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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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徐湛和苏皖南一起去了这个被说了好多次的荒唐的离婚宴。

这种豪门八卦徐湛和苏皖南没闲情去探究，但是身处其中的周鑫的连带关系，两人难免会多讨论点这种事情。

“周鑫怎么样？”苏皖南问出了事情的关键。

按道理周瑾离不离婚跟周鑫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可苏皖南却觉得周鑫没他表面看上去来的洒脱。

徐湛安排了司机，此刻两人坐在后座穿着礼服正襟危坐，徐湛解了扣子，神情懒散道：“还能怎样？白天已经提前过去了。”

周鑫是私生子，周瑾是正儿八经的原配婚生子，这种豪门争家产的行为太过烂俗，想也知道他们俩关系不会好到哪里去。

个中原因不必深究，徐湛想到的确是年少时苏沐“意外”身亡，身处其中的苏皖南又是怎样一副情形。

“那你呢？”

苏皖南眉目平静，“我爸虽然是个混蛋，死的也不体面，但他唯一留给我的就是没那么多的亲戚，可能有些残忍，但的确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算得上不幸中的万幸了。”

苏沐仰仗江芸的势力以私生子的身份夺下了苏家，兔死狗烹，连江芸最后也没能避免，苏家其他旁系更不用说。但不可避免的是苏皖南仍旧过了一段非常艰难的日子。

苏皖南叹了口气，徐湛把人搂在怀里说：“以后有我。”

苏皖南笑道：“别惦记我的资产。”

徐湛笑说：“那不行，我这是旁大款，得抓紧些。”

两人聊了一会儿又回到正题：“周瑾这会儿和云舒离婚你觉得理智吗？”

徐湛摇头，很显然这是个很直白的问题，所有人都清楚周家和云家不过是商业联姻，利益是让这两个家族绑在同一条船上的筹码，毕竟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这时候离婚等同于撕破脸皮。周瑾这么精明的人干不出这种蠢事。

徐湛强调：“周瑾和云舒只是离婚了而已。”苏皖南瞬间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决裂？”

“嗯，某种程度上周瑾和云舒的处境相同。”

“云家原配没有生儿子，只生下了独女云舒，外面养了个私生子，到今天都没被认回云家，这其中不外乎于是周瑾和云舒在一起施压，至于周瑾，他可能比云舒还要倒霉点。”

这种事情显然身为周鑫好朋友的徐湛更为懂得内幕。

苏皖南问：“为什么？”

徐湛还有闲情开玩笑，指着嘴唇说：“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苏皖南被勾起了好奇欲，凑上去要亲徐湛，被徐湛扣在怀里接了个深吻。苏皖南看着目不斜视的司机，气的锤了一下徐湛。

徐湛：“周老爷子想让周鑫接班周氏。”

苏皖南惊讶：“什么？”

这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苏皖南平常见周鑫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习惯了，实在难以想象。

徐湛想了想还是斟酌用词道：“周鑫以前不是这样的。”

苏皖南接话：“你是说他放弃了？”

徐湛点头，“不过，事实也证明了，周老爷子的选择是错误的，周瑾要比周鑫更适合继承人的位置，先不说其他，周瑾越过周老爷子选择同云舒联姻就证明了他不是一个善茬。”

徐湛叹了口气继续说：“虽说我们这种人婚姻自主权等同于没有，但没有谁愿意受人摆布，联姻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主动成周瑾这样也很少，他的目的也很明确，他名正言顺还比周鑫大上不少，从各方面来看周鑫都斗不过他，哪怕周鑫有周老爷子在后面撑腰。”

苏皖南思绪散发，问道：“那你呢？”

徐湛莞尔：“我是个例外，我可以自己做主，满意老公这个回答吗？”

苏皖南回之一笑：“满意。”

苏皖南赖在徐湛怀里，有些同情周鑫今晚的遭遇：“我觉得今晚的离婚宴更像是一场鸿门宴。”

徐湛回：“怎么说？”

“云舒借助周瑾在云家站稳了脚跟，周瑾亦然，这两人比起联姻，这场散伙饭更是一种警示，告诉云家或者周家，他们并没有因此撕破脸皮，反而在拥有了自主权的同时还能互相帮助，不必互相掣肘，但是却是坚定的盟友，联姻毕竟是个糟心事，一个家族不小心会连带着另一个家族的覆灭，他们这样即能把利益最大化还能及时止损的减少对彼此的影响，这场棋下的妙，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苏皖南：“毕竟联姻的结果不外乎是两个家族牢牢绑在一起牵制一生，亦或是半路散伙闹的得不偿失，他们做到了完美，所以我才说这个被警告的人，也就是周鑫很可怜。”

苏皖南挑眉道：“你还说周鑫去看人家大哥笑话，你扎人家的心干嘛？”

徐湛点了下苏皖南的鼻头说：“我家老婆真聪明。”

苏皖南拨开徐湛的手说：“少来，快说。”

徐湛说：“我是让周鑫看清现实，要不就老老实实这样混下去，周瑾虽然不是什么肚量大的人，但也不至于大权在握还去为难周鑫，要不他就自己去干出番事业来，别去想着那点淡薄的几乎不存在的骨肉亲情，太矫情，他两样都要，最后也只能那一样都得不到。”

苏皖南鼓掌欢呼：“我是不是该称你一句人生导师？”

徐湛意识到了不对味，“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呢？”

苏皖南嗤笑：“你不会以为我在夸你吧？不会吧？”

徐湛哈哈一笑：“你个小混蛋。”

苏皖南回：“别人的事情你少管，哪怕这个人是你兄弟，尤其是这种事情，而且周鑫要比你以为的心里更加有数，你别去倒插一脚，好心办坏事。”

徐湛好笑道：“我看这个人间导师的称号得让给你。”

两人说了一路，顺利到了周家老宅，说是老宅，其实周家的别墅是一座欧式大庭院，这取决于早期的周家在国外发家，回国发展后连老宅的建筑风格都跟国内家族的老宅不同。

不过这不影响苏皖南的观感：“很漂亮。”

徐湛连忙献殷勤：“你觉得漂亮，那以后我们”

苏皖南摆手拒绝：“不要，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觉得我们家挺好。”

徐湛不满：“敢情我们家是个狗窝。”

苏皖南拍了下徐湛的脑袋：“比喻懂不懂？”

两人说的正开心，突然就被出现在正前方的周瑾给打断：“徐总，苏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站在周瑾身旁的是挽着他手的云舒，苏皖南和徐湛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同时回：“哪里哪里，是我们有幸受到二位的邀请。”

周瑾没有多话，打过招呼以后说了声：“请自便。”

苏皖南看着周瑾和云舒走远的背影有些奇怪，视线过于集中，徐湛用手在苏皖南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苏皖南无意识的说：“好像。”

徐湛莫名：“哪里像？”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不过的打招呼方式，看到周瑾就想起了之前第一次见周鑫的时候。

“嗯？”

“没什么，就是觉得周瑾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徐湛觉得奇怪：“你应该见过周瑾吧。”

苏皖南道：“见过，当时他给我的印象也就是严谨，古板，正经的像个小老头。”

徐湛噗嗤一笑：“你好意思说人家像个小老头，人家是年纪真大，你呢？年轻轻轻的还不是整天板着张脸。”

苏皖南一脸严肃的问：“你多大了？”

徐湛：“三十啊。”

“据我所知，周瑾也不过比你大了四岁，你好意思说人家年纪大，我比你小六岁，我该叫你爷爷是不是？”

被怼的徐湛一脸不可置信：“你为了周瑾来怼我？”

苏皖南不急不缓的说：“不是为了周瑾，是让你有自知之明，哥哥。”

庭院外面开放的自助餐很不错，看的出周瑾和云舒为了今天这场离婚宴花了不少的心思，徐湛和苏皖南的出现引来了一批不少的人来围观和打探，他俩的关系并没有遮掩，这件事情甚至还被圈子里的人做为谈资，好在徐湛和苏皖南没有过多去在意这件事情，随意敷衍了几个，苏皖南有些烦闷。

徐湛站在一旁随时观察着苏皖南，“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周鑫去哪里了？”

“我刚发信息问了他，他喝了点酒打算在房间休息会儿。”

这场宴会说用心也用心，说随意也随意，作为主人的周瑾和云舒对来了的客人大多也就打个招呼，这会儿宾客到的差不多，两人居然没一个人留在此地招待，不过说到底是个离婚宴，太过热情也显得很奇怪，在场的人大概都是遇上这种情况头一遭，先前还有这拘谨，等过会儿了，自成组队的玩的还挺开心，不过到底顾忌着周家的面子，没太过分。

可就算这样还是被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给扰乱了心情。

徐湛的鄙夷表现的太过明显，搂在苏皖南腰上的手变得更紧，张北亮这个不速之客还要凑上来打招呼：“苏总，徐总，你们好啊。”

“滚。”

张北亮就算是跟着他哥沾光进来的，也没被人这么下过脸，面上挂不住的戾气，“徐总，你这就让大家不好看了。”

徐湛懒得废话：“是你自己让你不好看，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清楚，劝你歇了这份心思，不然就是你哥出面也保不住你。”

张北亮从不怀疑徐湛说出来的话，转头看了一眼苏皖南心有不甘的走了。

从头到尾没说话的苏皖南等人走了才露出笑意，“徐总，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徐湛眼神危险：“你再说一遍？”

苏皖南道：“哥哥好帅。”

被顺毛的徐湛没忘了教育苏皖南：“那个家伙打你主意这么久，你当初还去找他？”

被重提旧事的苏皖南解释：“我可没找他，当初答应他的邀约，是因为他以前在他家公司给我签了笔投资，算是欠他一份人情，虽然我耍了点手段，不过也算是他帮了我点忙。”

这事儿徐湛头一次听，大概是苏皖南刚扛下公司最艰难的时候，可这一解释还是让徐湛抓住了重点，“苏总，你耍了什么手段？靠你的美色？”

苏皖南道：“你想多了。”

“回家在和你算账。”

苏皖南心头一紧，感到有些头痛，这场几乎自由的离婚宴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才正式进入主题。

庭院门口被临时搭建了个望台，可这回与之前不同的是，周瑾是拄着拐仗出场的，先前没注意，这会儿苏皖南仔细的打量才发现周瑾竟是穿了一身黑，八月份正是最热的时候，他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还套了件披肩外套，如果不是周瑾的神色太过自然，苏皖南都怀疑他会被热晕过去。

可他这副体虚气弱的样子没人敢真的表现出丝毫不敬，说着刚才去休息的周鑫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等候，倒真有了徐湛说过的不一样的周鑫的影子。

刚刚见过的没什么存在感的云舒在说话的过程中也表现出了云家继承人的风范，这夫妻俩倒是相得益彰，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苏皖南还真想说一句好般配。

周瑾不是个说虚话的领导人，和苏皖南预料的不错，他极为快速简短的结束了这场发言，没有一句废话，思路非常清晰，目的也非常明确，达到了就不会再多说，云舒相反，更多了点动之以情的话语，大概是因为女人多了点感性，哪怕只是一场联姻，看起来像是动了真情，可苏皖南明白，这不过是被营造出来的假象，谁认真就输了。

这场声势浩大的离婚宴就此落下帷幕，苏皖南和徐湛离开的时候还是由周鑫代为相送的。

徐湛很担心周鑫的状态，“你没事吧？”

当兄弟这么多年，徐湛想说什么周鑫自然懂，“今天晚上我还要呆一晚。”

徐湛不解：“为什么？”

“有些事情要搞清楚，不然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