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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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沁瓷翻拣摊上木雕的手一顿,转头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一眼。
“看上了哪个?”皇帝也到了她身边,对旁边几人视若无?睹。
萧沁瓷摇摇头,故意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回:“戏挺好看的。”
赵磐还未如?何,他身边那姑娘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看过这边两人,轻声说:“咱们走吧。”
苏晴闻言更气,叫两个陌生人看了笑话?是?她的奇耻大辱,狠狠剜了萧沁瓷一眼后,她道:“谁跟着你来的,你还没那么大脸,分明我是?我先看上了这只木雕,你非要同我抢。”她指着赵磐身边那姑娘手中的一只小老虎木雕,讽刺道,“再说了,赵世子前脚来我家退了婚,后脚便携美出游,看来是?早就暗通款曲,谁稀罕嫁你这样一个朝秦暮楚的男人。”
“苏娘子慎言!”赵磐身边那姑娘看着娇滴滴的,出口却甚是?严厉,“我同赵世子不过是?偶然遇上的。”
萧沁瓷扯了扯皇帝衣角,问:“您认得那是?谁家的女眷吗?”
皇帝摇摇头,轻声说:“我怎么会认得?”
苏晴嗤笑一声:“偶然?看你们俩郎情妾意的,谁会相信?”下一瞬她又说,“不过同我也没什么关系,赵磐,你要还是?要脸,就别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你的美娇娘滚得越远越好。”
对面那姑娘脸都被气红了。
苏晴又对着她说:“齐娘子,听说你两家在议亲了,这男人你可?得看清楚了,他今日?是?如?何对我的,来日?焉知不会如?此?对你。”
赵磐抢先道:“这就不用你费心了。”
萧沁瓷在旁边听了半晌,总算是?听明白了。不过是?一个木雕当然不值得他们如?此?争抢,双方都是?憋着一口气呢,苏晴不想在赵磐面前落了下风,赵磐不想在未来的未婚妻面前堕了面子,齐娘子如?今正和赵磐议亲,又和他的前未婚妻看上了同一件东西,当然不肯相让。
“把东西还我。”苏晴伸手讨要。
“又不是?你的,”赵磐嗤笑一声,道,“谁付钱了就是?谁的。”
他拿着木雕到了摊主面前,说:“多?少钱?我要了。”
苏晴赶紧说:“我也要。”
那摊主看看两人,道:“要不我再做一个,两位贵人一人一个?”
“不行?,我就要这个。”苏晴道。
赵磐也说:“我也就要这个。”
那摊主犯了难,赵磐忽然说:“行?啊,让给你,可?是?你有钱付吗?”
苏晴剜了他一眼,就想去摸钱袋,却摸了个空。她脸色一变,和丫鬟找起身上的钱袋,遍寻不得,再看赵磐幸灾乐祸的脸,就有了猜测。
“你——”苏晴气急败坏,又碍着赵家的仆从又围了上来,奈何他不得。
赵磐凑近了,轻声说:“苏娘子没钱了吧?也难怪呢,我送去苏家的聘礼你们都未曾还回来。”
这下轮到苏晴气红了脸。
萧沁瓷听在耳中,忽地扯了皇帝衣袖,娇滴滴地说:“郎君,我也想要这个。”
那边几人蓦地看过来,萧沁瓷正指着赵磐手中那只老虎木雕。那木雕确实好看,做得栩栩如?生,根雕还是?通身漆黑的,唯额上留了一点雪白。
赵磐不料她横插一脚,道:“这位娘子,您还是?另挑一个吧,这木雕我已经买了。”
萧沁瓷道:“赵世子不也没付钱么?价高者得,不过分吧?”
赵磐不知对面人的身份,看两人遍身华贵,所带护卫看着也不似寻常之人,加之又听了萧沁瓷娇滴滴的嗓音,怜香惜玉的心思就起来了,不如?同苏晴说话?时?的不耐烦,而是?有商有量:“这位娘子,非是?我不肯割爱,这是?我心上人看中的,还请娘子行?个方便,莫要同我争抢。”
他见两人都遮着面,不似寻常夫妻,便猜测或许是?长安的贵人同他置的外室,或是?偷偷出来幽会的未婚夫妻,总归是?不想让人认出来的,他盘算着两人的身份,怎么也对不上号。
萧沁瓷仍是?笑吟吟的,语气柔软得很:“我不给无?脸之人行?方便。”
贪心
她语气轻轻的, 内容却锋利如刀。
赵磐脸色霎时变了:“你——”
皇帝并不意外,萧沁瓷的口舌之利是他早就领教过的,连皇帝在她那里都讨不了好, 遑论这个让她故意针对的赵磐。
萧沁瓷连眼?风都没有给他一下,自顾自跟皇帝说话:“我就想要这个。”
她嗓音娇嫩, 便是能听出来是故意要同赵磐别苗头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皇帝看着她握了自己的衣袖,道:“好。”
那头的齐娘子见萧沁瓷并不怕安乐侯的宗室身份,还敢这样?给他没脸,她是女子,两家如今只是有议亲的意思,趁着上元节的时?机让二人相看,原本被苏晴撞破自己和赵磐在一处就觉得难堪,当?下见萧沁瓷也是一副挑事姿态便想息事宁人, 便低声?说:“赵世?子, 这个东西?便让给这位娘子,我们走吧。”
赵磐却不肯。他自己不争气, 但耐不住家世?好,皇帝御极后多打压宗室,但对几位公主都还算优容, 看在大长公主的面子上不曾动过赵家, 他在长安城里也算出了名的纨绔。
他笑了一声?, 说:“说我是无脸之人, 二位连面都不肯露, 藏头露尾的,这又?是什么鼠辈行径?”赵磐是作为大长公主的心肝宝贝长大的, 还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这样?讥讽于他,他现在要是退了, 不说苏晴这个前未婚妻,现在正?和他议亲的齐家娘子又?会如何看他?
对面这两人,男的戴了面具,女的戴了帷帽,始终不肯摘下,纵然是什么权势滔天的人物,想来也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要真闹大了宣扬出去,也指不定是谁没脸呢。
萧沁瓷闻言撒了手,她仍是稳稳戴着帷帽,帽檐一圈珍珠流苏压着白纱,风拂不动。她柔柔说,是笑着的:“郎君,他骂您是鼠辈呢。”细听还有些天真纯稚的腔调,听上去便像是娇养闺阁不染细尘的小娘子。
“你?幸灾乐祸什么,他难道不是把你?我一起骂了?”皇帝没好气的说,明?知她是故意的,也顺了她的意。他摘了面具,把那恶鬼拿在手上把玩,凉凉道,“赵磐,你?这是——在骂我?”
赵磐便见那面具背后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他见过,陌生则是因为他都是远远见的,见的时?候也不敢直视对方,况且对方既没穿宽袍广袖的道袍,也没穿帝王常服,气势虽重,但戴上面具时?就同这街上任何一个赏花灯的人没区别。
更重要的是,谁能想到堂堂帝王竟然会微服出游,并且看样?子还是携美?同行?今夜上元,他该巡幸二宫才是。
但无论多不可思议,站在对面那人确是天子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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