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错误与因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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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终于肯来接受新工作了吗?希尔伯特小姐。”梅丽尔看着阿什莉没好气的将一叠档案摆到她面前:“我已经受够你了!你要是这份工作再干不满三个月,我情愿扣工资也不要再管你了!”
“好……好……”面对梅丽尔的时候阿什莉总会心虚,况且她今早还是从尤莱亚那里逃回来的,于是现在就更加没有底气了。说到底自己为什么会逃跑,因为她既不能忍受听神父和丽泽婶婶继续那样谈论尤莱亚,也没法出言否认他们,还有承受弗里茨求助的目光。
到教会区来,当初还是她给尤莱亚的建议,阿什莉突然想起这件事,手在一瞬间僵硬起来,不是金属的义肢,是她自己的那只。
“喂,希尔伯特小姐……阿什莉,你有在好好挑选工作吗?你都没有翻页!”梅丽尔在她面前敲了敲钢笔:“现在是午休时间,因为你我才不得不继续工作。”
“你恨我吗?”阿什莉的头虽然低着,但她的眼睛并没有在看那些招工岗位,事实上她脑子里想的也是尤莱亚,脱口而出的时候并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恨?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不……不至于啦,虽然给你的工作你总是做不长,但……但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梅丽尔被阿什莉问的发懵,笔从她手中掉了她慌忙弯腰去捡。“可是又不能不管你。”她在桌子下面嘟嘟囔囔:“你对姐姐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埃琳娜?”阿什莉听见了这个名字,她抬起头:“她?说过什么吗?”
一直都想问清这个问题,埃琳娜最后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阿什莉不知道那个人死之前说过什么,关于自己的事,但梅丽尔应该知道。她作为“妹妹”见了她最后一面,但梅丽尔从未提起过姐妹两人交谈过什么,大约这些对于梅丽尔而已也是某种禁忌。
果然,梅丽尔从桌缘探出头,原本生动而又气呼呼的表情开始扭曲:“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提起姐姐,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将笔搁回桌上,可是指尖开始发抖:“是……姐姐很重视你,直到最后……但是……但是我现在的工作,还有接手你的档案,这些事并不是姐姐的遗言……”她语无伦次的说明着,逐渐变得无措、慌乱。
“你不用解释了梅丽尔,我不该问这种无聊的问题。”现在换阿什莉安慰她了。
梅丽尔吸了吸鼻子,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揉揉眼睛:“对不起,阿什莉姐姐。”
关于梅丽尔,她是众多战争孤儿中的一员,在她随着流民到达后方时,埃琳娜一家收养了她,在阿什莉认识她们之前,这对没有血缘的姐妹就已经相处了一年多。梅丽尔对他们的感情应该比她更深,她们是真正的“家人”,过去在军营里她替埃琳娜照顾过梅丽尔,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位置反了过来。
“同我道歉做什么?”阿什莉苦笑:“就像你说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何况那个时候我也什么都没有做。”
“可我……我甚至在听证会上做了伪证。”梅丽尔小声说:“因为……因为大家都是那样说的,雅利安人是恶魔,我害怕极了,如果和恶魔沾上关系的话,明明姐姐和家人一直对我特别好,他们都是好人……”
埃琳娜是混血,这就意味着梅丽尔所说的“特别好”的人当中,一定也包含了雅利安人,阿什莉知道她说的是埃琳娜的母亲,这件事阿什莉知道。可前半句是什么意思?阿什莉难以置信的望着梅丽尔,做伪证?她在说什么?她并不知道当年关于审判过程中的任何事,她逃避了一切,在尘埃落定之后悔恨至今。
往事早已完结,又好似没有完结,翻旧账意味着撕开旧伤口,让人心口发痛浑身发抖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这不是你的错,梅丽尔。”尽管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可阿什莉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批判她的,
“对不起,但是……就连我都没有在听证会上替说话,姐姐她明明……她明明不可能是间谍。”梅丽尔哽咽着。
不知道话题从哪里开始出错,又也许原本这些像是定时炸弹一样埋藏在心底的东西就很容易爆炸,以为自己可以毫不在意,以为随着时间能够逐渐淡忘,其实都是奢侈。
阿什莉叹了口气:“梅丽尔听我说,我不可能因为任何事情责怪你,我受到了你这么多照顾。埃琳娜的事我说不在意一定是在说谎,但是过去的阴影是我们必须克服的。现在放轻松,深呼吸好吗?别哭了,我本来就耽误了你的午休时间,让我们快点把事情办完。”说着她将一张自己只看了和荣誉挂在显眼的地方,一丁点儿都没有。
多少显得空荡了,尤莱亚心想。他知道战争占据了阿什莉的整个青春期,在这期间没有留下任何想要纪念的回忆,是一件很糟糕的事。不过他也没资格说她,没人活的比他更糟糕。
白色的灯光在头顶晃来晃去,在医生家里的时候他们享用过足够的茶点,现在都不饿,所以阿什莉让他进门的理由应该就是想和他上床,除此之外不该有其他的选项。
尤莱亚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他并不期待,只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回报她的唯一的方式。和阿什莉做会比在酒吧后巷好很多,他知道,所以他不会反抗的,他对一切逆来顺受,他却不知道此时阿什莉心里有些紧张。
家里多了一个人,她的家里。这屋子里总是安静到让人心生厌烦,可现在却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她将尤莱亚带了进来,金发的oga坐在沙发上,室内的暖气让他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些,尽管他依旧穿着单薄破旧的外套。
“尤莱亚……”阿什莉先开口:“卧室就在里面,如果你累了的话……呜……”因为太过别扭,她说话的时候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还能有比这更蠢的邀请吗?但话又说回来,她并不是想操他才叫他过来,操他的话,哪里都无所谓,让他来自己的家,是因为今晚不想一个人,不想让他一个人……
尤莱亚抬头看了她一眼,他伸手去脱自己的外套:“衣服放在沙发上吗?”他轻声问,刘海落下来遮住眼睛。
他默认来自她的一切帮助都需要支付代价,用他自己。以前的话阿什莉是不会拒绝的,一个送上门的免费oga,无论对他做什么都没有问题,伤害他也好,折磨他也罢,一切都不需要心理负担,可是现在似乎一切都不同了。灯光下她能清楚的看见尤莱亚的疲惫,他眼底有淡青色的阴影,明明手很冰,脸颊却浮出不自然的红晕。他需要的是休息,他需要好好睡上八小时,除此以外的事情都是不合适的。
把一个oga带进家却什么都不做,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品德高尚了?更别说对方还是尤莱亚,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的。
够了!阿什莉挠了挠头,认真思考这种问题真是麻烦的要死,她对他才没什么奇怪的念头,一丁点儿都没有。只是稍微对他好一点,只是因为眼前的oga太可怜罢了。她在同情他,只是同情他而已,而且他病恹恹的让人提不起兴趣,对!就是这样。
阿什莉很满意,她找到了理由说服自己。
“尤莱亚。”她上前按住他的手:“你可以去休息,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尤莱亚停下手,他抬头看着阿什莉,不知道为什么他用力盯着她。
这是什么表情?阿什莉有些疑惑,是她向他说明的不够清楚吗?她的意思是今晚不用勉强性交,她也愿意把床借给他,看上去尤莱亚没听懂,他的蓝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唇微微张开但又不知道想说什么。他不是个挺聪明的人吗?怎么突然看上去泛着傻气?
“我的意思是,你去睡觉就好了,你还在发烧不是吗?病人应该好好休息。”说着她正常的那只手在他额上摸了摸,果然温度有些高,所以是因为发烧他才呆呆的吗?
尤莱亚没有点头或者摇头,他的手还按在领口的拉链上,身体僵硬的奇怪:“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嘴唇动了动:“什么都……不做?”
“你不是病着吗?”阿什莉反问他。她难得向他表象善意,为什么他像台坏掉的机器似的,被输入了无法理解的命令后原地宕机了。
“为什么……”他还在提问。
因为可怜他所以想对他好一点,这么羞耻的话阿什莉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再说她都和善到这个份上了,他就不能乖乖接受她的好意嘛。
尤莱亚的性格温吞沉静,阿什莉可不是,她总是行动快过脑子,做事效率很高,特别是在不想说话的时候。
视线横过来的时候,尤莱亚并没有多少心理准备,他发出惊呼,然后便被阿什莉抱着,穿过木地板铺的走廊。客厅和卧室是分开的,单凭这一点就知道这里比他的出租屋更像一个“家”。他抬眼窥视她的侧脸,鼻翼上的褐色的伤疤晃过。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尤莱亚的思绪莫名的飘走,他应该知道。对了,是那个时候,营妓里有人试图自杀,在阻止的时候有人用磨尖的塑料叉划伤了她。
那个时候她是怎么说的来着,是了,她要他们都活着,她要每一个雅利安人都为战争付出代价。她的恨意曾是如此鲜明直白,像是刻入骨髓铭记终身,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睛里似乎不再有那种黯色的火焰了……
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尤莱亚抬起了蓝眼睛,卧室里比客厅还要空白,虽然身下的床垫很软,但除了衣柜、床和头顶的白炽灯,房间里再没有其他东西。他躺在阿什莉的床上,这是正常的步骤,但接下来该怎么做?尤莱亚罕见的感到迷茫。
“盯着灯看不觉得刺眼吗?”阿什莉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头顶那盏灯有什么好看的?那是最普通的款式,这间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是配套的,她很敷衍的搬了进来,也并没有留下多少生活气息。
“啊,并不……”尤莱亚别开视线,他靠着床屏,外套被阿什莉脱掉扔在了床尾。按照以往的正常步骤,他会被很快扒光,然后向任何人打开自己,但她停了下来,将被子一股脑盖到他身上。
“软吧,比你那里可舒服多了,我去睡沙发。”她拍了拍自己的被子笑道。
她说的是真的,及时的帮助,柔软的床垫和保暖的被褥,这一切都没有附带的条件。这不对,这不合理,没有人会免费给予尤莱亚任何东西,一切的一切都必须得到报偿,过去是服从和执行力,现在是性和肉体。
阿什莉说,因为他还病着需要休息,可过去她也从未在意过他乐不乐意,痛不痛苦。无论对他做什么,她总是粗鲁有肆意妄为。
她的床真的比那间出租屋里的柔软太多,除了被子上都淡淡掺杂着她的信息素,一切都让人挑不出问题。他看着阿什莉退到门口,她将灯关掉之后房间暗了许多。她说她今晚睡在沙发上,她把床让给了自己,这没有必要,但她不仅做出了这种安排,并且看上去心情不错。
阿什莉在门口义肢搭在门把上,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然后回头对他龇了下牙:“……唔,晚安,尤莱亚。”
有那么一瞬间,尤莱亚想让她留下……
除开昏厥过去的时候,尤莱亚的睡眠总是很浅,很少有地方能够让他安心休息,周围总是嘈杂、混乱、危险。所以当他醒来看到墙上挂钟已经快要指向十点钟的时候,尤莱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能睡的这么沉,不止是因为阿什莉没有叫醒他,柔软的被褥,暖和的温度,还有淡淡香味,不是alpha的信息素,应该是洗涤剂的味道。按理说这一切都该让他感到陌生,感到不适,可事实上他只是眯起眼睛看着从窗帘缝隙穿过的日光。
他在阿什莉家里,睡着她的床。管他不想承认,可入冬之后他很少能睡得这么好,没在半夜被冻醒饿醒,也没人在楼下用石头和雪砸他的窗户。这里的一切都很好,而且一切都是真实的。对尤莱亚而言这反而更像是在做梦,安逸的生活从来都不属于他,从出生开始他所能拥有的一切都被明码标价。
尤莱亚缓缓从床上坐起身,他很自然就想到了阿什莉,她现在还在家里吗?大概是在的,因为他没听到出门的声音,不过也不一定,毕竟他这一觉睡得很沉,安稳到不可思议。不过阿什莉是那种能够安静下来的性格吗?他不知道,他们认识很长时间了,但尤莱亚看过的阿什莉从来都不是全部。过去大部分都是令人恐惧厌恶的暴戾冷酷,可现在却变得复杂,偶尔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尤莱亚摇了摇头,他不该想那么多,就和以前一样,被憎恶是常态,他收到的每一份善意都被明码标价,阿什莉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醒了?”他推开门,阿什莉在客厅里。
她将窗帘拉开了,今天果然是晴天,屋子里很亮,从玻璃望出去是完全不同的风景。
“你在做什么呢?”他看了看茶几,上面摆着各种各样摊开的文件,昨晚他来的时候有那么乱吗?他记不太清了,他扫了一眼,似乎全都是阿什莉的求职简历。
“没有,没什么!”阿什莉慌乱的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咳咳,我答应了梅丽尔,这些东西是她要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做贼似的把这些藏起来,她没说谎,为了安慰梅丽尔她答应好好做一份个人简历,方便她帮自己找到合适的工作。梅丽尔也是为了她好,他们总该向前开,时间总在前进,已经没人能留在原地了。
可阿什莉的手还是慢了一步,又或者是尤莱亚的脑子太好:“你现在没有工作?”他问她,语气淡淡的,一刀切中要害。
阿什莉心虚的别开视线:“……暂时……”如果是医生,她会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如果是梅丽尔,她会驾轻就熟的敷衍对方,可如果是尤莱亚的话,她反而没法自然而然的抱怨和发火。
尤莱亚是谁,是让人讨厌的雅利安人,他是个男娼,可怜虫,如果自己比显得比他更凄惨的话,这简直是人生的耻辱。
阿什莉为什么会没有工作?她没有工作?可是她会支付嫖资,她会给他带吃的,有一间相当不错的公寓,并且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经济困难。他的视线落在她的义肢上好一阵,也许一切都有迹可循,伤残的退伍军人,由政府补贴理所当然。可以前尽管她让人讨厌,但那个时候阿什莉是部队里最能干的那几个。
以前她的桌子也很乱,甚至有些时候摸不出一张像样的桌子,他们把几个椅子靠背锯了拼到一块,他们围在那边部署巷战的人员。而现在的阿什莉却为求职简历焦头烂额,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应该怎么形容,生活,对,就是生活,没人比他们对于“战争结束”有着更深刻的体会,过去尤莱亚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她被这种事情困扰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盯着我的眼神让我想揍你!”阿什莉没好气的说:“早饭的话冰箱里有吃的。”她知道他不会对她说教,也没胆子嘲笑她,但是尤莱亚现在这是什么表情?他盯着自己身上装的这个铁疙瘩,盯到她心里发毛。他那种带了笑意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像是看到了某些真心让人觉得有趣的事。
“对不起。”他老实道歉,态度诚恳,可这并不能让人心情变好:“你继续忙你的,我去做饭。”说着他听话的摸到厨房。
阿什莉坐在沙发上,好吧他说他不看。她将视线转回茶几的废纸上,她本以为这种东西简简单单就能搞定,在他起床之前,可事实上除了个人信息,其他的一点都不容易,无论是经历,又或是擅长的事,阿什莉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填写。成年之前战争就开始了,小时候除了四处逃难,她短暂的帮着在军工厂做工的母亲磨过些零部件,然后就是参军、打仗。她总不能写自己擅长杀人吧?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她倒是瞄的很准,但那是以前,在她还有两只手的时候。义肢的金属强度虽然比以前高,但灵敏度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阿什莉灶台可以用吗?”尤莱亚认真的询问,这家伙总是这样,不被操的时候总是这样礼貌,她在他家里可从没征询过他的意见。
“当然!”大冬天冰箱里的东西怎么可能直接吃,阿什莉左手把玩这钢笔。过去她用右手拿笔,花了好长时间才让左手写出的字不再歪歪扭扭,这是战争结束后她为数不多的进步之一。
“你吃过了吗?”他又问了个问题,冰箱里的食物种类很多,阿什莉把它塞的很满。她明明一个人住,而且据他所知她很多时候不按时吃饭,有好几个速冻还没拆封,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囤积食物的行为,过去他们谁没挨过饿,又有谁不是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没……”阿什莉停下笔,她好像是又忘记吃饭了,也不是故意不吃,只是忘了,她到现在都没养成那种按时吃饭生物钟。
“那我热两份。”尤莱亚挑选了临近保质期的食物,培根和切片奶酪,然后他在小隔间找到了鸡蛋,正儿八经的早餐,他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过了。
尤莱亚做好饭把盘子端出来的时候,阿什莉还是没能填写完她的个人简历,她死死的瞪着那些表格,好像跟它们有仇似的。工作啊,如果她的右手还在,应该有很多她擅长并且想去做的事,战争毁掉了阿什莉,她失去了所有亲人,又因为埃琳娜她不敢再轻易交付真心,在一片废墟之中她没法重新与其他人建立正常的联系,她很痛苦,却又将一切用暴躁和不耐掩饰,他将这些一直看在眼里。
尤莱亚不再看她,他在沙发另一端坐下,放下托盘:“先吃早饭吧。”都是她买的食物,他只是加热了一下而已。
阿什莉抬起头,她看见盘子里的食物时眼睛动了动,煎蛋加培根被炸的刚好,不仅如此他还翻出了甜橙味的果汁粉,说实话比她糊弄自己加热出的东西看上去像样的多。
他会做饭,比她做的好,尤莱亚好像什么都会,过去的零星浮现出来。做饭、照顾孩子、修理无线电,还有作为行政官时候的政务,帝国培养他的标准高到让人觉得离谱。他在外是个礼貌得体的行政人员,在内是个顺从能干的oga,如果没有战争,又或者如果没有落到她手上,他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算了算了,先吃饭。”战争结束后她就一直没搞定工作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尤莱亚没有说话,他小口咀嚼着他那份,不经意看到了那些被无数错乱的黑线划的乱七八糟的个人简历。
工作经历包括邮政局的印务、图书馆的采购员、食品加工厂的安检……太多了,都是从战后开始的,每一份工作都没能长久干下去,她几乎是一两个月就换一份工作,甚至间或休息三四个月。她不习惯,每天准时上下班,在一片安宁的气氛中接连不断处理着琐碎的日常。说实话他也想象不出来她老老实实坐在办公室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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