在关心我吗?你怎麽知道我喝酒?」
「因为你废话很多。」陶菫的语气冷了几分,「到底在哪?」
秦如初或许是也喝得茫了,便乖乖报了酒店名字後挂上电话回到包厢,继续与其他业界高阶主管周旋。
这酒局严格说起来,不是秦如初自愿的,但本就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顺自己的意,所以秦如初就算不愿意也能安然处之。
回到包厢中的秦如初堆起一贯的浅淡笑容,手拿杯中红酒时有些失神,到底为什麽会打给陶菫呢?大概如陶菫所说的,自己真的喝多了吧……
感到困惑的,不只秦如初一人,包括陶菫也是。她仰望眼前金碧辉煌的酒店,一边懊恼自己真的这样傻傻跑来,另一边关切身处酒局中的秦如初,两种情绪拉扯着,莫名让她感到烦躁。
这种放不下、割舍不了的感觉到底是什麽?
陶菫坐到一旁矮花圃上,让夜晚的冷风冷却一下脑袋,然而很快地,一群人从酒店里走出来,x1引了陶菫的注意力。往人群一瞧,她双眼圆睁。
秦如初还真的在这……
「今天与各位聊得很开心,下次再聊。」一名走在前头为首的董事开心地对着身後主管们嚷嚷,余光若有似无地停在人群後的秦如初与身旁的男人身上。
迎上董事目光,男人点点头,靠近秦如初道:「我看副总喝得很醉,要不要我送副总回去?」
秦如初瞥了他一眼,虽然不耐但又不好发作,只得淡淡地道:「不用,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
「那怎麽行?这样很危险──」
忽地,一旁有道声音cha入彼此之间,两人双双看向声源,竟是一名陌生的nv子拉过秦如初,朝着男人道:「不危险,不劳烦您了。我会负责送秦副总回去。」
秦如初看向那人侧脸,一旁街灯洒下的暖hse灯光让她的面容看上去温柔几分,还是,只是过量的酒jg催化而生的呢?秦如初不知道。
她甚至不明白,陶菫怎麽就这样跑来了?
陶菫表明自己是秦如初的助理,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再强行带走酒醉的秦如初难免会落人口实,於是男人悻悻然地离开,陶菫心里暗自松口气,看向秦如初的目光多了几分无奈。
或许,她真正感到无奈的是自己吧。
「走吧,我送你回家。」陶菫揽过秦如初再叫了辆计程车,将人塞进车里时,秦如初倒向陶菫。陶菫轻叹口气,又道:「忍耐点,很快就到你家了。」
「……我要,去你家。」
陶菫皱眉,秦如初又说道:「我不要回家,我要去你家。」又指了指手上红酒说道:「我有红酒,不想自己喝。」
「你这是还想喝酒吗……」陶菫r0u了下发疼的太yanx便跟司机报了自己家里地址,这人才安分下来。
陶菫低眼凝视秦如初jg致的面容,眉目之间彷若凝聚乌云,陶菫伸手轻轻抚平。
「下不为例。」陶菫说。
越认识秦如初这个人,越觉得秦如初不如表面上那样淡漠正经,很多时候,她脸皮厚得让人无语,简直无法跟那个雷厉风行的秦如初联想在一块。
可偏偏,割舍不了。
将秦如初安置在自己大床後,陶菫倒了杯温水给秦如初。单膝shang,她扶起秦如初,低眼看着乖顺靠在自己怀里的秦如初道:「你喝多少?」
「谁记得……」秦如初哼笑几声,声音听上去有些难受,「能喝多少是多少。」
秦如初喝完温开水後,便被陶菫推回床上。陶菫站在床上,面上凉薄,「你这什麽样子。」
秦如初闭着眼,鼻尖嗅闻陶菫床上的淡香,属於陶菫的味道萦绕周身,竟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陶菫轻叹口气,弯下腰替秦如初乔好枕头後开始整理起秦如初的背包与衣物,连陶菫自己也忍不住在心里自己简直像是贤妻良母一样。
末了,陶菫走到房间外的yan台,仰头一望,竟是满天星星的夜晚。半身倚在栏杆上,陶菫眯起眼感受徐风拂过脸颊。
半晌,陶菫听到落地窗拉开的声响,她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不是应该跟醉鬼一样躺在那吗?」
「原本是。」秦如初的声音听上去清醒许多,「眯一下就差不多了。」
陶菫没应,也没有挣脱那人从後而来的拥抱。她站在那,任着酒醒不少的秦如初拨拢自己的发至右肩,轻柔的吻随即贴上柔软的耳廓,细细吮吻。
「嗯……」陶菫偏头,秦如初的吻顺着优美的脖颈自下而上,舌尖卷起柔软的耳垂。听到陶菫的轻y,秦如初轻笑一声,吻得绵密。
或许是酒jg催化,连手也跟着不安份,手掌隔着单薄的衣物贴上後腰,抚过腰侧,顺着平坦的腹部往上移──
「秦如初。」方0上柔软xueru的手被抓住,陶菫低喝一声,「发情是不是?」
「嗯。」秦如初亲吻她後颈白皙肌肤,激起一身哆嗦。不打算否认意图的秦如初抱住怀中纤细的腰,腿直入陶菫两腿之间,将陶菫困在yan台墙上。
陶菫回头看了秦如初一眼,仅仅一眼,便让两人卷入情慾漩涡,贴近的柔身燃烧夜晚,吻如雨下,很快地解开了陶菫上身的钮扣,紫罗兰紫se的x罩若隐若现,托起饱满的xueru。两肩的肩带滑落圆润肩头,唇吻顺着锁骨吻至x口,山峦随着呼息上下起伏不定。
陶菫的目光泛起波澜,手推着秦如初肩膀,「你、你别在这……嗯……」夜晚的风如双手抚过全身,带些入夜的凉意窜进衣里,刮起t内的零星之火,熊熊燃烧。
秦如初咬上陶菫的肩头,手指滑过光0的背脊,陶菫浑身su麻、脑袋热胀,要不是腰上多一只手扣住,怕是会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嗯,去床上。」秦如初抱紧她的腰往室内带,一边亲吻她敏感的耳朵一边呢喃道:「还有瓶红酒没有喝。」
身子落到柔软的床铺,秦如初跨坐在陶菫身上,动手扯起她的衣服随意扔至一旁,又轻易解下自己的k头,光0着柔身贴上陶菫娇neng的身驱,手一遍又一遍抚过全身上下。
好热。
秦如初的手0过的地方彷佛点燃星星之火,陶菫目光迷蒙,双眼sh润,看了身上的秦如初一眼,差点使秦如初失了魂。
「你真的是……」语气里是懊恼与无可奈何,嗓音带点情慾的沙哑,「让我很失控。」
陶菫别开眼,仰起头,秦如初的吻落身t每一寸,直0上x口,一手包覆xueru,另一边张唇hanzhu,立刻听到陶菫急促又g人的sheny1n溢出唇边。
伸出的舌尖缠上嫣红r果,彷佛嚐上甜点似的t1an弄。sheny1n甜腻,似是鼓舞秦如初,她轻笑,亲了亲平坦的腹部,忽地停下一切动坐,挺起身子。
陶菫睁开眼,只见秦如初手上多一瓶红酒,正想问她意yu为何,下一秒,便见秦如初喝了口酒,又压向她身──
「唔!」
扭动的身子让唇边溢出些许红酒,顺着x下弧线流至纯白床单。秦如初含着一口美酒,吻上敏感的rujiang。酒水沾上肌肤时微凉,很快地热得让人浑身燥热。
秦如初没有这样子做过。
意识到这点下腹一紧,陶菫浑身su软,双腿扭动,g住秦如初腰紧紧缠上。
秦如初瞅了陶菫一眼,瞧她双颊泛红,如一颗苹果似的,诱人咬上一口。红酒咽下,薄唇水润,g唇一笑令人目眩神迷。
秦如初凑近她的颈窝,酒香四溢,明明没有喝酒陶菫竟也觉得自己醉了。不自觉伸出环住秦如初的脖颈,在昏暗的房间中,陶菫看进秦如初幽深的眼底。
最後,视线不自觉下移,停在秦如初的唇上。
那不能吻的唇……
陶菫闭上眼,秦如初轻轻张开她的腿,埋进双腿之间。失序的sheny1n与重叠的喘息回荡整间卧室。
yu之後,陶菫疲惫地窝在秦如初怀里。陶菫看了一眼床头柜上已空的红酒瓶,往秦如初腰间狠狠捏一把。
「哎,会痛。」秦如初一边躲一边r0u着腰,笑容有几分温度。
「你害得我现在身上都是酒……」
秦如初轻笑,手覆在陶菫眼上,低道:「没事,我负责,你睡吧。」陶菫静下,敌不过倦意沉沉睡去,因此错过了秦如初落在自己额上,眨眼即逝的吻。
「晚安。」
──〈那个吻〉完
这是庆贺出版的特别番外,ig活动关键字是:有星星的夜晚/yan台/红酒
「陶菫。」
深夜,秦如初与陶菫窝在床上,陶菫正在翻阅艺文杂志,秦如初则是在看财经周刊,四周安静,却不感到尴尬。
读到一半,秦如初忽然的出声,陶菫顿了下,继续翻阅,「嗯?」
秦如初阖上周刊,望向陶菫,续道:「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怎麽样?」
陶菫面se不改,眉也不皱地说道:「不怎麽样。反正,你会回来。」
秦如初弯起唇角,又问:「那如果我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呢?」
陶菫的神情终於有一点波动,可目光仍旧平静,如座碧潭。她跟着阖上杂志,望向秦如初,冷静地说道:「那就这样吧。」
秦如初噗哧一声,两眼笑得弯弯的,「我想也是。」
「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你知道的。」陶菫说。
秦如初伸手轻抚陶菫的脸颊,望进她的眼里,目光温柔沉静,「我知道。」
陶菫别开眼,淡淡地开口道:「……只是,有你会更好而已。」
陶菫拿开秦如初的手,再掀开被子,跨坐到秦如初的大腿上。随着她的靠近,秦如初弯起唇角,享受ai人给予的难得福利,可手在0上她的腰际时却被拍掉。
「不准碰。」
秦如初哎了声,抬起头,迎上陶菫低垂的视线。
「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很ai你。我并非非你不可,但我也不会不要你。」
秦如初笑了,一句未答,伸手抱紧腿上的美人,脸轻靠在她的怀里。
这样的陶菫,让人很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