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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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只有去时，却无归期；大海茫茫，何处去寻？

&esp;&esp;容欺当然知道这一推断并无错处。然而沈弃仅仅是如实相报，却被剜目毁容。

&esp;&esp;亏他有那么一瞬间还在为“沈弃活着”一事感到意外, 原来这世上多的是更折磨人的法子。

&esp;&esp;这时，屋外传来女弟子的通报声。

&esp;&esp;“左使, 宫主有令，即刻带方元磬入殿。”

&esp;&esp;沈弃：“知道了。”

&esp;&esp;他转身去解“方元磬”身上的铁链, 边对容欺道：“你若现在走, 我就当没见过你。”

&esp;&esp;容欺拦住了他：“不, 我随你一起去。”

&esp;&esp;沈弃：“……”

&esp;&esp;沈弃虽被收回了大半左使之权，但仍留有一些手下随从。容欺便顶着张松的面孔混在了队伍中。

&esp;&esp;等到他们抵达离火宫主殿之时, 大典已经行至一半。

&esp;&esp;远远望去, 邹玉川正端坐于高处。他已近不惑之年, 头发灰白, 面容却不显沧桑，唯余一双深沉如渊的眼睛，显出岁月沉淀的痕迹。

&esp;&esp;许厌跪坐于邹玉川的下首, 姿态谦卑而恭顺。

&esp;&esp;沈弃牵着锁链的一端，另一端绑着血肉模糊的“方元磬”。来之前，他还特地让人打理了一番，将那人的一头乱发梳到脑后，露出清晰的五官来。

&esp;&esp;殿上，不少人早年时见过方元磬，此刻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顿时响起了窃窃语声。

&esp;&esp;邹玉川：“近几日，庭院可有外人到访？”

&esp;&esp;沈弃：“并无。”

&esp;&esp;邹玉川：“看来方家和武林盟是打算放弃他了。”

&esp;&esp;他从座椅上起身，缓缓走到跟前，伸出手托起了“方元磬”的下巴，强令他转向自己。

&esp;&esp;邹玉川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对方的眉眼和五官，像是细细瞧了许久，最后落在那双全然不像的眼睛上，忽而嫌恶道：“那便杀了吧。”

&esp;&esp;话音刚落，寒芒自剑锋处亮起。

&esp;&esp;许厌毫不迟疑地划破了那人的喉咙。

&esp;&esp;殿上静默了一瞬，“方元磬”睁着双眼颓然倒在了地上，有鲜血缓缓自他的身下洇出，染出了大块红色的痕迹。

&esp;&esp;许厌淡淡道：“师父，方元磬死了。”

&esp;&esp;容欺收回了目光，他没想到，邹玉川竟然命人如此利落地杀了这个冒牌货。

&esp;&esp;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回过神的众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纷纷不敢再看。

&esp;&esp;邹玉川转身走上台阶，坐回高处。他看着底下噤若寒蝉的众人，淡淡道：“方元磬生前为武林盟做了不少事，结果落难之时，妻子儿女竟无一人现身。一代大侠，就这么轻易死在了我离火宫的手上，真是可悲可叹啊。”

&esp;&esp;他说话时悠然缓慢，语气堪称温和，仿佛在真心替方元磬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