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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01 谁说我今晚只陪一人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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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杜里·阿尔伯特,你是否理解婚姻是一个圣洁的联盟,并且愿意接受泠玫女士作为你的合法妻子,无论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直至死亡将你们分开前,都向她承诺你的爱和忠诚吗?”

年迈的牧师唱诵婚姻誓词,教堂后方的唱诗班随之祝祷,弦乐器的鸣奏悠扬渐起。

“我愿意,”杜里庄重地执起了泠玫的手,将手中备好的戒指推在了泠玫的无名指上,“我,杜里·阿尔伯特,愿意将这枚戒指奉献给你,作为我爱和忠诚的象征。”

泠玫激动,眼圈发红,有点不知所措,在短暂的沉默中,才想起流程,手忙脚乱地把手捧花放到地上,拿出男士戒指,戴到杜里的指上,压着哭腔,“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我爱你。”

牧师颔首,将掌心放到圣经上,“我以基督耶稣的权柄,宣布杜里·阿尔伯特和泠玫为夫妻。”

穹顶天窗泻下了光,打在二人身上,杜里拉着泠玫的手,将她轻揽到怀里,低头吻她。

台下的人不算多,大部分是杜里的亲友,填不满诺大教堂的四分之一,众人目光聚焦杜里和泠玫,掌声夹杂着祝福声,产生了回音,和着弦乐和歌,倒也不显得冷清。

和谐的氛围中倒是有一人实在突兀。

那人发色浅金,穿着低调,独自坐在教堂最后一排,抽着烟,入场的请柬被丢在一边,沦为了烟灰缸。

他吐了口烟在面前,缭绕的烟雾模糊了那张姣好的侧脸,他有意将自己和这幸福场景隔开,又随手把烟头按灭在请柬的合照上。

——准确地说,是按在杜里的脑门上,将那张脸烫成了一个黑洞。

他举起了照片,掸了掸烟灰,看着杜里的身子上只剩一个通光的洞,神情满意,嘴角弯出解恨又得意的弧度。

下一瞬,泠玫的脸出现在这洞中。

那人吓得抖了一下,火速将照片藏到屁股下,摸了摸鼻子,佯装无事发生般抱怨,“你过来怎么一点声都没有,要吓死谁?”

“阿栀,怎么来坐在这种角落里?”泠玫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我找了你好久,以为你没来。”

“顺路而已,”被唤作阿栀的人其实叫泠栀,他敷衍极了,扭过了头,余光却没移开。

他看泠玫穿着婚纱,鱼尾白裙是丝绸质地的,手工钩织的蕾丝拖尾甩在身后。

是极美的。

但在他的印象中,泠玫很少穿得这样素。

“这个是我留给你的,”泠玫从身后拿出手捧花,“我听牧师说,新娘的捧花可以传递幸福。我不太信……不过,也不是个坏事。”

手捧主花是玫瑰,配上了杂花,香气逼人,泠栀被这股异香冲得心头发腻,目光落在泠玫的婚戒上,钻石的火彩刺眼,不悦浮上了脸。

“怎么结婚后的女人这么好骗,”泠栀不屑,抬手甩开了那束花,起身离开,“要是一束花能传递幸福,我立刻开个公司,批量生产,卖给不幸的人,成为世界首富。”

杜里从侧面走来,叫住他,“泠栀,感谢你能来见证我们的婚礼。”

“我说了,顺路而已。”泠栀没有看他。

“我今天婚礼有些忙,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吗?”杜里礼貌问询。

泠栀别过了头。

没有。

这婚礼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婚礼的举办地,是源远流长的圣心教堂;证婚的牧师,是闻名遐迩的主教。

场地装点,用的是泠玫最爱的花,石柱上的长明蜡烛,被专人清理过蜡痕、剪过烛心,看得出筹备之人的用心,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漏。

再说杜里·阿尔伯特。

杜里出身北欧贵族,样貌英俊,机缘巧合初遇泠玫,便钟情于她。得知泠玫身份后没有嫌恶,力排众议,向泠玫求婚。后入伍七年,步步高升,军功显赫,上将的任命下来,立即为泠玫举办了这场隆重的婚礼。

一切都很完美。

即便是非要说有什么问题,那也是允许出身红灯区的泠玫和他自己,不应该出现在如此神圣而庄严的地方。

可泠栀就是不喜欢杜里,从回家拿……欸?欸?你怎么走了?”

男人不等他把话说完,听他说“不要了”,掌心中的珠子啪嗒一声转到了腕子上,转身离去。

泠栀眼疾手快,回身,跪在长椅上,抓住了男人的风衣带子,扯着他,不让他走,“你干嘛去?”

“回家。”男人被拽得顿了一下,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不解,反问,“你不回家吗?”

“不是?你?这就回家了……?”

一阵冷风刮过,卷起的树叶呼在了泠栀的脸上。

他摘下脸上的叶子,扔了出去的同时,还闻到了一种味道,有些苦,像是甘草……

还没等泠栀回过味来,这男人抛出了一个灵魂问题。

“你不回家在这里坐着,不冷吗?”

“……”

冷啊,能不冷吗!贼他妈的冷!

冷风属土拨鼠,这不就直往脑瓜子的洞里钻吗!

泠栀真不知道自己是搭错了哪根筋,怎么会在三更半夜的大冷天,和一个穷逼磨磨唧唧了半天,简直是疯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自己的车里,暖风已经舒适,却吹得他心烦意乱。

不是,他神经病啊?

泠栀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刚说的话,尴尬得砸了一下方向盘,小玛莎代替泠栀发出了尖锐的鸣笛声!

滴——

泠栀把脑袋从方向盘上抬起来,隔着挡风玻璃,看到那男人正回头看自己。

他怎么还没走?

泠栀顾不上这许多,轰了一脚油门便倒起了车,车速起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后面是个台阶,他的车来的时候就拖了底。

泠栀心下一惊,急吼吼地去踩刹车,发现自己已经平滑地倒了出来。

奇了怪了,离了谱了。

泠栀从后视镜看回去,发现那边道台阶处,安装上了便于车辆通行的临时斜坡。

没等他研究,后视镜里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姐,你怎么来了?”泠栀把窗户摇了下来。

泠玫神色匆忙,里面还穿着晚宴礼服,外面裹着白色的毛绒披肩,看样子是从失乐园的方向过来的。

车窗摇下来的瞬间,泠玫皱起眉,一把拉开了车门,蹲下去,摸着泠栀的脸,满是关切之意。

“阿栀,怎么被打得这么严重?”

“小伤,没事。”

泠栀推开了泠玫的手,不自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婚宴应该还没结束吧?”

“怕你不开心又闹小脾气,我应酬了一轮就离场了,”

泠玫心疼,从手包里拿了个小冰袋,敷在了泠栀的脸上,冰得泠栀抖了一个激灵。见他又想推开,假意要拧他耳朵,不出所料,泠栀瑟缩起来,不再反抗。

“刚去失乐园找你,结果你不在,我听他们说你受委屈了,就拿了点药,想着你没走远,就来这边碰碰运气,还好赶上了。”

泠栀半边脸被冰得发麻,心底热乎乎的,含糊道,“结了婚了还管这么多……”

“我还不能管你了小兔崽子。”泠玫惩罚式地将冰袋又按了按,见泠栀嘶嘶哈哈地求饶,还比划着什么,停了手。

“这个给你的。”泠栀捂着脸,从副驾座位上拿出来了个小礼盒,包装得精美。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泠玫接过,打开,问道,“这是……白玉?好透啊。”

小礼盒里躺着一对铃铛。

晶莹剔透的,用料极佳,雕工也不俗,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雕文,像是某些宗教的图腾,高贵玄妙,打眼一看,就让人觉得心静静的。

“识不识货啊,这不是玉,这是翡翠。”

泠栀瞪她一眼,解释,“是西奈湾的翡翠,很久之前搞到的了,刚听人说这料子最近升值了,你带着玩吧。”

“这是给我的新婚礼物?”泠玫放进了手包里,明知故问。

见泠栀又撅起了嘴,泠玫没再他雷区上试探,“行了行了,大冷天的别在这冻着了,跟我回家,你的房间我都叫人收拾好了。”

“我才不去杜里的家。”

泠玫见他这倔劲儿上来了,连蒙带哄,“那总要吃饭吧,给你留了你爱吃的,先跟我回去,吃完再说。”

泠栀本想拒绝,但奈何肚子确实空空,折腾一晚上,不提还好,泠玫一提,胃里饿得滚酸水,想了想,准备接受这个提议时,又听到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

“跟着我车后面一起走吧,想吃什么回去再说,我叫厨师给你开小灶,”

杜里的库里南停在了泠栀的小玛莎旁边,比他的车高了不少,衬得他的小玛莎,像个未成年。

顷刻间,泠栀的脸垮了下去,“凭什么我跟你后面啊?”

“你开前面也行,你带路。”

杜里早就习惯了泠栀的态度,知道他吃软不吃硬,索性随着他,从驾驶位下来之后,又走到泠玫这边,打开了副驾的门。

“……”

泠栀僵住了,他不认识路。

杜里也没有想为难他的意思,立刻给了台阶,“一起回去吧,不然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住酒店,多没意思啊。”

早些年,泠栀凭借双性的优势成为拜伽洛的焦点时,大多是住在失乐园的。毕竟是千金之夜,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里,没人愿意跟钱过不去。

泠栀本想有了积蓄后,就给姐姐和自己买个大房子,结果被杜里抢了先,订婚时便给了姐姐一座庄园。

人比人,气死人。

即便是如今泠栀有点小钱,买房不是什么难事,他也没再动过这个念头。

他一个人,只想图个方便省事,大多数时候,是住在酒店的。他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什么问题,自然听不惯杜里的话,逆反心理一下子就上来了。

“谁说我一个人?谁说我孤零零?谁说我没意思?”

泠栀下了车,四周望了望,看到刚刚那个风衣男人并没有走远,正站着面对墙面,举着闪光灯,捣鼓着墙上的电表箱,不知道是在干嘛。

泠栀想也没想,拉着那人的风衣带子,扯到了自己身边,站在杜里和泠玫的视野中,当着他们的面,把那人押进了车里。

“今天晚上,他陪我睡!”

确认杜里的车没有跟上来,泠栀舒了一口气,再次发现刚才那股不寻常的甘草味,出现在了他的车里。

是这男人身上的味道,清苦,带着微弱的回甘。

“你要带我去哪里。”男人嗓音低沉,连问句都扬不起调。

“多谢解围哈,要不我送你……”泠栀转头看向男人,“回家”两个字生生咽了回去。

刚刚黑灯瞎火的,竟没发现这人长得这样不错,宽阔版型的风衣也挡不住比例完美的身材。不止身上好闻,脸也好看,身材更是不赖。

泠栀抿了抿唇,流氓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他裤裆处看去。

“你开车不看路吗?”男人被盯得莫名其妙。

泠栀不舍地收回了下流的目光,舔了舔唇,神情期待又紧张。

“你有老婆没?”

“没有。”

泠栀激动地打了个响指,对男人发出了正式邀请。

“前面有个半岛酒店,要不咱俩,去开个房?”

“?”

泠栀见这人没反应,想起来这人穷得连代步车都没有,担心他是怕睡不起自己,慷慨表示。

“今晚我请客,不要你钱。”

“?”

男人深吸了口气,脸色有些泛白,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手按着眉心,另一手快速地转起了手中的,像是在转移注意力,没再讲过话。

泠栀哼着小曲儿,丝毫不觉得气氛尴尬。

半岛酒店。

几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泠栀住在这里的时日不少,混了脸熟,一边办着入住手续,一边跟前台的服务员闲聊。身后的男人却丝毫没有要等他的意思,直接去了电梯处。

“诶!”

“你等我一下啊!这电梯没房卡按不了,你一个人上不去的!”

泠栀拿着房卡直奔男人的方向去了,进了电梯,见男人从风衣内里拿出了钱包,刷在了感应器上。

66层的按钮自动亮起。

“你已经订好房间了?”

“嗯。”

泠栀靠在电梯侧边,大喘着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但又说不出来。

直到他跟着男人在66层下了电梯,刷开房间的大门,看到这房间的内部结构时,惊呼出声。

落地窗将全城的夜景尽数收集,地标性的建筑,风光一览无余。

泠栀经常入住半岛,但在他印象中,从没有被分配到过这层楼,竟不知道这家酒店,有着可以看到如此完整的夜景的房间。

正想走进去,贴近欣赏一下。

嘭——

男人关上了房门。

泠栀的鼻尖碰着外侧房门,笑容僵在了脸上。

“喂!你什么意思?”

“开门啊!”

“你让我进去啊!”

“……”

泠栀最后还是被放进来了。

准确来说,是男人实在忍不了他在外面滋哇乱叫,开了落下的锁,泠栀立刻闭了嘴,自己从门缝里溜进来的。

他进来时,男人的身影刚进浴室,哗啦啦的水声裹着潮热水汽,扑面而来。

这人还怪讲究的,办事前还知道要洗洗,泠栀暗暗想着。

那门半掩着,泠栀没进去,在房间里溜达起来。

这里不是个普通的房间。在门口窥见的落地窗,其实是个270°的环景天台,房间内的软装和泠栀平时住的完全不同,家具摆件都更有质感,布局讲究,往里走还划分了会客区,工作区,酒台,茶室……

俨然是个套房,看这面积,大概这一层楼,就只有这一间。

泠栀来这个酒店是临时起意,男人没有办理任何手续就进入了房间,看样子是长期包下的房间。

泠栀拿起了男人脱下的风衣,是克什米尔的羊绒和羊毛,肌肤触感,顶级的材料。

饶是泠栀再不动脑子,到底还是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并不简单。

浴室的水流停了,泠栀正坐在吧台上,自顾自拿起了姜执己留在吧台上的珠串,端详着,听见脚步声出来,也没回头,只问了句。

“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执己。”

泠栀哦了一声,显然是没有从脑子里检索到这个名字,模仿着姜执己的样子,转起了手中的珠子。

哒——哒——

这手串莹润有光泽,在光下透着钢色的光圈,每颗珠子上都打着金托。

泠栀皱起了眉,这黄金完全盖住了本料的气质,俗气不说,还晃眼,泠栀想起刚刚男人说自己没钱,不禁问道。

“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要装穷?”

“……”

姜执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泠栀拎着珠子上的跑环,饶有兴致地拨弄起来。

“好玉不镶金,西奈湾的料子,怎么还用黄金配?”

“我不懂这些,别人送的。”

姜执己话音刚落,泠栀放下了珠串,目光落在姜执己身上,看到一副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

泠栀那张城墙厚的老脸,罕见的泛起红。

姜执己裸着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有张力,水珠从黑发上吹落,顺着肌肉纹理淌下,没入腰间,被裹着下半身浴巾吸收。

泠栀几乎是闪现到了姜执己身前,许是洗过澡的缘故,他甘草的清苦之意散了去,此刻只剩回甘。

怪好闻的。

泠栀小狗似地嗅了嗅,开始动手动脚,想要去触摸姜执己腰腹上的肌肉,刚伸手就扼住了手腕。

“你要干什么?”

“干成年人该干的事啊。”

见姜执己没有反应,泠栀尴尬地抽回来了手,揉了揉被捏得通红的手腕,在姜执己的注视下,解开了身上的衣服。

反正都得脱,既然姜执己不脱,那他也可以先脱。

一边脱着,一边心里吐槽这男人看着不小,怎么还这么害羞。

上衣被泠栀丢在一旁地上,下衣和内裤从臀腿落下。

泠栀从衣服堆里走了出来,酥胸微晃,上面布着尚未消退的情欲痕迹,可以被盈握的腰,弯出了不属于男性的性感弧度。

姜执己眼中闪过了讶异之色,只有一瞬,被泠栀精准捕捉。

他太熟悉这样的反应了。

他在无数男人脸上见过这短暂的诧异,他知道这阵诧异过后,是极致的癫狂之色。

古老传闻中,有海妖可以通过歌声,引诱男人成为大海的祭品,而他这副身子,正巧有着能唤醒男人荷尔蒙的魔法,如海妖歌唱,勾着男人坠入汪洋,和他翻云覆雨。

泠栀揽着姜执己的脖子,“想什么呢?”

姜执己反应了过来,退后一步,和泠栀保持了一个正常社交的距离,淡然道,“我不知道真的有双性存在,也没想到你是。”

这诧异的表情刹那间,便转到了泠栀脸上,泠栀惊呼,“你不是说知道我是谁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双性?”

“我认识你,但不知道你是双性。”

姜执己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样子搞得有些烦躁,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后,进了卧室。

“不可能,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是双性。”

泠栀跟了上去,见姜执己已经躺了下去,毫不见外地掀开了另一侧的被子,钻了进去,直接对上了姜执己紧蹙的眉头,和厌恶的黑瞳。

不是?他这是什么表情?

嫌弃我?

怎么会?有男人?嫌弃我?

泠栀不可置信地向姜执己的下半身摸去,性器正安静地躺在姜执己的腿间,没有丝毫勃起的趋势,但依然能摸得出那优越的尺寸和形状。

好像软着也比今晚的那三根都粗一些,也长一些。

等等,软着?

泠栀心下一片惊骇,阅人无数的失乐园头牌,从没见过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在他赤身裸体勾引的情况下,还软着。

泠栀的目光艰难地上移,对上了耐心全无的姜执己,不知死活,但发自内心地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阳痿?”

姜执己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绳子,压着泠栀的身子,从他的齿间穿了过去,勒紧。扼住了泠栀的嘶吼,在他的身后打上了定位的绳结。

他手法极为娴熟,像练过很多年一样。

泠栀死鱼一般挣扎,奈何没有体型优势,眨眼的工夫,就再也动弹不得,连着手脚一起,都被姜执己的绳子束在了背后。

“呜呜——”泠栀被勒着嘴,口齿含糊不清,但并没有放弃反抗。

“这绳子会随着你的挣扎收紧。我给你留了伸展的空间,但如果你继续折腾下去,今晚应该不会好受。”

姜执己沉声警告着,见那躁动的身子萎靡了,才坐了下来,再次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人实在太吵,不过好在他识相,省下了姜执己不少手段。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下来。

再次确定了泠栀不会再掀起来什么风浪后,姜执己熄了灯。

泠栀本想蠕动到姜执己身边,将他踹下这床,却想起了姜执己睡前的警告,思考再三,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识时务者为俊杰。

泠栀自诩俊杰,但不耽误他在心里,把姜执己的祖宗八代,论资排辈地提溜出来,挨个问候了一遍。不知排到了第几辈,困意接管了他的意识,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沉。

沉到意识的最深处,沉到记忆的最开始。

那是泠栀第一次走出钟楼。

雪混着雨,落下时,成了冰渣。

泠栀被人绑了起来,押着,走向望海台,步伐踉跄,身上的金玉饰物不停碰撞,有的碎了,有的隔着皮肉,去撞他的骨头。

闷闷的铃声,一步一响。

他狼狈极了。

乳房裸露在外,布着青紫的瘢痕,下体结起大片血块,衣料不能蔽体,现在又沾了雪水,紧贴着他的皮肤,冷得发痛,如钝刀凌迟。

望海台是一个海岸外延出的断崖,鲜有人至,常年被浪潮舔舐,布着长毛青苔和凸出的藤壶。

押着泠栀的人踹了他一脚,他失去了平衡,双膝砸在藤壶上,外翻的皮肉有些可怖,血迹浸入苔藓,瞬间便被涌来的浪卷得无影无踪。

泠栀挣扎着站起来,苔藓太滑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身上被藤壶割开了更多伤口。

他没有放弃,只可惜他没有机会再次尝试了。

他被悬吊于望海台之外,浪潮冲击在他身上之时,他才发现,其实衣服沾水,不算冷。

“我的孩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泠栀双眼被拍上来的海水浸得酸涩,但他还是睁开了眼睛,看着立于望海台之上得男人,“父亲,我死了以后,会上天堂吗?”

“犯下罪孽的人,会去地狱。”

“原来爱上您的时候,就不会见到天堂了。”

泠栀说着说着,就笑了,他笑得妖异又放肆,碧绿色的眼睛盈满了光,“不过我也不会去地狱,因为……”

“那是犯下罪孽的人该去的地方。”

“那是您该去的地方,不对吗?”

没有回复,泠栀看见那个被他称作父亲的人,他的爱人,切开了绳子。

身子不断坠落,坠落。

天堂、地狱都不是他的归宿。他想,他会被沉在这片海域里,会有鱼来吃他,在他身上筑巢、繁衍……

烂俗,惹人厌腻。

泠栀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他睁开眼,躯体的僵直让他分不清自己是否真的醒来,恍惚间,好像人在摆弄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捆绑有这么严重的ptsd。”

姜执己拿着一柄小刀,割着泠栀身上的绳结。小刀是餐桌上那柄用来切水果的,不够锋利,但比起挨个解开,总归是快些。

“什么ptsd?”泠栀木然,梦境中强烈的情绪挥之不去,他实在头昏,任由姜执己摆弄,没什么反应。

姜执己收了绳子,又给他递了杯水,“创伤后应激障碍。”

“是一种由创伤导致的心理应激,主要表征有幻觉重现,梦魇,焦虑……应该是由捆绑引发的肌肉记忆。”

“你刚刚的噩梦,就是ptsd带来的躯体反应。”

泠栀喝了水,呆滞了许久,才咽了下去,人也舒展了一些,走下床简单地活动了一下。

“没什么大事,老毛病了,睡醒了就好。”

泠栀眯着眼,一把拉开窗帘,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准备接受阳光的洗礼,睁眼时却是一片乌漆嘛黑,惊得泠栀揉了揉眼,再次睁开眼睛,还是一片乌漆嘛黑。

泠栀转头,看向已经穿戴整齐,连头发都打理出造型的姜执己,不确定地揉了揉眼,问了句,“几点了?”

“四点半。”姜执己没看表就回答了。

“下午四点半?”

“凌晨四点半。”

“大半夜的,你穿这么正式干嘛?”

“去运动,我一般四点起床。”

太可怕了,这男人不仅阳痿,还是个早起怪物!

泠栀现在觉得,跟这个人一起睡觉是一个极其不明智的选择,他跟这人有生殖隔离!

泠栀倏然觉得心脏一阵绞痛,刚清醒过来的脑袋,又开始发昏了。这男人仗着有个大鸡巴,不仅要绑他,还要谋杀他。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早起过,泠栀立刻打开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

——只睡四个小时会猝死吗?

泠栀捂着心口,四仰八叉地砸回了床上,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姜执己以为是ptsd带来的躯体反应还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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