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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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靠着同僚几辈子都未必能攒来的军功，于第二年的初春，正式荣膺‘少将’军衔，北野少将，此后，扬名三军，如日中天。

&esp;&esp;“叔叔，你怎么不说话了？”

&esp;&esp;孩子总是单纯的，经历两个小时的接触，她基本认定宁轩辕是个好人。

&esp;&esp;于是。

&esp;&esp;一大一小，心无芥蒂。

&esp;&esp;就这么手牵手，走在枫叶笼罩的人行道上。

&esp;&esp;只是，近前的叔叔，突然静默不语，这让青青，忍不住问了句。

&esp;&esp;宁轩辕回过神来，笑道，“想起了一个人。”

&esp;&esp;青青扬起稚嫩的脸颊，扑闪着大眼睛，脱口而出道，“谁呀？”

&esp;&esp;“她叫陈小草。”

&esp;&esp;宁轩辕抱起青青，语气温柔道。

&esp;&esp;山河万里，家国辽阔。

&esp;&esp;有的人生来富贵，无忧无虑，不为世俗束缚。

&esp;&esp;甚至，拿着父辈积攒下来的家底和资本，横行无忌，张扬高调。

&esp;&esp;譬如，苏紫烟。

&esp;&esp;有的人，则生来贫寒，终日不饱腹。

&esp;&esp;可，即使如此。

&esp;&esp;离别之际，也想着如何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

&esp;&esp;三天三夜。

&esp;&esp;不知道手指被扎了多少针，这才临时做出了两双大码棉布鞋，希望宁轩辕能够用得上，当然，她也只能送这些东西了。

&esp;&esp;那一天，她站在风中。

&esp;&esp;垂下满是失落的目光，轻轻伏在宁轩辕的肩头，心里默念道，‘山里的姑娘，如果相中了儿郎，都会亲手缝两双鞋。’

&esp;&esp;‘一双定情，一双订婚，寓意为一生一世一双人。’

&esp;&esp;这些话，宁轩辕没听清。

&esp;&esp;唯有她心知肚明。

&esp;&esp;‘哥哥，都要离别了，你抱抱我好吗？’

&esp;&esp;‘嗯。’

&esp;&esp;简简单单的要求，然后，她怯生生揽起宁轩辕的腰杆，笑中含泪，无人看见。

&esp;&esp;平淡岁月，一闪而逝。

&esp;&esp;后知后觉的宁轩辕，直到阔别一年，重返深山，听村子里的老人笑谈间隙，才明白，那两双鞋的意义。

&esp;&esp;可惜，没了她在场。

&esp;&esp;有人说，她从父母双双生病过世之后，终于心灰意冷，走进了山，就再也没出来过。

&esp;&esp;也有人说，她远嫁外地，再也不会回来了。

&esp;&esp;还有人说，她在山里救了一个来历不俗的耄耋老人，老人可怜她，将她带走了，并妥善安置了她父母的后事。

&esp;&esp;总之，她不见了。

&esp;&esp;名为小草。

&esp;&esp;命如小草。

&esp;&esp;连最后的消失，都不痛不痒，无人问津。

&esp;&esp;“北凉山，陈小草，我这辈子，都没法忘怀。”

&esp;&esp;宁轩辕展颜微笑，冲着青青，义正言辞道。

&esp;&esp;年幼的小女生，哪里懂得这些话？

&esp;&esp;她只是隐约看见，宁叔叔眼里的闪烁星芒。

&esp;&esp;有道是童言无忌，青青抬起右手，就要擦向宁轩辕的眼睛，“叔叔，你是不是哭了？”

&esp;&esp;“只是风大，迷了眼啦。”

&esp;&esp;宁轩辕别过脑袋，开口否认道。

&esp;&esp;举世堂堂真男儿。

&esp;&esp;固然顶天立地，叱咤风云。

&esp;&esp;可，谁又规定，铁汉不能柔情？

&esp;&esp;“叔叔教你一首词，要不要学？”宁轩辕突然询问青青。

&esp;&esp;青青瞪大眼睛，眸光灵动道，“什么？”

&esp;&esp;“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esp;&esp;此时此刻，也唯有这十六字，足以形容宁轩辕当下的心境了。

&esp;&esp;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esp;&esp;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