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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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今百忙之中移步缩肩,堪堪避过,口中却不客气,“三师兄如今只靠蛮力取胜了么?得亏是遇上小妹,这若是遇上大师兄,约摸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了吧!”
她这边叽叽喳喳,那边苗千秋始终一言不发,半空中掌力却无半点松懈,一掌紧似一掌,急急相逼。
不过片刻工夫,舒念便已无还击之力,只能仓皇躲避。
苗千秋瞅准一个空档,一掌劈向舒念肩际,将舒念直直劈了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舒念一手掩着肩部伤处,痛得喘了口气,讥讽道,“三师兄风采远胜当年。”
苗千秋白惨惨的面皮上浮出一个笑来,“师妹,休怪师兄,要怪就怪你为何要入苗氏一门吧。”
舒念笑道,“三师兄说得好有道理。”
苗千秋右手一晃,便多了一柄乌沉沉的匕首,匕首顶端镌着一只血红的蜘蛛,一步一步慢慢欺近。
舒念抬手理了理鬓边散发,唤了一声,“三师兄。”
苗千秋冷笑一声,“休想用对付那送饭伙夫的手段来对付我!”
舒念稍感尴尬,正色道,“小妹怎么敢呢?”复又笑道,“小妹只是好奇,以三师兄的本事,对付小妹不过举手之易,潜入这藏剑楼想来不是为了我吧?”
“还算有自知之明!”苗千秋哼了一声,“只是你既是送上门来,我打发了你,也不过是顺手,却无需与我客……客……客气……”足下忽然一个踉跄。
舒念等了这半日,见他双腿虚浮,心下稍定,双唇一抿便露出一个甜蜜蜜的微笑来,“三师兄想是困倦得紧,不如歇上一时?”
苗千秋慢慢瞪大眼睛,“你……是你?”
舒念指了指不远处不知何时燃起的蜡烛,笑语盈盈,“承让。”
苗千秋牙关紧咬,拼了一口气又待向舒念冲将过去,却强撑不过两步便一头栽倒,唇边渗出血来,嘶声道,“苗千语,你……你何时点的蜡烛——”双眼一翻,便死了过去。
舒念慢慢爬起来,伸足在苗千秋身上使力踹了一脚,冷笑道,“姑奶奶费这么大劲儿拾掇你,给足了你颜面,也算你死得其所!”
她肩上那一掌挨得不轻,此时手足酸软,只能拖着步子慢慢挪过去,将月光下那支燃着诡异蓝光的蜡烛吹熄,刚要将那烛塞回袖中,忽觉腕间一紧。
舒念一惊回头——
眼前一张极其苍白的脸,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近在咫尺,右边眼尾一粒细细的小痣,仿佛一滴悬垂不落的泪珠。
崔述?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下午六点约《中毒》。
中毒
◎顾头不顾腚……◎
舒念呆若木鸡,“崔述?”
崔述眼中仿佛凝着一层千年寒冰,“你是什么人?”
便听“扑”的一声,舒念低头,原来她被崔述握得腕间生疼,兼之一时忘情不察,掌中的蜡烛已经滚在枯叶之上。
舒念匆忙去拾,慌张道,“小吴侯见谅,我——”
半道里一只手抢在当先拾了那支蜡烛,大氅墨色的风毛拂在骨胳分明的腕间,欺霜赛雪。
舒念停在半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尴尬地拂了一下鬓角。
崔述把那支烛在掌间颠来倒去看了不知多久,“这个东西是你做的?”
“不是。”舒念断然否认,“师父教导。”
崔述抬头,那目光如有实质,舒念一经碰触,便低头躲避,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只手腕仍旧握在他手掌之中,忙往回夺,却一夺不中,腕间那只手如生铁箍子一般,“小……小吴侯?”
手劲稍松,却仍旧扣在腕间。
这是怕她跑了的意思?
舒念心下一片绝望,刚从地牢跑出来便被逮个现行,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你师父?”
“我出身南疆苗氏,我师父苗北望。”
崔述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着她,“你出身南疆苗氏,你师父苗北望。”莫名重复了一遍,语气十分奇特,倒仿佛尤其失望一般。
舒念被他擒得久了,倒镇定了些,想想自己果然还未曾自我介绍,便道,“回小吴侯话,我名苗千语,在师门排行第五,那天……那个,是我大师兄,苗千千。”
崔述皱眉,“那个?”
舒念暗道您这么大人物纡尊降贵大半夜还跟着我,难道不是为了解药?如今还装什么装?“就……那天打伤苏小公子那个——”那个二百五。
崔述抿唇不语。
舒念深恐他一个不高兴,自己小命难保,急急解释,“不是我不给苏小公子解药,我是当真没有,苗氏一门都是各自修行,苗千千做的东西,慢说是我,便是我师父亲至,一时三刻也未必能解——”
“各自修行?”崔述左手一抬,掌间明晃晃一支烛。
这可真是顾了头顾不了腚——舒念连连摆手,“这个真的不是,这个是我师父做的。我实在也不知这蜡烛为何会无火自燃——”
崔述唇角一动,勾出一个艳丽的弧度,“哦,原来这支蜡烛会无火自燃。”
舒念一滞,直恨不得把刚才说过的话都吞回去——想来崔述若早早到了现场,必然早已跟苗千秋一般模样中毒倒地,如今他既是好好站在这里,自然未曾见到自己毒杀苗千秋——如今一句话反倒坐实了自己越狱杀人这一堆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