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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台,你怎么睡懒觉了,快起来去玩啊!”赵苏台被耳朵絮絮叨叨的声音喊醒,原来是小傀儡在她床边蹦蹦踏踏的说话。“我好困,让我继续睡吧。”她把被子拉过头,浑身懒洋洋的,根本不想动。小傀儡蹦下床:“你太懒了,你睡吧略略略,我要去告诉你姐姐!”赵苏台蹭的掀开被子,有些生气:“你不要去告状,我难得赖一次床,你就算告状了,我姐姐她也会……”小傀儡的身影蹦跶到门口突兀消失了,赵苏台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呆了半晌,兀自呢喃:“我姐姐……”没有,没有姐姐了,小傀儡也在巨兽脚下被踩得粉碎。过往画面如走马观花般在她脑子里一幕幕闪过,赵苏台有些痛苦的捂住头。就在迷乱嘈杂之际,一道声音破空而来。“上界人,你何时离去?”殿内点着安神香,静谧极了,赵苏台听不到任何声音,被天道的厉言震醒后,她就处于这么一个状态,动也动不了,眼皮都睁不开。过了许久,才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人迈着不轻不重的步伐进来。手上端的东西放在了小桌上,细细的拧干了手巾在她脸上擦了擦。“做了什么梦,怎得这许多汗。”她听出来了这声音,是商岐,赵苏台有些庆幸这时自己动不了,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圆她晕倒前说的那句话。真是冲动了,这府君看起来像是那么好忽悠的吗,随口一说有人要杀他,他就真的会相信了?不过,他恼人的袖子真烦,蹭在她的脸上,弄得痒痒的,给人擦脸不知道挽一下袖口吗?赵苏台刚想完,就觉得嗓子眼也跟着发痒,这个忍不了,她蓦地呛咳出了声。连着好几下,才终于压下喉咙的异样感。“苏台你醒了,怎么咳嗽了,身子还有哪里不适?”他话说的越多,她心里越是不适应。赵苏台无奈睁眼,被他扶着靠在床头,心中怒骂这无能的天道,该叫她昏迷时非叫她醒。她还没想好措辞,只能故作冷漠道:“劳府君关心了,无碍。”商岐愣了下,随后放回手巾,默默坐回床边:“这次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人伤到你,是我手下留情了,府中竟有少陵潜藏的刺客。”赵苏台:“……”“你放心,我已将人处理了,如今你殿中俱是我亲信,以后再不会有此事发生。”那她还怎么把她的死嫁祸给他?这天道也是,怎么不叫她正好死了算了。如今醒过来,面对这个烂摊子,真的是。真的是,啧。赵苏台一把揪住商岐的衣领,两人视线相撞,她难得不躲不闪的,就这样盯着他看。从头发看到锁骨,视线又转回他脸上,她承认,他的眼,他的鼻,无一不是好看的。“你真的喜欢我?”她的手指细细在他脖子上摩挲着,他顺着她的动作一点不反抗:“自是真的。”“好,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赵苏台像个勾搭良家妇女的浪荡子,她勾着他的下巴,轻佻的笑了:“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你……不需要知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赵苏台又一手轻飘飘推开他,重新躺回去被子直接盖过头。实打实的,撩完就不理人。商岐看着被子团成一团,按耐住了强制把人揪出来的想法,他好脾气道:“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他刚转身,赵苏台又一骨碌爬起来:“等一下,你过来。”商岐心想她还要搞什么花样。“你头低一点。”她语气凶凶的。商岐呼吸微顿,轻轻的低下头去。被她一把摁住,吧唧一下,亲了他的唇。“好了,你再走吧。”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这极轻极快微凉的一下,还是叫人心头微颤。他弯起唇角,在心中笑出声。看着又团成一团的人,他活动了一下右手,等下次,他一定要把她揪出来。赵苏台躲在被子里根本不敢出声,一直等到商岐离开许久,她才打开被子,红着一张脸盯着帐子。心口滚烫,是赵苏台心跳的厉害,也是她一直藏着的佛牌在发烫。佛牌终于再次有了动静,她拿出佛牌,放在眼前看,不禁自言自语:“逐玉啊逐玉,你长得和大悲寺的佛牌一模一样呢,我一直以来都叫你佛牌,你不会生气吧。”佛牌在她手中微微变了颜色,烫的她都要拿不住。近乎是瞬间,变作血色凶煞,又从血色变作墨色。然后,咔嚓一声。“……!”逐玉你不要裂啊!佛牌还是裂开了,两块黑色的朽木中间掉出来一个类似种子模样的玉石。这颗种子倒如赵苏台刚见到这逐玉牌时一样,通体清透泛着霞光,流光溢彩,漂亮极了,过了一会儿,霞光消失,演变成青玉色的一枚,小小一颗安静躺在被上,更像种子了。那么大个牌子,现在就剩下这么点……比指甲盖还小的种子。赵苏台心中波澜不定,她拿起这颗种子,思考着之后要是商岐回到九幽想起这回事怎么办,他送出去的东西应该不会要回头吧。这圆溜溜的东西不好放,赵苏台只得爬起来在房间里到处找可以放此物的东西。盒子,不行,太大了不好放身上。香袋,不行,带身上会不会掉。她正愁的不知所措,小种子从掌心滑到手腕上,细细的一根绿藤绕在了她手上,小种子扣在中间像是银楼掌柜精心编造的腕钏。赵苏台给它调了调位置,轻轻摸着它绿色的藤。“逐玉啊,你现在长得不像佛牌了,像个种子。”轰隆一声雷响炸响天际,闪电击中了院子里的树。大风呼呼刮过,暴雨欲来。赵苏台看着窗外忽然暗下来的天色,单手撑着下巴嗤了一声。她有些不耐烦的低语:“知道了,知道了。”午饭后,赵苏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迭成一个小小的包裹,一开始是想烧了,又怕动静太大,干脆直接扔箱子里了,不管了,她人都走了,商岐就算再生气把她的衣服用剪子剪成碎片鞭打又如何。她收拾好一切,说要出府去玩。“姑娘,外面正下雨呢,也已经关市了。”侍女试图劝说她。赵苏台惆怅的叹口气:“我就是想出去看看,喘口气,这府里太闷了,我心里很是不好受,我想外面撑着伞哪怕走一走也能心中欢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