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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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低头看了看那柄握了千百次的柳叶冰刃，薄如叶、透似冰，双面开刃，坚硬犀利。

&esp;&esp;下一刻，它已插入火神的后背中央。

&esp;&esp;我毫不犹豫地挺身，用尽全身的气力抵住手上的刀柄，直至刀刃全部没入那方脊背。

&esp;&esp;我亲眼看着它一插入底，没有遇到丝毫阻碍……我亲眼看见它一寸一寸地穿过那绺贴胸而放的青丝，穿透前胸……

&esp;&esp;刃尖上，一滴红色的血慢慢滑落，落在光可鉴人的云砖上，开出一朵小小的花，鲜红鲜红。

&esp;&esp;四周很安静，静得叫我听见了那朵花开的声音。

&esp;&esp;他靠着我的胸膛慢慢回转过身，鼻尖对鼻尖，近得看不清他的面庞，只能看见那对乌黑的瞳仁，里面写满了我的双眼，写满了我眼中坦然的背叛。

&esp;&esp;他问我：“为什么……？”

&esp;&esp;我说：“你知道。”

&esp;&esp;他问我：“你可曾爱过我……？”

&esp;&esp;我说：“从未。”

&esp;&esp;我们说话的时候，很近，近到启口张合间唇瓣淡淡擦过……让我想起了那个午后，那许多个午后，云很淡，风很清……

&esp;&esp;“爱，是什么？”我迷惘喃喃。

&esp;&esp;然而，他却再无答言。

&esp;&esp;我从来就不晓得什么是爱，只不过是读透了那一摞摞厚厚的话本，认真地拿捏揣摩，重复说着里面的台词，反复描摹里面的动作。我学会了脸红，学会了扭捏女儿态。

&esp;&esp;谁来告诉我，我学得好不好呢……？

&esp;&esp;温热的液体淋满了我的双手，透过我的指缝渗入绣花勾边的大红喜服，在鲜艳欲滴的红袍上开出大片大片暗红的花朵。

&esp;&esp;那双长长的凤目安静地阖着，像个熟睡的孩子。我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透明，越来越稀薄，一点一点烟消云散……最后，化作一捧清幽的火焰，刹那间，我身后万物皆焚毁。而我，却簪着那支寰谛凤翎，毫发无损……

&esp;&esp;“锦觅，我的心你是知晓的。便是你恼我，便是你怨我，我也断然不会让你与夜神联姻！”

&esp;&esp;“入地狱又何如？这天地之间岂有我旭凤惧怕之物！”

&esp;&esp;“锦觅，我想，终有一日我会杀了你。”

&esp;&esp;“这宣纸你说送我可还做算？”

&esp;&esp;“你呀……没心没肺……”

&esp;&esp;“你放心，这些仙子纵是再好也入不了我心。”

&esp;&esp;“天地之大，女子纵多，我心中只有一人独好。”

&esp;&esp;“旭凤此生仅娶一人。”

&esp;&esp;……

&esp;&esp;一股浊气涌上心，我跌坐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