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有一种穷叫面粉里掺骨灰有一种人设叫我瞎编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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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勇敢的励志爱情故事不足以打动犯罪团伙。
那当然不是我的故事讲得不好,纯粹是因为他们没有达到欣赏门槛。
混血儿十分失望的看着我,双腿盘坐,上半身前倾,沾着血的脸几乎凑到了我的眼前。
他咧唇露出尖利的犬牙,眉毛高高挑起:“就这?”
这怎么了?
这可是集霸道总裁强制爱、可怜小白花独立自强、推翻旧秩序,走向新人生、相爱相杀等大热元素于一体的新文学。
没品的东西。
斯文青年和司机一言不发,从两人的沉默中我能察觉到他们对我崇高思想的不解。
不理解就对了,我也不理解。
斯文青年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凤眼盯着我细细打量,短短几秒,他恐怕已经把我的三围都量清楚了。
“西格居然好这一口?”
怎么呢,你这高贵的罪犯对我的脸和身材有什么意见吗?
我不吭声,垂下头将脸塞进膝盖里,双手环住腿,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眼泪流干了,可恶,哭不出来。
“照你这么说,西格应该挺喜欢你,”混血儿摸了摸下巴,“你床上功夫很好吗?”
好问题,我要告你性骚扰。
“别问没意义的事,西蒙,”长相斯文俊美的青年用审视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我们想要离开第十区,需要他的协助。”
啊?
我吗?
青年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露出了无比熟悉的表情。
和我每次憋坏水的时候一模一样。
“莱森·菲戈尔来溪冈区视察,军部派了西格带兵将第十区全面封锁,连只狗都出不去,除非能得到西格的终端……”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全都懂了。
莱森·菲戈尔的新闻这几天都快把整个溪冈区淹了,就算是我也能倒背如流。
“我愿意帮助你们,”我直接打断了青年的话,高声道:“我帮你们偷西格的终端,但你们要带我和我弟弟一起走!”
“我知道,仅靠我自己,就算拿到终端也逃不出去,”我定定的看着他们,露出真诚的神色:“我需要你们,你们也需要我。”
所以快放我走吧。
今天的街还没站呢。
懂不懂平街头牌一分钟八万的含金量啊!
司机突然笑了一声,他偏过头,露出戏谑的表情,其中似乎还插杂着嘲讽:“你还真是天真,不怕我们过河拆桥吗?”
哦。
知道了,天真哥。
我垂下眼,表情落寞的说:“除了相信你们,我别无选择。”
“第十区是吃人的地方,我一定要带着弟弟离开这里。”
混血儿似乎完全不能理解我的想法,他说话时的热气几乎要喷到我的脸上:“你为什么非要带着你的弟弟?”
为了立人设。
我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你不会懂的。”
混血儿和他的外表一样没什么文化,当然,我也没有,但当我露出深奥的表情时,他们都会觉得我很有文化。
多亏了我这张脸比较有欺骗性。
金发司机咬着烟,突然刹住车,转身对着我吐了个烟圈。
我配合的捂住脸咳嗽了几声,表现的像个完全没抽过烟的好青年,烟气进入鼻腔的瞬间,我真情实感的弯下了腰。
“咳、咳咳!”
吗的,刚出狱就给你抽上这么好的烟,不会是从狱警身上扒来的吧?
不对劲,我多闻两口仔细品品。
他看着我,嗤笑出声:“连烟都能呛着,也敢说偷终端的大话…唔!”
我猛地向前一扑,劈手把司机的烟夺了下来,咬在嘴里用力吸了一口,接着再次敛眉咳了起来。
一吸贵烟就咳嗽,我什么穷苦命?
“喂,你…”司机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
愣住的表情有些滑稽。
我忍住嗓子里的痒意,得意的笑起来:“连烟都叼不住,就少学别人吐烟圈。”
混血儿大笑起来,勾着我的肩把我拉回了后座,“娄彦现在绝对想把你炸成碎片!”
碎片不好卖,完整的器官比较值钱。
在接下来的谈判过程中,我大致知道了这三个人的团队分工。
混血儿叫西蒙,纯粹的打手,比起动脑子更相信自己野兽般的直觉。
文艺哥顾于容,团队里的犯罪策划。
他被抓进监狱之后成功策反了一批狱警,本来就快释放了,没想到突然爆发了抗议游行,直接功亏一篑。
天真哥娄彦,知名炸弹犯,据他自己说,曾经炸死过第八区的区长并且全身而退。
三个都不是第十区本地人。
“那你们为什么被抓进了溪冈区的监狱?”我举手提问。
娄彦重新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我也没想到,你们第十区居然穷到在面粉里掺骨灰,原本安排好的粉尘爆炸因为骨灰不可燃失败了。”
我也没想到,你们居然敢在第十区买面粉。
天真。
车速逐渐缓了下来,我坐直身体,随时准备下车,顾于容突然伸手横在了我的身前。
他握着一只灰色的电子老鼠说:“你偷到西格的终端后用这个和我们联系。”
啊?
我接过老鼠看了眼,做工精细栩栩如生,眼珠还会转,细长的尾巴一拉就会发出“吱吱”的叫声。
“小灰的眼珠拥有录像功能,会同步传输到我们手里,但是只有画面,录不到声音,尾巴连拉两次就可以通话。”
他一边解释一边拉开车门,对我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嗤——”
被车尾气卷起的灰尘飞了一脸,我眯着眼看向远去的面包车,悄悄比了个中指。
虽然我说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但这也太随便了。
“嘀”
终端响了。
我将小灰鼠揣进兜里,掏出了终端。
【10:20
小乞丐:怎么回事,你没出来?
小乞丐:街上拉了警戒线,有一群士兵守在那,客人都不敢来了,恭喜你以一己之力让全街同行失业!】
【10:21
不站街站你头上吗:这站街的苦我一人受就够了,你们都给我从良去】
【小乞丐:从良了然后让你偷钱包吗?】
你懂什么,站街男的事那能叫偷吗?
那只是不问自取。
退出聊天界面,我搜索了一下三名罪犯的名字,一条条新闻弹了出来,最上方是三人的照片以及各大城区发布的通缉令。
“西蒙,活体价四百万,尸体价格减半,肢体残缺货到付款。
顾于容,只接受活体,一口价五百万不谈价。
娄彦,死活均可,五百万可谈价,希望包售后。”
我被一连串的零砸得大脑停止转动了一秒,眼前缓缓浮现出六个字:兄弟,你们好香。
关上终端环顾四周,我确定那个犯罪团伙是把我扔在了距离平街十条街之外的安街。
和诈骗犯横行的平街不同,安街走的是武力路线,简而言之,抢劫。
我缓缓转过身,对着道路两侧的灌木丛笑了笑:“出来吧,我看见你们了。”
“沙沙”
风吹动树叶,一颗脑袋从灌木丛后冒了出来,身形不高,甚至可以说是矮瘦,面上有一条长疤,从右眼眼角一直延长到唇下。
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如雨后春笋般齐刷刷的冒了出来。
“桑佑,你小子眼力不错嘛,”刀疤脸跨过灌木丛走了过来:“连我的伪装都能看破。”
他拿着短刀熟稔的说:“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我放你回平街。”
“……”
不是,我就装个逼说句台词,你们还真在这蹲着啊。
既然如此,下一句台词应该是——
“刀疤哥,有大钱赚不赚!”
**
溪冈区执法厅
西格·莱利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椅上,手腕上缠了一圈绷带。
他喝下味道难闻的治疗药剂,呲牙咧嘴的问:“逃了多少?”
“一个不剩。”
史蒂夫点开终端上的死刑犯名单,七十多个名字下方全都多了一个下划线。
“除了死刑犯外,之前在平街逮捕的抗议分子中有一半死于爆炸和枪战,另一半基本都趁乱逃了。”
西格扔开终端,“那个站街的呢?”
“暂时没有发现桑佑的下落…”史蒂夫话还没说完,桌上的终端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嘀嘀!”
【安街发生动乱,居民手持枪械、棍棒等武器成群结队向西南方向进发,粗略估计参与者约六十人】
西格仅仅是被派来保护莱森·菲戈尔执政官的人身安全的,顺便接手了溪冈区的警卫势力,对于这里的地头蛇并不了解。
“安街?这又是哪?”
史蒂夫看了眼溪冈区区长打包发来的足足几百个g的溪冈区旅游详情,选择自己查地图。
“这个方向…他们在逼近菲戈尔执政官阁下的住所!”
西格眼神一凛,抓起盖在椅背上的外套大步走出办公室:“史蒂夫,立刻带人拦住他们!”
“是,长官!”
**
溪冈区西南侧
我一边走一边快速寻找莱森·菲戈尔的住所。
感谢执政官阁下如此热爱作秀,才能让我抓到这个机会。
“你确定那群死刑犯在这边?”
刀疤脸手里提着冲锋枪,兴奋的露出狰狞的笑容。
一千四百万对于溪冈区的居民来说简直就是天价,能让他们彻底摆脱现有环境,一步登天。
我捏着口袋里的小灰鼠,低眸笑了笑:“是啊。”
“就在这附近。”
刀疤脸,悬赏金额四十万,要尸不要人。
平街
黄色的警戒线将平街的入口封了起来,两名穿着深蓝色军装的男人双手交叉背在身后守着。
几个年轻人蹲在路边,一人拿着烟抽了一口,递给右边的少年,那人也低头吸了一口,继续递给下一个人。
一根烟抽到燃尽,几人齐齐吐出一口气,从地面上跳了起来。
“四点了,桑佑还没回来!今天这条街归我站!”
“真死了?真死了?是不是真的死了?”
马路对面的路灯下坐着个青年人,黑色的微卷发,深棕色的眸子,整个人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和草丛里窝着的那只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的小腿前放了个铁盒子,里头空荡荡的,连灰都没有。
年轻人们穿过马路跑到他的身边,将青年团团围住。
“喂!温纶,你说话啊,桑佑是不是真的死了?”
温纶无精打采的掀了掀眼皮:“三个多小时前发了消息,他让我劝你们从良。”
沉默了几秒,年轻人蹲下身揪住温纶的衣领:“告诉他,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今天我也要站街!”
话音刚落,空中响起阵阵嗡鸣,一架架武装直升机从平街上空飞了过去,卷起的气流伴随着飞扬的尘土。
一名军装青年探出头,手里拿着镶钻扩音器:“全体居民注意,发生重大暴力事件,立刻回避!”
“十分钟后,任何停留在户外的居民都将被判定为暴力分子的同党,通通击毙!”
“再次重申……”
男人的声音逐渐远去,温纶抓了抓乌黑的卷发,笑着问:“还要我转告吗?”
年轻人对着他笑了笑,“嗖”一个弹射起身,拔腿就跑。
而之前和他混在一起的几人早在温纶开口前就瞬间消失了。
平街转眼间变得一片萧条,只剩下倒在马路中间的垃圾桶和失去盖子的下水道。
垃圾桶还是空的,连个塑料袋子都找不到。
一阵风吹过,温纶扶着路灯站起身,不再装瘸子,绕过下水道的大坑,走进了一条又深又窄的巷子。
“死了,没死,死了,没死……”温纶晃着脑袋,突然低声笑起来。
“死了遗产也不归我。”
**
“砰砰砰——!”
一架架武装直升机在半空中悬停,穿着军装的士兵们几乎是地毯式扫射,一个缝隙都不放过。
火光喧天,居民们紧闭门窗,用大型家具将窗户挡住,防止碎玻璃飞溅。
现在这个局势,露头就秒。
刀疤脸躲在建筑物后方,呲牙咧嘴的用外套绑住不断渗血的伤口。
“你他爹的!外来的狗东西有几把枪了不起了是吧!老子在溪冈区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就没怕过谁!”
这叫几把?
你的算数能力令人叹为观止。
我听着刀疤脸接连不断的怒喝声以及言语中对军部的轻蔑,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过了今天,就看不到了。
再见了,刀疤哥。
“老大,我们也没干什么啊,他们怎么这么大反应?”一个小弟缩在刀疤脸的背后,满脸写着不解。
“呸!”
刀疤脸非常没有公德心的啐了一口,“肯定是区长那个老东西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想借着外面来的狗东西手里的兵弄死我!”
好,猜得太好了!
我就喜欢刀疤哥这么自信的样子,全身散发着好骗的气息。
似乎是意识到这只是在浪费子弹,外面的枪声停了下来。
几架武装直升机缓缓放下绳梯,从中爬下十几名持枪士兵,剩余的依然停在空中,监视每一个角落。
“桑佑。”刀疤哥突然叫了我一声,我乖巧的弯下腰,附耳过去。
“你去吸引火力,掩护我们逃跑。”
啊?
又是我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世界没有我就转不下去了?
我惊得后退一步,不小心表演了一个平地摔,又一个不小心正好摔出了建筑物范围,直接倒在了武装直升机的视野中。
小灰鼠也好巧不巧的被我摔飞了出去,滚进路边的灌木丛里。
没有录音功能却能够通话,这么擅长自己拆自己台的老鼠我可不敢要。
举枪的男人们二话不说把枪口对准了我,死亡距离我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才怪。
“史蒂夫长官!救救我!”我快速爬起身,冲着领头的军官跑了过去。
在狂风和浓郁的硝烟味双重刺激下,我一边跑一边红了眼眶,“长官!救命啊!”
“有人想要袭击……阁下,被我撞破了!他们想要杀了我灭口,长官!”
刻意的略去莱森·菲戈尔执政官的名字,我轻易的发觉了史蒂夫神色由最初的惊讶转向凝重。
不枉我特地把刀疤往这个方向领。
与此同时,刀疤脸也飞快的从另一个方向撤退。
我刻意的回头,用眼神和肢体动作暗示史蒂夫对方的位置。
史蒂夫做了个手势,身后的士兵们快步追着刀疤脸的方向疾跑而去。
我喘着气在史蒂夫面前站住,刚想说话就被对方用钱堵住了嘴。
我没开玩笑。
他真的掏出了钱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不会是想奸我吧?
史蒂夫将对折的纸钞塞进了我的掌心:“提供情报线索的奖金,四千贝鲁。”
你、这、我——
我紧紧的攥住了纸币,热泪盈眶的看着史蒂夫:“这都是我作为联邦子民应该做的。”
好人还是有好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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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冈区一处废弃的地下室,西蒙百无聊赖的往地上一坐,顾于容戴着耳机,手里捧着终端,专注的看着小灰鼠传递过来的画面。
娄彦捏着烟露出揶揄的表情:“可怜的小白花,他一定想不到你骗了他。”
小灰鼠不但拥有录音功能,而且是三百六十度混响,让听者身临其境。
顾于容面无表情的推了推眼镜:“蠢就活该被人骗。”
什么幼稚可笑的理想,身份不对等的爱情,累赘般令人厌烦的家人,顾于容多听一个字都觉得反胃。
终端上的画面始终漆黑一片,偶尔有衣物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突然,顾于容听到了一道冷淡的男声,向贴着耳侧的低于,轻缓低沉,最后一个音微微上扬。
“出来吧,我看见你们了。”
光是听声音,顾于容都似乎能看到这声音的主人此刻扬起的唇角。
顾于容腾的一下站起身,猛力拽下耳机,在两名同伙疑惑的目光中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你怎么了?拍到什么了?”西蒙兴奋的挑起眉问:“西格和他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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