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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是,
“你…没被别人碰过身体吧?”
向一个未满十四的少年问出这问题我都有点害臊。
他呆滞了一瞬,脸瞬间涨得通红,张着嘴巴,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然后就大颗大颗地掉起小珍珠来了。
“别哭啊。”我无奈地捧起他软乎乎的脸,“回答我的问题。”
“星灿没让人碰过!星灿只让先生碰过!先生不要嫌弃星灿呜呜——”
哭声响到惊起窗外的寒鸦,我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我在暗杀先帝险些被发现时都没出这么多汗!
“我什么时候碰过你!别瞎说!”我压低声音。
他眨巴着通红的大眼睛弄得我一手都是鼻涕眼泪,“您唔承认,您唔想对星灿负责。”他被我捂着嘴支支吾吾,那小模样当真委屈极了。
就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色魔一样。
我雀万寒可以是掀起灾难的恶鬼,也可以是害得天下不得安宁的魔头。反正我本就是《神星》无恶不作的反派。
偏偏不能因为猥亵未成年主角而退出历史舞台!万一他以后真成了神我也应该作为他势均力敌的对手留下骇人的凶名,而不是留下在他幼年时期染指了未经人事的他的污名。
在我一系列软硬兼施的劝慰下,陆星灿终于抽抽嗒嗒地告诉了我,是西街的端木剑神教他,怎么取悦男人。
啊?
“他为什么要教你怎么取悦男人?”我感觉有必要亲自去会会那个什么听都没听说过的“剑神”,然后把他丢进乱葬岗。
“因为星灿想要跟先生一起去京……”
“打住打住。谁跟你说这么做能取悦我的?而且,怎么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到底谁才是你老师?”
他迷茫的大眼睛呆呆看着我,然后醍醐灌顶般地突然扑进了我怀里:“星灿的老师是千雪先生,星灿只听先生的。”
我轻抚他因为深秋冰凉的夜风而变冷的背,顺手扯过被子把他裹了裹。在他这个年纪,有着这样天真的个性,缺爱孤独的成长经历,很容易让他对任何大人的话语信以为真。
我再次感概这个阶段的陆星灿可真当是一朵小白花,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将他拐跑,这样的小家伙竟能成为三界神尊?我三岁时都比他有戒心!吹牛
后来我了解到他所谓的“端木剑神”就是西街那个脏兮兮疯疯癫癫的老流浪汉。西街无人不知,但没人愿意接近他,更别提有轻微洁癖的我了。只是听说过,大老远见到过像一团大型垃圾一样睡在街边的那人。
那人连善于交际的子宁见到都会害怕地跑开,陆星灿是唯一不嫌他脏,还会给他送馒头吃,耐心听他胡言乱语的小家伙。
对这样单纯干净善良的小主角那老东西居然就说些这种龌龊事儿。我摩挲着拇指上的戒指,思索着,要不干脆真的派人把他处理掉算了,一劳永逸。
也算为民除害。
“可是,星灿没钱去茶馆听说书,端木剑神是个好人,他会给星灿说故事。”
我满腔的怒火悄无声息地软了下来,虽然陆星灿一直像块狗皮膏药粘着我,可我对他的态度阴晴不定,很少对他好声好气,他只能去和老乞丐交朋友,难道真的也有一部分是我的过错?
话又说回来。
什么时候教育主角变成大反派的任务了?!
“他都跟你说什么故事了?”我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便也上床躺下了。
一片漆黑之中我身边僵硬温暖的小东西一动不敢动,似乎很怕我把他赶下床似的。我又想到自己刚刚反思完作为“千雪先生”是不是对他太冷漠,于是我又开始想作为“千雪先生”应该怎么对待他。
“我知道你总是半夜偷偷爬到床上。”
陆星灿小身子一震,把脸埋进我臂弯里,小心翼翼抓着我的里衣。放到以往这个时候我肯定会呵斥他一顿然后把他赶下床吧,但是我突然意识到主角逐渐偏离原作人设,很有可能是在他童年阶段作为教师的温和有礼的千雪先生变成了我这个性格乖僻邪谬的雀万寒。
如果我从现在开始扮演好一个良师的角色,他是不是也会不这么粘人,变得独立一点,更为自己着想一点?
为什么我雀万寒未经生育之苦却要受教育之痛。
我在心里扼腕叹息。
“天也冷了你就睡在床上吧。”
反正也拦不住你。
“真的??”陆星灿突然抬起头,满目青蓝的星光闪得像银河。
反正还有半个月,我忍忍。
“所以,那疯老头给你说什么故事了?”我决定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不然肯定要烦我一整晚京城的事。
“您说的是端木剑神吗?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年轻的时候曾练就神宇罡风剑诀,在金霖山上猎得九头金蟒,在桦清城坝潭底捕杀雪雾绿鲸,在十几岁的时候打败了皇城所有修道护卫,二十多岁筑基学会飞剑乘风之术,还曾独闯仙山赤手空拳打败过火云阁阁主……”
……
那老头再胡诌都可以直接绑去京城领九王爷的悬赏金了。后半段完全就是江湖上流传的某雀氏九王爷的光荣事迹。
关于赤手空拳打败火云阁阁主,那日我与火云阁阁主划拳拼酒,那糙汉喝酒一上头就只出剪子,自己还没意识,被我几轮出拳喝倒,坑走不少法器。
之后他逢人就说:九王爷那几拳真是厉害,洒家输得心服口服!
我缓缓闭上眼睛,那时的我还有故乡,还有家族,背后还有王爷府,少年意气风发,每日逍遥自在心比天高,觉得自己才是整个世界的主角。
那时的我还不是孤身一人。
却生生让那份高傲把自己的家人都葬送刑场。
“先生睡了?”陆星灿小心翼翼地凑上来,明明是在黑夜那闪闪发光的眸子像是两百瓦大灯泡似的。
“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年轻的时候曾在京城比武赢过百战百胜的春花道姑,让春花道姑还了俗,还对他一见倾心,百般讨好。”
“……你不会在这个时候问他怎么讨好的吧?”
“嘿嘿,还是先生懂星灿。”
嘿你个头。
真让你着了那老流氓的道。
不过最后这段我并无印象,无聊。
意识逐渐趋于平稳的黑暗,朦胧中我听见陆星灿匐在我耳边道了声晚安。
然后有什么软到极致的湿润东西蜻蜓点水般在我侧脸贴了一下。