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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贺兰在楼下找到了陈肆的手机,手机早就没电了,她充上电才看到陈肆最后录制的视频。视频没有拍到任何画面,但声音清晰,郁贺兰听见自己被陈肆骗着跟她亲了半天,又被骗到楼上去,直到她们进了卧室后音量才渐小,但因为卧室门开着,调大声音仍然能听清楚。
陈肆已经穿上了衣服,她抱着自己缩在郁贺兰旁边,听到手机里传来自己的哭声时,小声嘀咕道:“非常非常讨厌你。”
郁贺兰有没有舒筋活血她不知道,她确实舒筋活血了。
“你再敢说一遍?”
得到郁贺兰的警告,陈肆憋屈地闭上嘴,挪得离郁贺兰远些才说:“我疼,我就说,你大早上弄得我腰酸腿软,还让我爬那么高的山,我,我身上疼,好不容易才爬上去,饭也没吃好,回来你还要打我。”
郁贺兰转过头看她,伸手把陈肆拽回来。
“不装了,不谄媚我了?不说什么‘死在你手里也愿意’了?”郁贺兰拨开陈肆额前的长发,看到对方一双泪盈盈的红眼眶,调侃道,“当初是不是你说让我买棍子揍你的,陈肆,净会给自己找罪受。”
又怪她了,陈肆挪开视线不去看郁贺兰,眼眶里的泪掉下来一滴。
“看你哭的,林青橘那么崇拜你,她知道你天天这样哭吗,”郁贺兰手里的视频播完后,她好奇陈肆相册里都有什么,顺手往前一滑,手机开始放陈肆在山上踹她手里的椅子拍她脸的片段,“你这是在做什么?”
陈肆心虚了,眼眸转回来无辜地望着郁贺兰:“你都打我了。”
“好了,怪我,我第一次喝酒,对不起,”郁贺兰把手机还给陈肆,她搂住陈肆的脖子,亲了亲陈肆脸上的泪痕,“今天阿姨放假了,我们出去吃晚饭,想吃什么?”
陈肆觉得这也不全怪郁贺兰,她从冬晴那里得知,郁贺兰其实很少和员工一起团建。快到年底了,郁贺兰工作忙,她趁这个机会满足林青橘的愿望,是出于一片好心。
陈肆的午饭只吃了一半,她早就饿了,趁机蹬鼻子上脸说:“我想吃烧烤。”
“瞧你没出息的样,现在就带你出去吃,”郁贺兰掐了掐陈肆的脸,留下一个红印,“你记得不要吃辣。”
陈肆的眼珠转了转:“我还想做一件事,我想……”
“别说你想抽烟,”郁贺兰打断陈肆的话,皱起眉头说,“你烟瘾太大了,这习惯很不好。”
“我才没有瘾。”说完这句话后,陈肆忽然意识到,在郁贺兰身边时,她的呼吸总是顺畅的。
郁贺兰哼了一声:“没有才怪。”
“我只是想说……”
陈肆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忽然被推开。林青橘刚刚回来,就看到两人坐在大厅中的沙发上,自己姐姐和郁贺兰暧昧地抱在一起。
陈肆趁着视线盲区躲在郁贺兰怀里擦眼泪,郁贺兰也不扫陈肆面子,配合地坐直身子挡住她。陈肆迅速清了清嗓子,端出来平时散漫的模样才冒出来问:“怎么回来这么晚。”
林青橘两三步扑到陈肆面前,亢奋得很:“冬晴姐姐带我在外面玩了会儿。”
“正好你回来,我宣布一个事,”陈肆靠在郁贺兰身上,说出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你不爱上学,这几天就别去了,我来教你。”
林青橘喜出望外:“真的吗?”
郁贺兰还搂着陈肆,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胡闹,你怎么教她?”
“哎呀,随便教教,”陈肆扶起下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学那么好干吗,名利财富都是身外之物,过得开心就行。”
“不行,别拿这种事开玩笑,”郁贺兰大概猜到陈肆在担心林青橘的安全,她不喜欢陈肆随便的态度,仔细考虑起来,“你要是认真的,我们找几个正儿八经的老师。”
“我姐当过高考状元。”林青橘替陈肆说了一句,说着林青橘还有点郁闷,陈肆什么都不和她说,这事还是她自己在网上搜到的。
陈肆啪啪啪鼓掌给自己捧场,没想到林青橘还把这陈年旧事给抖出来了,她谦虚道:“运气好而已,运气好,这不代表什么。”
“那也不准,我会找家教,你少费劲了,”郁贺兰倒是不惊讶,她知道陈肆有点聪明,但陈肆也笨得离谱,“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时间应该是我的。”
陈肆心里清楚,从林青橘进门,郁贺兰的胳膊就一直抱着自己不放开,大概是为了今早上的事宣示主权,或者说优先使用权。幸亏林青橘虽然黏人,但比郁贺兰懂事多了。
“是你的,都听你的,”陈肆抓住郁贺兰的手环住自己的腰,让对方搂得更紧一点,她靠在郁贺兰颈窝里说,“我最近太无聊了,先借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想出去玩,我绝对不是出去干坏事……”
郁贺兰有点想把人抓到楼上再肏两次,陈肆最近听话得很,求自己的模样特别可爱,她掰着陈肆的脸问:“借可以,你拿什么还给我呢?”
林青橘在一旁觉得自己亮亮的,这俩人的感情似乎更好了,搂成这样,恨不得融为一体似的。也不知道郁贺兰低声说了些什么,搂着搂着就和自己姐姐亲在一起,亲着亲着还嘬出了声,林青橘听得脸红,她好像不该在这儿。
陈肆看林青橘要走,赶紧拍了拍郁贺兰让她放开自己,喊住林青橘说:“回来,橘子,我们去吃烧烤。”
“啊,又吃烧烤?”
陈肆撇撇嘴:“我又没吃过。”
郁贺兰就近找了家干净的烧烤店,她不吃这些东西,但陈肆像钻进米缸的耗子一样,嘴里嚼个不停,哪还有往日吃饭时那副难以下咽的模样。陈肆以前不在乎吃什么,跟着郁贺兰像苦行僧一样吃些没滋没味的东西吃了那么久,她头一回发现吃美味的东西提供的情绪价值也很高。
陈肆脸上一直挂着笑意,郁贺兰哼了一声,忍不住问她:“有这么开心吗,还讨厌我吗?”
“超级超级喜欢你。”陈肆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心想这郁贺兰太幼稚了,一点破事都记着。
林青橘被这俩人腻得待不下去:“姐,我有点热,出去转转。”
“去吧去吧。”
郁贺兰看陈肆开心,自己似乎也有点莫名地高兴,难怪有些人养的狗每次出门都钻泥坑,每次回来都要给狗洗澡,但还是天天牵出去溜。她以前临危受命养哥哥的狗时没有感到乐趣,现在看着陈肆,原来这才是养宠物的感觉吗。
“你出去玩肯定要花钱,我先给你。”
陈肆手边摆满了吃完的签子,她又端过来一盘摆到自己面前:“不用,上次打牌,钱思静转给我两千块钱。”
“我是养不起你了吗?不准收她的钱,还给她,”郁贺兰生气地说道,抓住陈肆的手不让她接着吃,“你还没说,拿什么还给我的时间。”
陈肆放下手里的烧烤,想不出来自己能拿什么还,她咽了咽口水,可怜巴巴地说:“可我什么都没有。”
房间里没别人,郁贺兰挪到陈肆身边贴着她,手摸在陈肆的大腿上并慢慢挪向大腿内侧,她直白地告诉陈肆:那没办法了,招财,你只能肉偿了。”
郁贺兰捏着陈肆腿上的肉,思考片刻说:“你离开我十分钟,就得让我肏一次。”
陈肆知道郁贺兰的脾性,这人说到做到,可不敢随便答应她什么。她腰部隐隐传来酸痛感,立刻没食欲了,小声讨价还价道:“十分钟太短了,一天好不好。”
郁贺兰拍了下陈肆的腿:“你想什么好事呢?”
“你说过,天天做爱人都做坏了,”陈肆顺势抱住郁贺兰的胳膊,蹭了蹭说,“我腰疼,求求你。”
“那你就别离开我那么久,”郁贺兰越来越爱看陈肆这样,故意说道,“你看你什么样子,接着蹭,再蹭就给你五分钟。”
“不行。”
陈肆和郁贺兰磨了半天,最后以离开郁贺兰一小时挨一回肏的价格换来了短暂的自由。陈肆也不在乎,她只要一个小时内做完自己的事就好了。
郁贺兰第二天没再拿着检讨和陈肆算账,后来几天就算算账,也只是象征性地用手拍了拍陈肆,很快就把那堆检讨的账算完了。陈肆爬完山累得浑身酸痛,她老老实实歇了一段时间,等身上的伤全没了才和郁贺兰说想出去玩。
郁贺兰一个人去上班,她没有陈肆还有点不习惯,临走之前把人抵在门口亲了半天。
林青橘已经在家学了好几天,她抱着一盘水果边吃边看这俩人啃来啃去,她实在理解不了这两个人在干嘛。郁贺兰走后,林青橘难得有了和陈肆独处的时间,她好奇地问:“姐,我们现在和郁贺兰是一伙了吗。”
陈肆舔了舔被亲得通红的唇瓣:“你就这么喜欢郁贺兰?想什么呢,当然不是。”
“可是,以前你们顶多是靠得近点,”林青橘两只大眼睛里写满困惑,她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你们天天这样,那个样子,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多看书,少看我俩,”陈肆拿起林青橘的课本扔到她怀里,叮嘱道,“我之前都没告诉你,听好了,除非火灾地震,你千万不要出门。”
林青橘心里一慌,本能地抓住陈肆的胳膊,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郁贺兰本来不让陈肆开车,陈肆哄了半天才借来郁贺兰的一辆车,她今天约了郑情,地点正设在赵纯参与的艺术展会上。展会有不少展区,进门来第一个区摆着些木雕,陈肆无意间瞥了一眼,这里有座木头雕成的山崖,纹路细腻逼真,旁边的介绍里写着郑情的名字。
陈肆有点好奇:“这个郑情……”
“随便做的,我经常爬山,”郑情看看时间说,“夏思贤马上就来。”
陈肆一直以为郑情只会鼓捣些桌椅板凳,郑情看起来是个莽人,做的东西倒是心思细腻。
“没事,不着急。”
陈肆好奇赵纯的画究竟什么样才会约在这里,她悠哉地溜达到画展区,找到赵纯的名字就去看一旁的画。这一看差点让她吐出来,难怪赵纯的画卖不出去,牛鬼蛇神,青面獠牙,画里扑面而来一股阴间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但越是震撼,越能说明赵纯的画技卓越,陈肆捂着胃对着郑情说:“她真是个天才。”
夏思贤刚好赶到这里,恰巧听见陈肆的赞叹声,不禁打趣道:“陈小姐,你也懂画?”
“陈玄喜欢附庸风雅,多少学过一点,”陈肆回过头,正对上夏思贤那张总是带笑的脸,这比狰狞的鬼神更让她反胃,“别跟我假客套,夏思贤,郁贺兰又不在。”
夏思贤不在意陈肆恶劣的态度,她抬起手点点自己的脑袋,暗示道:“陈肆,你也是个天才。”
“没有你天才。”陈肆嗤笑一声,郑情都发现了,夏思贤不可能察觉不到,倒不如说那场换桌麻将本来就是这人一手安排的。陈肆也不爱炫耀这事,她曾经的确因为惊人的记忆力自命不凡,结果呢,还不是做了某些人飞升路上踩在脚底下的烂泥……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踩着她。
看完赵纯的画,陈肆也没心思了,掏出许婧文的房卡说:“这里不方便,我们去旁边的会所里谈。”
渔民会所离这里不过一条街,许婧文就住在会所顶楼。陈肆拿房卡刷开许婧文的房间,带着夏思贤和郑情进去。
“随便坐吧。”
陈肆招呼两人坐在客厅里,她沏了壶热茶,倒了四杯茶水。
这会所夏思贤早有耳闻,取名叫渔民,说是供女性钓鱼玩乐的地方,其实和妓院差不多,她们的老板许婧文更是臭名远扬,整天花钱找年轻貌美的小姑娘陪自己上床。夏思贤抵触地看着面前的水杯,这杯子不知道多少女人喝过,她见陈肆熟门熟路,忍不住问:“陈肆,这不会是你家吧。”
“怎么会呢,郁贺兰家才是我家,”陈肆故意这么说,毫不意外地看到夏思贤脸上的笑容僵住,她抱起胳膊看着夏思贤,“闹够了没有,小妹妹,别费劲散播我出轨的谣言了。”
“你怎么知道的。”夏思贤难得收起笑容,她以为郁贺兰多么讨厌陈肆,放心让陈肆和郁贺兰住在一起,结果却得到两人结婚的消息。
她喜欢郁贺兰,不得已出此下策。郁家的人都很要面子,只要谣言越传越真,越多人信,郁贺兰的父母一定会给郁贺兰施加压力,让她们离婚。
“因为在医院被人偷拍了,所以稍微打听了一下,给郁家私立医院提供医药技术支持的是岐黄医药,至于在网上的传言,是张辰传媒散播的,”陈肆漫不经心地一条一条数过来,饶有兴致地看向夏思贤,“你是黄携和张辰的女儿,随了姥姥的姓啊,夏思贤。”
陈肆有怀疑过是赵纯,但看赵纯那副傻样,显然没可能。她接着说道:“怪不得,你又不喜欢我,干嘛劝郁贺兰把我留下。不就是想从我这儿拿陈家医药的黑料证据,救救你家那个总是被陈氏压过一头的小破药坊吗。”
夏思贤缓缓心情,恢复了笑盈盈的模样:“你倒是会猜,我就猜不明白了。陈肆,郁贺兰都怎么打你,打你哪儿?”
郁贺兰买了那根棍子后,不到半个月两个人就结婚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郁贺兰整天和陈肆在一起,哪儿还想得起来自己,夏思贤真想不明白郁贺兰看中了陈肆什么地方。
“哈,这么想知道,你去问她。”陈肆哪里说得出口,端起杯子开始喝水。
许婧文在卧室刚睡醒,她听见吵闹的声音,穿着一件薄纱睡衣露着半个奶子就光着脚走了出来,嘟囔着:“打她屁股呗,我见过一次,那一道一道的楞,真狠啊郁贺兰。”
听见这话,陈肆嘴里没兜住水,哗地吐了自己一身:“你别给我胡说……”
“什么茶这么烫嘴,”夏思贤轻笑出声,戏谑着说,“我现在告诉郁贺兰你在渔民嫖娼,她会把你抓回去揍吗?”
“哎哎哎,我这儿不是嫖娼的地方,别听外面瞎传,”许婧文听不得自己的地方被谣传,解释说,“陈肆以前爱钓鱼,这儿就是正经钓鱼的地方,东边那几个鱼塘都是我们的。”
虽然都是因为她爱花钱找人上床,才给这会所传成了妓院。
夏思贤打量着这衣衫不整的女人,原来这就是许婧文,她有些庆幸,这杯子太脏了,还好自己没喝。
桌上正好有四杯水,许婧文口渴得很,正要拿起来喝,陈肆先一步把杯子抢走,记仇地说:“没倒你的水,我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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