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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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毕灿礼的今年生日过完转眼就已经要三十二岁了，两人这样糊里糊涂的恋ai谈了三年多，而且眼前的他们还已经是订婚状态了。

但是想也知道，毕灿礼脸皮这麽薄，怎麽可能亲自和江有秀提想要结婚的事，有几次两人一道回家，郭玉萍是曾旁敲侧击过，可惜未果??

「待会儿见面的那位叫作roy，是我在美国读书时认识的好朋友，他的年纪和你一样，现在是一名脑神经主治医师，今天才刚落地就是为了要来祝贺我接任世安集团??」驾驶座的江有秀正在简单的向毕灿礼介绍roy，「对了，叶扬雪也认识roy，他们还是亲戚关系哦！」

车内，听着前半段时他还没反应，但到後半段时他终於肯正视江有秀了。

「那扬雪知道他要和我们吃饭吗？」毕灿礼问。

江有秀只是要摇头。

「他们的关系不好吗？」

「roy在国内只剩他们一家亲戚了，从小他就是和叶扬雪那些姐姐们一起长大的，对待叶扬雪自然也像亲妹妹一样，怎麽可能不好！」

「那我打电话约扬雪过来一起吃饭好不好？」毕灿礼又问。

「你开心就好——」遇上红灯，江有秀浅浅的踩下煞车，轻声回道。

立即，毕灿礼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见势就是要拨给叶扬雪，脸上还泛起了刚才所没有的笑容，看得江有秀心里头十分不是滋味??

「我说，你可不可以顾虑一下我的感受啊??」片刻後，绿灯前行间，江有秀不由得抱怨起来，「在我面前扬雪扬雪的叫，不知道我会吃醋嘛！」

副驾驶座的毕灿礼已经拨通了电话，听他这麽说，只是无言到以一双白眼瞟了过来。

「喂——」电话接通，毕灿礼随即换了一种口气，既亲切又和蔼，「亲ai的扬雪，我想请你吃晚餐，命令你现在立刻从家里出发前往西唐饭店，你敢不来你就si定了，待会儿见！」

闻言，驾驶座的江有秀被他气得差点没咬断自己的大门牙！

真是受不了这对幼稚的未婚夫夫。

虽然电话里的毕灿礼是笑着说话，但说话的方式咬牙切齿，言词间又半带威胁，堪b平常那样的冷言冷语还要渗人，还不如别吓人！

电话的这头，听着已经被挂断的提示音，叶扬雪怔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刚刚打电话过来的毕灿礼是受到什麽刺激了？

叶扬雪的公寓里不只有她一个，宋知轩也在，就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叶扬雪接完电话後那古怪的神se，忍不住关切问道：「谁打给你啊？」

「是毕律??」被他的声音唤回思绪，叶扬雪忽然在原地打了个冷颤，说话时连牙齿都在胡乱打架，转身抓着他的手臂，道：「我好害怕，你陪我一起去吧！」

宋知轩一头雾水，「去哪里？」

「吃晚餐，去西唐饭店。」

当江有秀载着毕灿礼抵达时，王荣和roy都已经端坐在订好的包厢里喝好几泡茶了。

「我们来罗——」包厢的门被江有秀推开，他的另一只手牵着毕灿礼，两人一前一後走了进来与他们问候，王荣自是不用说，对着毕灿礼也不陌生，至於roy虽然第一次见面却因为年纪相同，没了太大的代g0u，一会儿聊下来气氛挺不错的！

「对了有秀，你之前一直发ail问我的脑神经受损病例，我这次回来顺便带了一些成功案例的报告，刚刚在办公室忙着叙旧，都忘记给你了，你参考看看。」

roy递出了一袋厚厚的资料夹给江有秀，他却莫名心虚，瞥了一眼毕灿礼後才接过，虽然不知道是为什麽??

很适时的，餐厅服务生带着菜单走入包厢，化解了瞬间的尴尬。

王荣招呼着他们年轻人点菜，他们一个个推来推去，後来这个重责大任便落在了毕灿礼身上，江有秀坐在他的身边，挨着他，轻声在耳边叮咛着多点些毕灿礼喜欢吃的，两人自顾自地交头接耳，看在旁人眼底尽是甜蜜。

他们，一同落在桌边的两只手，那两只款式相同、样式相仿的左指戒更是惹人羡yan！

「我从来没想过有秀能温柔成这个样子，真的和我在美国时认识的那个cas差太多了！」

cas是江有秀的英文名字，回国後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如今roy这样喊，倒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得意的笑了笑，尽是霸气的搂住毕灿礼的腰，还顺便亲了他一口，这次，难得毕灿礼没有推拒，甜甜的笑着。

在外头，毕灿礼还是很懂得给江有秀面子的，更遑论是在他乾爸爸和他好朋友面前。

因为在家里，江有秀总是宠着他、溺着他、顺从着他，这一点一滴，毕灿礼都知道。

一边看着他们秀恩ai直到点菜完成後，服务生收走了菜单，四人又热络地聊了起来，菜开始慢慢端上桌，直到菜上了一半，包厢的门被敲响，里头的他们还以为又是服务生要上菜，应了一声，殊不知走进来的却是叶扬雪和宋知轩，因为刚刚电话里怪异的氛围，走在前头的叶扬雪头低得很低，以至於他没有看见座上的roy，而後头跟着的宋知轩一脸无恙的朝他们致意，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位不认识的男子身上??

「来啦！」人是毕灿礼叫来的，他当然有义务主动招呼，赶紧起身朝门口的他们走过去。

因为一下班就被江有秀载着过来，他的脚上依然踩着皮鞋，喀啦啦地响，一步步朝叶扬雪靠近??

俗话说得好，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现在的叶扬雪活生生就是一个做了亏心事并且正在被敲门的样子。

这头，一脸祥和的毕灿礼来到他们跟前，可是叶扬雪因为做贼心虚，差点就哭出来了！

「毕律，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偷拍你睡午觉流口水的照片，还弄成表情包私下在通讯软t上使用，我以後不敢了，请你原谅我！」

她话一说完，现场的空气瞬间凝滞??

後来划破这道凝滞的是一阵噗哧的笑声！

一旁听着的江有秀因为不敢笑得太过明显，一张脸憋得涨红，道：「叶扬雪，你si定了！」

其实不只江有秀在笑，连王荣、roy和宋知轩也没忍住，大家纷纷撇开脸，偷笑着。

「明天上班我再跟你好好算帐??」这头的毕灿礼听得是头顶冒烟，紧紧攥着拳头，但现场人太多，如果他现在失手把叶扬雪杀人灭口，会有很多人证，他要忍耐。

叶扬雪忽然抬起头，无辜的眨眨眼，「你叫我来，不是要说这个吗？」

座位上的roy终於忍不住发声，兴奋的朝她喊了一句：「小雪！」

「淩哥哥！」一转头，叶扬雪立即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一双脚已经不听使唤地朝他过去，「你什麽时候回来的？」

roy也从座位上起身，展开大大的双臂，「今天早上刚下的飞机，想我吗？」

「想si你了——」叶扬雪一点也不害臊，飞奔进roy的怀里，笑容如此灿烂。

身後的宋知轩想起，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叶扬雪，那个天真活泼的她。

他们两个也是在律师司认识的，可如今，却不如江有秀与毕灿礼这般甜蜜，做错的人是他，受罪的人却是她。

因为他的懦弱，所以不敢斩断过去，因为他的贪婪，所以不愿意放手，因为他的优柔寡断，所以改变了叶扬雪，原本那个单纯浪漫的小nv生在一夕之间蜕变成袅娜冷yan的大nv人，现在的她不畏别人的眼光更不顾及他人的想法，变得固执又凌厉，再也不是刚进律师司时的那个懂得为人着想也知道关心身边一切的她。

在宋知轩的认知里，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看着那边已经开始了绵长的叙旧，毕灿礼伸手拍拍失神的宋知轩，「先过去坐吧！」

宋知轩望着他嗯了一声，默默地跟着毕灿礼走入席面。

回到座位後的毕灿礼pgu才刚着椅，一个转身後立刻给了身边的江有秀一掌，他可没忘记刚刚的他是怎麽笑他的。

现场的大家都笑得这麽开心，唯独只有宋知轩，绷着一张脸，笑起来b哭还难看。

他的异状并没有被纳入此刻高昂的情绪中，再转身，唯有身边的毕灿礼发现??

他靠了过来，毕灿礼俯在宋知轩耳旁轻声问道：「你怎麽了，身t不舒服吗？」

宋知轩还是撑着笑，没有答话，仅朝毕灿礼摇了摇头。

收回目光後，江有秀问毕灿礼怎麽了，他也没有答话，只是笑着摇头，这个笑当然b宋知轩的还要好看许多。

忽地，roy朝他们这头望了过来??

一双手还揽在叶扬雪的肩上，roy问道：「小雪，跟你一起过来的这位一定是你男朋友吧？」

叶扬雪立刻否认，「不是，他是我和毕律在律师司的同事，你别误会。」

这句你别误会在不同人耳里听起来有一百种不同的涵义，就宋知轩听来绝对是最伤人的那种。

「你好，我不是小雪的亲哥算是小雪的远房亲戚，因为长期在美国生活的关系，不太习惯被叫中文名字，大家都叫我roy，很高兴认识你。」

roy朝宋知轩伸出友谊的右手，他也懂得礼貌，起身回礼。

「你好，我叫宋知轩，是灿礼和扬雪的同事，请多多指教。」

双方问候之後，这一整间的他们也算是通通都认识了，菜上齐後王荣催促着大家动筷，这个晚上为roy所举办的接风宴，宾主尽欢。

饭後，roy理所当然得跟叶扬雪回家，毕竟在国内也只剩他们一家的亲戚，而且从小roy是在叶家长大的，回国了当然得回去。

来的时候，roy是坐王荣的车，叶扬雪则是坐了宋知轩的车，几个年轻人t谅王荣上了年纪，roy自然不敢再要求王荣载他回家，协调一阵後，最後是由江有秀来送这对兄妹，而毕灿礼则是选择和宋知轩去续摊，并且不让他们跟！

刚刚的空档间，毕灿礼已经和江有秀说过宋知轩的异状，江有秀表示同意。

大家在饭店门口各自上了应该上的车，随後三台车分道扬镳，而宋知轩载着毕灿礼来到勒路酒吧，正好，他也想找个人好好倾诉一番，这个人能是毕灿礼那就更好不过了！

为他们服务的依然是那位peter，因为上次的事太过令人印象深刻，所以当毕灿礼走进来时peter朝他b了个举手礼，毕灿礼只是笑着走过去。

不久，peter替他们端上两杯调酒，味道香甜、酒jg浅薄，就是怕毕灿礼像上次一样酒劲上来泼得人整身，酒吧里每天都很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吧！」毕灿礼端起桌上载满酒水的可林杯，「把你想说和不想说的通通说出来，难得只有我们两个。」

闻言，宋知轩的嘴角微微ch0u动了一下??

「之前，我之所以没办法对扬雪负责，是因为在我老家那边已经有未婚妻了。」

宋知轩话一说完，毕灿礼刚喝进去的那口酒全都喷了出来，好险peter没站在这里，不然遭殃的绝对是他??

毕灿礼一边咳一边问：「这是什麽c作？」

「我爸过世的早，我和我妈从小相依为命，我家隔壁有一位大我五岁的姐姐，非常照顾我，知道我妈去帮人家打扫要到很晚才会回家，总是盯着我写作业、帮我打理三餐还会叮咛我生活中的大小事，那时候还小，没什麽特别的感觉，後来高中时我跟我妈说我想读法律，你也经历过，这一途得花多少钱，原本我妈是打算偷偷去向地下钱庄借钱的，可刚走到门口就遇见了那个姐姐，姐姐劝我妈千万不能这麽做，她说她愿意将自己工作的钱无条件供我读书，让我妈别担心。」

毕灿礼黯下目光，想起了毕思成??

「所以，你就用了那个姐姐的钱了？」

宋知轩点头，「我也是到毕业那天才知道这件事，我妈让我毕业後立刻就跟姐姐结婚，但当时律师司的聘任书已经寄到家里，我一定得北上来工作，後来我妈说让我一定要记好这份恩情，待我存下人生中第一个一千万，就回家娶姐姐过门。」

「那你到现在存了多少啊？」

「你说如果是你能存多少？」

毕灿礼拄着头想，自己目前的生活开销最多的还是三餐，家里的开支都是一定的，毕杰谷和郭玉萍都是商人退休，身边多少有存一些钱养老，就算家里真的缺钱了也绝对不可能向他开口，从大学毕业至今也有九年，他的帐户余额顶多两、三百万，北漂还得负担家中经济的宋知轩要存到一千万实在太困难了。

「然後呢？」毕灿礼再次端起酒杯，为了避免刚才的情况，这次他只是微抿一口，「那你现在为什麽又开始追求扬雪了？」

「半年前我已经回去和那个姐姐说清楚了，我说我已经遇见了喜欢的人，希望她也能找到一个ai她的人共度一生。」

毕灿礼追问道：「她答应了？」

「她答应了，是我妈不答应。」

语毕，宋知轩低下头沉默，这头的毕灿礼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继续端过酒杯喝着，等待他的後话??

「我是欠允诗没错，我可以用别的方法弥补但绝不可能是婚姻，自从认识扬雪後，我真的觉得自己的世界终於不一样了，和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是我都是那麽地开心，就算後来我伤她伤得这麽深，但那天我从老家赶回来後抱住她的瞬间，我觉得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头的毕灿礼还是静默着，说到底，他还是站在叶扬雪那边b较多，现在的他只是想多为她考虑一番。

毕灿礼笑道：「我终於知道为什麽你一进律师司就要说自己是不恋不婚主义者了。」

「灿礼，你认识我这麽久了，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nv孩子有过任何越矩的行为，但只有扬雪，我是情不自禁。」

听着他的哀求，毕灿礼的眼底一片深邃，无半点波动。

「这次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我，允诗的事我已经向她坦承，我是真的不想失去她。」

等可林杯见底，毕灿礼放下酒杯，起身回话：「看你表现。」

尔後，毕灿礼结了酒钱，在门口叫了两台车，顺手留了张便条纸给宋知轩??

记得喝酒不开车，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醉，那就想一想你ai的人，总会醉的。

约十点半，毕灿礼回到家里，一进门没看见江有秀，循着走廊望去，工作间里头的灯亮着，他应该还没睡。

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书桌前的江有秀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就算身上穿着睡衣还是遮掩不住他的帅气，手边是一摞摞的文件，而装着这些文件的牛皮纸袋毕灿礼认得，是刚刚在餐厅时roy交给他的。

「我觉得你换了这个发型又戴上眼镜後斯文很多。」毕灿礼倚在门边一派自然地望着江有秀，「你在看什麽？」

没察觉他进门，江有秀明显一愣，轻声笑答：「公司资料。」

闻言，毕灿礼眯起眼睛，「你什麽时候也学会骗我了？」

「我没有——」他00鼻子，「真的只是一些资料而已。」

毕灿礼不再和他辨，兀自往办公桌走过去，想要亲自查看，这头，江有秀把桌面上一些关於脑神经的病历用真正的公司资料盖住，手脚麻利。

待他走近，江有秀一把将他揽进怀里，对於他的推拒装着没感觉，岔开话题问道：「你跟宋律谈得怎麽样？」

「不怎麽样——」毕灿礼忽而恼怒，「江有秀，放手。」

倏地，江有秀两手一扬，直接搭在後脑勺，放任着毕灿礼在他桌上翻来翻去。

好险那些公司资料真的是又多又厚，毕灿礼翻了一阵子什麽都没看见，最後索x放弃，继续朝江有秀b问：「今天roy给你的那一袋是什麽病例？」

江有秀拧了拧眉头，连看都不敢看向毕灿礼，喔了好长一声，「那是荣叔要的。」

「荣叔？」他反问：「荣叔今天也在现场，为什麽roy不直接给荣叔反而给你？」

「他是怕那叠病例太重，荣叔最近手部风sh又犯病了，roy就托我帮荣叔拿着。」

江有秀现在是把毕灿礼当成三岁小孩在哄吗？那区区一个牛皮纸袋是会有多重？

接着，毕灿礼拍拍桌边那只已经空了的牛皮纸袋，「那装在里头的那些病例呢？」

「你认错了不是这个纸袋??」江有秀默了一会儿，又说：「荣叔已经拿走了。」

毕灿礼真的是被他辩得辩无可辩，气得涨红了脸，只能对他又捶又打的撒气，最後没两下就被江有秀抓住了双手，一个用力，再度摔进他的怀里，乖觉的被捧着脸吻得没了言语，尔後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开始了一夜的欢愉。

可惜的是，毕灿礼这个人的职业病很重，有什麽疑惑没弄清楚就决不罢休，之前这麽多次，他也都是如此执着，以至於江有秀的身分被他亲自揭发，这一切不是刚好，而是毕灿礼那副臭脾气无药可医。

凌晨时分，江有秀刚从他的身上软下来，抱着他沉沉入睡，然而，毕灿礼却拍拍他的手说是要去上厕所，江有秀挪了挪身子，没有怀疑。

离开床舖，毕灿礼随意在椅子上拿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後才重新走进对面的工作间，往没收拾的桌边走去，这次的他认真的一页页将那些资料各别翻阅，终於在最下层的地方，找到了他要的东西，然後，他抱着那叠资料呆坐在工作间里，一夜未眠，直到早晨??

约六点，睡意冲脑的江有秀终於发现怀里的毕灿礼不见了。

「灿灿，你在哪啊——」半眯着眼起身，随意套了衣服後打开门，江有秀用着刚睡醒时独有的小n音呼喊着毕灿礼，可当他发现工作间的灯亮着时他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因为着急，江有秀连鞋都没穿，当他走进来时，只见毕灿礼0着下半身，屈膝抱着那叠病例纸坐在地板上，眼神空洞。

「地上凉，你怎麽坐在地上？」江有秀轻声轻语道：「来，我抱你回床上。」

「你是什麽时候知道我是一个se盲的——」毕灿礼却忽然哽咽，身子躲了一下，「你迟迟不跟我结婚，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嫌弃我的。」

「你在说什麽傻话，我怎麽可能会嫌弃你？」江有秀难得y着口气对他说话：「别闹了，我们回房间。」

毕灿礼朝他吼道：「那你回答我，你是什麽时候知道我的眼睛看不见颜se的！」

在他身边的江有秀，沉凝着目光缓缓地歛下眼帘??

「我怎麽可能会不知道，那一棍本来是该打在我脑袋上的，要不是你替我挡掉，现在被你叫se盲的人就会是我了。」

忍了一整夜的眼泪，终於在这句话後溃堤，毕灿礼依然选择深深望着江有秀的双眼，嚎啕大哭??

这头，江有秀徐徐朝他伸出手，轻轻地擦去脸上的串串泪珠，虽然他自己亦是泪流不止。

「对不起，都是我爸爸害了你，害你没有爸爸、害你没有妈妈，害你从这麽小开始就要住在jg神病院里面，害你要离开自己的家乡去到这麽遥远的美国生活，把你的人生搅乱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说想要读律师才会害了你，都是我的错??」

毕灿礼话还没说完，江有秀已经忍不住将他拥进怀里了，两人哭得泣不成声，只能藉着这个拥抱确认彼此都未曾离开，他们都已经长大了。

秋季的清晨总喜欢下雨，窗外瓢泼新雨终於由大转小，似是浇灭了他们的悲伤。

「在我十七岁生日那天，我跟荣叔说，我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他叹了口气，只说怕我们相互折磨，还不如一人一路。後来我想，我已经十七岁了，那年十七岁的你这麽勇敢，为什麽我要害怕？所以我跟荣叔说，就算要我放弃一切，我也一定要在你身边，朋友也好、兄弟也罢，最好的还是能让我成为照顾你一辈子的对象，像现在这样。」

毕灿礼俯在他的x前，静静的听着江有秀娓娓道来。

「我也想过，我是个有病的人，你那麽好，怎麽能够是我？所以每当我不吃药、不打针、被他们用铁链捆住手脚时，我都会一直提醒我自己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因为一个神经病是不够资格站在你身边的，但我打从心底没有责怪过你以及任何人，包括蔡宜瑞、郑志远和你的爸爸，我爸说过，每个人的生与si都会赋予应有的意义，我永远记得他们在枪口前那样平静的眼神，所以我没有理由用怨恨来填满父母赐於我的人生，我应该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他们、为了你。」

「可是，如果你爸妈还活着，他们一定会替你物se一位知书达礼、温柔贤淑的nv孩。」

江有秀却摇摇头，「如果我爸妈还活着，他们一定会尊重我的选择，对我ai的人ai屋及乌，你那麽好，他们一定也知道。」

他说得如此真心，毕灿礼当然也相信，但一低头，看见怀里攒着的这些病例，他依然不由得落下泪来，「你跟roy要了这些病例到底要g嘛？」

「我和roy讨论过，你之所以看不见颜se，有可能是因为那一棍伤了你的脑部神经系统，虽然不危及生命，但我还是想为你做一些努力。」

「既然你认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那我看不看得见颜se，真的有这麽重要吗？」

「很重要，因为我想让你看见在我们的婚礼上，我为你穿上粉红se西装的样子，有多迷人。」

这是毕灿礼等了好久的求婚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实现??

「让roy试看看好不好？」重新捧起他的脸，江有秀爽朗地笑了起来，沉声道：「虽然他说成功机率只有百分之五十，最坏的结果可能是你的眼角膜因此受损，但你别怕，我已经和他拿了眼角膜捐赠同意书了。」

因为这句话，让毕灿礼再度皱起了整张脸，望着他急忙摇头拒绝。

「你是哥哥啊，本来就应该由你照顾我，该不会，你摇头的意思是在拒绝我的求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