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心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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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徵着健康的绿se遍布整片山脉，小鸟们自由自在地飞荡於云朵之下，各种动物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组成了大自然的交响乐。
「鹿迎森大银！鹿迎森大银！我想去银类的世界！」
那个在天鹅船内的小nv孩抓了抓男子淡蓝se的衣袖说道。
「为什麽想去人类的世界？」
「银类真的粉有趣！他们有这歌那歌啊，记不起名字了，总之粉有趣！」
「想要去人类的世界，要先学会g0u通哦。」
男子笑着回答，语气十分温柔。
「g0u通，似什麽？」
「像你现在这样话都说不清，很难融入人类社会。」
「呜呜我费努力学的」
「除了人类的语言，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b如人类的礼仪，知识，生活习惯」
「嗯鹿迎森大银，请高诉我怎麽样才能学到这些？」
「人类是喜欢记录和传承的物种。他们会把这些东西写到一种名叫书的东西上。」
「如果你想看，我可以送你几本人类的书。」
「尊的吗！谢谢离，鹿迎森大银！」
在须臾间，小nv孩已经长大成爲了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左右的少nv。
而那位男子则没有明显的变化，还是保持着同样的慈祥。
「鹿迎神大人，我已经掌握了人类的很多语言，我现在可以去人类世界了吗？」
「能告诉我为何想去人类的世界吗？」
「我在人类的书中学到一种东西，名为自由。我想去追求这个叫自由的东西。」
「你现在不自由吗？」
「嗯。父亲总不让我去接触人类的东西。母亲对我说，等我再大点就把我嫁给其他地方的妖怪」
「还有其他狐狸，偷偷说我是怪胎，嘲笑我喜欢人类的东西。」
「所以说鹿迎神大人，我想离开这里，我要去寻找自由！」
「此刻在湖上泛舟，你觉得自由自在吗？」
「嗯！」
「在湖上泛舟很自由，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但是如果把这艘船撤去呢？」
少nv陷入了沉默。
在男子话音刚落没多久後，只见整艘船便毫无预兆地消失於白湖之上。
男子扶着少nv，慢慢地落在了平静无风的湖面上
涟漪象徵着少nv的惊讶，慢慢变大。
「船不见了！」
「若在平时，你会跌入水中，无情的湖水会把你瞬间吞噬。」
「人类社会有生存法则，就像水之於鱼虾，土地之於狐狸」
「在人类社会生存，需要钱，技能，权力。需要很多你目前还没有的东西。」
「即使你有了这些，要在人类世界生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少nv低下了头
「据我所知，人类此时正在经历一场名为经济危机的巨大灾难。」
「数以万计的人食不果腹，无家可归，甚至被所谓的生活与责任吞没了活下去的意愿。」
「即使这样，你也愿意去人类世界追求自由吗？」
「我」
「好孩子，等你想明白後，可以再来找我。」
又是一个刹那，少nv再次长大，看起来约二十岁左右，冥冥中给人一种成熟的气场。
在另一边，男子依旧没有什麽变化。
「鹿迎神大人，您看！我拿到了人类的资格证。有了它，我就可以成为一名教师。」
「这样我会有稳定的收入，另外，我还认识了很多人类朋友。」
这次，男人没有说话，而是露出了不明所以的微笑。
「鹿迎神大人，您在笑什麽？」
「十几年来，我屡次劝服你，你都没有放弃自己的念头。」
「为何如此执着於人类世界？」
「我曾经因为好奇，因为叛逆，因此想逃离这里，去人类的世界」
「当我接触人类世界後，我发现人类世界没有想像中那麽美好。」
「我需要为了生存赚钱，牺牲玩乐的时间，对着陌生人强颜欢笑。总之，需要做许多无法忍受的事情。」
「我终於明白，自由的代价是不自由，不自由的终点是自由。」
「而人类，竟然能在所谓自由的矛盾中生存数千年。我想知道原因，想更了解人类。」
「现在，我终於明白了，鹿迎神大人！」
「我喜欢的不是追逐自由的结果，我享受的是这个过程，是我能够掌握自己命运轨迹的过程！」
「看来我已不需再教导你了。」
「谢谢您。其实我知道，您并不是想阻止我离开，多亏您的教导，我才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麽。」
「既然你已是人类的教师，那就把你所领悟到的这些化作春雨，去启发更多新的生命。」
「嗯，鹿迎神大人，我不会辜负您给予的厚望！」
「对了，我会ch0u空回来看您的！」
「惠，你只需追求自己的命运，不必挂念我。」
「而且，我也即将旅行」
「唉，鹿迎神大人要去哪里？」
「去很遥远的地方。」
「那您还会回来吗？」
「嗯，相b我漫长的一生，这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旅行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醒了过来
奇怪，刚刚好像看见了什麽？是梦吗？
自身如不被发现的空气一样在一旁看着些什麽我可从来没做过那样的梦。
但现在却对梦中的画面完全没有了印象
如果是平常的梦的话，不是完全不知道有做过梦，就是做完後还会有一些些印象才对。
「森原，森原！」
是玉藻小姐的声音
在睁开眼後，只见被星辰占满的黑夜发出夜光，毫无顾忌地散播在船上
在光之下，我的对面，玉藻小姐已经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麽，等我们醒来後就发现在这里了。」
桐奈襄用着“饭团”的样子説道。
这里？这里是指哪里？
「闇鹿车站？！」
在站起身後，我望向船外奇异地风景并説道。
「准确说应该是车站屋顶」
玉藻小姐补充道。
刚想说这个视角怎麽那麽奇怪，原来是船卡在了车站等候室的玻璃天花板上！
「怎麽会在这？」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啊，我觉得这个屋顶很不结实！」
桐奈襄话音刚落，船底就发出了玻璃裂开的声音。
没过几秒，整艘船夹带着我们一起坠落在了等候室内正中央的地板上
船的一半卡在了地板之下，不过幸好我们至少还可以狼狈的从船内勉强爬出来。
「呼，幸好屋顶不高，还不至於受伤。」
「不过把地板砸了个大洞」
「这个车站迟早要荒废，不会有人来责怪的啦，估计连修都不会修哈哈。」
玉藻小姐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着。
话説原来一开始进到等候室看见的大洞
是这样来的麽
「森原，火车还要几十分钟後才到，先休息一下吧。」
「嗯。」
跟着玉藻小姐的动作，我们坐在了等候室内的红白座椅上
「对了，你们是要去彼岸乡是吧。」
「我在彼岸乡有自己的一间小屋子，今後应该也用不到了，如果你们到彼岸乡的话就去那里休息吧。」
「位置在最靠近篮球场旁的白se公寓那里，这个是钥匙。」
「谢谢你，玉藻小姐。」
「对了玉藻小姐，你知道闇鹿村的村民除了信仰鹿迎神以外，还信仰过什麽神吗？」
「抱歉森原，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你知道吗，言中皆有灵，我们不能随意呼唤神的名字。」
「当然啦，鹿迎神大人是一位善良仁慈的神明，所以怎麽叫他的名字都不会有事。」
「然而，不是所有神明都是善良的，随意呼唤一些神明的名字，可能会招致不幸。」
「所以说森原，你还是不要知道b较好」
既然玉藻小姐都这麽说了，我自然不会过问。
不过玉藻小姐的回答还是像在偷偷地告诉我，真的还有别的神明。
「玉藻小姐之後打算去哪？」
「之後啊」
玉藻小姐眨了下眼眸，瞥向一旁的窗户，望着火车驶来的方向
「我会去东京的一所高中教国文。」
「唉，真的吗？！」
「没错，我可是花了好久才考到教师资格证的！」
居然能考到东京境内高中的教师资格证，更何还是国文这个科目
明明不是人类，却能为自己的梦想做到这个地步。
「玉藻小姐真厉害。」
「嘿嘿，森原如果哪天来东京玩，可以来找我哦。」
「嗯，一定会的。」
在即将告别的交谈中，却迎来了意料之外的新发现。
在自身另一边的座位坐垫下，夹着一张发霉的信件
我趁玉藻小姐不注意的时候，将信件偷偷放入与桐奈襄的位置不同的口袋里。
恐怕又是和邪教团t有关的东西，我不想让玉藻小姐卷入这场暗藏危机的y谋中。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铁轨颤抖了起来，火车也随即传来响彻黑夜的鸣笛声，将夜晚的宁静四分五裂。
「森原，还有小镜饼，这一路多亏了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会永远留在这座深山。」
「这份恩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我也会永远记住玉藻小姐这份追求自由的决心。」
在最後，玉藻小姐给予了我们所谓的彼岸雨，其实所谓的彼岸雨就是普通雨水混合狐狸眼泪所生的产物。
除了神明的力量外，这也同是狐狸出嫁时会出现彼岸雨的原因之一麽
家族强迫的婚宴，因此流泪，出现了彼岸雨，才联合起神明共同诞生了这个传説。
「谢谢你，玉藻小姐。鹿迎神大人一定会很欣慰的。」
我接过玉藻小姐手中装着彼岸雨的小瓶子说道。
「也要到离别的时间了。」
玉藻小姐打开等候室的门，背对着我
「既然你们是从三年後过来的，那鹿迎神大人还好吗？」
听到这个问题，我不禁沉默了几秒。
「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最近还听说信仰鹿迎神大人的人类已经几乎灭绝了呢呵呵。」
「玉藻小姐，鹿迎神大人一切安好。他也希望你能坚持追求自由的脚步，不要回头。」
「嗯！等你们回去，帮我向鹿迎神大人问好」
她的语气渐渐微弱
「是时候出发了。」
「玉藻小姐，你忘了这个。」
她转过身来看向我，只见我的手上，还戴着她借给我的手表
「这块手表似乎对你来説很有用，你留着吧。」
「这块手表磨损很严重，你却一直戴在身上它对你很重要吧？」
「嗯这个是我十五岁时鹿迎神大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既然这样，那你更应该好好戴着它，就当是鹿迎神大人一直在你身边。」
我走到她身前，把手表摘了下来，亲手将它放回了自己真正的主人手中。
「森原，玉藻惠此生能遇见你和鹿迎神大人，是我的荣幸。」
此刻，火车进站。
停滞的空气在这一刻随着火车的到来彻底爆发，形成涌动的狂风，吹息着玉藻小姐的秀发。
她在最後的最後，转过身来，含情脉脉地説
「森原，我们有缘再见。」
她，直视着我的双眼。
「再会了，玉藻小姐。」
我，也同样如此。
在我们的目送下，玉藻小姐果决地走入火车，将世俗的眼光和桎梏抛在身後。
临走前，我仿佛能看见。
她的眼角余边，有着一滴清澈无暇的泪光。
那滴泪，不再是爲了彼岸雨所流。
而是自己无b真切的实感。
一天前，我像无数同龄人一样，坐在千篇一律的教室，面对着枯燥乏味的习题。
转眼间，我帮助狐狸寻找自由，一次次躲过致命危险，拥有了各种如梦似幻的非凡t验。
就像是在无意间开启了一趟説走就走的旅途，而这旅途的一切都是我不曾想象的。
在这漆黑的林中深处所含什麽，我一无所知。
但向前的脚步，更加坚定。
在火车离开车站後，我转头使用等候室内的电话机进行幻写，重新回到了九八年。
快步穿过林中的碎石路，穿过y气弥漫的闇鹿村，穿过那只依旧不依不饶的nv鬼
在这之後，我终於回到了鹿迎神的残骸面前。
梅花鹿与我们离开时一样，还站立在凋零的凤前树下
「我拿到彼岸雨了。」
「哎！真的吗！」
「虽然量没有很多」
「你们是怎麽拿到的？」
「简单来説我们去了狐狸出嫁的现场。」
「什麽！不可思议那你们一定看到狐狸逃婚了吧！」
「我好像还听说有妖怪目击到，是一个穿着黑se衣服的nvx人类把玉藻惠大小姐拐跑的。」
「阿嚏。」
刚好还在这时打了个喷嚏不会是着凉了吧。
「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坦白。」
「抱歉，其实这座桥是唯一通向彼岸乡的路，没有其他路可以去彼岸乡。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们真的会找到彼岸雨。」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确实是不可能拿到彼岸雨这种稀有的东西
但怎知就偏偏遇上了幻写这种超乎常理的异能。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们。」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意了。」
我也十分无奈，但看它自责的样子也不好多説什麽。
而且对我而言，刚刚与玉藻小姐的经历已经不止是一个单纯的任务了。
「呜呜太感谢你了，人类。」
「人类总听着怪怪的，我叫森原夏雪。」
「森原大人！您的善良与x襟，已经能企及鹿迎神大人的十分之一！」
「荣幸至极」
虽有遗憾，但既然拿到了彼岸雨，那还是将它献上吧。
跟着梅花鹿的指示，打开装有彼岸雨的瓶子，将里面所有的彼岸雨倒进了凤前树根上的泥土里。
一秒，两秒，十秒
凤前树如愿以偿地开出了花朵。
然而事实是只有一朵而已。
它的se泽十分黯淡，看起来很不健康。
「这真的是凤前树开的花吗」
明明知道答案，但我却还是不禁发出了质疑。
几秒後，它随着重力从凤前树上的枝桠脱落，轻轻地落在了早已腐朽的泥土上。
「这棵树果然已经没救了吗？」
「会不会是彼岸雨的量太少？」
「这样还不能开花，说明鹿迎神大人已经」
梅花鹿没有说完，因爲他不忍心说出真相。
「抱歉。」
「其实我早该料到是这个结果大家都说鹿迎神大人已经si了，但我仍旧不相信。」
「我告诉我自己，鹿迎神大人只是像平常一样，睡着了而已」
千辛万苦换来的只有失望，这一刻我仿佛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就像身边人对我的排挤那般，或许有些东西是我们再怎麽追寻也无法触及的吧。
「但至少我们努力过，就把这最後一朵鹿迎神大人生前最ai的花献给他吧。」
在我説完後，梅花鹿用嘴叼起了那最後一朵h花，走到了鹿迎神的残骸前。
就像是坦然面对si亡的真相般，这一刻，梅花鹿终於正视了鹿迎神的残骸
「鹿迎神大人，这是您最ai的凤前花。」
「至少，让我们把这最後一朵花献给您。」
梅花鹿把凤前花放进了残骸下的水池中
随着水流的流动，花朵接触到了巨鹿的头骨，而後又被浑浊的水给拽了下去
花朵失去了踪迹，如被吞没一样。
我看向梅花鹿，它却早已闭上了眼睛。
好似还存着一丝希望做出祈祷，因爲它始终都相信自己的神。
果然，这次没有令它的虔诚失望。
顷刻间，在水流的深处，一道象徵着复苏的明亮照s了开来。
仅一刹那，那温暖的光綫映照於整片水池，并充斥在了我们的周围。
这道光与羽毛发出的光不同，这是能使万物复苏的力量，也是鹿迎神最後的遗愿。
当刺眼的闪光渐渐褪去时，只见周围的一切植物，从濒si的尖端重新被拯救了回来。
一瞬间，伤痕累累的草地带着活力重生；
一瞬间，花朵的香气均匀地散播於此；
一瞬间，仿佛完美的自然乐章，此地已宛如极乐净土般春暖花开。
近处的凤前不同於先前，现在的它开满了五颜六se的花朵，桥下的整个水池也变得清澈见底。
各种大只小只的动物纷纷从树林中冒出头来，重新认识这个令他们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挡在桥中间的残骸也随着光与风一同消散，化作尘埃。取而代之的，是长满活泼青草的木桥。
此刻，黎明中来自天空的第一道yan光照s在了这里，周围的一切都在yan光之下宣告着新生。
这就是鹿迎神最後的寄托吗
「是凤前花！鹿迎神大人，您看到了吗！您最ai的凤前树终於开花了，您看到了吗」
它说着说着就不知不觉地溢出了泪滴
因为残骸的消逝，使我们不再明了鹿迎神的去向。
「我相信鹿迎神大人一定能看到。」
「嗯。」
虽然我从未见过他，从未跟他说过话。
但我知道，他是善良的神，也是伟大的神。
他即使要抱着遗憾离开这片大地，也依旧不会忘记
自己所坚持的责任与慈祥，还有自己的子民。
於温柔的暖风中，鹿迎神的遗骸似乎还遗留於空气之中，并在低语着
「请以吾之遗骸，作汝通往彼岸之路。」
鹿迎神将最後的神威付诸在了我们脚下的这片大地上
荒凉的森林因爲凤前花的绽开迎来了新的生机，正如玉藻小姐说的那样
人生总会被各种事所束缚，倘如爲此停下正在前进的脚步，便永远追寻不到真正的自由。
纵使前路充满未知与迷茫，但只要不放弃追逐，所有的努力终会在某一天开花结果。
而这一过程才是我们所拥有的无上瑰宝。
所以又何惧那花，只开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