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完了一切都完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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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可能？”弗朗西斯似乎因为一位绝佳的模特离开而情绪有些下滑，“这么说或许不恰当，但我的确一直都这么认为，直到现在。”

“我和其他人也像一对，嗯？你看过我演的电视剧和拍出来的电影、宣传海报那些么？我的搭档多了去了，每一个跟我站在一起都像是天造地设的。我也演过情侣戏，相信我，只要你看了……”阿尔弗雷德睁大了他的蓝眼睛，手中的动作随着语气变得有些焦急，他强制自己装作出满满的不在乎和镇定，好像他跟伊万昨天才认识。

“……不一样，琼斯先生。”弗朗西斯抱起手臂，他那深紫的眼眸透过一层镜片，正穿过阿尔弗雷德所有拙劣的伪装皮囊，他能够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这和那些不一样，我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我对这些常人习惯性忽视的东西太清楚了。正如我把我的手放在某件精致装饰物的轮廓上时，我也能洞察设计者内心的想法。”

“嘿，怪人。”阿尔弗雷德小声地嘟囔着，对着兰格说，“好了好了，兰格，我想你也解释得够清楚了。我不想浪费时间，就这样吧。”

“波诺弗瓦先生，比起谈论阿尔弗雷德的情感问题，我们还是快些筹备展演会吧。”兰格非常有礼貌地对弗朗西斯点点头，说辞也折转得挺自然。

“……哦，当然。”弗朗西斯勾起他的嘴角，接下了这位经纪人和他的偶像虚伪做作的话术，他亲自将阿尔弗雷德请到了后台，为他展示今天的展品。

“快点结束吧，毕竟我晚上还另外有安排。”阿尔弗雷德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一番，他知道自己只是为了掩盖心虚。虽然，他一直想要表达的，是否定弗朗西斯的看法。他和伊万并不是恋人，从头到尾都只是暧昧对象，他不屑于给伊万任何的爱，尽管有时候伊万的爱比起其他那些只是盯上他钱包的alpha来说，纯粹了一些？哦，得了，阿尔弗雷德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所谓的纯粹的爱，如果真的有的话，世界起码会比现在少个一大半的分手率，不是吗？

弗朗西斯果真如同传说般的那样鬼才，这次的展品也没有让人失望。阿尔弗雷德的上身效果棒极了，但弗朗西斯调试了半天的摄像机，突然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把后颈朝过来，阿尔弗雷德。”

“额，这样？”阿尔弗雷德撇过头去，让半边后脑勺暴露在镜头底下。

“不，背对着我，我的意思是……”弗朗西斯做了一个手势，阿尔弗雷德皱起眉头，防水创可贴下的腺体还在因为缺氧和疼痛而哀嚎，他咽了咽口水，当然知道弗朗西斯在说什么。如果他转过身去，镜头可能会识破那层粉底下的伪装。可他又怎么能遮遮掩掩，那只会愈加引人怀疑！

“怎么了？”很显然，弗朗西斯察觉到了一些异样，他见阿尔弗雷德不如往常一般大胆、开放了，想到这和今天他脸色憔悴的原因有所关联，于是他放下摄像机，暂停了拍摄，阿尔弗雷德看到旁边的助理都各自散开，心中的焦躁越发灼烈。“嘿，怎么不拍了？有什么问题吗？”“您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弗朗西斯走到阿尔弗雷德的跟前，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他捂住自己的嘴，一阵反胃从肚子里袭涌而来。

被标记的oga是不会愿意靠近其它alpha的。

“您……”弗朗西斯皱起眉头，他的鼻腔当中，突然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金属味道，那是金粉银镀撒入层层浓烈的酒香，气味和纯粹的爱欲一起在混合中勃然绽放。弗朗西斯是一个正常的alpha，alpha的领地意识极强，当一个alpha进入另一个alpha的领域时，多多少少都会有所察觉，但弗朗西斯以前见到过阿尔弗雷德，他知道这并不是阿尔弗雷德的信息素气味，那么这是什么？弗朗西斯捂住了鼻子，有些尴尬地从口袋里拿出了阻隔剂，为自己加上了一层防护，那金属酒味的信息素环绕在他的鼻尖，即便只有一丝一毫，攻击性也相当明显——这是有什么东西在警告他不要靠近阿尔弗雷德。

但弗朗西斯并不能因为这些而停止工作，照顾模特的身体健康是他的职责，于是他还是捂着鼻子上前，手却在靠近阿尔弗雷德的后颈时，被一只手掌突然打开。“不要靠近我！”阿尔弗雷德情绪失控了，他坐在椅子上，湛蓝的双眸透出点点血丝，好似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豹子。兰格察觉到了异常，和助理耳语了一阵后，赶了过来。

“您到底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如您所见，如果您的身体出现了异常，拍摄可是不能进行的哟。”弗朗西斯不再把那职业性的温柔微笑挂在了脸上，他的语气开始有些严厉了。“……我不知道。”阿尔弗雷德一口回驳。“……”弗朗西斯闭上了嘴，兰格走了过来，扶起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地扶上了旁边的道具栏杆。

正常拍摄？怎么可能，阿尔弗雷德自己心里最清楚，现在的他，已经因为标记反应而露馅太多了，早上乘车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很可能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挂上笑容站在摄影机前。这些一阵又一阵的痛苦让他又忍不住回忆起伊万那个混蛋，如果杀人在这个世界的法律上算合法的话，恐怕伊万在用他的牙齿咬穿阿尔弗雷德的腺体的时候，就已经被阿尔弗雷德千刀万剐了。伊万永远都不会知道oga和蠹虫们所要经受的痛苦，他突然委屈地想，伊万懂什么？那个蠢货！此刻，好似有一阵从后颈处涌出来的火焰，流入了他的大脑，那热流滚烫极了，就像是火山口缓缓流下的熔岩，疼痛就像火山山麓被焚烧的石块、草木，就连双眼也仿佛被某阵黑烟完全蒙蔽。他看到兰格把自己扶到了椅子上，自己坐在那儿，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丝毫没有作为alpha拍摄时，表现出来的健美、活力、富有力量。他看到弗朗西斯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后背，长发底下的眼神混合着怀疑、焦急和担忧，他看到远处还在不停录制的摄像头，看到四面八方的助理一边议论纷纷，一边想要上前来帮忙。

他不是alpha，也不是oga，只是世人以为他那么优秀，那么耀眼，其实他只是个游离于性别概念之外的怪物。而这光鲜亮丽的遮羞布也会被狠狠撕下，露出肮脏不堪的内里。

一切都在崩塌，眼前的景象模糊、分散、崩坏、解离着。我要完了，他想到，在昏迷过去之前，他那被咬伤的腺体，还在防水膜底下挣扎着，病态地索求呼吸。他的眼球上翻，失去了意识。

我完了，一切都完了。

“爆炸新闻！着名男星阿尔弗雷德在展演会时突然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