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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Restart计画(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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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张罗一场演讲会需要的元素,像是:广宣、海报与找场地;而他们两个则只负责演讲的内容,林恩打开他那台烂到不行的文书机,开始做ppt,他仅仅需要做这项工作;真不知道是谁占了谁的便宜,我们将演讲的日期订在了三天後。因为那是一个周日,人cha0应该最多,还有,我们三人的积蓄已经耗费得差不多了,不过十三天,就将我们给折腾的半si。我们要是将时间继续往後延,恐怕就要破产了。

一声尖叫在我脑中迸裂开来,我感到突乎其来的紧张,现实彻彻底底地b了上来,於是我不断往悬崖边缩,只是到了最後,我无路可退,只好看向悬崖外,然後别无选择的往下跳,却还没看清悬崖下的是滚滚大河、是此起彼落的山脉,还是一群虎视眈眈的猛兽。

我从未感到真正的不安,因为总是不安,所以才勇敢,与不安共存的那一天,才是真的勇敢。但此时此刻的我,却感受到了深至骨髓的不安。

但我不能怠慢,林恩与马卡斯将最难的工作交给我——借场地,在我印象中,我住的那个地方,虽然借场地通常不需要钱,只需要请吃一顿饭就可以了,但却需要很多人脉。

大城市的运作略有些不同,但人脉还是很重要,我找到可以容纳三百人以上的场地都略显太贵了,我们连保证金都付不起,虽然马卡斯理想中的场地是国家图书馆的演讲厅,但总额就要21,000元,我们根本付不出来。

最後我借到了区公所的场地,托马卡斯的三寸不烂之舌,我们略过了申请的程序,直接缴了保证金就把档期定了下来,这似乎也已经决定了我们的客群,那些平常会在这里活动的老人家。

区公所的场地全名叫做「行政中心集会堂」,大小是6289平方公尺,大约就是一百九十坪,虽然租金不便宜,却已经是我们所能找到最划算的了,基本费只需要4,925元,使用冷气需要外加1,800元,保证金则需要15,000元;因为我们剩下的积蓄已经不多了,所以我与马卡斯将门票提升到一张三百块,於是为人纯朴的林恩便马上表示反对。

「太贵了。」他说:「没有人会花那麽多钱。」

「如果维持一百块。」我说:「我们一定不会赚钱,甚至赔钱。」

林恩皱起眉头,「我算给你听。」我说:「一百九十坪总共容纳三百八十个人,假设满场,也只会有三万八,扣掉场地费与前期作业,只剩下不到三万,我们对分,一个人只有一万块,还不及我以前工作的一半。」

林恩看着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这还是满场的状态,根本不划算啊。」

「但如果卖三百,」我继续说:「就算只来两百个人,也有六万块,扣掉场地费,我们一人至少也有一万八,接近我的薪水了。」

「好吧。」林恩说。

「不然二九九好了。」我说:「商人最aiga0这一套。」

林恩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就这样吧。」我把海报上的一百块改成了二九九,按下了enter,转成pdf,把随身碟流利的拔了出来,去那间我最熟悉的7-11。

我印了十张同样的海报,总共一百块,我默默的记了下来,这是一场除了场地费之外,几乎没有成本的演讲。我将海报贴在家里附近的布告栏,也上传在了社群软t上。

我们的粉丝专页名字就叫做restart计画,目前只有一个人按赞,那就是马卡斯本人,因为我是管理员,所以不能按赞,而林恩根本没有帐号,所以至今只有马卡斯一个人按了空空如也粉丝专页的赞。我并不讶异或难过,因为要红起来本来就很困难啊,更何况这个粉丝专页仅仅建立一天而已。

我也不邀请别人来帮粉丝专页按赞,主要原因是因为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另一个原因是我从不求人,我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一切。

林恩与马卡斯的动作还算快,时,眼前都像是有gu热浪漂浮在眼前,让眼前的字t扭曲,让我失去能力。

今天我的症状特别严重,我除了失去辨识文字的能力之外,连耳鸣都出现了,还有点昏昏yu睡,我认为是因为这里的老人味太重,大家的霉气又太多了。

结束时,马卡斯朝台下鞠了个躬,欢声雷动,直至此时,我的脑袋终於恢复了一点意识,开始佩服这些老人家,明明身t都已经苟延残喘,却还能够发出那麽剧烈的掌声。我的目光扫过大家,得出了结论,大概是积少成多,积沙成塔的概念吧。

马卡斯从舞台上走了下来,杂货店阿姨从人群中走出,场面太过刚好,我差点以为他们已经串通好,杂货店阿姨拍了拍马卡斯的肩膀:「年轻人,你真是年少有为,才年纪轻轻就领悟出了那麽大的道理。」声音不大不小,像是说给大家听的,又像是说给马卡斯一个人听的,大家可能会因为她是一个杂货店阿姨而原谅她的大嗓门,总而言之,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段话,且点头了起来。

「谢谢您的厚ai。」马卡斯说:「我们下次见。」接着他潇洒地走出了会场,像一个举世英雄,只留下一道洒脱而帅气的背影,好像不求回报的伟人;门被推开的那一刻,h昏的暖橘seyan光从外头洒了进来,穿透了空气中的灰尘,整个灰se的空间被照成了橘h,连座椅都穿透成了半透明;yan光穿过马卡斯的身子,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与一缕刺眼的yan光,等到大家终於适应突乎其来的yan光时,马卡斯已经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了。

我与林恩穿过人群,对看了一眼,门顿时关上,砰的一声,周遭再度回归了吵杂,彷佛上一秒的祥和并不存在。

我快速的站了起来,开始扯开嗓门大喊道:「请大家配合往外移动!」然後我使眼se要林恩把收来的钱与我的电脑快速撤离,他接收到指示之後马上站了起来,带着他的钱袋,跑向我的电脑,然後将钱袋塞进电脑包。

「谢谢今天大家的到来啊!」我一边吆喝着一边把门往外推开,「请大家上网搜寻restart计画,多多关注啊!」

一个老阿嬷凑了过来,我马上举起手:「问你孙子,不要问我。」然後我用脚把门档塞进了门缝,转身快速逃离了现场。

回到小公寓里後,我从钱袋里掏出钱来,虽然发着钱本身就该有的臭味,但我却觉得格外兴奋。jg算过後,我们最终收入了十一万六千五百七十五元,虽然我发现了两张假的一百块,但还是有十一万六千三百七十五元让我们分着用;而且因为扣掉的那些钱,早已花掉了,所以不得不说,一次拿着十二万一千六百元的感觉真不错,完全让我忽略了在街上的怕被抢的紧张感。但你不说,又不会有人知道你身上扛着沉甸甸的十二万。

「我从来没有拿过这麽多钱。」我说,接着将钱凑到林恩的面前,他少数时候露出了笑容。

「我也没有。」他说。

「高兴什麽。」马卡斯说:「好事还在下头。」我生平,我多半都看不懂,不知道是因为太含蓄,太隐含,还是我的文学素养太差了,但上我讶异的是,她曾经拿过文学奖,但我却觉得林恩b她得好多了。

她还描述了一些nv孩内心深处的小烦恼或秘密,这就是我更佩服她的地方,我曾经耐着x子看完了一整篇,只觉得满脑子不知所云。只好拿给了林恩看,我想他应该看得懂。

「就是nv孩的小秘密。」林恩看完之後把电脑还给我。

「但我就是看得一头雾水啊。」我回答,又用滑了滑电脑萤幕。

「你不是应该b我更懂吗?」林恩看了看我。

我摇了摇头:「兄弟,你可能看错我了。」

「看错什麽?」他问。

「看错我的x别。」我耸了耸肩,很不配。」我说。

「我的工作是写文章,不是写日记。」她终於收起笑容,回答道。

「文章不需要真实吗?」我问。

「你有读过完全真实的文章吗?」毛芷佳说:「多少参杂一点真话,这样大家才会信。」

「没有那麽好骗吧。」我抓了抓头。

「我没有骗人啊。」毛芷佳说:「我只不过送了他们一层美好的滤镜如此而已。」

「散文本来就是梦的营造。」她0了0自己的指甲。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只好说了句:「那麽我没有营造过梦。」

「营造梦也需要技巧。」她端详了我好一会儿:「看你有点难。」

「反正我也不需要营造梦。」我微微皱起眉头。

「很多人都以造梦维生。」她说。

「b如?」我歪着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家特屋。」她说,当时我还没完全意会过来她的意思,等到意会过来时,已经是好几星期以後的事了。

「马卡斯?」我皱起眉头,并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家特屋。」她眨了眨眼,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现在玩接龙吗?」我始终不解。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於是我便接了下去:「屋大维。」我说。

她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一丝冷笑,终止了我与她的对话,於是我相识的离开了咖啡厅,回到车上与他们两人禀报事发经过。

「你们的对话还真的有点不友善。」马卡斯想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有跟她说你是谁吗?」

「我告诉她我是艾迪蒂。」我耸了耸肩。

「你有说你的单位吗?」马卡斯皱起眉头。

「我的单位……嗯……可能是公分吧,」我抓了抓头:「嘶……一百六十五公分差不多。」

「不是,」马卡斯叹了口气。我将视线穿过他的脑袋,看到毛芷佳正盯着这里,眼里透着一gu期待。

「还是我来吧。」马卡斯将副驾驶门推开,走向咖啡店。

「那就祝你幸运吧。」我摊手。接着盯着马卡斯与毛芷佳,我就不信他会b我顺利。

毛芷佳眼睁睁的看着马卡斯从法拉利上走了下来,从此之後毛芷佳的目光就没有从马卡斯的脸上移开了,我是不相信原因是马卡斯太帅啦,我觉得是因为他是从法拉利上下车的,所以当马卡斯主动与毛芷佳说话时,她还差一点把手上的冰咖啡滑到地板上。

「她好像有点激动过头。」我对林恩说。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我,继续在後面用我的笔电制作他们的简报,林恩从高中时期就是这样,幕前做不来,只能做幕後。

「她在激动什麽?」我自言自语:「该不会是……咖啡太难喝吧。看起来也不像啊。」我抓了抓头。

因为听不到他们说话,我就像在欣赏一部无声电影,还有些紧张,虽然看到毛芷佳那畏畏缩缩的模样,要请她帮忙应该是非常简单啦。

「马卡斯到底是怎麽能够跟她好好说话的?」我不免觉得有些心理不平衡,毛芷佳对我有多不友善啊!

「因为……」林恩随口的回答:「是马卡斯在说话啊。」我瞪目结舌,林恩居然那麽认可马卡斯。

「你居然认可他。」我皱起眉头。

「我刚刚说什麽?」林恩这时才回过神来。

「你说是马卡斯在说话。」我吃惊的重复一遍。

「有吗?」他皱起眉头。

「有。」我说,就在我们两人都觉得疑惑的时候,马卡斯拉开车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

「你谈成功了啊。」我疑惑的表情还没有从林恩的话题里收回来。

「成功了,」马卡斯说:「你g嘛一脸像吃了一口盐一样。」

「说来话长。」我说:「话说,你是怎麽成功的啊?毛芷佳被你说服了吗?他会帮我们写业配文吗?」

「会。」马卡斯说:「而且是免费写。」

「哇,这麽便宜我们。」我吃惊。

「对啊。」马卡斯说,接着他转头看向後头的林恩:「关键伙伴那里加一项:知名专栏作者毛芷佳。」

「喔,好。」林恩继续敲击着键盘。踏踏声再度响起,就像马卡斯在舞台上的喀喀声,又让我失了神。「我写洋蒂。」

「回去吧。」马卡斯戳了戳我的肩膀。

我点了点头,然後发了车,用後照镜看到毛芷佳还目不转转睛看着我们的法拉利呢,真不知道她是着迷马卡斯,还是着迷这辆车。

隔天,就来到了马卡斯要向杨庄简报的这一天了,他们两个还真是将事情做到最後一秒啊,到了最後一秒,林恩都还在用我的电脑修改简报,我都快要觉得那台电脑不是我的了。

其实,我当初有点不相信马卡斯能成功,虽然我不认识杨庄,但我觉得他应该是个理x的人,而且应该是一个生活过得还不错的人,应该是不会想要追逐下辈子的美好才对,富人的烦恼,我一直都不能理解。

杨庄的大楼,外观有点像「创颐」,前台也有点像,我往内一看,里头果然有一个像梅姐一样内歛的总经理,虽然她b梅姐矮了许多。

我望着这栋大楼,外墙的玻璃一样反s着外头的云朵、蓝天,还有我,我一样看不见里头的运作,大楼高耸入云,但离天空还是有段可见的距离,就像我与这栋大楼的距离一般。

这儿的早上如同创颐的早上一样繁忙,许多送货员、客户、还有一些像马卡斯一样来融资的人忙碌的进进出出。

我转头回来,看向马卡斯,接着拍了拍x脯,「iayourback!」马卡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接着下车了。

「你觉得他会融资成功吗?」我问坐在後座的林恩。

「会。」他很简短的说。

「你也太肯定了。」

「融资成功不好吗?」

「当然好。」我抓了抓头发,手肘轻敲到喇叭,我赶紧收回手。

「但如果太期待,失望会很大。」林恩说。

「当然。」我好像突然懂了他的意思。

「但最美好的,似乎是期待。」林恩说。「前提是期待有一天会成真。」

「你怎麽知道期待会不会成真。」我说。

「在我看来,我生命中的所有期待,都不会成真。」林恩看向了远方。

「b如说?」我问,但过了好一阵子他都没有回答我,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远方。

我只能说,姓林的人似乎都特别多愁善感,所以成为了文学家,像林荣三、林语堂、林良、林恩。我曾经向林恩表示过这个想法,他却告诉我,林荣三并不是一个作家。

「但是有林荣三文学奖。」我说:「你不还投了吗?」

「林语堂才是作家。」林恩说。

「既然林荣三不是作家为什麽他会有文学奖。」我说,「还有锺肇政明明是男的什麽是文学之母?」

林恩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我看不下去,於是又大声的说道:「虽然我也听过吴浊流,但姓吴的毕竟是少数。」

「这似乎偏以概全。」林恩这才开了口。

「这是大数法则。」我说,林恩皱起眉头:「我统计学学得好。」我对他抬了台眉毛。

他皱起眉头,我只能说,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有抬头纹的。

马卡斯在这栋大楼里待了两个小时,我与林恩都已经饿得发慌了可能只有我,林恩其实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就在我快要受不了的时候,马卡斯终於出现了。

「你融资成功了吗?」我问。

车里中弥漫着一gi寂,时间彷佛静止,我盯着马卡斯的双眼,甚至都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反s。

外头的风吹着行道树,沙沙作响,红灯转变成了绿灯,中间的义交吹响了哨子,车辆开始行驶,引擎声呼啸而过。

「你还记得前几天打电话给我们的那个人吗?」马卡斯没有正面回覆我的问题:「那个想要与他太太再次相遇的那个老人。」

「记得。」我说,接着继续用探究的眼神看着马卡斯。

「他就是杨庄。」马卡斯的声音落下:「所以我们成功了。」我心中的那颗石头终於落下。

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怎麽样,我们居然融资成功了,拿到了一亿的天使资金,马卡斯一脸得意洋洋,开心的向我们炫耀他的丰功伟业。

「那也是因为我有接到那通电话。」我假装自豪的说。

「切,最後还不是我回答人家。」马卡斯爆笑出来,推了我的肩膀一把,我吐出舌头略了他一下。

「你运气真的很不错。」我说。马卡斯耸了耸肩。

「实力也算是不错。」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个人是觉得有时运气也算是一种实力吧,而我可能天生就不可能拥有这种实力。

我天生的运气不太好;唯一参加过的b赛,中文打字b赛,我原本应该得到法的投胎九步曲,就这样定案了,产出神速,完全没有打草稿,也没经过任何的修编,就像马卡斯的唬烂,也从来没有打过草稿,简直就是一次到位,百发百中;骗人不打草稿这句话,虽然是在数落某人的谎话破绽多,但放在马卡斯身上却格外适合,因为他唬烂不打草稿,只不过,他是真的唬得有声有se,让人一愣一愣。

我仔细一想,这套法则好像也没有什麽不合逻辑的地方,如果能在si前完成,应该也是真的si而无憾了吧。

当林恩把这些都记录下来之後,我们不由自己的开始认真对待这些文字,虽然只是文字,但我们却觉得格外神圣。

并且,我们还特别告诫彼此,如果向任何人提起投胎九步曲,就得告诉他们天机不可泄漏,要是泄漏了,就永远无法投胎转世,永世不得超生;我原本以为,没有人会相信,但古怪的是,日後,我向所有人说时,还真的没有任何人会向别人提起,大家的口风都紧的惊人。

其实仔细想想,投胎九步曲也没有那麽不合理,如果真的能想开这几点,活在什麽地方,用什麽方法活应该都不至於太痛苦。

投胎本来就是件暧昧不清的事,甚至没有人能证明人真的可以投胎呢,我们对si後的世界一无所知,地狱的存在、天堂的美好,没有人可以确定,也因为如此,所以怎麽说都可以。

我们教导他们投胎,反正没有人能证明下辈子到底去了哪。

我们备齐了狂热的三个要素,慾望,羊群效应,还有对希望的渴望。

虽然我不喜欢毛芷佳本人,但我挺喜欢洋蒂的,因为洋蒂的办事效率很快速,她在隔天早上就贴出了我们的业配文,大肆的描述了我们的理念与专业能力,虽然当中有一部份都在说马卡斯的好话,而这些好话,我也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了,但她在文章里写得非常真诚,不排除她是真的这麽想;我与林恩在文章中都没有出现,尽管如此,但还是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她贴出的一个小时之後,我们的粉丝专页就瞬间多出了两万个赞,而且还在不停地往上攀升,我们似乎真的快要爆红了。

也是这个时候,我们发现,三个人的肚脐同时破了皮,我的最为严重,流出了血来,我只好拿着纱布黏了起来,马卡斯的伤口则最不严重,只是稍微擦了点伤,林恩则在肚脐上贴了一块ok蹦解决了伤口。

等到我们读完了洋蒂的文字之後,我问了马卡斯的心得,但他却忽然说了句:「现在去买车吧!」

我皱起眉头:「怎样,你太想念小法法罗?」

「对。」马卡斯毫不回避的说,害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地板上ch0u动着,因为林恩对买车不感兴趣,所以只有我与马卡斯两个人去看车,最後我们买了一千七百八十万的四人座法拉利gtc4s,成交的速度快得惊人;眼尖的人应该会发现我们的车牌换了,但是想必没有人会注意这个细节,ga0不好还会以为那是因为我们有不只一台的法拉利。

刚开始,我认为用资金来买法拉利,应该是一种公私不分明的作为,但马卡斯一句话就赌上了我的嘴。

「这也是公司投资的一部份。」他语气坚定地说,好吧,这是实话,毛芷佳应该就是因为看到这台法拉利才愿意跟我们合作的吧。

有了车之後,果然是方便多了,不需要站在风中等公车,而从这里坐回家的班次又只有一班,所以我深刻地感受到了有车代步的美好。看到站在路中央指挥交通的义交之後,又再度下定一次决心,一定要去考驾照,虽然义交并不是真的警察,但因为他拿着哨子又穿着严重反光的hse背心,所以每一次我看到义交时,总会下意识认为他们是警察。

无照驾驶要罚的钱虽然不是特别多,但应该会马上被禁止开车,为了我的法拉利,还是赶紧去考驾照吧。

这笔一亿元的天使资金进来後,除了买车,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进行挥霍,也因为是分期付款的,所以那一亿也没有快速地被花掉;我建议林恩换手机与电脑,但他却表示还能用,林恩是我见过最像老人的年轻人,因为没有智慧型手机,所以他还是习惯买报纸,我们叫他换手机时,也不肯,真是念旧的过了头,4g都淘汰了,哪有人还在用3g啊。

最後倒是我先换了一台ac笔电,毕竟客户看到我们用那种破烂的电脑,还是有点说不过去。

钱进口袋之後,我建议马卡斯换双皮鞋,现在那双的缝线都松了,但他却说什麽都不肯。虽然我也没有买什麽新东西,但我却觉得马卡斯与林恩应该多买一些3c产品,我们三个互相怂恿着。

「去买几本书吧。」林恩提议。

「不要。」马卡斯回答:「浪费钱。」

「看电子书就好啦。」我说:「还是去买支手机b较实在啦。」

「那麽多手机也没有用。」马卡斯说。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他的手机有够烂!

「对。」林恩点头:「反正也不会有人打给我啊。」

「欸,但是手机可以做很多事。」我双手抱x。

林恩眉毛一抬,「b如说闹钟,」我说:「拍照……」林恩的眉毛再度一挑。

「还有看新闻。」我说:「试想一下,要是你不需要天天买报纸,那该有多环保?」

「我一生买的报纸带给世界的w染,还远不及一支手机。」林恩语带责备的对我说。

「这也倒是……」我思考了一会儿:「但你已经有一支手机了,总得将手机的功能发挥到最极致吧。」

「不……」林恩还没说完话。

我打断了他:「要不然怎麽对得起它给这世界带来的w染?」

「各位,冷静点,只是一支手机。」马卡斯这才出声,我与林恩对看了一眼,这场争辩还没结束,谁也不让谁。

我们三个人的价值观差太多了,对我来说,人生就是一场折磨,总得在生命与时间当中找到解套的方法,不停地奔跑,免得被其他人辗过去。而在林恩看来,生命好像就是一条悠悠的河川,虽然水流过,在科学里,算是物理反应,但林恩那哲学的头脑里,水流过是无法回头的。

至於马卡斯,他大概就是有一个简单而正常的思维吧,这让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为什麽都是假的吗?」可能是气氛的喧染,毛芷佳转向我,眼神里少数露出了真实的光芒,但我仔细一瞧,才发现,那可能是泪光。

「为什麽?」我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因为他们只能接受这样的我。」毛芷佳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个微笑完美无缺,所有的唇痕都被厚厚的唇膏给盖住了。

「这也没什麽错。」毛芷佳说:「因为现代的文章,本来就不讲求真实,讲求人气。」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你的文章带给了人们憧憬。」我竟然不知不觉开始安慰她。

「是啊。」毛芷佳看向外头,大落地窗外头的街道人来人往,没有人停留:「有希望,这就够了吧。」

我将毛芷佳邀请到了我们两天後的演讲,让她一睹马卡斯真正的风采;这是在国家图书馆演艺厅的演讲,这一次,我们将稿子对的严严密密,没有一丝出错,并且严格禁止马卡斯的即兴演出,票价上涨到一个人一千块,希望可以过滤掉那些没有素质的人,因为这一次,我们要录影,我相信,这是的那种人,大妈居然在网路上写了关於马卡斯的神蹟,这篇文章被转发了十万多次,但爆红的不是大妈,是我们。

投胎九步曲一夜爆红,事後想来未免有些太过顺利了,也许是我们真的走运了吧,或是我一生中所有的好运都被用在这里了,似乎也说的通。

之後我们再也没有亲自去动过学员家里的门把了,但许多人都表示,自己真的看见门把动了三次;老实说,在知情人士的我眼中,这真的有点诡异,但马卡斯却认为那是正常现象。

重新投胎在人们眼中,成为了一gu新的风cha0,只要一切的诸事不顺,都可以说是在为下一辈子的好运铺垫。所有遗憾,都是为了铺垫惊喜而存在。马卡斯每天都这麽说着。

从我们身上来看,似乎确实真是如此,於是连我都开始相信,投胎是一件美好的事,你只要照着投胎九步曲走完程序,下辈子,你就能一帆风顺,过一场真心热ai的人生。

我很好奇,如果说,马卡斯是一个富人,一个投胎成功的人,那他会是什麽样子呢?事实证明,可能就与现在差不多吧,他一穿上西装,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富家公子了,除了那双缝线有点松脱的皮鞋之外,基本上他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十足的有钱人范儿。

在国立台湾大学,马卡斯进行了法的「传说」?但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在拍证件照、办护照、申请签证的催促下,把各种手续给办完了,没有出过国的我们,身心都觉得很紧张,要上飞机的前一天,我一夜无眠,因为半夜一点就需要起床,所以我就乾脆不睡了,绝对不是因为我太兴奋。

哈佛大学帮我们出了机票钱,老实说,他们的款待真的让我心生怀疑,马卡斯到底用了什麽手段,不过就是一部上了英文字幕的中文影片,怎麽会有那麽大的影响力。

接到邀请的隔天,我们就匆匆的前往了桃园国际机场,并坐上了飞向了洛根机场的飞机,可能校长考虑到我们来自台湾,所以他为我们订的,也是长荣航空的机票,飞机上一箩筐都是我们本国的人。

因为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并不知道在飞机上面可以换位子;不知道为什麽,也许是因为太早登机了,我被要求换了四次位置,连空姐都很不好意思地看向我,但却无法g涉,於是我决定做一个好乘客,我也给了空姐一个微笑;误打误撞的,我的座位换到了马卡斯的前面,正好与林恩隔了一条走道。

「你怕吗?」下飞机时,林恩问我。

「我不怕,我什麽都不怕。ididnotafraid,everafraid」我回答,我就像一个有勇无谋的战士,只管着站在那里奋勇杀敌。

那场演讲里,我只记得掌声如雷;演讲厅非常的大,两侧放着我认不出来的白se石像,天花板有个橘se的水晶吊灯,橘se的光线洒在木制的座椅上,反s着略带棕se的橘光。

马卡斯在舞台上行走的喀喀声再度响起,我坐在,这篇文章随便看一看有一千字吧。」

「一千五差不多。」林恩下意识回答。

「不愧是文学家。」我开始拍手。林恩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腕,阻止我继续往下拍手。

「这不是重点。」他说。

「重点是啥?」我抬起一边的眉毛。

「这篇文完全是用马卡斯的口气写的。」林恩说,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什麽好值得拿来探究的话,马卡斯的文笔除了很烂之外,也很没有辨识度,写的内容也很平庸,他还是负责高谈阔论吧,那才是他的强项。

「有什麽不对吗?」我搓了搓眼睛,不大了解林恩激动的原因,接着伸展身子,侧身飞到了沙发上。

「你不觉得奇怪吗?」林恩吃惊地问我。

「还好。」我一边说一边将毛毯拉过身子。「哥想睡点觉。」

这场为马卡斯特意举办的晚会,在家特屋总公司的地下室隆重举行,是汪雷——知名nv星小h的儿子为我们举办的,我不清楚他为什麽这麽做,但似乎是一种好意吧,反正马卡斯是答应了,我与林恩则以公司gu东的身分出席,虽然我知道我们的公司根本还不算是有上市就是了。

进入这个晚会之前,要先走红毯,很麻烦的,老实说;还因为我们必须分开进场,不要让大家发现我们其实住在一间小套房里,所以我驾驶着车经过同一个地方三次,,已经过得很好为何还要重新投胎?

是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我们的经似乎更加棘手一点,我们根本吃不饱饭。所以对我来说,能吃饱,已经很幸福了。所以在我眼里,他们其实都已经算是很幸福了,不需要重新投胎啊。

让我觉得他们很像装乖的好学生,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明明已经拿到了九十五分的考卷,还坚持要补考。

而他们的烦恼通常很奇特,像是与妈妈闹翻啦,爸爸不给信用卡啦,弟弟太难ga0啦,所以下辈子想要换一些b较好相处的家人。我一样无法t会,因为我没有看过我爸妈,也没有任何兄弟姊妹。

要是我与这些富二代有幸能够聊些除了投胎以外的话题,我很想访问一下他们,如果是好相处的家人与用不完的钱,你会选哪个呢?

我当然不可能问他们这些问题,我们这家公司就是主打所有愿望都成真,虽然都在下辈子,但终究会成真的。

他们都说马至尊很万能,什麽都能做到,虽然大家没有证据,但也没有证据说马卡斯不万能,只有我们这些内部人员很清楚,马卡斯的万能是吹出来的,哼,啥万能,狗p。

「这回马卡斯真的是海归的有为青年了。」我翘着二郎腿,对林恩说。

林恩点了点头。

「老实说,有那麽一点儿励志呢。」我又说。

「但并不是正面教材吧。」林恩告诉我。

「但也没有多负面。」我说。

「好像在鼓励别人……嗯……」林恩还在斟酌用词。

「好像在鼓励别人唬烂。」我已经将他想说的那个词说出来了,扭扭捏捏多娘们!

「对……」林恩说。

「唬烂是国际技能,他自己说的。」我说,我原本不信这句话,但当他真的登上国际舞台,还领了多l多杰出校友奖时,我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好像也没有多假,还有点道理。

「他是说,说故事。」林恩纠正我的用词。

「没差啦。」我说:「唬烂唬得不好是吹牛,唬烂唬得好就是说故事了,两个根本都是来自想像嘛。」

林恩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思考要说什麽,ga0不好他还在想我这句话的涵义,但我也不怪他,因为我讲话本来就太快了。

「但前者……」林恩思考了一下:「是没有草稿的吧。」

「对,没有草稿才是真功夫。」我回答。

「喔……是。」林恩只能呆呆的点点头,显然他对唬烂这一门学问还钻研得不够深刻。要是大学里有个学系叫做「唬烂学系」那我一定可以当系排法的内容寄给我们的客户们。只有胡秉辉一个人回覆了一则表示感谢的信件。我对此感到满意,胡秉辉真是一个客气且好相处的人,说不定可以荣登我的最佳客户,有时这些文章是陈述事实,有时候确实夸张了过头,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很感谢这些无名英雄的帮忙,他们默默的帮我们的事业进行了付出。

毛芷佳则已经开始很认真的实行她的投胎九步曲了,所以没有时间再帮我们推广,但没有太大的影响,我们现在的知名度已经很足够了;她实施投胎九步曲的效率极差,光是第一步,她就做不到了,但仔细一想,实施慢一点,好像也没有什麽不好,因为你实施到最後一步,就是与这个世界告别的时候了。

听说杨庄也已经开始进行马卡斯为他制定的投胎九步曲了,虽然我至今还是没有看过他。

所有人都相信,美满的下辈子就是极乐世界,这当中好像还包括了马卡斯自己,但这点我无法判断,因为马卡斯的心思太难猜了;当这个世界,陷入投胎风cha0的时候,只有我们三个人还站在圈子外面。

我望着圈子里的纷纷扰扰,满心愧疚。

紧接着梅姐的下一个人是一个老先生,已经九十七岁了,也是我刚开始预设客户应该要有的年龄。

「我下辈子有办法还与这辈子完全一样吗?」老先生的外省腔特别严重:「我的这辈子太让我怀念了。」

「当然可以。」我说:「您就将这辈子拥有的一切细细盘算一下吧。」隔着面纱,他看不见我的表情

「小姐,你们的公司真好。」老先生说:「为人考虑了好多。」我在面纱里露出一个笑容,但不全然是嘲笑。

「哈哈。」我发出乾笑:「谢谢您的鼓励。」

「你们一定要继续开下去喔。」老先生对我说,眼里闪烁着感动的光芒。他好像真的很期待我们这家公司。

「会的。」我说。

「因为你给了我们希望。」老先生说。我瞄了一眼桌上的纸,才发现,原来他就是杨庄。

我从他的语气中,我真的听出了他对他的妻子强烈的想念,他想再过一次这辈子的生活,那代表他对这辈子的生活,是满意的吧。

原来无论是对这辈子满意还是不满意,都会有想要拥有决定下辈子走向的能力,因为生命无可预知。

我站了起来,向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谢谢您,我会努力的。」接着这个年纪一大把的老人就这样走了出去,留下了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某一天晚上,我坐在客厅里的时候,林恩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他走了。」

为何说话不能完整呢?於是我问:「谁?」

「萧颐然。」

「你怎麽知道?」

「他妈妈把讣闻寄给我了。」

「但新闻还没出来。」我说,我早已做好了迎接下一个头条的准备。

「真是奇怪,」林恩双手抱x,皱着眉头说:「他妈妈居然会第一时间寄讣闻给我。」

「而且是传在e-ail里面。」我说:「一般应该不是这麽做吧。」

「他本来应该不是要传给我们的。」林恩说。

「那是传给谁?」我眉头一皱。

「马卡斯。」林恩说。

「那也算是合理。」我点了点头:「毕竟他是马至尊嘛,将家事秉报给上帝并没有错啊。」

林恩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耸了耸肩,「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不能否认马卡斯的魅力了,毕竟他也是给我们撑起了一片天。」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已居然开始用起了马卡斯的口气说话。

林恩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走回了他的房间,说实话,我们这三个月来的变化有些大,我也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怪,但我认为那是因为我们刚搬来,还没有习惯这里的乾净。

隔天,不出我所料,新闻头条确实刊登了这个不知该是悲伤还是喜悦的事件,那令人轰动的新闻标题,是这麽写的「萧姓男子已於前天晚上自行烧炭离开,专家们表示他前往真正的极乐世界」,我与林恩对看了一眼,林恩叹了口气,打开了玉山的行动银行,可能又是要去检查自己的存款吧。

我则读起了内文,「萧姓男子自主x的买来了木炭,并且在买木炭时,告诉了五金行的店员购买目的,该名店员表示恭喜,并且祝贺萧姓男子前往更好的地方……专家表示:萧姓男子作法明智,真正了拥抱希望,为众人竖立的良好的榜样。」

这个榜样哪里良好了,我在心中问了问自己。但我更想知道这个专家是谁,为什麽可以把马卡斯的口吻模仿的唯妙唯肖。

马卡斯的口吻在这几天以来,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号,每个人都可以用这个模式写一篇,马卡斯文,或被称为马至尊文,现在的学生已经不流行火星文了,改流行大家一起来写马至尊文。

甚至有人做起了马卡斯的娃娃,还有好心人也做了我与林恩的,但b马卡斯的小很多,而且大家都做的不一样,让我不是很肯定他们到底在做谁的娃娃,ga0不好是在做他们自己,是我自作多情了。

事实证明,杨庄这个投资人的眼光还是很锐利的,能够看上马卡斯,并且给了他一份天使资金,让他到现在能有这样的知名度。

马卡斯虽然与杨庄的交集并不多,但从杨庄刚刚的反应来看,他应该很满意马卡斯的表现,毕竟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穷小子,现在能满街都看见他的照片呢,连马卡斯本人都没想到,更何况是我们其他人呢。

一如既往地,马卡斯被邀请去了萧小弟的告别式上,因为他必须抚0萧小弟的脸颊;所以我与林恩就跟着去了,这一次我没有带着面纱或口罩,还好我已经看过这个司仪好多轮了,终於不会因为听到他的话语而忍不住笑出来,或是牵起嘴角了,因为我老实说,在这个场合下牵起嘴角,其实有点不礼貌。

马卡斯经过萧小弟的妈妈时,塞了一张纸条给萧小弟的妈妈,然後两个人一起走进去看萧小弟最後一面,我知道那张纸就是来自萧小弟捎来的信,因为那是我写的,所以我很清楚,萧小弟的字迹b胡秉辉更好模仿,因为他的字并不特别漂亮,就是一种一般人会有的字迹。

神奇的是,上一次胡秉辉的灵堂与萧小弟的,正好是同一个我看了看四周,摆设几乎没有换,只有送来的花换了。

这次,只有马卡斯一个人被准许进去看萧小弟的遗t,我与林恩只是像普通朋友一样为萧小弟上了香,不过这才是正常的吧,上一次应该是胡妈妈太过大方了,我个人b较赞成萧小弟妈妈的做法。

因为我也不想再去看一次萧小弟的遗t,我一直都不怕看鬼片,几乎什麽都不怕;但经历了上次看遗t这件事情,我居然出现了一些抗拒的心理,如果能够避免,就尽量避免。

我盯着萧小弟的照片,吞了一口唾ye,基本上来说,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我看着他的照片,我冒出了与看见胡秉辉时一样的心情。惋惜,却也感受到了他们血ye里沸腾狂热的希望。

就算他们的血ye再也不会流动了,但他们内心那gu面对下辈子的热情,永远不会熄灭。

灵堂的两侧放满了花,正当我觉得萧小弟的人缘还算不错的时候,我在花篮上看到了某个前台姐姐的名字,我才赫然想起来,萧小弟的妈妈就是梅姐,人缘好的人是梅姐,不是萧小弟。

我在萧小弟的灵堂前拜了三下,抬头的那一霎那,我与梅姐的眼睛对在了一起,我知道她认出我了。

我的目光与她的目光汇集,我们看着对方,时间好似静止一般,我的身t定在原地,我没法把口罩重新带起,只能直愣愣的看着梅姐。我的耳朵好像突然失灵,周遭的敲锣打鼓骤然停止,只剩下我回忆里梅姐的声音,以及她一脸气愤瞪大眼睛盯着我的样子,她的样子渐渐模糊,变成了我眼前现实中的她。

梅姐的脸se突然刷白。

接着她又看向了我身旁的林恩,她的脸上除了震惊,似乎还有一种yu哭无泪的绝望。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是因为看见我认识她儿子,觉得我带坏了她儿子吗?还是觉得我w染了这神圣的殿堂?如果是这样,我也不怪她,毕竟她是少数知道我伪造毕业证书的人呀。

不知道是因为什麽原因,我竟无法动弹,只能盯着她一动也不动,直到林恩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快步地顺着人群离开灵堂。

回家时,我先将林恩与马卡斯载回了我们的房子,要求他们先去洗个澡,然後我自己去停车。

我从停车场走回家的路上,一声轰然巨响响起,我的脑子还反应不过来,只知道有一个物t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是一个乌黑的物t从天降坠落在了我的面前,直到我终於看清,才知道那好像是一个人形。

因为什麽都还不确定,我好像失去了恐惧这个感觉,一步一步的往前,朝着那个躯t靠近,那个人倒在我面前,动也不动,我向前检查,走近才发现那是一个似乎年龄不大的nv孩,但发丝盖住了她的脸,让我无法分辨,我走到她的身旁,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毫无反应。

我又端详了她好一会儿,她的所有发丝都一样长,身穿一身黑衣,我的脑子已经因为突乎奇来的碰撞而失去运作了。我呆呆挣挣的向前走,同时用我已经无法聚焦的双眼观察着她的身t,她好像是一个非常瘦弱的nv孩。

接着我伸出手,拨开了她乌黑的发丝,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脸se苍白,血从她的头颅流了出来,撞到地面的额头渗出了更多的血,嘴唇已经毫无血se,双眼睁的巨大,发丝盖住了一边的眼睛,我退後了几步,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当我退开她的身旁,我才逐渐认出了她。

她就是何芯蕊。

直至这一刻,因为我的脑子终於恢复了运作,我用颤抖的双手掏出了手机,打给了警方,直到我进入了警局,全身都还在颤抖着。

「你怎麽发现她的?」一个警察问我,我完全没有注意周遭的情况,以至於他长什麽样子,到底是什麽职位的,我都一无所知。事後回想起来,除了对话之外,我什麽都不记得了

「路过……」我颤抖的说,我也知道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可疑,但我完全控制不了:「……看到。」我的耳鸣再度发作。

「为什麽路过那里?」他问。

「嗯……我要回家……」我说。脑中的嗡嗡声伴随着我的声音。

「旁边还有谁?」

「没有人。」我说的全都是实话,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格外的心虚,好像这个人是我杀的一样。

「还有其他目击者吗?」

「没有……」我眨了眨眼,何芯蕊布满血丝的眼睛与扭曲的脸再度出现在我面前,於是我再度闭眼又张开。

「你认识她吗?」

「认识……」

警官发出怀疑一声:「哼?」

「她是我的客户……」

「你的公司是?」警察问道。

「那些年我们投错的胎。」我用更加颤抖的声音说,不知道为什麽我念出这个名字时,我自己却打了个冷颤。

「好了,」警官忽然不再b问我:「你可以回家了。」

「现在吗?」我怀疑的问道,然後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

「对。」警官看了我一眼,可能要开始怀疑我是否喝醉了。

「好……」我顿时失去了语言能力:「……我要回家了……谢谢……哦……谢谢照顾吧。」

我几乎忘了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只记得回来时,我好像哭了一场,却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哭。

马卡斯与林恩一脸吃惊地看着我,好奇我为什麽停个车回来之後就开始发神经,直到我断断续续讲出来之後,他们才冷静了下来:「何……何……何芯……蕊si、si、si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倒在了我的床上。

「何芯蕊si了?」马卡斯率先听懂了我的话。

林恩一听到这句话,表情马上大变,脸se也变得很惨白,两脚一软的坐在了我的床上,情况不b我好到哪里去。马卡斯看看我又看看林恩,应该有些无法理解,但最後他什麽话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把林恩拉了出去。但没有把门关起来。

接着,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听到林恩站在外头对马卡斯说:「马卡斯,我觉得,我们是时候暂停了。」

「暂停什麽?」马卡斯说。我起身,看到马卡斯停下脚步,扶着楼梯的把手,侧身倚在栏杆上,而林恩则也将一手放在扶手上,站在离马卡斯差不多两米多距离的位置。

「不,不是暂停,应该终止。」林恩又说,在我的方向看不到林恩的表情。

「为什麽?」马卡斯皱起眉头。

「我们的本意不是希望他们重新拥抱希望吗?」林恩说,我这辈子从来没看过林恩一口气说那麽多话。

「所以我们也做到了。」马卡斯耸了耸肩:「你自己去街上看看,每个上了我们课程的人,哪一个不是笑容满面?」他一派轻松。

「很多事情不需要用投胎来解决。」林恩说。

马卡斯再度眉头一皱,林恩往他站近了几步,我终於看到了他的表情,他的脸已经胀红了,「那用什麽解决?」马卡斯抬了抬眉毛。

「何芯蕊她还有大好生命。」林恩说。

「但她还不满意,想要换下一个啊。」马卡斯转身过来,正对着林恩。两人正对着对方,看来就像真的要决斗一样。

「她不需要投胎就能解决。」林恩说。

马卡斯不屑的哼了一声,「那跟我们又有什麽关系?」

「你不应该要她投胎,而是告诉她要怎麽解决。」林恩说:「这才应该是她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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