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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溺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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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躺在五坪大的房间,不断回放童话般的歌曲,我慢慢地闭上眼,什麽也不想,安静地放空。

除了滚床单的时候会脏乱倒不认识自己外,我姑且是一位有轻微节洁癖的人,家里不会有散乱的衣物躺在地板上,也不曾出现过未清理的垃圾放到隔天。因为从小养成的习惯,加上平日里闲来无事,不ai看教科书又不ai出门的我,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有打扫。

而且我的父母还没si之前,除了是个问题制造机外,也是垃圾制造机,让我不得不动身,用打扫换取家里的整洁,顺便透过劳动促进血ye循环,活用身t机能,时间久了,就变成了唯一的消遣,一直维持到现在都没变。

总是保持乾净整洁的我,虽然不太喜欢家里放着陌生人的东西,但被y塞进手中的钱袋正稳稳地躺在家中,最边边角落的位置,像那傻呼呼的笨小鬼一样无趣。

并非是接受了他的心意才把钱带回来的,虽然名义上交易是成立了,但我没接受他的包养,只是顺应当时的状况,给了他一个机会,同时,也拟定了一项计画。

即便当时别扭到连一句喜欢也说不好,非得要我鼓励他好几次才勉强说出口的他。青涩的模样,彷佛让我回到了当年和同学聊天打p的时光。

但也就这样,我们之间算是圆满的结束了,没有过度的激情,没有脸红心跳的悸动。一切都是为了钱,为了钱才相遇的我们,除了钱之外,没什麽好谈的。

今晚的邀约来得突然,我抓紧时间,趁着下午房东太太来收房租前,先把晾在室内的蕾丝内衣k收好,免得门一开她看了直接吓到。

我将桌面上的化妆品分门别类收进柜子里,把头发扎起来,关掉音乐,坐在椅子上等门铃一响,便起身走到门前应门。

自从我父母离世之後,房东太太一直很照顾我,三不五时就会过来关心一下,时不时送些吃的喝的,甚至是用的,偶尔会约我到附近散步,顺便聊聊近况。

以前我总是猜,猜房东太太或许是因为这间屋子闹过人命,怕我因此离开,也怕房子租不出去,才会一直对我好的。

我总是不断地为房东太太对我的好找理由,以为她是为了自己,认为她是b不得已,可实际上她只是担心我而已,就像妈妈担心孩子一样,不需要理由,更不用旁人替她找藉口。房东太太老妈子似的j婆,b我妈还像个妈,好到我觉得她其实应该要对我冷淡一点的,不过人就是这样,谁宠谁,谁惯着谁,都轮不到别人来说。

房东太太或许是我这辈子,想永远把温柔的一面呈现给她的人了。

「来了。」

我轻轻地打开门,看见满脸笑容的房东太太,先把手里的东西交到了我手里,才收下这个月的房租,嫌麻烦地把零头去掉,又把零钱还给了我。

房东太太还是一样热情,把家族中的远房亲戚搬了出来,说那还未出嫁的妹妹终於在今年春天嫁掉了,然後问我,什麽时候结婚?

可能是房东太太人实在太好了,害我很不好意思地,只能给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收下她带来的喜饼礼盒,笑着目送她离开。

关上门後,我把喜饼礼盒收好,将发带解开,放下长发让它垂在身後,打开柜子依次将化妆品摆好,开始上妆。完妆後再拿出电bang卷缠绕头发,卷出唯美的大波浪,整理完妆发後,才到衣柜前挑选服饰,摇身一变,成了媚态百出风saongdang的狐狸jg,对着镜中的我投以一个谄媚的笑。

这,才是真正的我。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提着包包,自信地开门望着已进入夜晚的天空,穿着新买的红se高跟鞋,走向漫长的一夜。

隔天是学校的期中考,我睡在饭店的床上,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接着睡。

通常大考的日子没到,重修的机率是百分之百,但对於在考试的前三天,已经贿络完所有主考官和出题老师的我,完全不用担心,睡到日上三竿都行。

照目前的程序走,躺着毕业都行。

我拉了拉被单往上盖,不被刺眼得yan光打扰睡眠。昨晚被男人缠着做了一整夜,好不容易让他尽兴,付了双倍的钱才换来的睡眠,趁现在还没到退房的时间,多睡一点,补足jg神,才好再战下一回。

带着疲倦的睡意再次闭上眼的我,听见了烦人的手机铃声,便睁开双眼,伸长手臂到床下散落的衣物中,找到震动中的手机。

眼睛眯成一条线的我,一看来电显示是臭小鬼时,睡意全消。

我开始後悔把电话号码给他了,即便是他当时提出的要求,我果然不能因为他只是个孩子就毫无防备的接受。

唉……麻烦还真的找上门来了。

草草按下通话键,臭小鬼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那、那个……我、我们现在可以见面吗?」

「不行。」因为我还想睡。

「那……明天呢?」

「不行。」

「後天呢?」

「不行。」

「那、那大……後天呢?」

我叹了口气,看来有必要好好教育他一下,做一笔买卖正规的程序走麽走。

虽然那天的确是收尾收的有些暧昧,可能让他误会了,要是不即时转正,之後一定会生出弊端。

於是,我深x1一口气,接着说:「你听好了,第一:我们的关系只停留在pa0友上。如果你不知道什麽是pa0友,请翻字典或是上网了解一下。第二:我们只用金钱交流,其余跟钱无关的关系,都不会出现,也不会发生。我之所以给你电话号码,只是为了方便联系,不是用来交朋友的。」

「可是──」

「我知道那天我让你向我告白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答应了你,你要先ga0清楚,你的告白跟我的回答是两回事,更何况我从来没对你说过我们在一起之类的话,所以说,所有在你脑中幻想的每件事,都是不存在的你懂吗?」

一字不漏地说完後,他终於沉默了。

见他没要挂电话的意思,我只好一边等着一面起身,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套回身上。

「既然这样……那时你为什麽不直接拒绝我?」

料想中的回答在耳边响起,我穿好衣服後,拿下夹在肩上的手机,重新握回手里,靠在耳边,认真地回答。

「我承认当时的做法可能有点模糊,造成你对我的误解,但我想说的是,既然你选择了告白,无论结果对你而言,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你都不能单向的把所有的情绪都怪在我身上,你必须明白,人都是自由的,没有谁对谁错,哭或笑,生气或懊恼都是人之常情,不要放大你的期待,也不要过度失落,在做任何一件事之前,都要好好地想过一遍,想好了,才不会後悔。」

我不晓得那个小鬼能不能理解我话里的意思,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该提醒的还是得提醒。

「记得那天我跟你说了向我告白的条件是什麽吗?」

「唔……当我发现你不再是我心目中喜欢的模样时,我可以杀了你?」

还在学习的孩子记忆力果然特别好,真令人欣慰。

「对,记住这句话。」

「为什麽?」

「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的暗语。」

通话结束,我看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到退房的时候了。

确认完随身物品都带上的我,拿着房卡离开房间,才刚关上门,立刻收到简讯的提示音,瞄了一眼便收回包包内,搭电梯到一楼大厅,把房卡交还给柜台,出了饭店大门,到大马路上拦了计程车,报了地址就靠向椅背放松的我,望着窗外刺眼的yan光,g起唇角。

那个臭小鬼倒是很会运用手机的功能,知道电话挂了再打会很像si缠烂打,乾脆用简讯告知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这样不仅不会被当场拒绝,对方要躲也躲不掉。

看来以後要赚钱的机会要变少了呢。

想起他那张脸,我轻笑了下。

说到底,小鬼就是小鬼。

私人别墅,私人游泳池,私人花园,私人图书馆还有私人飞机,这些我都见过,毕竟ai炫富的金主太多了,十跟指头都不够数。

所以当我进入臭小鬼家中,坐在他房里上好的皇室g0ng廷椅上,用手机灯入学校网站查询期中考试成绩时,一点也不惊讶。

我刷上写满分数的成绩总表,对这次的成绩非常满意。

意料中的all-pass不枉费我今年多包了一点,分数全是满分,看上去心情真好。

不过正当我高兴的时候,身边的小鬼倒是很会选在这个时候打扰。

「梅花姐姐,这题数学要怎麽解?」

梅花是我的本名。

父母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成为一位冰清玉洁温文儒雅,像梅花一样花se秀美的nv孩子,但……这全是我瞎掰的。

说起来我的父母是因为学生时代谈恋ai,又不小心怀孕b不得已才生下我的。

他们在我出生前,眼中只有彼此,在我出生後,还是只有彼此。要不是当时堕胎对我妈的身t伤害太大,她又嫌麻烦,而我爸又疼她疼得要si,不然我根本不会出生。实际情况也是这样,生下我之後麻烦变多了,除了要养要喂之外,生活上都大大影响了他们的两人世界,只不过他们ai对方ai得要si,根本舍不得吵架,所以,错都怪在我身上。

取名字也只是因为他们正好在玩扑克牌,因为孩子要报户口,顺便在玩牌的时候随意取的名字,连意义也算不上。

至於我为什麽会知道这些事,原因很简单,全是拜他们没神经的大脑,口无遮拦地把我妨碍他们相亲相ai的罪证摆在眼前,从我牙牙学语的时候,一直说到我开始认字的时候,都没停过。

然後看着前一秒生气,後一秒便手拉着手出门约会的我的父母,把脑袋里先学到的第一个字用了出来──

g。

现在,我看了臭小鬼一眼,直白地回:「我不会。」

小鬼就是小鬼,为了增加相处的机会,宁愿跟家人撒谎也要用家教的身分绑住我,真ga0不懂他脑袋装了什麽,聪明到像个笨蛋,不晓得什麽时候才会开窍。

「梅花姐姐不是大学生吗?」

「大学生又怎样?有谁规定大学生一定要会国中数学?这种事花点小钱就能拿高分了,我g嘛要努力,让那些超会读书的人当未来国家的栋梁就好啦,像我这种平凡人啊,还能过上平民的生活就该知足了,认真做什麽,还不是被别人嘲笑。」

他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为什麽一定要花钱买分数?」

我笑了下,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你觉得呢?」

说完,难得见他停下从刚才就没停过的自动铅笔,认真思考了好一阵子,疑惑地答:「怕被妈妈打?」

话落,我抱着肚子笑倒在地上,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彷佛他刚才说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

天真,这年头居然还能遇上如此天真的人,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可悲。

「你说的没错,我是该被妈妈打……」我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见他鼓着一张脸,一副气冲冲的模样。

「怎麽了?」

「有那麽好笑吗?我是真的很认真在回答姐姐你的问题耶!」

我当然知道你很认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笑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笑!」

「好啦好啦,对不起嘛,我以後会注意的,不要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自古以来,怀柔政策与苦r0u计,走遍大中南北都很受用,尤其是嗲声嗲气的语调最让男人受不了,连这个小鬼也不例外。

虽然青少年多半还是会生闷气,但至少他乖乖地把头转回去,握紧手中的自动铅笔,动手解自己不会的题。

我看也没别的事了,把手机收回去後,继续拿着带来的书坐回椅子上打发时间。

等两小时的家教结束,便阖上书本,拎起包包,看了低着头埋在数学题本算术的臭小鬼,连头也没抬。

唉,孩子闹脾气就是这样,哄了他反而让他心里得意更不理人。

我走到门边,说了句:「走啦。」

见他没回话,便背过身扭开门把准备离开。

「梅花姐姐将来想当医生吗?」

双脚停在门口,我回头,见他还在算数学,下意识地掀开包里的放着的那本书,问他:「你指的是我带来的这本解剖学吗?」

臭小鬼的眼睛依旧停留在数学题本上,专注地连抬起头来的时间也没有,就在我以为他只是随口问问的时候,他却开口了。

「嗯,我看姐姐你今天都在看那本书,想说你是不是想去医院上班?」

我愣了愣,然後自嘲地笑了:「那只不过是我用来打发时间带来的书而已,当什麽医生啊,想太多了你。」

「真的吗?」

「真的。」

语毕,气氛彷佛又回到了离开前一秒,我再次背过身,把手放到了门把上,几乎是在门开启的瞬间,身後传来了一句话。

「下次梅花姐姐可以跟我说这本书里面在讲什麽吗?」

不轻不重,甚至带点请教意味的话传入耳里,却异常地刺耳。

我没有回应,轻轻地把门带上,走向客厅跟他的母亲打完招呼後离开了这里。

当我背对着身後豪华的宅邸,脑中浮现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

臭小鬼就是臭小鬼。

夜深了,我窝在男人怀里,听他随口一问:「不清理没问题?」

我举起食指在他的x口上画圈:「今晚我想nve一下自己。」

男人笑了:「这麽贱啊……」

当然,因为人x本贱嘛。

我翻过身,坐在男人的腿上磨蹭,弯下腰低着头,hanzhu起反应的那处轻轻t1an舐。

「嘶……」

「还有时间,我们再接着作几回吧,最好……用你的这个,把我搅得一蹋糊涂,让我叫到失声,你觉得如何?」

说完,他马上起身把我压回床上,背朝他跪着,对准位置一举cha到深处。

「saohu0。」

我倒x1了口气,感受额角上的冷汗不断冒出,向下滴落,咬着牙,眼里满是笑意。

如男人所说,我是一位毫不洁身自ai的贱人,就算那小鬼对解剖学这本书有兴趣又怎样?就算真被他猜中我想进医院上班又怎样?他懂什麽?他又了解我什麽?他根本不明白b起医生我更想当护士,他根本不知道我只是因为想穿护士服才想进医院的。但就是如此微不足道的理由,让一个没有前景如同碎纸般的愿望,承接了我几年前的梦想,带着一gu傻劲和冲劲,以为认真、努力就能和成功画上等号。只不过现实叫醒了我,告诉我一切都是徒劳,再伟大的地方,都有冰冷的阶层,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击垮别人。

最後,我只能认命,把自己扔进泥沼,混入脏水,睁大眼睛看清楚,现实有多麽的残酷,连一只苍蝇也不放过。

回家前先到便利商店买止痛药的我,到家时配着水杯把药吞了下去,换上睡衣,看了外头升起的太yan,拉上窗帘掀开被单躺了进去。

已经在旅馆洗过澡才回家的我,侧过身整个人都埋进被窝里,不去里会即将带来剧烈的腹痛,一闭眼,就脱离外界即将苏醒的声响,睡到隔天中午才醒来。

感觉jg神状况好了许多的我,便下了床拿起昨天摆在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对上嘴喝了几口,再放回去,然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才去拿手机确认今天的课表。

以往塞多少钱就能请多少次假的状况才刚过完期中,便听说今年教育部的评监下来了,结论是不及格。因为学生出缺席过於严重,影响到了教学的意义,为此校方不得不采取应对措施,提升学生上课的品质。

简单来说,就是不能一学期全旷课啦。

对於学校的改革啦新政策啦,我是完全不反对的,毕竟校园要生存下去也不可能只用钱就好,官商g结这点可是必备技能,该用的时候就得用。

只是相对来说,我能赚钱的时间又缩短了,有点可惜。

手机传来了讯息,一点开,是莉莉传的。

xx教授的课换教室了,地点改在教学大楼a104教室,时间一样是14:10-15:00就这样。

收到讯息的我换上大学t和长k,把笔记本和笔袋,和课堂上用的讲义一起塞进後背包,随手扎了马尾,换上球鞋,带着钥匙背起背包就出了门。

莉莉是我大一时一起住过学生宿舍的闺蜜,要好程度大概是我能忍受她在我面前抠脚皮挖鼻屎乱丢,还不会抓狂的那种。

当然,身为好朋友的她也知道我有点洁癖,所以她一丢完会马上拿扫把出来扫。

莉莉还有一个朋友,现在在南下读书,偶尔我们会三个人一起约在餐厅吃饭,有时是我和莉莉一起去找她,有时是她上来找我和莉莉,然後三人坐在一起聊天,顺便报告近况。

莉莉的朋友叫方方,年纪b我们大了一点,现在在念研究所,最近忙的ch0u不出时间,都只能用电话联络。

进入教室的我在後排最角落的位置发现了莉莉,我走到她旁边坐下,莉莉看上去不是很有jg神,连打了几个呵欠,一副没睡饱的模样。

「昨晚g坏事去了?」

她一听,便回:「没你g得多。」

我笑着捏捏她ai困的脸,坏心眼的说:「不然等下翘课啊。」

「疯罗,学校都说不能翘了,你现在是怎样,叛逆啊?」

「叛变吧。」我说。

「噗,白痴喔!」

莉莉和我在後排偷笑,等慢郎中教授进了教室,才收起笑容,百无聊赖地拿出讲义和纸笔上课。

大学的课程即便是自选还是会采雷,何况是原本就对念书有负担的我,更是一大折磨。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跟莉莉到学校的餐厅吃饭,一找到用餐位置坐下,臭小鬼立刻传了一封简讯给我。

我瞄了一下,立即垮下脸。

「怎麽了?」莉莉问。

「之前说的那个小鬼又传简讯给我了。」

莉莉听完後暧昧的笑了:「唉呦不错喔,青春ㄟr0ut捏。」

「啧,什麽青春,明明是幼儿园的等级,我才吃不下去咧。」

「说的也是,弟弟b较难处里,而且又黏人。」

我叹了口气,一边想着怎麽推掉今晚的家教,一边听莉莉说话。

「是说你知道方方最近怎样了吗?」

「不知道,她研究所念得还好吗?」我用筷子卷起面条送入口中。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莉莉开口:「她si了。」

语毕,空气一片si寂,我眨了眨眼睛继续吃面。

虽然话题中的人与我们关系密切,说起这件事来也特别沉重,但我们早就料到了,震惊也就那一下,便恢复了。

「怎麽si的?」我问。

「自杀,在研究室内。」

吃下第三口面,我淡然地说:「蛮像她会做的事。」

「是啊……但我没想过会那麽快。」

「你是指她跟父母断绝关系後,过没几天就si了的事?」

「嗯。」

我笑了:「怎麽不快,都在她的计画范围内了,不走才奇怪。」

说完,莉莉也笑了:「你觉得我们要找个时间去给方方上香吗?」

「不用了,毕竟丧事只是办给活着的人安心用的,方方在si的时候已经解脱了,g嘛跑去凑热闹,你不怕方方笑我们傻啊。」

听了我的话,莉莉总算笑出来,动了筷子吃面。

「欸,你觉得我们什麽时候会被自己杀si?」莉莉一脸惋惜地表情,喃喃地问。

「不知道,但至少不是现在。」

莉莉说:「我无法想像自己活到变成老nn的那天,无法预测我会活得好好的,像其他人一样活到老si,老nn对我而言,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听了她的话,我淡淡地笑了。

「所以我们才会一直做这件事啊。」

话落,莉莉也笑了,做了一个举杯的手势:「敬我们的友谊。」

「敬我们的友谊。」

不知道何时会走向尽头的我们,把每一次见面,当作是人生的最後一天度过。

最後一次问候,最後一次道别。

等到si亡降临时,一切就解脱了。

我们之所以这麽做,是因为共同的秘密把我们连在了一起,若没有这个我觉得不算秘密,却非得要隐藏起来的秘密的话……或许我会想要看看变成老nn的自己是什麽模样?

可惜,我永远不会。

避不了的家教依旧在臭小鬼的房间举行,这次他的书桌上没有习题,而是放了一本解剖学。

「这什麽?」

「解剖学。」

「废话我眼睛又没瞎,我是在问你拿这本书出来做什麽?」

见臭小鬼一脸无辜样,装正经的回答:「梅花姐姐,上次不是说好了要跟我说书里的内容吗?」

我傻眼,他居然用这种方式b我直接就范,而且为了怕我找藉口带过,乾脆把桌面上的东西收得乾乾净净,只留下一本书,连理由都没得找。

呵,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小孩,jg得跟j商似的,明明聪明的要si,却装得像一只无害的虫一样。

烦si了。

「你就这麽好奇?」

「嗯。」他说。

「……好吧,书拿来我教你怎麽看。」

当我拿着新拆封的书皮,彷佛回到了过去热血到像个白痴拼命研读的自己,每天每天捧着医学书籍,百看不厌。

掀开一页又一页,自己背下的所有神经、骨头还有数十亿的细胞t,再转为口述复诵给臭小鬼听,他若有疑问我也会一一说明、解释,然後一再地面对他那崇拜的眼神,在两个小时内简略的说完。

我把书还给他之後,见他把书捧在怀里像当年的自己一样呆。

臭小鬼兴冲冲地说:「梅花姐姐真的不进医学院吗?我觉得你超厉害的耶!」

「只会背这些没用的东西是在厉害什麽,还不如早早出社会赚钱b较实在。」

「哪会啊,我就觉得姐姐你能记得了这麽多学名,已经是神人的等级了,超强的好不好!」

好吧,我承认,被人捧起来的感觉还不赖。

不过该做的事还是得做,该撩的还是得撩。

於是,我朝他抛出一个媚笑,语气暧昧地问:「是吗?那……你有因为这样更喜欢我一点吗?」

话一说完,见他一脸羞涩的手都不知道摆哪,肯定是中招了。

「有……」

嗯,这就对了。

不管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从你向我告白的那天起,我要让你一点一点的喜欢上我,最後ai我ai得无法自拔。

这是我为你量身订做的计画,让你蜕变成大人的计画,当你成功的变成了大人,你就会懂我为什麽这麽做了。

时间结束,临走前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我刚才一进门跟你妈妈打招呼的时候,看她脸se好像不太好,你们吵架啦?」

被我一语道中心事的臭小鬼,心虚地说:「没有……」

看他那样子应该只是为了芝麻蒜皮的小事跟妈妈赌气了,虽然我没义务cha手,但姑且当了他的家教,还是装个样子劝劝他吧。

「别放心上了,你妈妈肯定是ai你的,g嘛跟她生这个气咧。」

「哪有啊,姐姐你乱说!我妈妈才不ai我!」

「真的,要不是我看得出来,我才懒得理你。」

「为什麽你看得出来我就不行?」

「因为你笨啊。」

话落,臭小鬼生气了,不再和我说话。

我只好走到他身边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世界上有许多当了父母的人,也有许多当了孩子的人,或许在你的成长记忆里,和你碰过的教科书,长辈们的言行举止都教过你什麽是ai,你也许不能理解,为什麽ai一个人,却要狠狠地骂对方让彼此伤心,但我要告诉你,人哪,若连对方都不ai了,一句话也懒得说。」

臭小鬼没反应,我只好接续说。

「其实你心里的某个部分也明白,也同样认为父母是永远ai自己的孩子的,就算升格为父母之前什麽也不懂,但有了孩子之後,成为了父母的时候,就会了解ai的道理一样,那些深植在你内心深处的东西太过於美好,以至於每次争吵时,你都会觉得自己不被ai了,但其实你根本不这麽觉得,你心里还是认为你的父母最後会来找你和解的,就像他们平时关心你那样,而你只是藉由每次的争吵,利用他们来得到你想要的ai而已,追根究柢,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语毕,他终於开口了:「我没有!」

「是吗?」

我g起唇角,打趣的说:「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刚才我说的那些,都是生活在故事里的王子与公主,然而,现实里,没有童话故事。」

他怔了怔,不解地问:「为什麽?」

「因为童话只住在童话里,社会上有更多的人只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有些人只想当父母的孩子,并不想成为父母,有些人是因为意外才生的孩子,不是出於本意要的,在这之中有更多的人,被上传统的观念绑住,被迫结婚生子,不是出於本意,不是因为意外,不是为了生而生,只是因为需要。而这些,全都不出於ai。」

「那他们为什麽……」

「所以说,在多数的变动中,才衬托了少数真心相ai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难能可贵。」

话说完了,我站起身,问他:「你妈给你做过几次你ai吃的菜?」

「每天。」他说。

「这就对了。」

「你妈b你想的还要ai你,笨蛋。」

啧啧啧,臭小鬼还真让人羡慕,要是有交换灵魂的魔法,我第一个一定先用在他身上。

不过说了这麽多,年轻气盛的臭小鬼还是只注意到笨蛋两个字,气冲冲地把我赶出房间。

啧,真不可ai。

好在我大人有大量的不计较他鲁莽的行为,向他妈妈打完招呼就走。

走到大马路上确认完手机内的讯息,便拦了辆计程车,回家休息。

转眼间,学期来到了後半段,准备进入期末考的我,依照惯例,事先准备好红包,等合适的时机一到,全数送出去,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我看着万无一失的计画,忍不住佩服自己这些年来的毅力,嘲笑自己的窝囊,趴在yan台上ch0u菸。

不一会儿,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拿出来看了来电显示是莉莉打来的,便按下通话键把手机拿到耳边,另一手叼着烟。

「他跟我提分手了,说没办法再过这种遮遮掩掩的生活。」

「你接受了?」我问。

「嗯,就算我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三道四也没用,只要他在乎,我们最後的结果都会是这样。」

「还好吗?」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他说过的,试了很多次还是不行,不行这两个字就像烙铁一样印在我的脑袋上,好像我永远只能跟不行扯上关系。」

「你呢?你也觉得自己不行?」

「呵……怎麽可能,谁喜欢上我可是他的福气,我可不像那群白痴的傻妹照三餐查岗,像寄生虫二十四小时黏在身边,还乱发脾气咧。」

莉莉的说法,使我脑海立刻浮现逗趣的画面,忍不住笑了。

「辛苦你了。」

「啧,我都跟他过上几年的苦日子,早就不苦了,我只是累了……」

「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倒是你等下来我家一趟吧,十五分钟後过来。」

「知道了。」

通话结束後,我换了简便的外出服,照平常那样扎了马尾,随手带了皮夹和手机,坐在椅子上发呆,等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出门。

我们三个人之中,只有莉莉最勇敢坚强,她不会因为自己的秘密而躲躲藏藏,相反的更挺身而出,用自己最独特的一面,活在大众审视的标准下,接受批判、是非,所有负面的议论与攻击。

她也b我和方方来得感x多了,时常被赚人热泪的影集感动,遇上不合理的事也勇於争辩,活得b自己还要像自己。

唯一惋惜的是,莉莉的无所畏惧永远传不进她身边的伴侣,即使他们一开始的相遇是来自莉莉的热情,可时间总是一再地把莉莉冲回现实,伴侣相继离开,像说好了似的,嘲弄莉莉的纯粹。

而她只能无奈地笑谈人生,捧着那渺茫的希望,翻滚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遇到了现在的男友。

莉莉曾经和我说或许这是最後一次,或许他会是她最後一个男朋友。

然而,他还是离开了。

我知道莉莉会打给我八成是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陪她说说话,让她能抒发情绪,所以我当时也没多想,没有多加留意十五分钟後是什麽意思,没想过从来不会特意指定时间的她,为什麽突然间要求了?

按照规定的时间,来到莉莉住处的我,像平常一样拿着她交给我的备用钥匙开门,然後站在门口,看着眼睛突起,嘴巴张开,吐出舌头的莉莉,吊在家中的吊灯下,连个招呼也没打。

本来我是想说这吊灯也太稳固,挂了一个人也没掉下来,结果不到几分钟时间,像是为了回应我似的,承受不住重量的吊灯,连人带灯一起摔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一瞬间,碎玻璃像水滴一样洒满整个地面,莉莉则被灯架压在下面,挤成三明治的状态,只剩狰狞的脸配着不符合人t工学的姿势,对映着满脸错愕的我。

我还是站在门口,看着倒在地上的莉莉,瞪着毫无血se的瞳孔与我对视,下一秒,我冲进厕所,跪在马桶前,整个人趴在马桶盖上,朝里面的洞口把还没消化完的食物全吐了出来,吐到只剩下口水还在吐,吐到h绿se的胆汁都跑了出来,我还在吐。

直到我已经吐不出什麽东西了,我开始哭,从小小的啜泣演变到後来的大哭,都没能停止身t剧烈地颤抖,持续到已经流不出眼泪为止,只剩ch0uch0u噎噎的气音围绕自己。我从马桶盖上爬起来,转过身,双腿屈起环抱自己,把头埋进一片黑暗。

头一次觉得si亡离自己这麽近,近得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仔细想想,si亡也就那回事,哪有什麽理由可言。

就像自杀的人生前已经反反覆覆si过好几回了,他之所以会si,不是因为他想si,而是他早就si了。

si亡这个词也许对大多数的人来说是个要不得的禁忌,但对我而言,它只是呈现一个生命到断气的表徵,它其实不是禁忌,而是让人思考为何有些人一定要走。

那些起始点并不是构成那人si亡的主因,那个人只是为了从长期的束缚中解脱,以活着而si,换取si了而活。

所以我不怪莉莉,也不会责备她,我之所以哭,是因为强烈的震撼让我的身t先做出了反应,等我平静下来,回到一开始只是来见莉莉的我,便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替她阖上狰狞的双眼,然後在混乱的地板上找到她留下来的字条。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任x。

这是莉莉最後的遗言,话说的简短却也直接表明了她想有个人陪。

「你这个恶作剧吓si我了,王八莉莉。」我说。

收下字条的我陪在莉莉身边待了一个晚上,说了很多废话,莉莉全听不见。

抱怨她习惯差吃相难看,x格像八婆一样j婆,莉莉也不会从地上爬起来揍我一拳。彷佛睡了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觉的莉莉,除了脖子上的勒痕,还有压在身上的灯架,cha进r0u里的玻璃碎片,还不算太糟。

她依旧是我和方方公认的,最勇敢坚强的莉莉。

而莉莉会保持她的勇敢坚强,永远睡在我们三人的记忆里,不变。

天一亮,我拿起手机拨了110报案,然後被带回警局侦讯。

问题的内容很一般,从莉莉的家庭背景开始,她的x格,交友状况如何,和我的关系如何,事件发生前她做了哪些举动,我又为什麽出现在她家,最近有没有受过剧烈的挫折,造成她si亡的原因大概是什麽,有没有留下遗书等等,就是没提起莉莉的秘密,好像那根本不重要一样。

我大概能猜到侦讯的问题会偏向哪一边,可是当事实真的呈现在眼前时,我反而不能理解侦讯的意义到底在哪,明明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就是你们要的答案,而你们却该si的认为这不重要。

只因为社会下意识定下的规矩,变成我们突然间有了秘密,所以错的是我们,所以我们该si吗?

他们懂或不懂,就跟莉莉si或不si一样,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莉莉的si也许会让深ai她的人难过,可他们的难过都只是片面,他们永远不会注意到莉莉b他们还要难过。

不被理解的难过,才是真的难过。

隔几天,我待在臭小鬼的房间,看着他发呆。

这次他写的是国文题本,手里还抱着上次那本解剖学,像是待会儿作完题目就要举手发问的模样,真不讨人喜欢。

我一手撑在下巴,静静地看他把国文题本写完,然後如我所料的发问。

「人会因为什麽样的状况,需要进医院治疗啊?」

「各种原因,因为人是最脆弱的动物,轻轻一碰,就会si掉。」

「有这麽弱吗?」他问。

「嗯,b方说你现在拿铅笔盒里的三角板,把尖尖的部分朝向我现在指的这个位置,用力刺过来,我可能就会si掉。」

话落,他立刻把三角板扔得远远的,害怕地问:「为什麽?」

「因为这里是腹部,肝脏就在腹部上方横膈之下的位置,容易受到外力或锐器刺伤引起破裂出血,没有及时抢救的话,会因为失血过多而si。」

「好可怕……」

「你要是学会止血的方法,就能救人了,怎麽会可怕?」

「真的?」

「真的。」说完,我00臭小鬼的头,欣赏他羞涩的模样,还有渐渐泛红的耳根。

「还想知道更多吗?」

「……想。」

我g起唇角,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亲了他一口。

「给认真的好孩子一个奖励。」

满脸通红的臭小鬼,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

「我知道,男nv授受不亲嘛,这只是我平时打招呼的方式,你要是不习惯,我以後都不亲了。」

虽说是小小地调戏他一下,没想到臭小鬼居然接受了,还一本正经的说:「只是打招呼的话……没关系……」

是啊,只是尝点甜头没关系的。

就跟亚当跟夏娃偷尝禁果的道理是一样的。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然而,你是既天真又无知。

我看着低垂着脸耳根发红的臭小鬼,心里总有个念头,当谎言戳破时,他会一如既往的维持着他的天真,还是将人的劣根x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呢?

我一边想,一边把他现在的模样记下,将片刻的温柔,化作掌心的温度,轻放在他的头顶上,r0u了几下。

就这样吧,就照你说的做吧……

但──

就到今天为止。

ai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ai就有意义

虽然我不是读心理学的,但在我长年观察下来,不得不说城府很深心机又重的孩子,跟成年人相b还真的算少的,就算他们会耍花样,玩的也都是我童年时期玩的那几样,只能算恶作剧。

尤其对於一位突然出现说要买下我,还莫名地喜欢我的臭小鬼,好c控的程度占了一半以上,加上我担任他的家教也过了快一个月,以至於我现在说什麽他都会乖乖照做,甚至不曾怀疑过。

我看他一脸蠢样,ga0不好路上随便指一位老nn,随口说几句话,他可能连问都不问自动把钱掏出来救济人家。

这样想想好像不行,我只好再一次昧着自己的良心,开口叮咛:「喂,你在外面可不能随随便便拿钱出来送人喔。」

他习题写到一半,转过头来问我:「为什麽我要拿钱出来送给不认识的人啊?」

「打个b方而已啦,我只是提醒你别被人骗了。」

他笑笑:「我才不会被骗呢,我不是有梅花姐姐你吗?」

「我怎样?」

「梅花姐姐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智者,跟着姐姐你学习我一定不会被骗。」

哎呀,没想到我也有从别人身上得到褒奖的时候,看来他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要像我看齐,不错不错,有进步。

「而且梅花姐姐也不会骗我,对我一直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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