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顾净是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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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山路上蜿蜒而上，赵雨净面无表情的盯着窗外略过的风景出神。

十一月初，天气尚未变得寒冷，但已经透着秋天的气息。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落叶随风飘舞，显得有些悲凉。

想来自己和这落叶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无依无靠，飘荡在这残酷的世界里。一阵风吹来，原定的未来就此被改变，甚至连改变的方向也不由自己控制。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荒诞。

“你是顾家流落在外的子嗣，顾董事长希望你能认祖归宗。”一句话，一张dna证明，没有商量，没有余地。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到她的用于测试的生物样本的。

如果你不能控制水流的方向，那就顺着水流游，比起徒劳的反抗，不如伺机而动。

赵雨净揉了揉太阳穴。虽然早上一口气灌了两杯咖啡，一晚上的通宵还是让她习惯了早睡早起规律生活的身体感到疲惫。

也不知道昨晚熬夜的努力是不是真的有用。像顾家这样的财阀家族在网上的信息本来就隐藏得很好，一晚上的时间，自己不过是在新闻报道和八卦中勉强拼凑出了顾家的模样，也不知道多少是真实可靠的。

脑海里闪过一个个名字和名字所对于的信息，‘谷善国际集团董事长顾超杰’，‘集团副总顾洺’，‘谷善娱乐总裁顾泠’……

‘顾泠’。

想到这里，赵雨净不自觉的捏了捏手指。

作为谷善国际旗下公司之一的谷善娱乐是国内数一数二娱乐媒体投资公司，旗下签有很多知名的明星和演员。虽然比起传媒产业的龙头公司‘轻语娱乐’还有些距离，但也是行业里不可小觑的新贵。

顾泠作为谷善娱乐的掌权人，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比起顾家的其他人，自然被曝光得更多。

除了顾泠堪比明星的美艳样貌外，大众对于她和诸多艺人的绯闻也是津津乐道。

【顾泠那长相，要我我也愿意被潜规则啊，睡我还是我赚了！】

类似的话语频繁出现在顾泠相关的绯闻报道里。

赵雨净勾勾嘴角。她不否认这样的言论，毕竟顾泠的样貌和气质，完全是长在她的xp上了，甚至是在她的xp上跳踢踏舞。

只是……

【xcx也和gl有过的吧？之前q导的戏怎么也轮不到她啊。别的不说，gl还是真够大方的。】

【笑死。xcx一条母狗而已，gl早就玩腻了。】

不过是网友的嘴臭，但这一句话还是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大概是，顾泠那样子，挺适合拿皮鞭的吧……

赵雨净甩甩头，清空自己胡乱的思绪。

不管在哪里，弱者必须要寻求强者的庇护，无论是何种形式。

这是她从小就学会的道理。

就顾家现在对自己的态度，赵雨净是不相信有什么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的。进入顾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她不过是一叶扁舟漂泊在暴风雨中的大海，需要找到遮风避雨的港湾才行啊。

汽车稳稳的停了下来。赵雨净深吸一口气，下了车。

“赵小姐，这边请。”刚下车，连大门都没进，赵雨净就被一位管家模样的人领着前往一条小路上。

“我们这是去哪儿？”看着周围茂密的植被和离得越来越远的豪华建筑，赵雨净忍不住问道。

要不是知道整座山都是顾家的地盘儿，她就要以为自己被拐骗了。

管家模样的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道：“赵小姐稍安勿躁，马上就到了。”脸上挂着的笑带着客气的敷衍。

知道问不出什么，赵雨净便安静的跟着男人。

走了十来分钟，眼前的建筑倒是让赵雨净意外。

是一座古香古色的祠堂。

门楼上方悬挂着巨大的红色木牌，上书“顾氏宗祠”四个金字，字体铿锵有力，散发着庄严的气息。门楼两旁是两只石狮子，栩栩如生，仿佛在守护着这座祠堂。穿过门楼，是一个宽敞的院落。此时院落里站着好些人，像是在准备着什么。

“人来了，那别磨蹭了，抓紧开始吧。”为首的一名中年妇女对着围在她周围三四个年轻侍女道。

“是，闵姑姑。”侍女们零零散散的应道，各自忙去了。

“人带来了，那我先回老爷那边了。”领路的管家对那妇女说道。

“诶，这儿就交给我吧。”闵姑回道。

管家没有再理会赵雨净，直径走出了祠堂。

赵雨净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来吧，姑娘，别愣神了。”

“这是？”赵雨净决定还是问问清楚。

闵姑看她一脸茫然，“总管没跟你说？下午四点的认祖仪式，我现在来给你好好讲讲，练练，免得到时候出错。上次出了点小差错，完了老爷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

认祖仪式？

这又是什么有钱人喜好的花样儿吗？

赵雨净一边听着闵姑说着仪式的细节安排，一边在心里吐槽。

“来，跪这儿。”

手里举着侍女刚才递过来的盖碗儿茶杯和托盘，听到这话，赵雨净一时以为自己是在排演什么电视剧，或者是直接穿越回了古代。

闵姑看着赵雨净不动，有点不耐烦道：“赶紧的吧，姑娘，你要是在仪式上出了错，到时候老爷怪罪下来，我们可都是要被罚的。”

赵雨净抿抿嘴，也没说什么，按着闵姑的要求跪在了一把太师椅前。

祠堂的院落里铺的是青石砖，虽然打磨得光滑，但在这个季节，跪下去只觉得又冷又硬，刺得膝盖发凉。

“头低一点儿，看地面。诶，对。”闵姑站在一旁指点，“手举高，举过头顶好，就这高度。”

“到时候主持叫到敬茶，小绣会站你旁边备茶。你就像这样，跪着，举着茶，然后说【顾净给七少爷敬茶】。来，跟着我说一遍。”

“顾净是谁？”赵雨净放下手，一脸疑惑的看着闵姑。

所以这就是在演戏，而她演的角色叫顾净是吗？

闵姑看出了赵雨净的疑惑，也有点不确定，问向旁边的侍女，“小枫，你还记得老爷说新来的姑娘的名字不？不是叫顾净吗？”

“是叫顾净啊。”被问的侍女回道，又拿出手机看了看，随后肯定道：“是顾净，没错。”

赵雨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顾净是自己的名字。

再一次体会到这一切都多么的荒唐。自己的名字改了，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她是不是还要感谢他们，至少保留了她原本名字的一部分。

心里燃起一股怒火。

冷静，反抗没有意义。观察，思考，谋取能谋取的。

赵雨净，不，现在是顾净了，微微笑着，“抱歉，是我一时忘记了改名这事了。”

闵姑也没再多说什么，又专注在仪式的排练上。

下跪，敬茶，叩首，下跪，敬茶，叩首。

两旁各两张太师椅加上中间正位的一张，顾净来来回回重复着。

“嗯，我看能行。”闵姑总算是满意了。

前前后后三个多小时，顾净不是站着就是跪着。身体本来就因为熬夜而疲惫，现在的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嗯。你这孩子比上次那姑娘强多了，没哭没闹。先吃饭吧，吃了再跟道长们说说，流程全部再走一遍，应该就没问题了。”闵姑因着练习的顺利而心情舒畅。

大概是为了节省时间，午饭是简单的便餐。虽然并不难吃，但顾净太累了，并没什么胃口，随便应付了两口就又被拉去练习了。

正式的仪式是下午四点整开始的。

顾老爷子，顾超杰，身着带些古朴纹样的对襟衫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习惯于上位者身份的他，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尽管他还没有开口说话，但他的存在已经足以让整个现场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指令。

“开始吧。”顾超杰的手臂轻轻地搁在椅子扶手上，沉声说道。

虽然已经经历过了一遍完整的仪式，但加上了一些念词后，整个过程变得更加冗长了。好在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完成了。

结束后已是夜幕降临。晚餐倒是比中午丰盛和正式了不少，不过顾净并没有被安排和其他的顾家人一起用餐，而是被安排在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今天累着了吧。”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首先打破了沉默，还帮顾净盛了一碗汤。

“我叫顾冰，比你大个几岁，你叫我冰哥就行。”顾冰笑着温和地说道。

顾净轻轻地叫了一声冰哥，显得有些拘谨。

“先吃饭吧，你肯定饿了。”

顾净还不了解这个男人的身份，昨晚查找的资料当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人。秉着多说多错的想法，简单地嗯了一声。

顾冰边吃饭边说着，“我和你一样，也是顾家的私生子。”

这个答案倒是没有让顾净多意外，从名字倒是有些猜测。她只是点点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顾冰继续说道，“你别被今天的事儿给吓着了。财阀嘛，总会有一些我们这种普通人不能理解的弯弯绕绕。”

看着顾净乖巧的模样，顾冰忍不住多说两句，“你放心，之后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那之后……会怎样？”顾净看着顾冰，小声问道，声音里透着迷茫和一丝委屈，听得顾冰想摸摸她的头。

“之后就是好事了。”顾冰笑笑，“你多大了？现在在没在读书呀？”

虽然顾净觉得顾冰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年龄，甚至是知道自己在首都大学读书，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真羡慕你这种聪明的小姑娘，考上首都大学不容易吧。”

顾净心里有点不耐烦顾冰假模假样的绕弯子，低下头，怯生生的说道：“冰哥……我……今天……”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顾冰倒是很能理解小姑娘现在的心情，喝了口水，像是在回想过往的人生一般自顾自地说道，“我被顾家认领快两年了。被认领的时候我已经二十六岁了。”

“毕业后，工作四年，在一个小破公司当个普通职员，老板是个只会画大饼pua员工的傻逼。谈了个女朋友还被对方父母嫌弃，最后分了。”顾冰嘲讽的一笑，“我没房没车，还有一个老母亲要养，活该被甩。”

“别这么说，冰哥。”顾净糯糯地说道。

顾冰看了看顾净，“其实没什么，就算是那样，这个世界上比我活得更糟糕的人还有很多。”

“然后我被顾家认领了。我磕了几个头，就有了现在的工作。”顾冰点了根烟，“大少爷给我安排的。在谷善总公司，网络技术部门，不是什么高等职位，就是个小组长。”

“不过是大少爷随手赏我的职位，就让我那些大学同学们嫉妒得眼红。也是呢，我手底下可是有好几个首都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呢。”

“冰哥很厉害。”顾净隐晦的皱了皱眉头，忍受着顾冰的吞云吐雾。

“不是你冰哥我厉害，是顾家厉害，你还小，还不懂，有时候跟对人比什么都重要。”顾冰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顾净看着顾冰踌躇地说道：“我知道，冰哥。我……我就是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顾净越说声音越小。

顾冰深吸一口烟，嗤笑一声：“看你像条狗？”

顾净像是被说中心里的想法，羞愧难当，脸刷的红了起来，眼角也泛着晶莹。

顾冰眯着眼看着顾净，“我们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命，跟那些含着金汤匙的少爷小姐们比不了，被他们瞧不起又怎么了？拼了命的读书考试，不就是为了能找一个好的工作吗？而我现在，就磕了几个头，多少人羡慕的工作就有了。下跪算什么，磕头算什么，就是当狗跪舔我也认了。”

“哎，你以后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顾冰顿了顿，把手上的烟熄灭，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可能还不了解，顾家可不止我们两个私生子。我是。顾净又看了一遍手机里短信的内容。短短几个字，她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了。

【晚上七点到30a，大门密码1231。】

这手机是韩秘书在她入住这里给她的，里面存的电话只有标注餐饮的号码。短信来着一个陌生的号码，顾净不确定给自己发这消息的人是谁，是韩秘书？还是顾泠？

是顾泠终于想起了她，晚上要过来享用她了，让她这个被包养的人履行自己的义务了？

想到这里，顾净不免有些激动。这一周以来，她已经尽可能地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去。如她所料比以前更忙了，在校园里来回穿梭，马不停蹄，但生活却更轻松了，除了需要考虑学习的事情，没有什么要操心的。但每晚入睡前，顾泠的身影去总是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顾泠自那晚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连一个电话，一个吩咐都不曾有过，像是已经忘记了她这个人了。顾净觉得自己好像被包养了一样，但却不需要陪同金主。她感谢顾泠给她机会学习，但是心底里却无法心安理得的如此生活。并不是她觉得自己欠了顾泠而产生了内疚，而是她总觉得顾泠不会是这样的慈善家，好心人。她没忘记顾泠是怎么不告知她就把她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没收的。

她很清楚，顾泠不缺玩具，像宋致染那样的人肯定不在少数。那顾泠对自己到底会是怎样的态度？有着怎样的打算？

【晚上七点，30a】

不过顾泠真的会给自己发短信吗？顾净不禁疑问。按照她对顾泠浅薄的了解，顾泠会是那种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接走的人。顾泠一直其实就住在自己隔壁？不对，顾泠的安保这么严密，怎么可能住在这个地方。而且如果顾泠想来，为什么不能在她的房间里呢？所有不是顾泠？那……

思绪越来越乱，顾净的心也越来越沉，越来越没底。

还是说……顾净想起高中时听同学讲过的里，女主被当作交易对象，被养父送给生意伙伴，在要被老男人侵犯的时候，被男主救下。

想到这里，顾净心里猛地一跳，狠狠地攥紧拳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她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力，她所有的一切都被顾泠所掌控。自己不过是她手里的一只小麻雀，怎么飞也飞不出她的手心。

可如果是这样的结局，那和她去跟着顾洺有什么区别。她不就是不想只当一件被交换利用的商品吗？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还不如……

顾净的脑海里不停地编织着画面，被老男人侵犯，她奋力反抗，把男老人打伤，想要逃却无处可逃，被顾泠抓回来，被顾泠惩罚，折磨，最后还是乖乖地上了老男人的床。她很清楚，现实不是，不会有从天而降的主角来拯救她。

停！

顾净紧紧闭着眼，命令自己停下这些胡思乱想。再睁开时，眼里带着血丝，但是已经一片清明。顾净手稳稳地伸向密码盘，随着滴地一声响，门被打开了。

30a房间的结构和顾净住的30b一样，走过不长的门廊，宽大的客厅就引入眼帘。

调教室，整个客厅就是一个调教室，和顾泠的调教室几乎一个模板刻出来的调教室。但是房间中央的单人黑色沙发却空无一人。正当顾净愣神时，一间房间的门被推开了，身着便装的长发女人走了出来，身后还紧跟着一个赤身裸体，四肢着地爬行的女人。

长发女人看到顾净，脸上扬起礼貌又和煦的笑容，“顾小姐很准时，请跟我来。”

跟着女人的脚步，两人面对面落座在客厅一角的一张简易办公桌前。顾净看着爬着的女人乖巧地跪在长发女人的座椅旁，安静得像是一件家具，融入了房间的摆设里。顾净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着坐着的长发女人。

“我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纯肆，是顾二小姐为你安排的调教师。”纯肆看了眼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又接着说道：“周一到周五，每晚七点到十点，是你的课程时间，请不要迟到。课程内容是依照顾二小姐的喜好安排的，也由她确定过。”看着默默听着的顾净，纯肆有些满意她没有抢话，情绪平稳。

在她的经验里，这样的基本是比较听话的，她的工作也会相对容易很多。其实为权贵们调教训练私奴是最为费神的。有很多这样的私奴他们内心是拒绝自己新的身份的，调教中往往会反抗特别剧烈。但是她还必须注意自己调教的力度，谁知道那些个大人物们看到那不是由自己造成的满身伤痕，会不会突然心疼自己的宠物，转而指责她办事不利呢？但是这个任务是老板亲自交代的，她可没办法推辞，谁叫她是忘情里的头号调教师呢。

“现在，如果你有疑问的话，可以问我了。”

“主人她……”

还没等顾净说完，纯肆便出声打断：“主人？你是说顾二小姐？我的任务是调教你，顾二小姐的其他安排和行程我并不知情。还有，如果给我的资料正确的话，顾二小姐还没有认你为奴？”

“……对，还没有。”难道被顾泠承认是她的狗还需要什么隆重的认主仪式吗？不过的确，顾泠似乎只是说会给她机会。

“那么，你的称呼有错误。你应该和其他人一样，称呼顾二小姐为二小姐。”

其他人？是顾泠玩过的人吗？像宋织染？

手心里酸酸的，连着顾净的心。她低头想了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没有再问关于顾泠的话题：“整个课程会持续多久？”其实顾净更想问的是，我什么时候能见到顾泠，但这话她总觉得有些矫情，也没有必要。

她现在很清楚自己在顾泠心中的分量了。

轻如鸿毛。

顾泠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亲自调教她，甚至在一旁观看都不愿意。她刚才因为开门后没有看见老男人而心生雀跃，而现在心中的小火苗好似被一盆水浇灭，不是冷如寒冰，而是湿闷闷地发着潮，透不过气。

顾净的眼神又一次看向了纯肆身旁跪着的女人。结束训练后的自己会不会像这女人那样，被安排进权贵们的销金窟，作为玩具，作为宠物，作为消遣。

不对！如果顾泠想要的只是养一个可供她消遣的，和其他人一起玩乐的工具，何必要专门安排知名讲师来为自己上课，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学会一个普通学生耗费四年的工商管理课程。顾净能察觉得到，给自己讲课的老师没有高谈理论，讲的全是实例，目的就是让她能在学习之后能真正的应用到未来的工作上去。

想清楚这些，顾净的心终于静了下来。或者说这一周来莫名的惴惴不安的感觉终于烟消云散。如果顾泠没有真的把她当作一条狗来对待，她反而会觉得顾泠是不是有着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计划，而现在这样，在顾泠的安排下成为一条对顾泠有用处的狗，才让顾净觉得真正地安心。

“这取决与你的课程进度。”纯肆看着眼前的顾净眼睛暗了又亮，最后变得沉静，挑了挑眉，不过她并不打算过问。干她这一行的最清楚“不听不看不问”的三原则了，完成客人的任务，其余的她既不关心也不好奇，做一个冷漠无情的打工人。

顾净点点头，“我没有问题了。”

“很好，阿黎，带她去清洗吧。”

跪着的女人在顾净进屋后英，顾洺，顾……有一个算一个，她顾泠都不会放过！

杨梓的汇报比顾泠预想的来得快得多。

“顾总，这就是我能查到的所有情况了。住在黄冈村的时候，赵雨净的社交圈就很简单，除了她去上补习的几个家庭外，没有查到其他学校以外的社交圈。在入住梧桐苑之后，就更简单了，日常行程非常固定。在学校的话，赵雨净也很低调，大家对她的认识就是学霸。毕竟大学也不像高中，大家的时间相对自由，就算是一个班的，也不会这么关心自己的同班同学，赵雨净也没有走得近的朋友。唯一一个值得注意的人是赵雨净所在班级的班长。有几个学生提起过，班长周俊祥喜欢赵雨净，就在新年放假前，还在他们面前夸下海口，说要拿下赵雨净。”杨梓有条不紊地汇报着自己收集到的资料。

杨梓还想说什么，但被自己手机的铃声突然打断。这铃声是她给手下人的来电专门设置的铃声，她手下的人如果没有特别紧急和重要的事情，从来不会直接打她电话的。

顾泠知道杨梓身上的事务很多，顾净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着急的大事，便示意她先去处理自己手头上的突发情况。杨梓道歉后急匆匆出了门，但没多久又敲响了顾泠办公室的门。

“顾总，这是手下人刚在首都大学的校园论坛上发现的。我们查到了发贴人的ip地址，就是那个周俊祥的家。”

看着杨梓递过来的资料，顾泠咧了咧嘴，扯出一个不那么温和的笑。

顾净从一台宝马车上下来，顾净坐在教室里听课，顾净行走在通往梧桐苑路上的背影……每张照片下都有一大段文字，仔细分析。而结论就是【18级金融专业的赵雨净】是一个拿着助学金和奖学金的穷学生，但她坐豪车，穿不为大众所知的高级定制名牌，还住在价值一平米差不多十万的超豪华小区，那她不是有钱还故意骗取助学金的垃圾，就是一个被人包养了的小三。大学商学院居然选这样的道德品质有问题的学生作为本届优秀学生代表，绝对有黑幕，说不准包养她的男人就是学院的老师！

“这个周俊祥是什么来头？”

“周俊祥的父亲在集团总部就职，是开发部的中层员工。除此之外，我们就没查出什么来了。”

“呵，开发部？真是令人愉悦的巧合。”看着周俊祥父亲的详细介绍，顾泠眼睛眯了起来。

杨梓看着顾泠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有节奏地敲着，嘴角的笑越来越开，这样的神情她很熟悉。她在心里为老板心中的敌人默默点上一根蜡烛，不管那人是谁，接下来怕是都要遭殃了。

“现在贴子才刚发出来，还没什么热度，需不需要立刻清理干净？”顾泠没有说明，杨梓又摸不着顾泠的态度，现在也不确定下一步要怎么处理。

顾泠给了杨梓一份文件说道：“呵，贴子不用管。你过两天……”

话语中，钟声敲响，绽放的烟火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新年假期一晃而过，顾净作为即将毕业的学生，本来就没有什么课了，便开学第三天才去学校旁听工商管理的课。

新年假期十天，她却在家里躺了足足两周。第一周的时候顾净是在医院度过的，她基本只能在床上趴着，护士会定时来给她身上的伤口上药。其实纯肆下手狠但很有分寸，伤势严重程度根本没有顾净当时所以为的那样重，但因为受伤的面积毕竟大，也还是需要认真处理。

顾净大部分时间趴在床上也不是因为她疼得不能下床活动，只因为医生说了静养有助于伤口恢复，她就想趁着假期快点把伤养好，等到时候恢复到上学的忙碌行程中，也能少受点苦。虽然基本趴在床上休息，但顾净也没有闲下来，趴着用电脑虽然没有这么方便，顾净还是把辅导讲师布置的内容学完了。

但这一养伤，调教也就中断了。纯肆只是告知顾净两周后再去调教室报道，到时候再把这两周欠的补回来。顾净听纯肆这么说，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纯肆还要她去调教室，那就好，就说明顾泠还没有抛弃她。那迟到的事情，就算是翻篇了吧？这段时间顾净也在反省，她承认这次是她失误了。不该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当时她应该完全不理会那人，第一时间跑掉，何必要在乎不重要的人的脸面，反而害了自己。一想到这两周错过的调教时间，顾净就头皮发麻，不知道到时候纯肆要她怎么补回来。

快上课时，顾净已经找好位子坐下。伤势恢复如她意，除了全身满布暗紫看起来吓人，还有坐在学校教室的硬椅子上屁股还有些疼以外，已经没什么影响了。

在养伤的两周间，顾净就一直在考虑一件事件，要是那疯男人周俊祥真如他所威胁的那样来报复自己，该怎么办？在自己手里吃了亏，周俊祥应该咽不下那口气。如果他真的找学校去造她黄谣……顾净想想就头疼。她现在本来没有控制周俊祥的能力，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诶，快看……就是她……那个……”

顾净皱眉，看向声音的方向。那两个学生一见到顾净的眼神看过来，便着急忙慌地撇开眼神，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嘴里的话也强行拐弯，聊起了中午吃什么。

顾净觉得有些莫名，还没等她细想，刚进教室的教授居然拿着麦问赵雨净同学来了没有，来了话到教室前台来，有事情找她。听到教授的话，顾净就更加困惑了。这节课是工商管理专业的课，她只是应顾泠的要求来旁听，她根本不在这节课的学生名单上，教授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看着教室里的学生窸窸窣窣交头接耳，还有好几个学生探头探脑地朝她坐的位子望来，顾净不得不走去讲台。

离开教室，顾净的心情很坏。刚才教授告知她是商学院院长有事情找她，要她现在去一趟院长办公室。顾净也没有心思去搞清楚之前的困惑了，她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和对应的解决方法。

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顾净的预想。

顾净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是大开着的，仿佛在恭候什么重要的客人上门。钱建钱院长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顾净的到来，大步走到门口来迎她进房间，嘴里还说着客套话。等两人在沙发上就坐后，钱院长还专门吩咐秘书给顾净端来一杯茶。

钱院长笑得和蔼可亲，“小净啊，最近学习怎么样啊？你们现在基本课都上完了吧，只剩下毕业论文要写了，你准备得怎么样啊？”

顾净敏锐的察觉到钱院长语气里的刻意讨好，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但直觉告诉她，现在钱院长这奇怪的态度一定和顾泠有关系。

看着顾净皱着眉不说话，钱院长哈哈一笑，缓解了一下尴尬，继而说到：“我想你现在也肯定很忙，那我就多不耽误你学习时间，长话短说了。”钱院长直了直身子，轻咳一声道：“学校对于周俊祥的事情也感到非常意外，没想到他作为一个最高学府的大学生，竟然会在校园网上造谣一个女同学，还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如此败坏品德的行为，真是让人心惊也心寒。”

顾净心中一惊，周俊祥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卑鄙无耻，居然直接在校园论坛上造谣她，就算到时候她能在校方面前解释清楚，那受损的名誉又该怎么挽回呢？甚至校方会不会因为避嫌，就算这是虚无缥缈的罪名，也会因此而取消她优秀学生代表的名额？

看到顾净脸上厌恶的表情，钱院长立刻义正言辞道：“你放心，校方对此类恶劣事件是绝对不会姑息的，一定严肃处理！为广大学生营造一个安全舒适的学习环境是我们校方一直以来的目标。下周一”，钱院长伸出右手食指，表情坚定仿佛入党宣誓，“下周一，校方一定会全校通知对周俊祥的退学处分，并且永不再录用。以后也一定会加强这方面的管理和监督，一定杜绝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

顾净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并不是不满意校方的处理，而是不适应今天钱院长对自己这样讲话的态度，一上来就对她嘘寒问暖，甚至都不问她周俊祥在论坛上所说事情的真伪就直接给周俊祥下了判决书。要说这背后没有顾泠的施压，顾净是不信的。同时她心里有些杂陈，如果没有顾泠，如果她还是以前那个无依无靠的穷学生，那她将面临的是什么？会不会她这个受害者反而会被退学？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无理，如此的不公。

话说到此，看着顾净的脸色并不好看，钱院长干笑两声，“小净你觉得……怎么样？”看顾净继续沉默，钱院长又急忙接道：“当然，如果你或者顾总认为学校有处理得不满意的地方，那一定不要保留意见，学校一定虚心接受两位的建议。”

果然是顾泠！

顾净现在清楚了全部，周俊祥在学校论坛上造自己的黄谣，顾泠知道了这事后向校方施压。校方不敢得罪顾泠，更不敢得罪顾家，而周俊祥本来就不占理，那便怎么狠怎么来，直接给予退学并永不录用的最高处分。被首都大学给予这样的处分，周俊祥这辈子算是完了，没有任何一个大公司会录用有这样处分记录的人的。

“如果顾泠觉得可以的话，那我也没意见。”这还是顾净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出顾泠的名字，手心有些冒汗。哦，上次在调教室那次她完全是因为丧失理智，不能作数。

“好好好，我们肯定会及时跟顾总汇报这件事的进度。”钱建的脸笑得皱成一坨，“真是让顾总操心了。本来和谷善学院的合作事项就够让顾总费心了，这次还因为这样的小事情让顾总烦心……”说了一半，钱建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补救道：“当然，学生的事情，我们校方一定把它放在第一位，以后学校一定会更加重视这方面的管理和建设，也请顾总监督和指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