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完结短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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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呆了？”男人好听的声音带了几分嘲弄，“幻境而已这种事不足为奇，如果你足够强，也能拿幻境变成想要的样子。”
王林没吱声，只是静静的跟在男人身后，看起来听话的要命。天魔散人没兴趣跟石头人打交道便不再多言。
两个容资出尘的男人在这种微妙的气氛里不急不缓的探起路来。领头的人探出神识扫了一遍四周发现这里除了廖无人烟外与现世无异“看来这法宝还没有彻底认我当主，不然不会在我操纵此地的同时囚禁于我”天魔散人若有所思的低语了几番，转眼却被一股浓烈的潮湿之气打断了思绪。
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云迷雾锁不见一物与当下所处的欣荣之地割裂至极。男人转过头使了个眼色，王林便没有犹豫的抬脚往迷雾深处走去。
雾内，除了露水气浓得呛人再无其他，王林护了个屏障，有些警惕的观察起周围，直到最后迷雾散尽才略显安心的收起防御，都说大雾散去拨云见日，而面前的场景只余下一间竹屋横立于此，王林心中略有所感，抬起眼却撞见一道熟悉的视线，此时此刻，两人的脸色都有些诧异。
“看来我们分不开”天魔散人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脸上有几丝裂冰。上一秒他还在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乖顺的背影出神，下一秒就跟对方碰了面。这种二体同行的感觉着实让身居高位的掌权者体会到了受制于人。王林见对方面色不爽，便没有多动，只是安静的立在一旁，整个人姿态挺拔，颇有点赏心悦目。“刚才我分出神识看过了，这里的空间被限制住了我们出不去。而唯一的办法估计只有早点激发内心的欲念然后破除……”说完此话二人面色都有些怪异，要说欲念现在他们倒还真没什么想要的……即使有，在已经知道是假的前提下也不会心安理得接受。
“先进竹屋，看看情况会不会有变”撂下此话天魔散人挥了挥衣袍，迈脚踏进了屋内。王林点了点头也迈了进去，二人进了内里才发现房子的布置十分简洁，仅一张竹床，一把棋盘，一个小灶便是全部。王林刚收回了视线又不由自主的的扫了眼旁边站定的男人，这一瞧，却发现对方死盯着棋盘出神，像在思索又像在怀念。良久，清冷的目光才回转过来掉在自己身上，他说“王林，你陪我下盘棋吧”
说是下棋更像是在玩趣，对方的白子根本没有落在实处，王林下一步，他赌一步，也不管输赢，就这样一步一围硬生生把棋盘下满毫无内涵可言。
“你倒是比他聪明的多……”男人看着棋盘眼里含着几丝笑意，宛若冰川上的一抹暖风，让人心生亲近。
“前辈廖……”王林奉承的话说道一半男人抬手打断了。他执起棋盘中的一枚黑子眼中情绪万千“如果让你当我徒弟或许我会留你一命”这话十分真挚，不像是一个冷情了几千年的人能说出口的。
王林神色微动，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住了口。
接下来的十几日，王林跟天魔散人相处的倒是意外和谐。最初还只是相顾无言的练着各自的功法提高境界，到了后来，他会主动跟对方谈谈琐事，玩玩围棋，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上下辈。
但这样的宁静对于他们而言都不是好事。
“王林，我们在幻境已经待了一个月了”男人端坐在竹床旁边，眉目平淡。“你觉得我们破局的地方在哪？”
破局的地方……王林回想了一下近日的种种细节，感觉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但只觉喉咙发紧迟迟吐不出字来。天魔散人看着对方怔愣的神色点了下头“王林，你愿意当我徒弟吗？”
虽有猜到，但真正听到这句问候时还是有些不是滋味，要说真正的师傅他只认司徒南，但司徒南睡的太久了，这一路的猜忌一路的逃亡他当真有些精疲力竭。而这句师傅，却让他生出了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王林闭了下眼，随后一双红眸直直的盯着对方，视线如火如炬“好，师傅。”
他们之间的拜师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繁琐的流程，但又比任何一对师徒都要亲力亲为。天魔散人像一个真正的良师去教王林一些东西，王林有猜忌过，但发现这套功法与自己适配无比时便认输般降下了自己的防线。“王林你手抬高了”“王林你这个符能画的再难看点吗？”“王林定阵的方位偏了”“王林……”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指导，他们在此处又度过了两年。这两年王林从天魔散人身上看到了很多东西，有好的有坏的。他薄情，寡义，狠辣，决绝，不念恩不念情，但你让他高兴了他会给你一件化神期拥有的法宝，他兴致来了会夸赞你，奖赏一些上品灵石与修复根基的药。仿佛一切都只讲随心而动。
王林以为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一段时间，然而事实证明虚妄的东西终究不会长久。
当竹屋破开的那一刻，王林明白这场师徒游戏要结束了。只见天魔散人手执一柄长剑，眼神混沌不复清明，但招式狠厉，剑气如虹，刺的王林节节败退。
在接招之余王林不免有些思绪纷飞。
没想到先被欲望吞噬的是他。
“天魔散人！你不是要出去吗？你布置了几千年的大计就这样毁于一旦你甘心吗？！”凌冽的剑气四处劈开，刮的王林皮开肉绽，鲜血如注。但因为一切都是假的，那些伤口迅速的愈合起来。即便如此看到这些伤口那人还是恢复了了几丝神色。
王林仿佛心有所感，召出飞剑趁对方走神之际猛的刺上手臂。剧烈的疼痛让天魔散人的身体摇摇预坠。
王林有些心思复杂的转了下眼珠，却发现对方的伤口并没有愈合起来……
一瞬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
王林没有犹豫直接执起飞剑，挨着目不暇接的刀光剑影猛的刺入对方心口处。
“王林……”天魔散人吐出一口鲜血弄脏了对方咫尺近的衣衫，眼睛却亮的惊人“这间竹屋是当初我与易儿一起修炼过的地方……他很笨很听我的话，但实在有些愚蠢过头，看不出我有多想夺得他的资质，看不出我的眼神有多狠毒多嘲弄”他有些嘲讽的笑了下
“但王林”
“为什么这面镜子让我遇见的是你？”说到此处，男人捏住了王林的下巴，瞳孔收缩神情是说不上来的认真执着“你与易儿完全不一样，你比他聪明太多，狡猾太多但是又比谁都老实赤诚……你太让人满意了……”男人举起右手轻轻拂过对方嘴角留下的血迹，温热柔软的触感让男人没有很快放下手
“王林，你说如果早点遇见你我是不是真的能当个好师傅？”
王林看着他，表情仿佛有一声叹息
“或许吧……”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周围的环境瞬间四分五裂，俩人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便一齐消失在了这道空间里。
等天魔散人醒来的时候，手中的万念镜已经碎了，但大脑的记忆还停留在破开禁制的瞬间，正在思索之时，胸口处蚀骨的疼痛让他分了神，但是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