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节〈当你以为可以有个普通且平静的校园生活时作者硬是要把剧情转成了奇幻小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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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两旁的行道树深绿得有些泛h,在这略为接近仲秋的时节,罗千令坐在公车上一个较为偏僻的椅子上,感受着车窗带来的光影变化,稍稍地闭上了双眼。
「开学吗?」那淡漠的眼睫上彷佛被覆盖了一层冰雪,「时隔已久的t验呢。」
与车内和街道上的喧扰热闹隔绝了似的,罗千令和着自己的呼x1,享受着仅存的宁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突然之间好像有甚麽东西撞到了他,而强行把他又跟外面的世界给连结上,对此罗千令有些哀怨的睁开双眼。
看着那锐利冰冷的眸子,道歉的人更紧张了,连腰背都绷直了几分。
罗千令瞟了眼那人,对方身着跟他相同学校的蓝白制服,有着十分好看的清秀面容和掺着些许靛蓝的黑se短发,应该是不知道哪班的同校学生,也可以算未来的半个同学了。
这人有挺不错的一张脸,然而现在却用看到鬼的表情看着罗千令。
罗千令有些无言的沉了下眼se,简短的应了声「嗯」後又重新阖上双眼,他不想跟这个世界有过多接触,毕竟自己并不擅长那些。
只不过闭上眼後他还是碎念了句「我看起来有这麽可怕吗?」
罗千令并不在乎对方有没有听到,他只是想念一句来表达傻眼与无奈的心情,仅此而已。
他不是那种很高傲又冷酷的人,他只是不太擅长跟外界产生过多的交流。
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里。
看到对方好像没有要责备的意思,少年松了一口气後迅速跟到朋友的身旁。
几名损友看到他如此狼狈的落魄模样,都不自主地「发挥良善本心」,给他来个落井下石。
「林诺里,你还好吧?没被人给吃了吧?那人看起来并非善类啊!」红发少年名为李风清,他看着对方轻挑着眉笑道。
「对啊对啊!诺里,那个人看起来不好惹,你等等不会被人给堵了吧?」叫做吴止玄的少年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要不是语气十分明显,那浅棕的柔顺发丝实在很难让人认为他在落井下石。
「欸对欸!先说,如果你被堵,我们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丢下你落跑的,你大可放心!」张启丞顶着一头乌黑短发无良的笑着。
「你们够了……为甚麽你们会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错了,当我没说,我早该想到这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林诺里无奈的说着,结果说到一半才头疼地扶着额头发现自己的一切抱怨都是徒劳。
「欸说真的,你不会惹到恶霸了吧?」李风清收起刚刚玩笑般的态度,认真问道。
「我觉得应该不是,不然他应该回不来了。」张启丞摩娑着下巴思考着。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晚点就来找诺里他麻烦了。」吴止玄伸出一根手指煞有其事地说。
「你们……」
「诺里你自求多福啊!」不等事主把话说完,李风清就搭上林诺里的右肩,一脸哀痛地说——
「如果你真的出了甚麽事情,我们会负责帮你唱挽歌的!」
「去si!」清脆的声响在车内传开,似乎连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都被吓得抖了抖,整台公车飘了下,足见这下敲得不轻。
林诺里看着几近口吐白沫的李风清,r0u了r0u自己因施力过猛而也感到有些吃痛的拳头,然後叹了口气。
「总算是停了。」他用怜悯般的眼神看着被敲到失魂的友人,开口继续说:「我觉得他不像是坏人。」
林诺里回想着那淡漠的眸子,和最後的那句碎念,提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双眼珠里头的平静和幽黯,好像蕴含了整个宇宙,如同一片虚无般的深邃。
「怎麽说?」吴止玄问道。
诺里搔了搔後脑杓,略带不解地说:「他只有回了我一声『嗯』,就继续闭眼休息了。而且阖上双眼後好像还补了一句『我有这麽可怕吗』之类的话。」
「嗯,确实挺可怕的,他的脸上直接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他难道没感觉吗?」张启丞表示。
「没关系了啦!没事就好,只剩下一站了,把风清摇回魂,我们要准备下车了喔!」吴止玄提醒道。
「喂,李风清,回魂喔!要准备下车了……嗷!」林诺里把手放在目光呆滞的李清风面前晃着晃着,然後猝不及防的被咬了一口。
「李!风!清!你是狗吗?看我等等下车後怎麽收拾你——!」
「这是回礼,我没想到你下手居然这麽狠毒。」李风清r0u了r0u还在发疼的天灵盖说着。
「又来了……」吴止玄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冤冤相报何时了。」站在一旁的张启丞也看得有些傻眼,这两人怎麽这麽能吵?
「哼!」方才差点就要上演全武行的两人彷若心电感应般地手chax前,然後背向对方。
看着这不言而喻的奇妙默契,吴止玄跟张启丞无言的看了下彼此,在内心无声的哀号着——该说不愧是欢喜冤家吗?这对欢喜冤家到底何时才能停止战争?
想到这里,两人不禁对此感到万分头痛。
「欸!到站了!」吴止玄拍了拍其余三人,提醒他们已经到了。
正当四个人浩浩荡荡地要下车之时,一道白se的身影闪过了他们身侧,速度之快好像还刮起了一阵风。
张启丞拨了拨被吹乱的头发,对此愣愣地表示:「这麽快还没发出半点声音,这人怕不是鬼吧?林诺里你惹上了个甚麽东西啊?」
林诺里:「……」
而另外两人只能默默地点头附和。
当四人终於都下了车後,司机默默地拿下了氧气罩,然後用手帕擦了擦额间冒出的薄汗。
看着自己彷佛还在颤抖的双手,他考虑着可能该换行了,继续在这里办多少保险有几条命都不够用啊……
「那我们先走啦!」在楼梯间,吴止玄和张启丞向林诺里挥了挥手,便一同朝楼上走去,独留林诺里一人前往自己的教室。
李风清的教室在隔壁栋,所以早早就跟他们分道扬镳了,另外两人则恰好分在同一班级,教室在林诺里的楼上。
一定很多人好奇,他们离得这麽远是怎麽认识的,这中间一定有好一段故事吧?
其实不然,他们只是四个b较要好的国中同学而已,因为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便热络至今。
今天是高一下学期的开学日,身为班长的林诺里可有得忙了,所以他加快脚步赶紧进入教室。
正当林诺里带着万分哀叹打开教室的拉门时,他瞬间定格昏si在了门口。
「喂喂!班长你没事吧?」康乐gu长王有纪凑到他的身旁摇了摇,小声问道。
「班长,那个坐在你座位旁边的人你该不会认识吧?是说我记得班长就是不喜欢旁边坐人才坐那里的不是吗?不会是来寻仇的吧,班长你得罪谁了?」风纪gu长刘茵茵一样靠了过来,放低音量询问着。
其实不必太仔细看就能发现这整个教室自动空出了一个区块,而其他人都躲到了旁边窃窃私语。
不用多说,林诺里也知道大家在躲谁了。
是他稍早撞到的冰山魑魅。
有监於此,据自己稍早下的判断,既然对方不是坏人,他决定上前询问对方的来历。
说来也奇怪,罗千令只不过是去找班导师听从续学後的安排,结果那名看起来颇年轻的nv老师一看到他就变得十分紧张,旁边似乎还有职员一个走神,不小心把手上的咖啡给翻了。
虽然怀着满满的无言,但他不想管那麽多,反正那些都不重要。
最後,罗千令收到了「先到班上找一张没有标记身分的桌子当临时座位,晚点上课时老师我会再另作安排」的指示。
而离开办公室前,罗千令甚至还听到了班导师紧张地打电话跟校长确认甚麽的。
到了班级上後也是,只是拉开教室的门後,他就能够感受到那阵异常的寂静与凝重的气氛。
甚麽都没有说,甚麽都没有做,只是默默地走到老师说的位子上,然後拉开椅子坐下。
仅仅只是这样而已,他就不断感受到陆续投来的恐惧目光和细细私语。
虽然他不怎麽在乎,但有那麽一瞬间,他好像讨厌起了自己的血脉。
算了,一切都不重要。罗千令这麽想着,然後静静闭上了双眼,就像早些搭着公车时那样子。
「喂!你。」不知道多久之後,他的身旁传来了一声叫唤。
罗天令缓缓的睁开双眸,那模样有如刚从冰雪中初醒的王子。
视线里是先前在公车上撞到他的少年,对方咬着牙,很明显是在强忍恐惧,旁边似乎还有人在帮少年祈祷及哀悼。
「你在害怕?」罗千令淡淡地问了句。
然而如此平淡的问句却彷若震撼弹般,让许多人直接转头哀鸣,连靠着强烈意志站在他身旁的身旁的少年脸se都白了几分。
罗千令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个多重要的事情,刚刚老师的抱怨一定听到了校长耳里,看来回家後是免不了挨父亲的骂了。
「抱歉。」迟迟没有察觉到异样的他有些汗颜,赶紧收敛了下正不断加强溢出的气场。
一大早就出门,竟让粗神经的他把这事情给忘了,大失格啊!
也不知道回去後还能不能活着出来上学……只能祈祷校长帮他求情了。
反观林诺里这边,不知道为甚麽,随着那句道歉,眼前这人给的强烈压迫感就完全消失了,其他人倏然间也不觉得对方有那麽可怕了。
林诺里想,可能是因为道歉本身是一项礼貌的作为吧?虽然依旧不明白为甚麽要突然道歉就是了。
「我叫林诺里,是这个班的班长,你叫甚麽名字,为甚麽会在这里?」
果然他还是逃不过与外界交流的命运吗?罗千令有些无奈的开口。
「罗千令,我叫罗千令,没意外之後会是你们的同学,会陪伴你们到毕业。」就算不善於与人交流,但罗千里自我介绍仍是一副贵公子的稳重模样,俨然有世家大族的气势风范。
要不是他坐在这里说之後会成为同学,说这个人是贵族世子林诺里都相信。
之前由於太过紧张的缘故,导致没能够好好审视这个人,现在林诺里好好观察後才发现对方究竟占尽了多少便宜。
雪白的柔顺短发、银灰se的幽邃双眸、碎玉般的清澈嗓音……完了完了,以後班草要换人了,这人不知道从哪继承来这麽好的外在基因。
看着林诺里一句话也没吭,甚至脸se还有些铁青,罗千令便迳自开了口:「如果没有甚麽重要事情了的话,请容我继续休息,早上起得太早有些……疲累。」
说完他便阖上眼继续养神了。
就算知道他的真实身分他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疏忽,身为一名雪狐王储他居然会因为太早起床失了神而忘记收敛气场。
失格啊!真的太失格了!
「诺里,你还好吗?你居然甚麽话也没说,这太不寻常……!」
「闭嘴,让我一个人静静。」林诺里一掌堵住了王有纪过於多话的嘴,然後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也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欸!你这是?」看着未来班级前两大帅哥坐在相邻的两个座位上闭目养神,如此邪教般的场面,王有纪竟一时无语了。
「王有纪,你是t会不了班长的烦恼的,也不看看你的身材?」风纪gu长刘茵茵戳了戳王有纪略带油脂的圆润肚皮,所有nv生都明白班长在烦恼他的班草宝座,只有粗线条的男生们还不明白发生了甚麽。
「你是不是找打啊?」王有纪有些怒了,敢拿他的地雷跟他开玩笑?
「唉哟!康乐要欺负淑nv了,救命啊!哪方好汉要英雄救美啊!」刘茵茵边喊边笑,丝毫没有半点求救的模样,看得王有纪愈发来气。
「你给我过来——!」
「咳咳!王有纪你给我过来。」班导师站在门口目睹了整个事发经过,「刘茵茵你也是。」
「是……」两人落魄的低着头去到走廊外接受导师的数落,看来接下来一整天他们都不好过了。
「当、当、当、当。」上课钟响起,学生都安分守己地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深怕自己成为地把照护看护的责任推到了某个听说是因为他跟对方订定契约才造成如此事态的王子殿下身上。
说甚麽把人家害成了这样就要对人家负责啊之类的话,罗千令听了只觉得全身寒毛直竖。
就说猎手果然都不能够相信,对方自己想要试着违约却要怪在他身上罗?
结果孙由美只回了他,「事情跟你想的并不一样,你看到就知道了。」
罗千令听到这样子的回覆,也仅能够就这样满怀不悦地出发,当他踏进保健室後,脸上的表情大概除了错愕之外也还只能说是错愕而已。
而另外两人似乎也非常地惊讶来人居然是他,嘴巴张着就合不拢了。
对於张启丞而言,保健室的阿姨居然同是猎手还不是最令他震惊的,最难以消化的其实是校长是妖族,还有和林诺里订立契约的妖族居然就是先前在公车上整张脸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的冰山魑魅这两件事情。
虽然对方现在看起来柔和了许多,但他还是免不了对对方产生了一丝畏惧和警戒。
反倒是吴止玄,虽然有几分惊愕,但因为家族的缘故,对於学校的特x早就略有耳闻,因此仅仅只是对来人感到意外而已。
经过护理师阿姨解释过後,他们才完整的了解到这所学校最初的创办者,是有着共同憧憬的猎手和妖族,这所学校的创立目的是致力於建立人妖之间的和平,是相当宏伟但难以实现的愿景。
由於这层背景因素,如果仔细看的话,你便会发现学校的楼层雕刻、校徽等物的校名下方都用了很淡的特殊墨水写着这样一段话,「校规第零条,校内禁止人妖之间挑起种族对立以及争斗,如果经查证情节严重,经正式职员开会决议,校方具有执行抹消当事人存在等处罚之权利。」
书写特殊墨水的作用就是为了别让普通学生看到,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毕竟社会上的多数人还是并不知道妖族的存在。
吴止玄早就知道了这项规则,但对於妖族分布的广泛程度还是感到相当的惊讶,毕竟这所学校是普通人也能够报考就读的,而且成绩要求还不低,算是明星学校。
甚至多数份子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就b如另外两位。
罗千令和张启丞两个人因为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接收到过这些相关资讯,可以说是震惊到不能够再震惊了。
而听完两名猎手对林诺里做了甚麽的来龙去脉、前因後果之後,罗千令更是想撞墙的心都有了,简直毁三观。
他回去得要好好重新研究过一遍契约的机制和参数了,「本人并没有想违约但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强制提取记忆复本,因而差点受到契约制裁而从世界上消失」到底是甚麽鬼情况,听都没听说过的例子居然还给这人遇上了,就怕其实是本人自己天生带衰吧?
後来两人好像还提到了朱雀甚麽的,但罗千令并不知道那是谁,又是个什麽样的存在,只不过保健室的那位阿姨好像想起了甚麽往事,看起来似乎挺开心,有说有笑。
「啊对了!」吴止玄和张启丞因为快要上课了所以必须得离开,但临走前被阿姨突然给叫住了。
护理师阿姨拿起放在自己桌上的职员姓名牌指给他们看并且说道,「我的名字叫柳倩柔,以後叫我倩柔姐就好,听你们阿姨来阿姨去的不知道要多老个几岁了。」
「好的姐!知道了!」两人齐声对柳倩柔喊了声便准备转身离开。
「哎哟!嘴真甜,好啦快回去上课吧!」跟两名猎手道别後,柳倩柔又向罗千令招了招手,「千令同学,你帮忙一下,把昏迷着的那位同学抱过来吧!」
她推开了保健室一个医护间的门,指了指里面的那张病床。
罗千令遵照护理师的指示,把林诺里抱了起来,才发现对方意外地b自己想的轻盈许多。
紧闭的双眼、清秀的面容、微启的薄唇、柔软的发丝,不知道为甚麽,罗千令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赶紧地把人给放到了床上,然後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你在想甚麽啊罗千令?你到底在想甚麽啊?他不断地这样询问着自己。
「呐!这是房间的钥匙。」柳倩柔递给了他一把钥匙,然後开始解释着。
「你跟他订了契约,所以这代表着以後类似的麻烦事情会愈来愈多,这里设置了禁咒,把门锁上後就一定安全,而且这里也有不错的隔音效果,在里面可以随便你决定要不要锁门,但离开後就请务必一定要把这扇门锁上,理解了吗?」交代了一长串後,柳倩柔询问道。
「恩,知道了。」罗千令接过了钥匙,然後平平地回答着,丝毫不敢让话语里有半点情绪波动。
「钥匙请自己保管好,以後这间医护间就专门留给你们用,不必管我在不在,想用就用,我出去继续忙我的事了嘿!」柳倩柔把房里的冷气给按了开来,便迳自从这个房间里走出去并把门顺手关上。
把门关上後没有多久,她的身後就传来了「喀啦」一声,表示门已经被锁上。
「这个闷sao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脸有多红啊?」柳倩柔笑了笑,哼着轻快的曲调,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拾起一旁那本看到一半,由名作家与零所写的耽美小说翻阅着。
环境给了、时间有了,剩下的看你们造化罗!柳倩柔想着,然後继续品味自己的典藏书籍。
罗千令锁上门後观察了下周围,他锁门不是为了甚麽,只是由於自身本来就喜欢拥有一点自己的私人空间,因此有这个大好机会可以隔绝外界,那为甚麽不呢?
这个房间里有着简易的流理台、一个小冰箱、简单的淋浴间、还有基本的脸盆毛巾等等卫生用具,冰箱里面甚至还有零食饮料和应急用的营养食品跟口粮。
简直可以算是一间小套房了,柳倩柔他真的确定这里是一个医护间吗?
罗千令再次走回到了床沿边,用手背轻轻地碰了下林诺里的额头,发现对方的额温有那麽一点点的高。
「但愿不会是感冒了……这样子就ga0得好像是我害他的。」某名王子殿下叹了口气,走到流理台前用脸盆装了一点冷水,然後把毛巾浸sh後拧乾。
他把装着水的脸盆搬到了床边,并且用毛巾擦拭了下林诺里那因为发烧而略微渗出些许冷汗的额头。
就这样温柔地擦去对方的冷汗过後,再用脸盆里的水清洗毛巾,继续擦拭,上述的步骤被重复了大约两三次,他才把毛巾摺叠好,直接放在了林诺里额头上,然後坐在床沿边静静的看着对方。
这个人长得挺好看的其实,罗千令心想,虽然并不b自己还要好看,但也算是高颜值分子一枚了,挺耐看的。
啊啊啊啊不对啊自己到底在想甚麽啊?他实在是有点不明白自己到底发生了甚麽。
「你……还好吗?」林诺里开口问了句,罗千令太过专注沉浸於自己的内心世界,因此并没有发现对方是甚麽时候醒来的,又是已经醒来多久了。
「现在换成你出神地看着我了。」林诺里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想起稍早之前风纪刘茵茵那对自己清白的不当诬陷,不自觉地把这件事情也套用在了对方身上。
「呃啊啊啊啊啊!」因为过於专注地在思考,罗千令被对方突然开口的这件事情给吓到了,站起来往後退了几步,还不小心踢到地上的脸盆,整个人往後跌,最後被脸盆里的水洒了个满身。
「……」
「……」
两人同时看着彼此,完全不知道该表示些甚麽才好。
「你,转过头。」最後是罗千令冷冷地开口说道,语气中充满无奈。
「喔……好。」林诺里很是识相地转过了头,即便他其实并不知道对方有甚麽衣服可以进行替换。
就这样听着那个人解开扣子和拉开拉链的轻微声响,林诺里的内心仍旧还是有一些蠢蠢yu动,只能sisi地抓着被子不往自己身後的方向看。
「好了。」罗千令淡淡地说。
林诺里把身t转了回来,发现空着的那片区域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张人t工学椅,罗千令就坐在那张椅子上面,而对方原先身上shill的衣物则换成了一套帅气的休闲服。
「你是……从哪里拿的?」林诺里对此有些愣掉了,这远远超出了他当前的认知范围。
「是亚空间,很多作品里面都看过的吧?就是那样,没什麽要再解释的,只不过是没有你想像中那麽的万用。」罗千令仍然是那高冷的冰山模样,但语气很明显地变得温柔许多,虽然两名当事人都并没有察觉出来就是了。
「喔喔……那……我们在哪?」刚刚意外发生的有些突然,所以林诺里来不及问,现在没有甚麽需要优先处理的事情了,所以他便问了对方这个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保健室里面的医护间。」罗千令非常简短地说道。
「啊?那是……?」林诺里是第一次到过保健室,所以并不太能明白医护间是甚麽概念,他的认知中,大部分的保健室顶多就放个一两张病床,会做到医护间,这学校到底是甚麽来头?
虽然其实罗千令也不明白为甚麽学校保健室会需要这样子医护间,但他还是根据柳倩柔先前所有解释的、交代的,一五一十地跟林诺里重新覆述了一遍。
「所以……其实这所学校里面有好一部份的人并不是普通人,包括外面的护理师姐姐、校长还有你甚至是我那两个朋友,是这样吗?」林诺里逐字逐句地消化着罗千令所说的的内容,并且向对方确认道。
虽然护理师的年纪应该算是阿姨,但既然对方喜欢被叫得年轻一点,林诺里从现在就直接把对方称作了护理师姐姐。
「嗯,没有错。」罗千令回答,然後接着说。
「还记得我早上答应你要跟你解释一切吗?本来是打算放学找你过来说明,但现在这个时间跟地点刚好很适合,反正在这边待着也是待着。」
「我们不用回去上课吗?」林诺里问。
「是班导叫我在这里陪你的,你今天下午都给我待在这边好好静养,你一定不知道经历那些对你的身t负担有多大。」罗千令十分严肃地说,原本他那个班导师姐姐说都是他害的他还不这麽觉得,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有那麽几分可信度。
他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研究过契约的参数,帮林诺里进行调整,然後帮他设一个反记忆窥探的禁咒,不然肯定又会有不知道哪个白目仔或者有心人士来取走林诺里的记忆复本。
「那个……该说是谢谢吗?」林诺里有点不太确定的对罗千令说着。
「你谢我甚麽,两度差点把你杀了吗?难不成你其实有隐x的被nve倾向吗?」罗千令有点不知道该回答些甚麽,一脸无奈。
结果林诺里听到这番言论,露出有点难为情的表情。
「我其实不太清楚,可能或许应该有那麽一点吧?」林诺里转过头面向罗千令的相反方向,尴尬的说道。
「啥?你说啥?」罗千令蒙了,他希望听到的不是这种回答啊?算了,反正这也不是今天第一见崩坏掉他三观的事情了,罗千令有一点快要放弃人生……呃不,妖生的感觉。
「就是那个……」看到林诺里竟然还想重复一遍那毁灭x的言论,罗千令连忙叫对方打住。
「停,不用再说一次,我有听到,只是我需要时间消化。」他很担心如果在一次听到对方用那样的语气说出同样的话,那到底会有多尴尬。
「先休息吧!更多的事情晚点再跟你进一步的解释,你放学会需要急着回家吗?」罗千令询问着。
「不急,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林诺里用非常平静的语气给罗千令又投下了一颗震撼弹。
「只有你一个人……!」雪狐是一个高度群居x的种族,因此罗千令实在是很难想像那样一个情况会是甚麽样子的。
「恩……?怎麽了吗?我只是一个人住而已。」林诺里有些不解,难不成是对方把自己看扁了吗?
「没事,算了,当我没说,只是因为种族因素所以有一些难以理解罢了。」他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休息吧!」
说完,也累了好一阵子的罗千令坐在椅子上,靠着工学椅的扶手就立刻沉沉的睡着了。
看到对方直接就累到睡着了,林诺里更愧疚了几分,虽然对於刚刚的对话仍旧抱持着几分困惑,但还是因此不敢多nve待自己的身t,也乖乖地闭眼入睡了。
殊不知瞬间入睡只不过是罗千令的个人睡眠习惯而已,跟他本人到底有多疲累并没有关系,相对地罗千令也很容易清醒,这是身为雪狐的一份子,写在基因里的生存必备技能。
两人就在各自香甜的梦乡中度过了这个折腾的午後,直到放学时间渐渐地到来。
「喂!醒醒。」某人那冰冷中带着些许紧张的声音传来,林诺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放学了吗……?」他坐起身来r0u了r0u眼睛,还残留着一点睡意,看来自己是真的累坏了。
「是放学了没有错,但有点不太对劲……」不知道甚麽时候,罗千令的那张工学椅已经不在了,林诺里想那椅张子应该是被收进亚空间里了,而罗千令本人则在空间里皱着眉来回踱步。
「甚麽意思……?」林诺里到现在其实仍旧算是状况外,对方还有大半的事情没有跟他说明,两个人所看到的世界几乎可以说是在不同的次元了。
「太安静了,不该这麽安静的,虽然这间房间有隔音功能,但只有单向而已,内部是可以察觉外部声音的,然而我却连生命的气息都感觉不到。」罗千令顿了下,脚步也顺势停下,「就好像……一瞬间,所有的生命都消失了一样,至少在这所学校里,我感受不到任何生命迹象,只有一片si寂,包括普通的植物、动物。」
「发生了甚麽……?」林诺里有点不可置信,他只是普通人类,没办法向对方一样察觉的那麽细致,但如果真如对方所说,房间只有单向隔音功能,那就真的安静得太夸张了,放学时间,竟然一点学生的喧闹都没有。
「我如果知道还用得着这麽担心吗?」罗千令叹了口气,「你有没有甚麽东西可以借我,让我画咒符隔着墙面看一下外面的情况?」
「你要什麽样的东西?可是我甚麽东西都没有带过来啊?我不是昏迷後被你们带过来的吗?」林诺里有点疑惑,他开始觉得……这个「罗千令」有点怪怪的,好像…‥太温顺了点。
「甚麽东西都没有?你想太多了,有个东西你一直带在身上啊?」罗千令笑了笑,然後一边散发出可怕的气息一边靠近林诺里,让林诺里只能不断的往墙角缩去。
「你……你不是罗千令,你到底是谁?」虽然认识并没有多久,但林诺里不知道为甚麽地十分笃定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罗千令,对方仅仅只是有着罗千令的外貌而已。
「我是罗千令啊?你想太多了。」这个「罗千令」扬起了嘴角,从身後ch0u出一把漆黑的长刀,冷冷地说着,「不会痛的,只是借一点灵魂来用罢了。」
林诺里害怕地闭上了双眼,浑身都散发着恐惧的气息,甚麽都没ga0清楚就要惨si在这里吗?大概没有b这个更凄惨的事情了吧?他在内心无奈地苦笑着。
然而,痛楚却迟迟没有袭来。
「林诺里!你他喵的给我醒来啊!」一个接近崩溃的喊叫声袭来,让林诺里怀着担忧渐渐地睁开了眸子。
他一睁开眼,就被人冲上来抱住了,而抱住他的人正是罗千令。
他还是躺在床上的状态,往旁边一看,那张工学椅依旧还在,而外面学生的喧闹声也此起彼落着。
「你还活着……」虽然依旧是那个冷淡的声线,但林诺里能感受到对方嗓音里的颤抖,他拍了拍对方的背,示意对方不要担心,然而对方却突然跳了开来。
看到林诺里用满是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罗千令撇过头清了清嗓子,「咳咳!抱歉失态了……」
「又发生了甚麽……?啊?」林诺里正想要把自己撑起来,却惊惧地发现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了。
虽然自己的手仍旧是听着他的意志行动着没有错,但他却感受不到手的存在,没有温度、没有触觉,他的双手甚麽都感觉不到,碰触自己身上的其他地方也只是感觉到异常的冰冷。
「怎麽了?」听到林诺里那惊惶的喊声,罗千令也跟着担心了起来,深怕对方出了甚麽状况。
毕竟对方可是人类跟妖族之间和平共处的重要关键啊!肯定是因为这样才担心的吧?罗千令下意识这样子说服着自己。
「手的感觉……消失了……」林诺里用一副「我是不是快要si了」的表情看着罗千令,让罗千令变得更加不知所措。
方才的好几分钟里,林诺里都处於昏迷不醒的状态,嘴里还碎念着「发生了甚麽?」、「你不是罗千令你是谁」之类的句子,双手也开始蹦出了数条紫se的裂纹,即便身为雪狐一族的王子,罗千令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因此格外慌张。
更何况林诺里现在变成这副凄惨的模样有好一部份确实是自己的责任,在各种担忧与心理压力的交互下才出现了刚刚那种失态的样子。
现在对方用着那样的表情看着自己,本来就不善於与人交互的罗千令更加地惶恐了,双手在两旁挥来挥去,张开了嘴巴却又阖上,组织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然後林诺里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对方只不过是表面上强势,实际上内心是多麽的情感化,他是当事人然而对方却b他紧张了上百倍。
「护理师姐姐还有在外面吗……?」他对罗千令询问道,自己实在是快看不下去了。
「啊对!我赶快去找姐姐帮忙!我怎麽就没有想到呢?」罗千令深深地为自身的无能感到羞愧,迅速地打开房门冲出去找柳倩柔帮忙。
不一会儿,两个人便先後走进了医护间,而走在後方的罗千令似乎b刚刚更加地颓丧了。
「你先到旁边冷静一下,你太紧张了,这样子对於紧急状况的处理上是极度扣分的。」柳倩柔指了指房间里头的工学椅,对罗千令交代着。
「知道了。」罗千令知道自己理亏,於是简短地回覆了之後,便自己将椅子拉开到一旁,背对着林诺里坐下。
林诺里不知道对方现在是甚麽样的表情,但面对着无能为力的自己,对方肯定是非常地不好受吧?
「抱歉,林同学,我可能要请你再躺好一次,我需要画一点咒文以及进行一点检测,放松就好,你也可以阖上眼睛休息一下。」柳倩柔对他道了个歉,表情显然也不是很好过。
看来情况不太乐观了,林诺里有些无奈,算了,反正其实也没有甚麽要担心的,毕竟自己并没有甚麽可以失去的了。
只不过先前的惊悚场景仍旧历历在目,他很害怕闭上了眼睛之後,再度张开又会是一副不同样的光景。
「没关系,我今天休息得够多了,继续阖眼只会有反效果而已。」虽然自己确实还有点疲累,但为了不要让另外两人有额外的担忧,他隐瞒了先前的情况,又对柳倩柔说了个善意的小谎。
柳倩柔轻轻的0了下他的额头,确认烧已经退了之後,无奈地说,「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就这样吧!」
柳倩柔叹了口气,她知道对方在顾虑些甚麽,所以她自己也隐瞒了一点事情,其实即便对方不闭上双眼休息,在咒文运作的那时候也会陷入失神的状态,而并不能如对方所希望的一样保持清醒。
从口袋里面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咒术专用书写笔,护理师nv士开始专注地在林诺里上方的空中描绘着术文。
这个过程对於在场的三人来说都十分的漫长,可能是由於年纪的关系,柳倩柔描绘咒文虽然稳健而且熟捻,但速度十分地缓慢,好几分钟过去了,术文法阵只完成了不到四分之一,让某个雪狐王子有点看不下去了。
「倩柔姐,这样下去今天应该画不完了吧?要不你告诉我画哪个地方、要画些甚麽,我来帮你画。」罗千令已经冷静了许多,於是从椅子那头走到了柳千柔身旁询问着。
「也是,果然年纪到了不得不服老呢!你画吧,我来进行指导。」刘倩柔苦笑着站直了身子,把手上那纯白带着些许透明的笔状物交给罗千令。
「灵瑙做的咒术笔?姐姐你到底是甚麽来历?能买得起灵瑙的应该没有理由要待在学校领那微薄的薪水了吧?」接过了咒术笔,罗千令便发现那只咒术笔的材质不斐,立刻对眼前的这个人产生了疑惑,只不过对方的态度确实十分友善,因此他并没有太过咄咄b人。
「孩子你是不是忘了?」柳倩柔掩嘴笑了笑,怎麽年轻人的记忆力b自己还糟糕,「我不是说过这间学校是由有着共同愿景的人类与妖族一齐建立的吗?在这边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不是为了薪水,而是那个『共同愿景』啊。」
「这麽说来也是……」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丢了几次脸的罗千令耳根微微地泛起了红晕,不知道该表示些甚麽的他只能靠到床边准备描绘阵式。
「要怎麽画?」罗千令佯装平静地问,他尽可能地不去注意林诺里的模样,避免让自己变得如同先前一般心神不宁。
「需要这个的图样在那个位置,对,还有这样这样……对,然後是那样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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