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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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很早就醒了,迈克还在熟睡,他似乎习惯趴着睡,一只手臂搭在我身上,因为太沉,让我呼吸不畅,醒前还做了个被人追着跑的梦。
我推开他手臂时把他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然后一下子清醒了,撑起身体靠过来。
我莫名其妙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不知道他干嘛这么盯着我,就像有点小心翼翼。
“怎么了?”我问。
他干咳了一声,视线漂移又回转,有点扭捏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那地方有点疼,就轻叹道:“还好。”
迈克瞬间露出失落的神色,他很明显地叹了口气,靠着枕头说:“我只有15岁时被家里叔叔带去行了家族成人礼,我……我没……没怎么和女人睡过……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我……可能做得不太熟练……”说完他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
我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尴尬道:“不是,我觉得还好……”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烦躁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
我惊讶地看着他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家里人知道我没怎么交过女朋友,大概会觉得我是个怪胎,或者有什么毛病,我说过新城的男人把一个玻璃活活打死过吧,我不是有病更不是什么怪胎……我只是……不想随便做那种事,平时就只是和女人混在一起,让他们以为我经常做。”他长舒了一口气看看我说:“我只是不太熟练,以后练习一下会好的。”
我嘴巴张了半天都没闭上,男人们会因为某个男人不愿意和女人做就把对方看成怪胎和有病吗?以至于他不但要费尽心思隐瞒,还因为自己不太熟悉这个,怕让女人嘲笑而看上去有点自觉丢脸。
“那……昨晚那些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他耸耸肩说:“男人们凑在一起就说女人,女人凑在一起就说男人,没什么不知道的。”
我点点头。
他却不放心,又重复道:“我真不是怪胎有病,我只是不太熟悉女人的身体。”
我瞥他一眼,心情复杂。
他趴倒在我身边,把脑袋贴在我身侧,一边玩我的手指,一边闷声闷气地说:“你不懂,他们胡乱搞大女人的肚子,但根本不负任何责任,我是个私生子,小时候总觉得自己某天会横死在街头,而我的孩子又会像我一样长大……所以我平时就自己解决或者去拳击馆消耗多余体力。”
“我明白。”我说。
他抬头亲了亲我的肩,眼神上挑地盯着我说:“下次保证不叫你失望。”
“我没失望。”
他不说话,过了会儿轻轻哼了一声。
我忙说:“我真没失望。”
他又哼了一声,别扭道:“那你又叹气,又说还好的。”
我实话实说道:“就是现在有点疼,当时……还行……”
“还行……”他神情十分古怪,想了想,凑在我耳边嘀咕了几句。
我听了头皮都要炸了,拍开他说:“你胡说什么,我不要。”
他有点无辜地看着我:“我听女人们谈论过,她们说那样很舒服。”
“我才不。”我一掀被子想起床,迟疑了一下对他说:“你……你先起来。”
他好笑地看了看我,掀开被子跳下床。
阳光照在他身上,好像染上了一层金光,像浓烈诱人的热酒气扩散开来,把人熏得微醉,当披上衣服遮住一切后,还有一种淡淡的遗憾留在心头,就像昨夜他在别人的灵魂里种下了余韵悠长的种子,风儿一吹,便抽条生长,在风中颤抖着它可怜的青芽。
我不由得环抱住自己,对自己身体里升腾的感觉感到陌生和惶恐,原来詹妮弗她们说的没错。
我从书中大概了解过,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难以言说,就像坐上了一趟列车,起初向太阳已经落下的方向行驶,太阳那样昏黄硕大,周围云霞缭绕,像诗中描绘的沙漠长河落日,那挡在天边的一只张开五指的手,好像瞬间就能倾泻下来,打翻缓行的车厢。
而后太阳落下了,远处出现了夜晚的海洋,甚至可以看到一条白色纹丝不动的船,船上飘来靡靡歌声,我甚至能幻想那位女演员,她在舞台上忘我高歌。音乐高低起伏,什么恐惧感也好,罪恶感也罢,全都被排除在思维以外了,甚至呼吸都忘了,我整个人处在一种神似恍惚,无法思考,全部思维只集中在舞台□□那魅惑的眼神下,她海妖般的歌声触动着观众的心弦,你仿佛看到她又向你张开了鲜艳的红唇。
我仰望着天花板的阴影时,他吻吻我耳边的发丝问:“你还紧张吗?”
我不认为自己还有紧张这种思维,我什么思维都没有了。
他把我们两个裹在被子里,我已经不觉得陌生和奇怪了,只有一种温热的舒适感。与他拥抱在一起有种矛盾的软弱和焦虑,我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却再没什么惊慌失措,就像春天沐浴在微凉的风中,又像秋天傍晚的田野,眼前漂浮着浅白色的雾霭,还像喝了一杯浓郁香甜的烈酒,温柔迷醉。但最终那仍然是伫立在海浪中高耸的礁石,海风海浪疯狂大作时,传来隐藏在礁石下的空洞被海风吹过的呜呜声。这世上是不是有这种矛盾呢?优柔而轻率的,又粗俗而不受拘束的,这个时刻如此宁静,使人几乎讲不出话,不敢做任何回应。
后面一整天我们就收拾出国的行李并商讨将要做的事情。
只是收拾了晚饭后,他早早跑进卧室洗了澡,过了会儿,房间里传出他喊我名字的声音。
我一走进房间就险些被惊出来。
他长长的身体趴在床上,身上倒是盖了一条毯子,但只盖在脚和小腿处。
我在门口僵住。
他侧头看看我,撑起手肘说:“今晚你还打算睡我吗?我都准备好了。”
我走进去坐在床边,哭笑不得地说:“您介意我延缓两天吗?”
“还有点疼吗?”他拉拉我的手说。
其实不疼了,但我不喜欢突然亲密的感觉,也对自己本身的需求感到惊讶和不适,于是点点头说:“有点疼。”
他皱了皱眉,缠过来说:“抱歉,我弄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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