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被乱点鸳鸯谱的那一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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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大女官陆姑姑同西厂宋公公结为对食的事儿像一阵儿风,一夜间吹遍了皇宫的每个角落。
且不论其二人身份地位,最要紧的是,这是官家亲自点的鸳鸯谱,饶是这两位平日里再不对头,这会儿都已是沐浴皇恩的挂名夫妻。
而作为遭热议的主人公本人,陆清瑶虽然对这位主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行径暗自唾弃了一番,但毕竟圣意不可为,总之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有了‘家室’,始终也没搞懂成帝此番究竟意欲何为。
说到底,她跟宋元英的关系虽并不像宫里传言的那般水火不容,但到底也只是点头之交,虽说伺候的是一个主子,但分内事务不同,因此交集顶多也是在御书房看对方一眼,或者她跑到西厂或宋府传个话,两人才有机会交谈上那么一两句。
宋厂公性子清冷,平日里都不带多瞧她一眼的,回话也都是只言片语发个鼻音,都不爱多搭理她一下,她虽自认不曾得罪过这位督主,但既然人家不喜欢她,她倒也规规矩矩地从不主动搭话接近,在她看来,就这般安安静静地欣赏下美人也是好的。
而他二人不对头的闲言碎语,也是因此传开的。
到这便不得不提一下宋督主的姿容,陆清瑶自认没读过几本书,说不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词句,只能这般形容,只要是见过宋督主的女人,上至八十下到三岁,就没一个不惊叹一声那仙人容貌,就连皇太后都悄悄地同她说过,西厂那小太监生得真俊。
陆姑姑也不例外,有一说一,她自幼在宫中同当今陛下一同长大,见过的俊俏郎君不说一百也有八十,包括伺候的主子本人也是天人之姿,此前陆清瑶是自信她家陛下称第二,同一辈的公子哥就没有敢称第一的,直到某日宋元英出现,可算是狠狠打了她的脸,她甚至私下对成帝说过,若宋督主不是成了公公,那郎君榜桂冠也就没他什么事了,对此皇帝陛下勃然,气得扣了她一个月俸禄,皇后娘娘倒是深以为然,成帝知道后,又扣了一个月,她实在无处喊冤,从此便不敢再在主子面前夸宋督主美貌。
如今这位主居然将她俩凑了一对,实在不知安的是什么心,陆清瑶本人是哭笑不得,只想当作没有这事儿,但耐不住旁人热心,慈宁宫和坤宁宫先后将她喊了过去,乐呵呵的送了她不少金银宝饰,说是替她置办的嫁妆,她都没法推脱,回去路上碰到两位贵妃散步,又喜得两套头面做贺礼。
最绝的是,当她以为这事儿就会这么慢慢平息下去时,她的主子大手一挥给了她三天新婚假,将她冠冕堂皇地轰出了养心殿,让刚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宋元英将她接回府中享受新婚生活。对此陆清瑶无语得要死,差点没在御书房口吐芬芳,两个宫女太监结个对食,按字面意思安排一起吃个饭也就罢了,这位居然搞得跟闺女出嫁一样,明明是个比她还小两岁的人。
是的,在这位主子下这旨意时,另一位主人公宋督主并不在京城里,而是在千里之外的凉州公干,据说是在回来的路上听说自己有的对象,等顺利抵京时,一切都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不得不说,官家这一手先斩后奏,玩儿得可真是妙哉,妙哉。
事到如今,那能怎么办?凉拌咯。主子平白赏的三天带薪假,不要的是傻子,于是陆清瑶差人去东厂告诉那不靠谱的死党厂公,万一她出了什么事儿,记得给她买片好地埋了,听说那边收到信儿后笑得差点没缓过气儿,但她管不了了,拎了个小包袱就坐上了宋督主的马车,抱着必死的决心,去享受美好的三天假期。
至于为什么必死,毕竟她是亲眼见过宋督主将前来示爱的小宫女以淫乱宫闱之罪拖下去乱棍打死的人,她那点跟成帝学的三脚猫功夫,西厂督主都不用半招就能拍死她。
不过叫她意外的是,宋督主似乎对这事接收状况良好,也不知是不是主子跟他说了什么,总之陆清瑶到府上时,他不仅亲自出来接人,而且打扮的还挺漂亮。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你不扒开他裤子,都会以为是哪个世家大族嫡公子的那种清贵漂亮。
陆姑姑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心里头十万个不解,面上依旧端得得体,十分规矩地同对食对象问了礼,便大方的踏进了府门,督主也显得十分体贴,放慢步子同她并肩走着,脸上并无半分不耐或烦闷,一路上还主动同她介绍这府中构造,哪儿是哪儿,叫什么名儿,此前陆清瑶虽来过许多回,但也是第一回看得这般仔细,倒也听得认真,这会儿她心里也不再那么紧绷着,她本就是个多话的,平日里没少被成帝说像个老妈子,只有太后这辈分的才耐得住性子跟她唠嗑,如今放松一些,就蹬鼻子上脸,时不时插一两句打趣的话,宋元英虽然没笑出声,但她确实见到他抿着嘴也有几分笑意。
不得不说,冰潭融出春水的模样,是真真漂亮极了。
“这便是卧房,你且先沐浴歇息,待晚膳时我再来找你。”
陆清瑶跟着宋元英走进内室,看着那张明显能躺下三四人的大床一愣,又看了看四周摆设,这显然是平日有人住着的,至于是谁,那还用问?
“这…我同公公睡一屋么?”
宋元英怔了怔,脸色似乎变得有些僵硬,偏头看着她时眼神都不对了。
“姑姑不愿意同咱家在一屋?”
她咽了咽口水,连忙摇头摆手干笑。
“自然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只是我睡相实在不好,怕夜里扰了公公歇息。”
那人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伸手接过她的包袱放到旁边的圆桌上:“这都是小事,姑姑不必在意。”
陆清瑶差点没哭出来,真是夭寿,这人恐怕不知道她当年差点没在睡梦中让当今天子驾崩的事迹。
但有什么办法,督主都发话说不在意了,她要是再推脱,谁知道他会想什么,太监那心思本就是极细腻的,还是不要让他有胡思乱想的机会的好。
于是她便乖乖闭上了嘴,干脆地应了声好,那人也满意她的反应,摆摆手吩咐人给她准备沐浴事宜,又同她说了几句不打紧的话,便转身离开了房间,陆清瑶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让下人伺候起来,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俨然将这当成了自己的小别间。
沐浴后陆清瑶换了身衣服趴在窗台边的软榻上晾头发,到了时辰便开始有下人在外室布菜,等宋元英重新回来,她才扎起头发穿上软鞋走出去同他一起落座。
他俩这会儿都褪去宫装,穿得十分家常,尤其是陆清瑶,换上一身绢裙散下长发,便半点看不出御前大女官的影子,宋元英也是寻常的公子装扮,像个端丽俊俏的书生,任谁也想不到这是那位心狠手辣的西厂督主。
他们依着礼节,在用膳前互相拜了拜,便算是对食礼成,两人都秉承着食不言的原则,一顿饭吃得安静,只有碗筷偶尔碰到的轻响,但却也不尴尬,起码陆清瑶觉得不尴尬,只觉着督主府上伙食确实不错。
伺候了皇帝这么多年,陆清瑶已经习惯了照顾一个男人的生活起居,这会儿也改不了职业病,有个男人在她跟前弄这些活儿,她便忍不住挑剔。
别说,虽然宋督主平日里看起来很是干净利落的一人,没想到却是个解了束发甩了甩就当完事儿的主,陆大姑姑看了这能忍?当然不能。
“公公,我替你梳头吧。”
她拽住已经准备掀开被子上床躺下的宋督主,咧着嘴对他道。
宋元英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也不知是不是烛火幽暗的问题,陆清瑶好像在那张白净的俊脸上看见了两抹不大明显的红。
更叫她意外的是,宋元英竟然没有拒绝,甚至都没有甩开她的手,很顺从的被她拉着坐到梳妆台前。
至于这妆镜,听说房里本是没有这玩意儿的,是督主听说她要到府上,一早让沉香楼挑了最好的送来,陆清瑶听着乐呵,心里却也信了督主确实是不讨厌她的,这会儿才放心大胆起来。
到底是以后没准儿要面对面一辈子的人,总不能维持着从前那谁也不搭理谁的样子,那多不像话。
“公公明儿有什么安排么?”
“陛下说让我多休息几日,没有出府的打算。”
陆清瑶转念一想也是这个理儿,毕竟千里迢迢刚从凉州回来,养几日是应当的。
许是见她突然静下来有些不适应,宋督主沉默了半晌,又干巴巴地主动开口:
“姑姑有安排?”
“不,我也想好好歇几日,恰好便同公公做个伴儿吧。”
她专注于手上梳理的动作,却忽略了铜镜倒映中那人一闪而过的笑。
如果说要给众生的妙不可言事件排个序,那陆清瑶寻思着,自己这不列入前三,这世间就没天理了。
忘记自己是个长了根的阴阳人在同床共枕时被身为太监的对象发现是什么体验?
饶是陆女官这种看遍深宫无数奇闻异事的存在,此时此刻也只能想到原地去世这唯一能使自己不那么尴尬的法子。
陛下说的对,她这脑子能在宫里活这么些年真是全靠老天爷庇佑。
就在陆清瑶缩在墙角看着宋督主一动不敢动时,宋元英也是瞪大了眼盯着她腿间半天回不过神,两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公公…我不是怪物…”
陆清瑶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这人将她当作妖孽就地处理了。
这话似乎触动到了对方,宋元英抬眼望着她默了片刻,神色便恢复得与之前无异,他整了整方才动静中被掀乱的被褥,面朝她躺了下来。
“睡吧。”
这回轮到陆清瑶傻了,这人就这么容易接受了?问都不问一句?
“公公就没话要问我么?”
还是说西厂的太监都这么彪?
闻言,宋元英又重新撑着坐起来,屋里烛火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感受到了他同样纠结的心情。
“我自然是很多疑惑,但大概都不是姑姑愿意回答的问题,若真要问,咱家也只想确认两件事。”
“公公但问无妨,我绝不胡诌。”
她急着证明自己,怕惹得宋元英心里对她有了什么提防戒备,若只是疏远她还好,但若是因此不小心坏了主子的什么计划,那她可真是作孽了。
何况他们如今好歹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对食关系,也算是有了名分的夫妻,以后指不准儿还得面对面个几十年,这一开始就给搅和了,以后还要不要过了,要知道宋督主这身份摆在这儿,她也没那胆子出墙啊。
“其一,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我家兄长,还有陛下与太后娘娘,这会儿算上我自个儿跟公公,总共也就一个巴掌的数儿。”
她自个儿掰着手指头算起来,倒是十分实诚的一个个拎清楚了报给他。
“东厂那个不晓得?”
陆清瑶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问,眼珠子一转想明白他是问谁,登时有些哭笑不得。
“我同高玉虽说关系好,但又不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哪能晓得这事儿。”
督主听了这话似乎明朗了许多,连说话的调调都不那么沉闷了。
“那…那你这处用过么?”
“…………”
陆清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显然跟上一问产生了冲突。
“用过?”
得不到回答的督主刚有些显现的明朗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陆清瑶似乎听到了他拳头握起攥住被子的动静。
“这…公公,您觉着这几个人里头,除了我自个儿,有哪个是能让我用的么?”
“……”
大概也认识到这问题的愚蠢,宋督主一时也安静下来,两人再次相顾无言。
“时候不早了,歇吧。”
“嗯…”
自那夜后,日子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半月余。
虽说陆清瑶是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担心宋督主会闹到皇上跟前,比如要个说法之类的,但宋公公却一直平静得仿佛那晚的事儿不过是她做了个梦,同她该吃饭的吃饭,该聊天的聊天,赶上两人一起轮休的日子,还会亲自来接她一起回府,也因此陆姑姑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直到…
这日午休,陆姑姑一如既往地约了好友一起到长廊下一起吃饭唠嗑。
林茵是管偏殿的大宫女,分别间时她俩分到了邻居,因着年纪相仿,这些年一来二去的便成了闺中密友,要好到前两年她的对食见证都是陆清瑶给当的。
她那对象也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年轻,听说刚入宫没多久就被她拐走了,对此陆清瑶表示十分不齿,但看着他俩你侬我侬蜜里调油的模样,她又觉着跟吃了酸果一样难受。
陆姑姑得承认,她是羡慕的。
“小陆啊,你同西厂那位,算起来都大半个月了吧?”
陆清瑶正专心扒饭,听见她问话便随口‘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那你俩做过了么?”
“咳咳咳!!”
可怜陆姑姑是结结实实地呛了一口,咳得满面通红撕心裂肺,而罪魁祸首还一脸‘与我无关’地撑着下巴给她拍背顺气。
“你在说什么胡话?!”
面对陆姑姑的恼羞成怒,林姑姑却是一脸震惊又怜悯地看着她。
“不是吧,还真没做过?宋厂公还真是个带发僧?”
“放屁!那叫清贵,你这厮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对此林姑姑翻了个高高的白眼,回头往嘴里塞了口饭。
“清贵多不值钱,还不如还不如往那儿搁个花瓶来的省心,不能吃进嘴里,你要跟着做尼姑修身养性不成?”
陆清瑶一时默然,想不出话来反驳她,只能重新低头扒饭。
要说没想过那事儿,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论她在这深宫中这些年一个人有多寂寞,就论她身上多长着的那根玩意儿,她就比同龄的女娃早熟,到后来年纪渐长,心里更是没少想那些龌龊事,要说她之所以跟林茵这厮熟络起来,也是因为这档子事儿。
林姑姑虽是正常的女儿身,却是个爱走后门的主,非要说的话,比起早年在皇上还是皇子时在他屋里发现的春宫图,林茵才更是她的启蒙者,这些事儿除了这人,她倒还真没地儿跟人说去。
“那我能怎么办么,我原先是想着再过两年,陛下根基再稳些,我便在身边附近寻个温顺听话的拐过来当个小相公快活快活,谁知那为主子突然给我来这么一出,给我指了个都不敢多碰一碰的人,你也不看看那位厂公是什么来头,怕是我这话都没说完动根手指我就咽气儿了。”
她越说越气,转身一掌呼到好友背上,差点儿没把人碗给拍掉。
“娘的宋厂公不让你弄你冲我恼什么?啧,不然你偷摸着出个墙?御膳房有个小太监生得老俊,我听房里姐妹说床上也带劲得很,那穴儿又水又滑,你去尝尝?横左你好些日子没开荤了,正好舒缓舒缓。”
陆清瑶听着她说,一时竟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嘴上还是犟着驳回去:“你说的天花乱坠的,怎么不见你去尝?”
林姑姑一甩手,满脸骄傲自豪:“害,我家小兰儿又乖又软,我可没那心思精力去摘野花儿。”
陆清瑶:“………”好想打死她怎么办?
“不过你要是嫌内活儿脏,我便托人替你去司礼监物色物色,寻个干净听话的,姐妹一场,我总不能看着你也当个带发僧呐,总归这又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姻缘,按着你如今的地位,就这么生生地搭进去一辈子可不值啊,别的不说,这宋厂公看着就阴晴不定的,我这段日子老担心你脑子犯抽惹他揍你。”
原本还因为她真挚诚恳的语气眼神而感动的陆清瑶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又拉下脸来,这厮三句话不带一句损她的就吃不下饭么?
“你说的倒也不是没道理,不过督主他…你做什么这表情?饭里有屎么?”
正当陆清瑶准备说几句替自家公公辩解,却突然看到好友脸色突然变得十分精彩,正准备追问,却听到了背后传来两声极其清晰的脚步声。
她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感,有些僵硬地转过身,一抬头就直直对上了那双这段日子已经非常熟悉的眼。
此时那双凤眼正死死瞪着她,明明是从前熟悉的冷意,陆清瑶却觉着他眼里在冒火,她都看见火花儿了。
“姑姑们好兴致。”
啊…她好像听见了督主咬牙切齿…
“公…公公怎么到这儿来了…?”
不用看陆清瑶都知道林茵这厮肯定已经被督主吓傻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强扯着笑脸试图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陛下唤我来请姑姑过去,却没想听了出好戏!姑姑还是速速回御书房,莫让陛下久等了。”
怒气汹汹地说罢,宋元英长袖一甩,转头便大步离开,一下便消失在那拐角处,徒留两个女人坐在那石阶上风中凌乱。
“老陆,我是不是要准备遗书了…宋厂公刚刚用眼神把我吃了…”
“替我也写一份谢谢…”
宋元英显然是真生气了,今儿又是他俩一起轮值的日子,照理说到陆清瑶收工时,宋督主都该在养心殿附近等着了。
可今儿陆清瑶左等右等,也没见到那青年挺拔的身影,正当她纠结着是要自个儿回去还是未免讨人眼嫌在宫里凑合一晚时,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赤色身影。
她正要跑过去哭诉,那人竟也向她走了过来。
“幺儿,宋厂公让我转告你今儿自个回去,他临时有要事先回去处理,我见宫门口已经有马车停着等你了。”
陆清瑶张了张嘴,看着眼前满脸明朗的男人,哭丧着脸笑不出来。
“好哥哥,你怎么每回过来都不带点儿好事儿…”
陆云川一怔,随即拧起剑眉抱着手臂颇有些不满地看着自家小妹。
“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让人宋公公发现了?还不回去认错,在这儿装什么可怜?”
陆清瑶一听就炸了,扭头一看四周无人,跳起来一拳捶到男人肩头,用了七八分的力气。
“你是我亲生的哥哥么?!凭什么问都不问就说说是我的错!”
虽然确实是这样没错…看着她明显底气不足的模样,陆云川嗤之以鼻。
“别的我不晓得,但你惹男人生气的本事我倒是没少领教,赶紧滚回去认错,没出息。没空跟你瞎扯,陛下找我呢,赶紧去。”
他说罢,伸手拎着她直接将人丢出了养心殿门口,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往里走了。
陆清瑶痛心疾首地看着那个利落潇洒的背影。
这位哥,你其实是姓宋的吧?!
但无论如何,陆姑姑依旧是认命的垂着脑袋,嘴里一边咒骂着没人性的兄长,一边一挪一挪地往宫门走去。
如果今晚不幸遇难,她一定要化成厉鬼去弄死林茵这狗友。
说回方才她终于坐着马车回到宋府,立即便有下人过来告诉他公公让她回来便回卧房找他,陆清瑶实在是想哭,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这会儿却搞得像是被媳妇儿抓奸了回来挨打似的,这窦娥都没她冤呐!
但完全出乎陆姑姑意料的是,当她走进内室,看见的不是那个拿着鞭子的肃穆厂公,而是换上一身白衣躺在窗边美人榻上的俊俏郎君。
完全被那半裸胸膛和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外的两条修长玉腿吸住目光的陆清瑶险些没控制住露出猥琐相,尴尬的站在屏风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虽然很害怕,不过有一说一,督主这身子真他娘的馋人。
“姑姑回来了?过来坐。”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听到动静,睁眼看向她,侧过身子朝她摆摆手,还指了指旁边显然是特意准备好的椅子。
陆清瑶抬手抹了把还没来得及冒出来的冷汗,亦步亦趋的慢慢挪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挺着腰杆正襟危坐。
虽说陆清瑶未直接坐到榻上,但实则两人已经贴得极近,她甚至都能闻到宋元英身上独有的那股带着凉意的清香,他许是刚沐浴过了,长发还带着没来得及风干的湿意。
最要命的是,她凑近一看才发现,那件白衣单薄得可怜,也不知是不是这侧身的缘故,现在的宋公公在她眼里跟完全裸露也没什么区别,那白色的布料只堪堪挡住那意外挺翘的臀与腿间,上身也只勉强遮住了半边胸膛,底下那半白花花地撞进陆清瑶眼里,连那俏生生的红润奶尖都一览无遗。
但陆清瑶也只是飞快地瞄了一眼这副诱惑力十足的身子便端端正正地目视前方不敢再看。
尽管傻子也知道公公这是在引诱她,但多年女官血淋淋的经历告诉她,在解决问题之前,不要放肆。
“姑姑在宫里有中意的小太监?”
宋元英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这会儿他撑着坐起来故意凑得离她更近,几乎是在她耳边吐出的这句话,吐息的热气喷在陆清瑶耳根处,她差点没忍住缩起脖子。
“自…自然是没有的。”
“哦?姑姑洁身自好,那往日是找什么人开的荤?我记得那日姑姑同我说,这处合该是没用过才对。”
陆清瑶这下是真额头冒汗了,中午那些话,这人怕是从一开始就全听见了。
她向下瞄了一眼那顺着大腿一路往上摸到胯间,最后直接覆盖住那一团的大手,哆嗦着咽了口唾沫,她都不敢看宋元英的脸,她完全相信如果她答得不好,这人就会手一收把她的鸡儿捏成肉酱,光是想想她都感觉隐隐作痛。
“这…这处自然是没用过的…就算我是万岁身边的红人也不敢将这地儿明目张胆拿出来给人瞧啊,公公合该是听过宫女内监那点房中秘事,不是你弄我就是我弄你,总有些是喜欢走后门的,大宫女中尤其多,我自然是其中一个…有些放浪又有点姿色的小太监想讨份轻松的活计,便自愿给有身份地位的宫女弄穴儿,我从前兴起难耐时,便偶尔跟去凑个热闹,仅此而已啊公公,绝不曾真做过什么,顶多…顶多…”
“顶多什么?”
“顶多只用手指或玉势伸进去弄弄…”
陆清瑶不敢隐瞒,吞吞吐吐的全交代了,尽管如此,她觉得督主的心情依旧不太美丽,压在她鸡儿上的力气甚至还加大了!
她如今是一动不敢动,直到半天没见宋元英动静才慢慢偏过头去。
毫不意外宋督主也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他眼里含着陆清瑶不曾见过的愁绪,与其说他在生气,她此时却是看出了几分无力。
“公公还在气我么?我当真许久不曾掺和过这事儿,中午那些都只是我们这群人素日说着玩儿的荤话,何况就算林姑姑是真心的我也定会回绝她,虽说我在宫里待的这么些年,却是也说不上多干净,但我自认还算是洁身自好,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我是从不参与的,还请公公信我一回。”
陆清瑶轻叹一声,情真意切地说着这番话,她实在不算是个聪明人,尽管平日底下人一个眼神动作她就能晓得这是在打什么主意,也还算会看人眼色,但若说要猜透这谁的那点心思,陆姑姑自认实在没辙。
因而她往日最怕的就是同宋元英这样心思缜密一丝念头都要在肚里千回百转的人物打交道,交流起来实在累人,最要命的是心力交瘁地应付了,最后也依旧整不明白。
她察觉到一直捂着她胯间的那只手顿了顿,半晌终于抬起离开了,陆清瑶悄悄松了口气,没忍住夹紧了腿,但还没等她放松下来,身旁这人便又开口了。
他一出声陆清瑶便吓了一跳,只不过这一小会儿功夫没说话,这嗓子怎的就哑了?
“我晓得的,姑姑实则心里边儿膈应我,同我说话时总是那般小心客气…我原以为这种事儿也算是男女间的小情趣,却不曾想让姑姑以为我真要追责些什么…我心知这怪不得姑姑,是我这性子实在叫人生厌,但我…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姑姑,更遑论会对姑姑动手…我也实在反省不过来,究竟是哪儿做得不好,竟让姑姑对我生了这般惧意…”
她眼见着这清贵孤傲的青年说着说着竟低下了头,他一手捂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却没能挡住那嗓音中极轻的哽咽,那原本挺得笔直的肩一下塌了下来,像只受伤啜泣的大猫。
陆清瑶觉着自己就要羞愧而死了,臊得脸皮热得慌,她完全没想到宋元英竟然是这样的心思,显得她完全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搞了半天人家公公认真要跟她过日子,结果她自己在那瞎提防半天。
她着急得手足无措,手晃来晃去也不知该往哪放,到底是不敢轻易乱碰他,最后只好像个傻子似的摆手。
“我怎么可能膈应公公呢,这可真是冤死我了。说我对公公心存畏惧,我这确实是认了,但要说我是生了厌,这便真瞎说了,总归是我不好,我这脑瓜子向来就不灵光,常常要被官家责备您也是晓得的,没能体谅公公心情,是我疏忽了,我向您赔不是可好么?”
谁知说了半天,不但没能给人几分安抚,竟是让男人脸色又苍白了几分,陆清瑶发誓这是她这两年来脑子转的最快的时候,飞快思考着自己又是那句话说错了,她觉得自己说得很好啊!
见他愣着不说话,陆清瑶便急得要跳脚,差点儿没哭出来:“唉哟好公公,您就直接告诉我么,我是哪儿说得岔了让您误会,我再好好解释么,你若等我自己悟出来,这辈子都没个头儿啊。”
她眼见着那张薄唇颤了颤,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
只见宋元英依旧垂着头,却抬手慢慢的拉好了衣裳,将外泄的大片春光重新紧紧罩住。
“姑姑嘴上说着并不厌弃我,手上却实诚地不愿碰我…我分明是没有要责怪姑姑的意思…姑姑却一直同我认错,要给我赔不是…我心知自己实在不是能讨姑姑欢喜的性子…同温软是半分扯不上干系,可平日里见着姑姑愿意同我说笑,便自作多情地觉着姑姑没准儿也对我有几分心思,却忘了姑姑都不曾主动碰过我几回,如今还自以为是的吃醋,对着姑姑发脾气,我实在是…实在是难看极了…”
陆清瑶见他越说越听不下去,心下一急便将人一推摁倒在软榻上,那张红了眼眶泫然欲泣的清艳俊脸一下来不及隐藏,便让她完全看进了眼里,陆姑姑何曾在宋督主脸上见过这种神色,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怎么都不是个滋味。
“你总是自说自话,不给我半点解释的机会,你这些话不主动同我说,平日里对我又总是一副不是很爱搭理的模样,好似只是应付官家的旨意,连对我笑都鲜有,我说话你又似乎不大想听,我觉着你清贵不近人惯了,又怎敢轻易唐突你,你光会说我,我却也没见你主动亲近我些,每回都只有我自己在那巴啦啦的说个没完,我本就对这些地方不敏感,你这叫我如何能看出你对我是欢喜的?你这,你这不是摆明着是要为难我么?”
她说得又气又急,将心里那点话一股脑的倒豆子似的全倒了出来,她说着死死盯着宋元英的脸,想听听他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却见他眼珠子颤动着转了转,红唇微颤着慢慢红透了脸,陆清瑶见他脸色原来越奇怪,且半天不说话,拧着眉头正想又开口说什么,但腰间像是被什么蹭到了,她低头一看,瞬间感觉血气嗡的窜上了头。
软榻算是宽敞的,此时两人叠着斜躺着也还绰绰有余,所以陆清瑶才没发觉不对劲,此时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几乎整个人都挤进了宋元英腿间,差点就要贴上腿根,男人浑身本就只有那件松垮的内衫,被她这么一弄几乎就要全散下来,她方才光顾着盯着脸,这下才察觉那雪白精壮的上身和一双长腿几乎完全暴露,只剩腰间那带子系着倔强的掩盖着这副绝美男体的最后一分神秘。
此时她哪里还管得上那点小矛盾,一下都快忘了方才说了一堆什么东西,傻愣愣的看着眼前一身白肉失了神。
宋督主何曾被人这么看过身子,登时耳根都红了,他原本也不是害羞的性子,可眼前女子几乎要冒出光来的眼神却让他浑身都热了起来,臊得他忍不住抬手要挡住胸前,但转念又觉得这动作太过娇羞,像个被调戏的女儿家似的,一时抬着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后干脆伸上去捂住了脸。
“你…你别这样瞧我…”
“方才还控诉我不碰你,这会儿却连瞧都不让我瞧了?我如今就要碰你了,公公要好好受着才好。”
她被眼前美色迷昏了头,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手受了蛊惑一般贴上了一侧饱满的胸乳,柔韧嫩滑的手感叫她没忍住屏住了呼吸细细感受起来,身下那人也登时绷紧了,一动不敢动,瞪大了眼似是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的手。
“既然公公不愿我碰别人的身子,那不然就由公公来满足我可好?你我总归已有了夫妻之名,合该也有夫妻之实才是,若公公同意了,我今后别说是碰,哪怕我不正经的多瞧谁一眼,便都凭公公处置可好?”
先不说陆清瑶根本没有要跟他商量的意思,手已经顺着胸膛越伸越往下,就算是,她这话说得也不让人有选择的余地,意思摆明就是不答应就要在外边偷吃,而宋元英又哪里有不同意的理由,否则不就是说明这一出是在胡闹么?况且他打扮成这模样,原本就是打得这主意,只是这情况变化的太快,他一时都有些蒙了。
“陆姑姑这分明是霸王,哪里让我选了,我要说不好,姑姑是不是转头就要去司礼监挑人?”
他抬手搭上女人显得有些柔弱的肩,嘴上还说着责怪的话,手臂却圈住了她的后颈,身子也放松了些,不再绷得厉害。
陆清瑶眼见着他的眼神面容都变得柔软起来,好似初春化开的温水,又像是剥去外壳展露出柔软绵蜜的果实,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宋厂公,好似仙子终于食了人间烟火,叫她生了亲之爱之的心思。
“如今整个皇宫谁不晓得我是宋厂公的女人,就是我想,又有谁敢呢?公公说我说的可有道理?”
她笑得有些痞气,倒更像是坏心眼儿的调侃,但宋元英听了却也不反驳,反倒是轻哼了一声,陆清瑶便当他是默认了。
空气逐渐升温,陆清瑶的手也越来越往那片唯独还被遮掩的密处深入,就在她摸到那没有半分赘肉的小腹要继续往下时,原本越来越放松的男人却猛地重新绷紧,还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
“别…别碰那处…”
陆清瑶看着他突然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或许说,是难堪更恰当些。
去了根的男人,是最受不得人碰那胯间的,陆清瑶自然也明白他在想什么。
对于宋元英这样的男人而言,命都不定当回事儿,却是决计忍不了折辱,他们心中都有数,实则男人没了根,便算不得真正的男人,就连卖弄身子讨好宫女也只能靠那身后的穴眼儿,跟女人没两样,甚至还要多忍受那心理上的屈辱,尤其是许多被卖进宫里的小太监,其中净身前不乏姑娘家爱慕的翩翩少年郎,却被从此折了根,无疑是敲断了一个男人的脊梁骨,将他变作不阴不阳的阉人,这样的人要么是要早早自尽,要么是拼命往上爬,手上有了权利便要弄那些嘲过自己的人,宫中有不少宫女被老太监玩弄至死的秘闻,皆有此因。
而宋督主虽说不至于要报复女人,却对背地里嘲他阴阳人没根的毫不手软,手段可谓令人发指,尽管他年纪轻轻便掌管西厂,又因着以铁血手段闻名,敢嚼厂公舌根的要么死了,要么还没生出来,但陆清瑶知道,他心里是在意的,许是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在意。
她不说什么,只是俯身凑过去轻轻吻他的唇,一下又一下,啄吻着他紧抿着的嘴唇。
“让我摸摸吧好公公,我想死你了…”
宋元英显然被她的柔情触动,手却仍分毫不见放松,只是左右摆着头。
“公公,好公公,元英,你都摸了我那处,却不让我摸摸你怎么行,听话,我就轻轻碰。”
宋督主从不知陆清瑶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实际上也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女官力气竟然这么大,被他这般紧紧压着,她却还能强硬着往下伸去。
不着片刻,陆清瑶感觉指尖碰到了一块同方才的触感明显不同格外细嫩的软肉,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男人瞬间失了所有力气,像一滩水一样软了下来,喉间也发出了一声尖细的呜咽。
这位清贵高傲的西厂督主像是一瞬间崩塌了所有防线,再也筑不起密不透风的高墙,陆清瑶已经生生地敲出了一个她专属的入口。
她看着那艳红眼尾落下的两痕水意,和那眼里彻底化开的波光潋滟,一时失了神。
曾经她所无法理解的何为人间绝色,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清晰起来。
陆清瑶并不大清楚督主的来历,也从不多嘴去问,因着年岁相仿,地位相近,一直以来便理所当然的默认了宋元英也是自幼长于宫廷,又或许说,陆清瑶更愿意他是打小便在宫里。
若是罪臣之子,或是遭人买卖,她不敢想宋元英这样傲气的男人是用了怎样的执念才能咬着牙活下来,她宁肯说这是督主仙人模样,浑身那是与生俱来的贵气,也不愿相信这就是个本锦衣玉食傲骨清贵的小公子。
但常事总是要以最叫人最难面对的模样出现,当陆清瑶回过神来,便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她顾不得给男人些喘息的机会,便抬手抽开了那衣带,那腿间终于得以见得天日,毫无遮挡的暴露在陆清瑶眼底,宋元英被她这几乎是一瞬间的动作惊得喊出了声,两腿也下意识地要紧紧闭起来,却因着被陆清瑶挤在中间,只能夹着她的腰,根本无处躲藏。
陆清瑶震惊又扭曲的表情让着素来冷静得好似不知焦灼为何物的男人这下彻底崩溃了,顾不得脸面伸手紧紧捂住那空荡荡的胯间,偏过头泪水没完的往下滑,他紧紧咬着下唇,蜷缩着肩抖得像筛糠,好似拼着全身力气在压抑喉间快要爆发出来的悲鸣。
他却不知陆清瑶心中所想。
须知陆姑姑活了二十几年,发怒斥责下人的次数都快比头发丝儿还多,可这却是她第一回感受到这种从心底燃起来的怒意,火气倏地窜到了头顶,她已经许久不曾凭着自己的心思动起杀心,本该都快忘记这是什么滋味,此时此刻她却真真切切的有了亲手将人千刀万剐的心思。
那处伤的大小,不管怎么看都不会是孩童时留下的,真要说起来,估计不比她那根小多少,一看就是成人前后才能有这样大片的伤痕,最叫她恼火的,是那明显凹下去一片的肌肤,显露着嫩红的颜色,这是只有伤口挖的快要伤及筋骨才会有的色泽,寻常的净身口都是平整的,陆清瑶见过自然才知道这其中不同,那刀子匠是下了死手,分明是想让这男人用这种屈辱而痛苦的方式咽气!
“替你净身的是哪个厂的?是受了谁的好处?还活没活着?你哭什么,快说啊!”
陆清瑶的语气又冲又急,一把捏住宋元英的下巴强硬的将他拧过来跟自己对视,见他光顾着抿嘴哭,她便愈发怒火中烧。
“死了…都死了…”
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被女人突如其来的怒火轰得回不过神,用湿漉漉的眼迷迷糊糊的看着她,像是不明白她怎么就突然发怒了。
陆清瑶仿佛突然失了力气,表情变得黯然,弯腰俯趴到宋元英身上,脸贴着他的颈侧。
她突然想起官家有回状似无意地对她说的那句‘你要学会对中意的人区别对待’,她当时并没当回事,只是笑着说他竟教人徇私,如今看来,官家许是想告诉她什么,奈何她实在蠢笨,完全不明白官家的用意。
半晌,陆清瑶撑起身来,伸手去捉宋元英捂着胯间的手,他不肯放开,她便垂眸低头亲他,不轻不重的压着那细嫩的薄唇,柔软脆弱得一如他此刻的眼神,带着一丝不解与迷茫,但又仿佛痴了一般紧紧凝望着。
“从前官家总骂我白长一颗心,我都只当玩笑看,但方才我才觉着,官家果真是官家,早就将我摸得透透的,我自以为将公公放在了心上,却连公公背后这些事儿都半点不了解,我实在羞愧得不敢看你,我方才见了你这伤,火气便蹭蹭的冒,转念一想又觉着自己没这脸气,我这人实在嘴笨,说不出什么好话讨公公欢心,却也是有几句心里话一定要同公公说的。”
她慢慢地说着,嗓音温软,时不时低头吻他湿润的眉眼,眼见着那俊脸终于浮起了几分血色,眼中的湿意也有了几分不同的期盼,陆清瑶才咧着嘴笑开来。
“我本身就是个天生的阴阳人,所以无论元英是不是公公,在我看来,从来都不该是我瞧不起谁,您没有因我这身子嫌弃我,在清瑶看来,您早就是我心中认定的良人,我愿意迁就您,陪伴您,我不敢说我不会对您生出龌龊的念头,但只要公公不愿意,我决计不会唐突公公半分,因而公公说我膈应您,那真真是天大的冤枉,我承认从前对公公心怀惧意,但自从同公公相处以来,我心里对您便是愈发欢喜,若说此前还是因着官家的缘故才想要博得您信任,如今便是真心实意地要同公公相伴一生。无论您信不信我,这也是我的心里话。”
许是多年作为大女官的沉淀,陆姑姑的嗓音慢慢地说起话来时总显得温柔而有力,每字每句都重重地砸进了宋元英心里,他听得真真切切。
陆清瑶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腰,她垂眼去瞄时,嘴角触及了一片温软,她眼底泛起一阵欣喜的微澜,偏头用力往下压去,舌尖试探性地往前一伸,这回她畅通无阻地便碰到了那片湿热的软肉,男人的舌尖热情地纠缠上来将她勾进嘴里,邀她去尝他丰沛的汁水,他的气息又热又满地喷洒在陆清瑶脸侧,将她刚压下去的那点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陆女官原本就素了好些日子,往日见着有点模样的小太监都会没骨气地往人屁股上瞧两眼,更别说此时底下还有个这等姿色的美人铁了心要勾引她,她有心上钩,宋督主便算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给收服了。
隔着陆清瑶腿间那薄薄的两层料子,宋元英也感受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硬度与炽热,宋督主引以为傲的冷静被陆清瑶不加掩饰的温柔彻底击垮,毫无反抗便缴械投降,他感觉脑子里灌满了浆糊,再没法想起来其他,只想着要多触碰眼前这人,想要与她肌肤相亲,想与她水乳交融。
宋元英急切地在陆清瑶腰间摸索着,陆清瑶自然明白他的意图,动作也十分配合,她一手揽着他后颈,整个上身都紧贴着他,四片唇依旧热烈得要擦出火花来,另一手则伸到身后带着他的手去解自己的腰带,一路带到最里一层,他的手便迫不及待地伸进她的亵裤,微凉的大手一下握住她火热的下身,饶是陆清瑶都没忍住仰头闷哼一声,一下被刺激得头皮发麻,酥麻感顺着脊梁骨往下流去,差点让她没忍住腿软趴下。
“公公好热情,我这尺寸,公公可还满意?”
她见他两手齐上,里里外外摸得仔细又认真,表情几近神圣,一时既是心疼又是好笑,便说两句荤话调侃他,谁知这人抿着嘴红着耳根,手上动作不停,竟是抬眼水润润地看她一眼,颇有些羞意地温吞吞道:
“满意的,姑姑这处比寻常男人要雄壮多了。”
陆清瑶一挑眉,低头往他唇上轻咬一口:“这么说,公公还见过不少寻常‘根’?”
他依旧红着脸,却又重新垂下眼皮专注去看她腿间:“我从前不也算个寻常男人么…”
她听得心里泛酸,又有些气,便抬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引来他一声轻呼。
“休要再说这些惹我心疼的话,不然…”
“不然姑姑便罚我么。”
宋元英笑得又轻又软,挑着微红的眼尾颇有些挑逗地望着她,他本就生得极俊,素日又端得高贵,如今这么露出点轻佻公子哥的模样,便能叫人欲火焚身,反正陆清瑶是觉着,这男人让她看着有点上头。
陆清瑶笑了笑,又去同他咬嘴儿,手却不规矩地从他腰间往下滑,直到覆上那格外弹软挺翘的肉团。
“督主自是比我要明白,做错了要受罚的道理不是?”
她说着腾出一边手晃着袖口抖了抖,抖出一个小瓷罐来,她手指一转拧开盖儿,将里边剔透的膏体递给他看。
“下午太医院的小医女孝敬的雪花膏,没成想这就用上了。”
督主往那儿瞅了一眼,抿着嘴没答话,抬手往腰枕下摸出一个青瓷瓶,一股脑的塞进了陆清瑶手里。
“这什么?”
陆姑姑看着觉着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直接挑开塞子凑到鼻下闻了闻,登时没忍住笑出声来,把已经臊得拿手挡住眼的督主弄得更无地自容。
“公公倒是寻了好东西,这桂花油可轻易不好找。”
他呜咽一声,移开手臂瞪她一眼:“您倒是行家,一下就认出来是好货。”
陆清瑶讪笑:“狐朋狗友多,狐朋狗友多。”说罢偏头在那玉一样莹白的膝上讨饶的啄了啄,往两边拉开腿时宋督主虽嘴上哼了两声但身子倒也配合,虽说还是若有若无地要夹腿,但陆清瑶动作强硬,一下就将他推出了两腿大敞,白臀朝天的姿势。
这完全超出了这个禁欲清冷了半辈子的男人的承受范围,当他意识到那自己都不曾见过的臀股间已经被眼前的女人窥视透彻时,从脚底窜起的臊热就几乎让他承受不住。
陆清瑶见他又要合起腿,眼疾手快地重新摸上了那片嫩红的软肉,宋元英一下就呜咽着软了腰,敞着一双长腿毫无抵抗之力,像条待宰的银鱼一般挺着。
“公公洗得仔细,连穴儿都是湿软的。”
她盯着男人臀间那颜色嫩红的肉花,指尖顺着微鼓的会阴一路往下,直到触到这抹格外火热的柔软。宋厂公有好洁之癖,同居这段时间她更是切身体会,这样的男人自然不允许自己身子污秽,这穴眼儿中间有些许湿润发红,手指触碰上去也不显得十分排斥,陆清瑶便晓得他定是自己灌肠彻底清洗了,显然是做足了全套,下狠了心要在今儿拿下她。
而她,自然乖乖束手就擒。
宋督主一直看着她,自然发现她说这话时不仅嗓音微哑,就连眼神都变得幽暗深沉起来,他感觉自己整个臀都像火烧似的发起烫来。
还有那处叫人难以启齿的后门,明明方才清洗时都还疼得叫人难以忍受,这会儿被她的指尖一碰,却生出了从未有过也不该有的酥麻感,他原本都做好了一路忍着,只要她爽快就好的打算,如今这么一看,反倒是都还没开始,他便有了爽快,实在…实在荒唐!
“你…你休要用囫囵话来戏弄我…呜啊!别…那儿…求姑姑轻些弄我吧…”
陆清瑶专心着弄那又美又软的男穴,哪能听他的话,自顾自地就往里塞了半根手指,把这平日都不见有一声大反应的男人弄得一下挺起腰,激烈得连宋元英自己都吓了一跳,那仅剩的半点脸面丢得分毫不胜,彻底露出里头的软糯,羞得这清贵惯了的大厂公一把拉过软枕挡住脸,哭哑着抖着腰臀求饶起来。
“我这才刚开始,还没重呢就求我轻了,一会儿真让我通了穴眼儿得了趣儿,你岂不是要颤晕过去?”
陆姑姑也是十分无奈,那半截指头稍稍动动都能引来那软肉紧缩和这人一阵轻颤,倒不见他觉着疼,那满面潮红的好似还挺爽快。
活像个被玩惯了的兔儿爷。
她被自己这念头整的一激灵,这话要说出来估计真得被督主灭口。
“那…那我忍忍么…”
他的嗓带着哭腔,说不上软出水,在陆清瑶听来却实在招人疼,她没忍住心头一软,指头便拔了出来,俯身凑上去挑着人下巴又是好一顿搅和,宋元英被喂了一嘴儿她的口水,原本粉薄如樱的唇生生被玩弄出了鲜艳的糜红,正是这抹颜色的变化,让原本谪仙一般的人沾染上了风尘气,叫人生出了本不敢的亵玩之心,他眉眼也染上了水色,盈盈软软的望着她,这样的眼神在陆清瑶眼里就像是得了准令,得了能随意享用这副身子的金牌。
“忍什么?忍着多没意思,公公爽了便叫,我听着你叫,便也觉着爽快。”
她的手指在下方悄无声息地重新拨开了桂花油的塞子,趁着厂公被她哄得迷糊时指尖摸准了肉穴的位置,猛地将瓶口塞进了松软着毫无防备的穴口。
“呜!!!”
尽管瓷瓶一直被陆清瑶捂在手心已经温热了许多,但比起高热的穴肉还是凉意十足,加上被袭击的惊惧,那肉花一下皱起来,几乎是将那瓷瓶叼了起来,尽管肉道紧夹抵抗,但最终还是乖乖吞完了一整瓶桂花油,陆清瑶那劣根性发作起来,不仅一下将瓶子拔出来发出脆响的‘啵’音让男人耳根发红,还一副不愿浪费的模样晃了晃瓶身,将残存的几滴清液抹在了那朵这短短一两个时辰里已经吃过不少东西的肉花上,抹完了还坏笑着去同他对视,似乎玩得十分愉悦。
“呜啊…你…你就是个黑心眼儿的…得手了就可劲儿欺负我…”
还没来得及歇上片刻,那肉穴就被硬喂了两根指头,可怜宋督主这才慢慢回过味儿来,眼前这女人哪里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分明就是个白切黑,跟他装大尾巴狼,嘴上哄得比唱曲儿还好听,真玩弄起来却半点不含糊,大有巴不得把他扒皮吞了的架势。
陆清瑶素了这么久,这会儿一开荤就来这么猛的,可不逮着使劲儿弄么,她手指没停歇地在这未经人事的青涩穴眼儿里抠弄,硬是将绷紧的穴口搅得投降松软,随即立即又塞进第三根手指,使劲儿地玩弄这毫无反抗之力的肉洞,她被那非比寻常的软热吸得上头,不顾厂公毫无经验,便弓着指头使劲儿插弄,重重撵着抻着那团嫩肉,她身子压着他一条腿,手在那臀股间动得飞快,不管宋元英如何哭叫,如何晃着另一条腿要躲都是徒劳。
“额啊…!呜…姑姑…呜额…好姑姑…你疼我些…呜…疼我些罢…啊啊!我…我让你弄…咿…!你…你轻些罢…”
高贵的西厂厂公此时无助的蹬着一条长腿,两只手就差没把头底下的枕头给抓出棉絮来,他眼眶通红,清冷的凤眼中盈满了化开的水,不断顺着殷红的眼尾落下,他哭哑着对着正埋头在他胸前啃着的女人求饶,被把控住命门的男人根本毫无抵抗的余地。
他这才理解了为何会有身材修长健壮的太监会被一群女人玩弄得软成烂泥,他光是被三根手指弄弄都已经腰臀发软难以忍耐,何况是被一群人压着腿拿那些淫具往那脆弱又藏着男人淫窍的屁眼儿里捅玩,他眼见着自己那平日便控制不好的尿眼儿正汩汩往外冒着清水儿,但又不臊气,又想起从前无意间听得的那些荤话,只怕他如今就是被捅开了淫窍,屁眼儿被弄得又疼又爽快,这会儿前后都一齐流出骚水来。
陆清瑶听他叫得又软又可怜,嘴里便放开那颗被嘬得黄豆大小的奶头,手上的动作慢慢缓了些,给了可怜厂公些许喘息的机会。
“我原来是想要尝尝公公这嘴穴儿的滋味儿的,但我这孽根实在等不及了,公公让我弄,我这会儿便是要认真弄了。”
她的手指说着从那已经被搅得不成样子、一片水光通红的肉花里抽出,将沾了满手的水液抹在了宋元英已经满是水色的腰腹上,收回来伸到腰间两下便褪开了亵裤,露出一双圆润纤长、一看就是女人才有的腿,跟男人笔直修长形成对比,但最吸人眼球的,还是那根直指云霄的、有如婴孩小臂粗长的红润男根。
宋元英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陆清瑶的话,浑身的力气理智便在看到那根肉物时被抽离了,清冷的厂公红着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根已经提前跟自己的手打过招呼的巨物,竟在陆姑姑眼皮底下看着它喉结滚动了两下,莹白如玉的身子慢慢染上了一层薄粉,煞是好看,煞是色情。
看着他的反应,陆清瑶勾唇笑了,她重新俯身贴上男人的身子,动着下身暗示意味十足地将肉根碰上了男人胯间——她用本该出现在他身上的东西,蹭了他的伤疤。
这原该是羞辱的动作,此时却彻底燃去了这个去了根的男人的理智,他几近狂热地探出手握住她的鸡巴,主动挺起腰臀,用那微微凹陷的肌肤热情地摩擦着那火热的柱身,原本已经半拢的长腿这下完全主动地大敞开来,那俊美的面容再不复清贵,带着狂热的迷乱,眼神炙热地死死凝视两人胯下,疯狂地松动着腰臀,用那处兴奋得冒水不断的凹陷将陆清瑶的柱身蹭得泛出水光。
陆清瑶不阻止他,只是低头啄吻着身下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的眉眼面唇,直到感觉被他握住的地方猛地一阵钝痛,她发出一声闷哼,跟着男人抖了抖,看着他喉间发出一声似是满足似是悲鸣的长咽,这具修长的男体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剧烈的高潮,像是发了狂一般痉挛起来,她感觉到一股股有力的热液喷到她下身,打湿了她原本还算整洁的胯间,接连不断地喷了十几波才慢慢消停,陆清瑶都不用低头去看,都知道他身下肯定已经湿了个透。
当宋元英终于平静下来,像被抽干了精气一般软在她身下眯着眼喘气时,陆清瑶才终于伸手碰他,她的手在他腰间轻轻摩挲揉捏,为他舒缓剧烈痉挛高潮后的疲倦,嘴唇也在他汗湿的额前颈间舔吻,最后几乎快将他半个上身舔了个遍,她才感觉到肩上一沉。
她抬眼一看,已经回过神来的男人也正看着她,眼神是超乎从前所有的温软臣服,他还在轻喘着,搭在她肩上的手慢慢抬起捧住她的脸,他努力低下头,凑过来主动吻了她。
陆清瑶弯了眉眼,露出他所熟悉的温和笑颜。
“公公舒服么?”
他抿了抿嘴,垂着眼微红着脸颊点点头,‘嗯’了一声。
“舒服,这辈子都没这么舒服过。”
她拉过他的手,重新将他压下,在又是一阵口舌靡音后,在男人迷蒙温顺的神情中,她道:
“那公公能让我也舒服么?”
他如今是再不可能对着她说半个‘不’字,心甘情愿地为她奉上一切。
彻底化成春水的冰山督主就这么在女人的注视下,主动挽起了腿,手捧上自己的臀,将水光湿滑的臀肉像蜜桃一样剥开,露出那深藏其间,已经水意泛滥的糜红肉花,几近虔诚的将一切展现给了眼前的人。
“姑姑…请…”
天色逐渐暗下,凉意渐浓,陆清瑶撑起身来将窗放下,挡住那阵阵灌进来的晚风。
一双手在她合窗时顺着后背搂上来,她只好赶紧放下压扣,转头便重新弯腰俯下去。
只是轻微的一个小动作,陆姑姑便清晰地听见一阵黏腻的水声,那是从她胯下传来的。
低头瞧一眼,尽头只能瞧见一片通红滑腻的隆起,她轻轻一顶,小腹碰到那块软肉,身下便冒出两声急促的低喘。
臂间环抱的肌肤也是一片湿滑,透着叫人难耐的热度,尤其是夹着她腰侧的两处,更是烫的好似要烧起来一样,将她紧紧禁锢在那火热的腿根,叫她无处可逃。
“姑姑…好姑姑…继续弄我罢…”
陆清瑶失笑,垂眼看着男人自顾自上下摆动起来的腰身,一口一口地浅浅套弄着她的肉根,她将男人的腰臀往上抬起来一些,便看见了那个已经肿起一圈软烂糜红的屁眼儿,它正大张着吞吃那根深红粗壮的肉物,轻轻翕合收缩着表白着满意欢喜。
被抬起腰身便无法摆动,他浑身难耐,只好转为扭摆着去用臀肉蹭她,呜咽着求欢。
“公公莫急,长夜漫漫,待我慢慢儿满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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