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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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星许看着那些画面，一种长期的孤寂感渐渐地将他包围，他随手扯过一个抱枕，将头埋在柔软的布料当中。
的确，是有些冷清。
周星许闭上眼睛，慢慢地躺倒在地毯上。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有了这种无法消解的孤独呢？他太了解自己，了解自己对所有人防备的心，了解自己无法真正地面对生活，了解自己……有多厌恶现在这副躯壳。
漫长的黑夜，又开始了。
时间如约来到了周四。
这次，是周星许一个人来到马场进行最后一次例行检查。在来的路上，他就隐隐感觉到祁乐会来到这里。因为自那天加上微信之后，对面的青年似乎对他有着极高的热情，每天都会发一些趣事分享给他。
周星许不擅长拒绝，老好人的性子使他不厌其烦地对每一条消息都进行了回复。但每次都只是简短的几个字，例如“很好看”、“喜欢”、“嗯”等。按照平常人与朋友交往的潜规则来看，这已经表明了自己对这段关系的冷淡。但这个年轻的混血青年并不懂得这种委婉的拒绝，反而会更加开心。
但祁乐总是在恰到好处的地方开启话题，又在适时的位置停止聊天。一旦察觉周星许不感兴趣或者是有了厌烦的苗头，他便会飞速地结束今天的对话，给人留下适当喘息的空间。
他不过分侵入周星许的生活，只是像一个开朗的朋友一般，自然地将生活中的一些小小的快乐分享给对方。这也是周星许在经历了几乎一周的连环消息之后，却没有对祁乐产生抵触或者厌恶的原因。
很快到了马场，前来迎接的侍应生在门口迎接，将人引到后方的马厩处就离开了。远远的，周星许就看到老板正背对着他跟两个人站在一起聊天，还没等他走近，其中一人就挥舞着胳膊冲他打招呼。
“周医生，这里。”祁乐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周星许似乎幻视一只巨大的金毛犬正疯狂地摇着尾巴冲他奔来。
一定是最近跟他聊天太久，对着那张头像出现幻觉了。
周星许呆怔了几秒，眉角突突突地跳起来。怎么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周医生，你们来了。看看珍妮，我觉得它好多了。”老板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几个人一起去马厩看那匹正在恢复期的白马。
周星许简单地跟祁乐和林旸两人打完招呼后，就专注地开始了工作，一边走还不忘一边跟老板谈论马匹的情况。“我看啊，没戏。”林旸懒洋洋地跟在后面，一见周星许的态度就明白了。眼下这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他刚说完，就见祁乐一脸星星眼地盯着祁乐的背影：“他刚刚在跟我说哈喽哎，好可爱。”
林旸语塞，白眼都要翻到天上来。
为了今天这次见面，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恋爱脑朋友一大早就在自己的房间捣鼓，思忖着要穿什么才能吸引对方的注意。
这傻呵呵的模样，谁能劝得动他？
马厩宽敞，珍妮刚梳洗过，一身雪白的毛发极为漂亮。周星许从口袋里拿了一个苹果，还贴心地分成两半，喂到这个娇气漂亮的小姑娘嘴里。
“啧啧啧，对马都比对你上心。”林旸在一旁探头探脑，小声说道。祁乐推他一把，没好气地说道：“没事就去练练骑马，在这儿打扰我们约会。”
林旸看着乌泱乌泱的一堆人都围着马转，是个劳什子约会？他冷哼一声，自觉地拉走马场老板，打哈哈说着让他给自己挑匹马去场内走走。顿时，偌大的马厩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周星许还在认真地检查珍妮的身体情况，身后祁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他，心跳如鼓，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隔着屏幕聊天和面对面交谈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祁乐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舌头打结了。
“恢复得很不错，可以适当活动几圈。”周星许抚摸着珍妮的马头，笑着说道。
“你想试试吗？”祁乐上前，稳住声线问道。
周星许这才发现原来这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不觉有些淡淡的尴尬。
“不用了，我不会骑马。”
“试一试，你会发现马儿比我们要聪明得多。”祁乐鼓励道，用一种期许又兴奋的眼神看着他。不知是否被他真诚的狗狗眼打动，周星许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地应了下来。
祁乐让工作人员把装置安好，又在马鞍上垫了一层垫子，才扶着周星许上马。他教对方如何上马，如何拉缰绳，在走动的时候如何用一些身体接触来命令马儿。
珍妮听话地任由祁乐牵绳，在马场里走来走去。周星许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觉得好奇又新鲜，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初秋的天气凉爽，有风吹拂，似乎将自己近日来的烦忧全都吹散。周星许不由得闭上了眼睛，鼻息间感受到草地清爽的气息。
“谢谢你，祁先生。”周星许低头，对前方为他牵马的祁乐扬起一抹笑容，把人看的有些呆。周星许的五官清纯而又明朗，让人看了十分舒服，而笑起来却好似春风拂面，东方的韵味在这个黑发墨眸的青年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祁乐回过神，耳尖爆红，低着头含糊地嗯了两声，继续牵着珍妮遛弯。
周星许骑了一会儿便有些过意不去，不好意思让对方一直给自己牵绳，便说要下去，换祁乐上来。
“不用，我们一起。”祁乐笑笑，没想那么多，翻身上马，而后才忽然发觉两个人的身体此时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简直是将周星许抱在怀里的姿势。
祁乐闹了个大红脸，却不舍得放开。周星许似乎也被他的大胆举动吓到，他从未跟别人挨得这样近，近到他一偏头，就能闻到身后那人干净清爽的气味。
“那个，我带你跑一会儿，可以吗？”祁乐努力地想要装的自然一点，却忍不住看他圆润的后脑和乌黑的头发。
周星许点点头，却有些担心地说道：“珍妮的腿刚好，不宜剧烈运动，我们绕一圈就回去吧。”祁乐应允，悄悄地将人圈在结实的臂弯里，在他耳侧说道：“坐好了。”
长腿猛地夹了一下马腹，珍妮接收到讯号，便加速跑起来。它本就是顶好的马儿，跑起来丝毫不逊色那些赛马。周星许有些惊惧地抓住祁乐的胳膊，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看着周围的景色快速变换。
祁乐不动声色地将人圈的更紧，他嗅到了周星许颈窝处淡淡的香皂气息，脑袋晕晕乎乎地想，他的腰好细，身体好软。
身体过度的亲密接触使这个刚刚二十二岁，还血气方刚的青年有些情迷，等祁乐反应过来时，胯间的那根肉茎已经直挺挺地顶着周星许的后腰了，还在动作间有意无意地碰到对方的大腿根。他大窘，心乱了几分，想要往后退，弓着腰掩饰着这份尴尬。
都是男人，周星许怎么会察觉不到？他从最初的疑惑不解到羞耻不安，整个人宛如一只烫熟的虾一般，寒着声音让祁乐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