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掌上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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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封六g0ng後迎来了今年的,刚刚跟澜清对弈完,要收拾心情看看折子,结果,思年居然来了?「贵妃来了?」外头天气那麽冷,雪融化的时节,是温度最低的时候,她不好好待在g0ng里,跑来春和g0ng做什麽?「皇上要见吗?」万宜见他思考这麽久,以为是要推掉,「让贵妃进来,对了!早上那道g贝j汤不错,让膳房端一碗上来」他放下手中的笔,从桌案後走出来,想到门口看看她,思年喜欢汤,这样冷冷的天,也适合喝一碗热汤,「奴才知道了」万宜恭敬的退後。
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小小的脸裹在白绒的领子中,「给皇上请安」她都还没福下去,他已经拉住了她,柔声责怪「肚子大了,不要随便跪」他这才注意到她手中鲜红的梅枝,心中欢喜,她在大冷天跑来,是因为帮他摘了梅花放在殿里吗?他接过她手中的花,交给一旁站着的乔月「去找个瓶子供起来」,又替她卸下身上厚重的大厂,「臣妾可以自己来」她的手触到他的,还好,是温暖的,他牵起她的手坐到窗榻上,底下有地暖,整个人暖洋洋的,她坐着时,肚子以微微有了隆起,身上那件妃se衣衫上的百花团纹有了起伏,他眸se柔软,开口问她「怎麽大冷天来春和g0ng求见朕」心底还微微气着她,拿眼觑着她的表情,「思年没事就不能来见您了吗?还是,琮泽要把我赶出去?」她明知道自己不会做这种事,还拿话气他!
他偏又拿她无可奈何,抬手往她的额头一弹,「哎呦!」她显然没料到,立刻抬手摀住了额头,像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你真的是」他咬牙切齿道,她笑了笑,拉着他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琮泽,这孩子会这样踢着我,想必是个健康的孩子吧」她说,他的手心传来一阵动静,他知道,这是胎儿在腹中健康的象徵,「自然。我会守护咱们的孩子」他何尝不是遗憾的,他们的怀亦没有平安长大,那个孩子长的多像思年啊!他垂下眼,低头把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听着规律的心跳声,看着她的表情,那是,一个nv子身为母亲的喜悦,「酸而辣nv,你觉得这会是个公主还是皇子」他作正身子,询问她,他改变了故事,他不太能确定,他们的,气氛太安静,她寻了话来说「方才,臣妾在御花园里遇见了澜清哥哥」,空气一度沈默,她以为他忙得无法分神搭理她,他却问了下去「澜清吗?说起来,你们也许久不曾见面了,自兄长病逝吗?」他虽然没有抬头看她,但也很认真的回覆了她的话,这让她感到被重视,有了倾诉的念头「是啊,也有几年了,遇到他,臣妾仍旧唤澜清哥哥,他却一口一个娘娘、一口一个臣,真生疏」她软软的抱怨着,晃着自己粉红se的鞋,他却朗声笑了起来,她看向他的方向,他迎上她的眼「这不就是你待我的方式吗?一口一个臣妾,你也该了解这样的生疏」他似乎是真的开心,刚刚蹙起的眉,也笑得弯了起来,这摆明是在嘲笑她,她嘟起唇,以示不满。
「这不一样啊,您是皇上,g0ng里有g0ng规,但——」「有什麽不一样,你是贵妃,国有国法,是心而已」他截断了她的话,她一下哑口无言,乾脆不要开口说话。殿里安静的可以,听见炭火b啵的声音,听见他阖起搁置在桌面的声音,她起身,走到他身後,伸手捏了捏他的颈子,他抖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她,「一直低着头,脖子会不舒服的」她r0u着他的脖颈,是真的坚y,一整天坐着,头上还要带着金冠,能不重吗?「这样捏一捏确实是不错。」他放下笔,挂回架上,就这样阖起眼,享受着她的指法,「思年,要搬来春和g0ng住着吗?到你平安地生下孩子前」他提起这件事。
她怎麽会同意搬进润晨殿呢?是因为入g0ng多年都没有自己的孩子,深怕以自己的力量无法平安守护孩子降生。但这次不一样了,她才入g0ng半年多,就顺利有孕,後g0ng除了太后,就是她的天下,而太后b谁都希望她的孩子能平安生下,是皇上的孩子,更是太后对权力的寄托,她凭藉自己跟上一世的记忆,至少还能让孩子顺利生下,「不了,我有自己的殿宇,有生活惯的步调,淙泽如果能常来,就更好了」她这话多半是不真实的,她住在春和g0ng又如何?他照样召见妃嫔、照样留宿旁人g0ng里,不b现在,就算跟她赌气着,但g0ng里的回报都说他就是留在春和g0ng独寝了,没有到其他人g0ng里。她停下手,把脸颊贴在他的脸颊上,有刺刺的胡子,「别不知足,我除了上朝和待在春和g0ng,就都在你那里了」他的掌覆盖上她的,有种厚实的感觉,好吧,如果日子是这样的平安且顺心,她会愿意更开心一些。
他抚着她的手,她的手指节分明,她太瘦了,他忽然担心起来,这样孱弱的身子,要如何生下孩子,他不自觉想起,当时她生下儿子时的情景,太医从润晨殿奔出来,掌心滴落的血珠,那是她的血,那样鲜红,如今还历历在目,母后那时是怎麽说的皇上,这是贵妃拼了命在给你生育皇嗣呢。他忽然觉得带着记忆重生也是不好的,虽然可以尝试扭转错误的决定,但他活在恐惧中,怕重蹈覆彻、怕再次失去,他说「思年,你要健康一些,才能平安生下孩子」他看着她的眼睛,看见了自己,她笑言「龙胎一切都好」她0了0自己的肚子,他摇头「不是孩子,我希望你能平安,平安的生育」他不能不能再失去了
从春和g0ng回去的路上,经过了宣妃的g0ng殿,她突然想见见宣妃,想知道皇上这样待她,其他妃嫔是怎麽想的,他让子新进去通传,让宣妃有空时来秋宁g0ng坐坐。宣妃很快就来了,她起身迎接「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宣妃还是那样明媚且朝气,穿了件松花绿的背子,内裙是浅一层的艾绿和月牙白,看起来清爽,「宣妃姊姊来啦,本g0ng这备好了茶,姊姊嚐嚐」她客气地招呼着,扶起宣妃,「娘娘这肚子也有五个月了吧?娘娘气se看起来不错」宣妃是生育过的,问起她的身子是句句都在点子上,她也都细细的答了,「皇上和太后娘娘都盼着娘娘肚里的孩子呢」宣妃没带着侍nv,只身一人进了她的殿宇。
「本g0ng的孩子能不能平安长大,还看姊姊的心意」她抚着自己的肚腹,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冬衣,丁香se的内裙,外头配着珍珠制成的霞披,绣上花团锦簇的样子,看起来雍容华贵典雅至极,这是皇上在她封贵妃送来的衣裙,他说,那花团锦簇,是他绘好的绣样,送到尚衣局的。「看嫔妾的心意?娘娘莫不是在说笑吧」宣妃似乎很意外她会如此直白的说,「g0ng中的孩子难长大,你我都知道」即使贵为皇后又如何,有多少孩子,悄无声息地就夭亡了,怀亦染上痘疫也是蹊跷,但她那时在孕晚期,被变相的软禁在润晨殿,许多事,她都无法细想。
宣妃沈默了一阵子,指尖捏着那茶杯的缘,仁夏悄悄地对她使了眼se,她只是静静地盯着宣妃,「嫔妾与娘娘相处的日子不长,但内心却深信,娘娘是光明磊落之人」宣妃停顿了许久,却是说了这一句话,光明磊落之人吗?她只是不屑,不屑於使手段,在她掌管的後g0ng下,妃嫔们都顺顺利利地生下孩子了,这不是适合掌管g0ng廷的方式,尤其是她自己没有儿子的情况下,她垂下眼,光明磊落,似乎不是,她只是不想染上血腥,她只是想问心无愧。
「嫔妾自认容貌无法与娘娘b肩,但心x部分嫔妾还是能效仿一二的」宣妃端起那一套汝窑茶碗,做成五瓣莲花的形状,在杯口沿着一圈金丝。她知道宣妃也是坦荡之人,认识那麽多年,虽然不是相熟、虽然不曾交心,但对眼前这个人的品x,还是有把握的,她只是想要一句准话,虽然,诺言是最不可信的,「有姊姊这一句话,妹妹我也可放心了」她轻轻地啜了口杯里的毛尖茶,唇齿留香。
宣妃後来又跟她坐着说了些家长里短,她也吩咐子新他们拿出备给宣妃的礼物,无非是些首饰、布匹还有给二公主的东西,宣妃自是对这些东西又夸赞了一番,她也淡淡的收下了。宣妃走後,仁夏问她「娘娘这是为了腹中孩子着想吗?奴婢看来,宣妃娘娘不像那样的人」仁夏拿起茶壶,又帮她的杯子盛满了茶,「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真正知道谁呢」她是这样想的,她大可像上一世的自己那样,仗着自己的家世、仗着自己的位份,以一种疏离的姿态治理後g0ng,虽然她最後选择si亡,是因为皇上的缘故,但是
如果怀亦活着,随着那孩子长大,身为母亲,她应该不会选择离去,虽然痛苦,但也会在那样的痛苦中挣扎下去的,她想起nv儿的脸,那双和她一样的眼眸,啪嗒——她的泪水坠落在茶杯里,平静的ye面散出了涟漪,「娘娘怎麽了?」仁夏被她的反应惊吓到,她抬起脸,安抚x的笑道「没什麽,孕中反应大而已,本g0ng没事」她要怎麽说,要跟谁说起自己的难过呢!那些虚无缥缈的。
她来到太后g0ng中,晨昏定省,是她身为晚辈该有的孝道,因为她是贵妃,嫔妃们只需要在早上来请安,她候在冬黛g0ng门外,只有太后能住进这座g0ng殿,处处都是华丽,她抬头看向泛着橙光的天空,她不是眷恋名位之人,说穿了,她没有想过自己成为太后的日子,如果她的儿子顺利长大了、顺利的封了太子、顺利的登上了大宝之位,那也没有人会住进冬黛g0ng吧「娘娘,太后娘娘请您进去」陈姑姑出来唤她,打断了她的思考,她跟着陈姑姑的脚步,走进殿内。「臣妾给太后请安」她见到太后,持着礼数,恭敬的福身,「你月份大了,没事就待在g0ng里多休息,别巴巴儿的过来给哀家请安了」太后手中捻着一串佛珠,有规律地拨动着,她看见陈姑姑端进一碗药,这是太后一直在服用的补药,她接过,服侍太后用药。
「皇帝的这些嫔妃中,也就你愿意常来哀家g0ng里走走」太后就着她的手,缓缓地喝药,她浅浅的笑起「宣妃姐姐要照顾二公主、庄妃也不是喜欢出来的x子,若太后不嫌弃臣妾,臣妾就每天都来您这儿」她这样说,「你是个好孩子,毕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你每次进g0ng,都会到哀家g0ng里请安」太后说起那些美好的过往,先皇疼ai没有子嗣的姑母,允许她和哥哥每个月进g0ng陪伴姑母一个下午,「太后娘娘疼ai臣妾,每次向您请安时,都赏臣妾许多好吃的」她笑起来,是真心感到快乐,「你现在是贵妃了还怕没有好吃的吗?皇帝紧着你,什麽好的都往秋宁g0ng送了」太后虽然是这样说,她却能分辨出这是玩笑话,不忙着请罪,反而接下了话头「皇上不是紧着臣妾,而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已」她知道自己的地位,也想让太后相信,皇上这样的ai重,是因为子嗣。
太后咽下药,摇了摇头「哀家瞧着,皇帝待你,是真的好」,她把空了的药碗,递给身後的子新,「臣妾已经和礼部的人商议了选秀的日期,定在三月十二,还请太后娘娘陪着皇上一起去」她说,「选秀?皇上知道了吗?」太后问她,「臣妾有跟皇上提过了」她柔顺的回答,「皇帝怎麽说」太后说,她不太明白太后这样问的意思是什麽,也不想提及他为此气了她一段时间,不愿踏进後g0ng,「这有关国家社稷,皇上会乐意的」她说,「是吗你怎麽不陪着皇帝去,还要哀家出面」太后用手绢擦拭嘴角,拿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她笑着回「陪伴皇上选秀是皇后娘娘的尊荣,臣妾只是贵妃,不敢踰矩」她接过太后手上的手绢。
太后轻咳了两声,她起身端茶,太后拉着她的手腕,苍老的声音刺入耳膜「哀家原以为你会不乐意,毕竟你和皇帝是两情相悦」太后居然是这样说的,一个执掌後g0ng许多年的人,也相信ai情吗?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太后「娘娘执掌後g0ng多年,也相信真心吗?」她好奇了很久,却从来没有问出口,乐善与澜清哥哥终究是少年心x,那麽太后呢?一个在後g0ng生活了许久的人,也相信世间真有纯挚的ai情吗?平头百姓尚且难一心一意,何况是公侯之家,他们还是在皇室
「真心吗努力找寻总会有的吧」太后是这样说的,她明白,这就是不可能的意思,她也没打算纠结,晚膳时间到了,她离开了冬黛g0ng回到自己的g0ng殿用膳,他一早就说了,今天不跟她吃饭了,要到庄妃g0ng里坐坐,这些妃子,联系着前朝的势力,他是皇上,学会平衡是重要的,她一开始便是麻木的,那个只有她的说法,也坚持不了太久吧,她意兴阑珊的吃了几口饭,便停了筷子,「娘娘不舒服吗?」仁夏在一旁侍膳,关切地问了几句,一来是没胃口,二来是孩子顶着她的胃,她真的吃不下,忽然的,她想吃蟹h汤包,也想吃那日在春和g0ng的g贝j汤,「奴婢问过太医,说这是正常的,娘娘有什麽想吃的吗?奴婢让小厨房去做」子新端进漱口的茶盅,她低头,漱掉口中残存的食物气味。
子新又递来一个白玉茶盏,打开来是红枣枸杞茶,她抿了一口,是香甜温暖的气息「开了春,天气就会慢慢热起来」她的孩子,会降生在炎热的八月份,已经更改的现在,不知道会生下公主还是皇子呢「是呢!娘娘坐月子的时间会在夏季,唔夏日坐月子很辛苦,许多东西都要忌口」子新终归是单纯心x,「吃什麽有什麽要紧,养好了身子,还有很多夏季呢」她微微叹出一口气。
在妍英那里用完晚膳,又坐着喝了杯茶,妍英提起膝下寂寞,自认无福生养,想收养温敬皇后留下的大公主,皇上是知道臣妾的x子的,平日也懒怠出门,养着大公主,也不过互相有个伴,也对得起先皇后的照拂庄妃的个x一直冷冷的,对他是,对整个g0ng廷里的人也是,加上庄妃是太后的人,原本选给皇兄的妃子,他一开始便提防着。
「淙泽怎麽都不说话?有什麽烦心事?」思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来看她,她散下了发,拿着小玉梳,一下一下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也换上了一身檀se的寝衣,「庄妃想收养大公主,你管理着後g0ng,有什麽看法?」如果他烦恼着,听着思年的想法,也许能更好下决定,「我觉得很好啊,庄妃若能收养大公主,也算是两有所依」她放下梳子,坐到他身边来,他看着她浑圆的肚子,伸手0了0「我只是怕给了旁人不该有的想法」他也知道这才是正确的决定,可以安抚庄妃母族、也同时能让温敬皇后的母族放心,她身上有淡淡的花香,柔软的声音「只是公主而已」,对啊!只是公主而已。
他知道思年最近很忙,大多是为了选秀之事,内务府要筹备相关事宜、礼部的官员也要跟她商讨典礼进行的事宜,乐善待在g0ng里的日子,很常往秋宁g0ng去,「礼部的官员最近可真忙,一下是先皇后的丧礼、一下是後g0ng册封、现在又要选秀了」这天下午,乐善来春和g0ng找他说话,「这小半年事情确实是多」他坐在乐善身旁,手上拿着唐诗,他想着,如果思年生了个nv儿,昕成这个封号不够好,他要找个更好的给nv儿,「因着太后娘娘需要静养,事情都落到思年身上了」乐善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朕已经和她说过了,选秀的事可以缓一缓,反正後g0ng人也就这样,朕也有了几个孩子,尽够了」他也不懂思年在想什麽,在需要保胎静养的时候,还要c心那麽多事。
「皇兄觉得可以缓缓,外头的臣子可不这麽想,外头传得凶了,贵妃得势,後g0ng都是贵妃的天下」乐善轻飘飘的抛下这一句,他顿时有些不悦,眼前美好的诗句也看不进去,放下书,他说「後g0ng没有皇后,不是贵妃理事,还能让谁来?他们的nv儿可没有那样的资格」他觉着这些言语,也多半是嫉妒之语,他向来劝思年别往心里去,他也不当回事,「云容也是这样想的,思年聪慧又貌美,家世又好,依云容所想,皇后也是当得的!」乐善这孩子,说完这话,还拿眼瞧他,这是帮思年进言来了,他露出笑容「你不用如此试探朕,待温敬皇后丧期一过,朕会许她一场风光的封后大典」那是他上一世来不及完成的梦,见着她穿着大红的婚服,戴着皇后规制的金冠,穿越百官盈盈的走向他,张灯结彩,整个皇g0ng都被那样的喜气浸染
他在脑中想着这样的光景,凝着空中的某个点失了神,「云容没有,云容自然是知道皇兄对思年是何等的情份」乐善微微蹙起了眉,嘟着嘴向他解释着,他知道这个妹妹跟思年向来亲近,他自然可以不用管世俗礼法,现在就封思年为皇后,但那样,只会让她更处於风暴的中心。「皇兄,思年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她娘亲早逝,何不让贵太妃入g0ng陪伴呢?也让思年安心」乐善忽然提出这样的想法,对啊!他之前怎麽就没想过这个方法呢?既能宽慰贵太妃思念的心,也能让思年开心「母后那边可不好交代」他唯一想到的困难是太后,太后就在後g0ng,贵太妃入g0ng太后是一定会知道的,「皇兄放心,这个想法还是太后娘娘提的,娘娘让我去找思年说,让思年来求皇上恩典」乐善笑开来,像是什麽小计谋得逞了的样子,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桃子,递给乐善「那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朕会让澜清从旁协助你」他为什麽,没看出来乐善对澜清的喜欢呢?他都关心了些什麽。
午後,yan光正好,开了春,所有一切都像是醒了那样,他忽然,很想从高处俯瞰这个世界,就像那时,爬上秋宁g0ng的枫树那样,他是二皇子,养在贵妃g0ng里的嫡子,他爬哪里的树都会被制止,但贵妃g0ng里不一样,贵妃温柔又可亲,在那样的高度,能看到後g0ng的一切,能看到远方夏石g0ng的屋脊、也能看到春和g0ng金灿的雕花,呼x1着来自上工清冽的空气,让他放松。他决定去一个地方。
「皇上,您瞧,有人在那里呢」只有万宜跟着他,远远的,有一个粉红se的身影,他走上台阶,居然是思年,她穿着妃se的裙子,配着粉se的外衣,宽大的袖子,上头绣着五se凤凰与花卉,也绣上整齐的珍珠,「皇上?」她显然是惊讶的,回过身来,恭谨的一拜「臣妾参见皇上」手拢在袖子里,呈规则的直线,盈盈下拜时,他头上戴着的垂饰,甚至没发出声响,果然是好家教。他扶起她,「你怎麽也在这里?」他门果真心有灵犀吗?居然会一起出现在城楼上,「不知怎的,忽然很想看看京城的景se」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城下景se,是黎民百姓的日常,「我也是,忽然,很像从高处俯视」他说着,牢牢牵起她的手,「若天下太平、没有战争,许多人便能过着这样安稳的生活」她何时也有了这样的感慨,「你是文官的nv儿,也有这样的感悟吗?」他说,思年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官,说起战争,也不会派右相出去。
她摇摇头,许多事不能只看现在的表面,未来呢?她记得乐善就是因为战争,成了送给冯将军次子的礼物,除了壮大野心外,她真的想不出战争的好处,也许是妇人之见。「这不是只为了臣妾,或臣妾的家人,而是那些士兵、将军以及他们的家人」她吁一口气,看着yan光之下的一切,她今天来到这里,其实也是因为想念自由的天空。
自由的天空吗?想起来自己也笑了,她何时,有过自由。在林府时她是嫡长nv,虽然是填房的夫人主理家事,但她的身份摆在那里,那些就是规矩;再後来,入了g0ng,她是昭仪、她是宸妃、她是贵妃,那些条条框框,很容易b疯一个人,她何尝有过自由,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身份和枷锁。
那天开完例会,她才有空吃早膳,桌上放了桃花糕,在雪白的糕点中参杂了桃花的花瓣,她多嚐了几块,「娘娘,相府的家书」仁夏带着一封褐se的信,高兴地走了进来,她连忙放下碗,伸直了手「快让本g0ng瞧瞧」她前阵子写了信递出去,询问家中是否好,也照例关心哥哥的身子,拆开封着的信口,她拿出信纸展开,还是哥哥的字迹,缓缓阐述着家中一切安好,因着她受宠,哥哥在府里的生活也好多了,「真是可笑本g0ng与哥哥是嫡妻元配所生,还得看着填房的脸se生活」她默默地飘出这一句,「你说,要看谁的脸se生活?」忽然介入的声音,她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皇上怎麽来了?」他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别岔开话,你再说一次,谁给你脸子瞧了?」他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看看她在做什麽,却听到这一句,「谁能给臣妾脸子瞧,臣妾可是贵妃娘娘」她没打算跟任何人谈起,包含姑母,他却不依不饶,要问出准话,「皇上知道臣妾的娘,在臣妾八岁时就病故了,没多久,爹爹就娶了马氏,马氏是宰相夫人,又生了两子一nv,在家中地位也高,我祖母也向着她,她便常常给我和哥哥零碎气受」她捏紧了手,感受到指甲深深掐入手心,「你为何从未向我提起这件事」他沈默了许久,思年成为贵妃,按常理说,她的嫡母也会受封外命妇的等级,而原来,仗着思年成为外命妇的嫡母,这麽不堪,「我是琅琊王氏nv所生,却沦落成这样的地步,说出去,谁会相信,琮泽,你信吗?一个人能做出多少细碎的恶事」她的目光迎上他的,抓住他牙se的袖子,又颓然地松开手。
他拍拍她的肩,示意她缓下情绪,「我自然是信你的,这麽着,後日百官休沐,我和你,回相府一趟,敲打敲打」他这麽说,百官修沐的的日子难得,出g0ng的日子也难得,她忽而抬起头「这不好吧?若太后太后,而且没有后妃出g0ng省亲的先例啊」她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他捉住她的手「思年,我是君王,这点事还是能作主的,你明日打扮的简单而华贵些,我们一起,去威吓一下相府的人」他看起来很兴奋,就像调皮的孩子,像那年,爬上树的那个二皇子,她点了点头「好。谢谢皇上为臣妾做主」她说了这麽一句,「你我夫妇,何来言谢」他把脸颊贴上她的手,她轻轻地笑了,抚上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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